在周小柱拳頭砸過來的瞬間,周小安腦子裡冒出以前武術班的師兄師姐們最經常教她的那句話,“看熱鬧時站遠點!”
她就是太惡趣味了,非要近距離看周小柱夫妻挨收拾,沒想到他狗急跳牆,忽然衝她來了!
這麼近的距離,想撒點辣椒粉都沒有發揮的空間!
好在被訓練出來的警覺還在,周小安條件反射地迅速後退兩步,爲自己爭取了一點時間和空間,周小柱想跨步追上來,大董的雙接棍已經甩到他的胳膊上了。
周小柱殺豬一樣慘叫一聲,捂着胳膊原地跳了好幾跳,疼得蹲在地上抱着胳膊嗷嗷叫了起來。
大董和小董在還不記得自己姓名的時候就做了街頭流浪兒,每一分生存的機會都是靠一拳一腳爭取來的,打架的狠勁兒可想而知。
否則小土豆也不會單單把他們倆帶出孤兒院,更不會放心地讓周小安有事去找他們。
大董不做任何停頓,確定周小安退出他們爭鬥的範圍,手上的雙節棍甩得虎虎生風,專挑周小柱身上肉厚的地方很抽。
周小柱長了典型的周家人樣貌,中等身材,體型偏瘦,看塊頭還不如十五歲的大董。
再加上大董的雙截棍是經過行家指導,實戰經驗也非常豐富,又被他佔了先機,周小柱只一開始張牙舞爪地試圖反抗了幾下,接下來就只剩下捱揍的份兒了。
要不是事先周小安囑咐過了,這次不打臉,不要他們的致殘,他知道的陰損招數多着呢,肯定能幾下就把他們夫妻打殘廢了。
小董拉着周小安退出去十幾米,確定她真的安全了,才跑回去,卻不是去幫大董,而是過去揪住馬蘭的頭髮,又把那隻破鞋塞到她嘴裡,把她的手綁了個結實,然後脫下自己的鞋往她臉上狠狠地抽了幾下。
“臭老孃們兒!你要打死誰?!你活夠了是不是?!”
周小柱已經被大董抽得在地上直打滾,馬蘭也死豬一樣不敢做任何反抗了,周小安叫住大董小董,“好了,咱們辦正事兒吧!”
這次周小安不往前走了,隔着老遠的距離指着周小柱,“以後少打我房子的主意!你以爲我真那麼好欺負?王老太爲啥每天得朝南磕一百個頭?那是跟我贖罪呢!不信明天我就讓她磕二百個,你給她數着,看她敢不敢少磕一個!”
周小柱抱着胳膊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憤恨地看着周小安,顯然不但不信,心裡也不服氣。
周小安一點都不在乎他怎麼想,能震懾住他,就是他心裡把她恨死了,他也得老老實實地眯着。
不能震懾住他,就是她給他割肉喝血他還得嫌她的肉有腥氣!
“看見樹上的褲衩子了吧?我那還有呢,你知道吧?”
周小安笑得非常欠揍,“這倆小孩兒打算把它們掛你家門簾子上去!不過我沒同意,要掛也得掛你們領導辦公室的門上去!到時候你看領導能不能查出來是誰的!”
這個年代,你以爲夫妻之間就不能定作風問題了?你看哪對夫妻敢在街上跨胳膊拉手走路了?
敢那樣戴着紅袖標的居委會聯防員和派出所人員肯定衝出來把他們拘起來!
批評教育一頓還得通報單位,留下生活作風不檢點的黑歷史,升職漲工資就別想了!嚴重的還會被髮配到老少邊窮地區支援建設,甚至丟了工作都有可能!
所以周小安今天並沒有把事做絕,只是掛在樹上讓周小賢去鬧了一通,讓大家懷疑,卻沒挑明。
周小柱和馬蘭要是丟了工作,周家就更亂了,她也別想過清淨日子。
而且還有周小全、周小林需要考慮,他們都是孝順顧家的好兒子,王臘梅要是真鬧起來,他們也得受影響。
還有小叔,誰能保證這些人狗急跳牆會不會再去打他的主意?
