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秋花先看到了松仁,松仁跑過來,她才注意到連沫沫,雙手拎着東西停下了腳步,她一定和連沫沫天生犯衝,這都能遇上。
連秋花深吸了一口氣,她這次一定要帶向夕走,僞裝了慈母的模樣來到向夕身邊,“小夕,媽媽來看你了。”
向夕動了動耳朵,頭沒擡,眼睛盯着流動的河面,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沫沫感覺,連秋花在故意無視她,沫沫抱着松仁坐着,目光落在連秋花的身上,看看連秋花海能作什麼幺蛾子。
連秋花的耐心特別的足,向夕不迴應,連秋花就坐在一側自己說,說她有多麼想向夕,多麼惦記向夕。
向夕的魚竿動了,向夕拿着魚竿,沒急着拉魚,用魚竿晃動着,直到把魚晃暈了,才用力氣,這個辦法是向夕跟村裡人學的,很管用,他學會了,爺爺才放心他自己來釣魚。
向夕也怕被扯到河裡,太大的魚他是不會拉的,寧願把杆丟了,也不想被拉近河裡喪命,他惜命,他要報答好多的人,要給爺爺養老,所以他要好好的保護自己。
這條魚蠻大的,有二斤沉,向夕熟練的丟進魚簍裡,從新掛上蚯蚓丟到了河裡。
沫沫一直看着連秋花,連秋花右手抓着身邊的草,草已經摺斷了,這是沒多少耐心了。
連秋花要趕回鎮上,“向夕,媽媽今天是來接你回鎮上的,以後跟媽媽一起住好不好?”
向夕剛纔要是沒聽沫沫阿姨講媽媽的情況,他說不定已經被媽媽感動了,可現在,向夕的心是涼的,一點的溫度都沒有,“我不會跟你回去的,當年你把我丟了,就當我當年死了。”
連秋花擡頭看着連沫沫,一定是連沫沫說了什麼,她就知道,連沫沫從來不去政府大院的,她去政府大院準沒好事。
沫沫冷了臉,“你看我做什麼?你要是真心想向夕,早幹什麼去了?這四年,你看過向夕一眼嗎?給過這孩子一件衣服嗎?連秋花做人要有良心,你的良心都丟了,就別來禍害向夕了。”
連秋花哼了一聲,“連沫沫,我跟我兒子說話,你有什麼資格插嘴,你管的太寬了。”
沫沫嗤笑着,“這事我就管了,你能把我怎麼樣?”
連秋花臉憋的通紅,她不能把連沫沫怎麼樣,身份差距已經拉開了,她和連沫沫身份不對等,連沫沫有厲害的外公,她什麼都沒有。
沫沫冷冷的看着連秋花,她纔沒工夫跟連秋花撕,沫沫手又癢癢了,好多年沒揍連秋花了。
連秋花見沫沫伸展着手指,變了臉,“你要幹什麼?”
沫沫驚訝了,連秋花捂着臉,還記得她揍過她啊!
連秋花見孩子們都看着她,感覺特別的丟臉,好像她多怕連沫沫一樣,陰着臉看着向夕,“你不跟我走,你是不是想當連沫沫的兒子?我告訴你,你別做夢了。你以爲連沫沫真心待你,她就是可憐你,你就是個可憐蟲,她要是真心喜歡你,她的條件那麼好,爲什麼不收養你,你的夢醒醒吧,現在立刻跟我走。”
向夕愣愣的看着連秋花,就是這個神情,就是個語氣,以前媽媽打他的時候,就是這個樣子。
沫沫被氣到了,站起身,放開兒子,幾步走過去,她今天一定要揍連秋花,爲了向夕,也要狠狠的揍她。
連秋花注意力都在向夕的身上,剛要去抓向夕,沫沫衝了過去,沫沫比連秋花高,扯着連秋花的脖領子,一個用力,連秋花沒站穩,踉蹌的坐在了地上,沫沫逮住機會騎了上去,扯過連秋花裝東西的布袋,纏住了連秋花的手。
連秋花瞪大了眼睛,“你幹什麼?”
沫沫給了連秋花一嘴巴,連秋花臉上瞬間出了五指印,可見沫沫用了多大的力氣,“我讓你滿嘴胡說,我今天好好讓你長長記性。”
連秋花連續捱了巴掌,臉都腫了,沫沫掌心都疼,可手下的力氣卻沒減,沫沫眼底有些駭人,連秋花記得這個表情,當年,連沫沫就是這麼看她的,好像有什麼深仇大恨一樣,連秋花忘了疼,尖叫了一聲。
沫沫的耳膜都疼,連秋花藉着機會推開沫沫,爬起來轉身就跑,身後好像有猛獸似的。
沫沫是沒力氣追了,可惜的看着逃跑的連秋花,沫沫坐在地上喘着氣。
向夕從逃跑的連秋花身上收回目光,走過去扶起沫沫,沫沫看着向夕微紅的眼眶,嘆氣道:“阿姨跟你說實話,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阿姨的確可憐你,後來你的懂事,你的一言一行,讓阿姨真心的喜歡你,阿姨是真心待你的,至於爲什麼不收養你,你還不懂,阿姨有心結,我丈夫也有,跟你沒關係,我們都是喜歡你的,我這麼說你能懂嗎?”
向夕擦了下眼角,“我都懂,阿姨我都懂,爺爺跟我說了,冷麪叔叔其實是我大伯,我都懂,向夕從未想過當阿姨的養子,向夕從未想過,真的沒想過。”
沫沫信向夕的話,