顯然周小柱也知道其中的厲害,聽了周小安的話什麼都沒說,抱着一隻胳膊痛苦地垂下了眼睛。
周小安知道她震懾的效果達到了,開始進行下一步。
“咱們來算算賬,你們倆住在我家,吃了我十斤細糧、三斤油、一筐菜,還有一塊一斤的臘肉,還糟蹋了一牀鋪蓋,再加上我收拾家裡浪費的精力和時間,趕緊把錢和票算好給我,咱們就算兩清。”
周小安摸摸下巴,“對了,還得跟我回趟大雜院,當着老周家和老王家所有人的面跟我道歉。”
這纔是重點!
讓所有人都看看,家裡腦子最活的這兩個敢打她的注意,最後落得是個什麼下場!
省得以後有人再去騷擾她!
周小柱實在忍不住了,“周小安!你別欺人太甚!那你把我的胳膊打壞了怎麼說?!你給我賠醫藥費誤工費嗎?”
周小安舉了舉自己的胳膊,“是你先打我的!我打殘了你也是收利息!你就給我記住嘍!以後敢碰我一下,我就照死裡打你!”
周小柱又急又怒,卻不敢說一句話。
周小安也不管他,擡手看錶,“你最好快點,要是待會兒午休時間過了,老周家和老王家人聚不齊,咱們就去礦上找人,反正你們必須當着大夥的面跟我道歉的,你要是不嫌麻煩我就奉陪!”
大董甩起雙截棍狠狠地給了周小柱一下,“趕緊地!你******趕打小安姐?!我腿給你打折嘍!”
小董也狠狠踹了馬蘭一腳,嘴上沒說什麼,眼睛卻閃了好幾下。
周小柱是真給揍怕了,也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了,抱着胳膊從地上爬起來,自己都這樣了還一心顧着馬蘭,跑過去用一隻手把她嘴裡的破鞋拿出來,哆哆嗦嗦地忍着疼給她解繩子。
馬蘭又疼又嚇,已經只剩下哭了,被小董收拾了兩回,一句話都不敢再罵了。
周小安看周小柱把馬蘭的繩子解開了,用傷得比較輕的胳膊扶着她,卻不急着走了,“我家的鑰匙呢?別跟我裝糊塗,你手裡的都給我拿出來!”
那把黃銅彈簧鎖是德國進口,現在別說沛州,就是整個b省,甚至全中國都很難再找到合適的配件了,換鎖芯根本行不通,實在不行只能砸了。
可那麼堅固美觀的古董鎖,她不忍心破壞掉。
憑什麼爲了這麼兩個糟心玩意兒糟蹋自己家裡的好東西!?
“沒了,就配了一把!”周小柱被大董狠狠瞪了一眼,嚇得把馬蘭拉到自己身側,儘量讓自己的聲音不那麼憤恨:
“二妹,二哥不騙你!我真的就配了那一把!那種鑰匙外面根本就配不出來,我是找礦上維修車間的車工給我車的,不信你去問,我真的就配了一把!”
周小安也不再追問,“周小柱,你記住了,以後看見我繞道走,無論是當面還是背後,再敢打我的主意,我就讓你比今天難過千倍萬倍!”
然後帶着大董和小董率先往周家的大雜院走去。
讓後面那倆糟心玩意兒自己黏糊去吧!看見他們就想起他們在她牀上乾的噁心事兒,恨不得再踹他們幾腳。
他們三個人在前面走得飛快,後面的周小柱和馬蘭多痛苦都得趕緊跟上。
這三個人要是先進了大雜院,再說點有的沒的,那褲衩子的事兒就真瞞不住了!
丟人、丟工作,連小叔的房子都得沒他們的份兒!
一行人急匆匆地進了大雜院,跟鄰居們遮遮掩掩地寒暄幾句就直奔周家。
跨進周家狹小悶熱得蒸籠一樣的屋子,周小安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牀邊吃飯的周小玲。(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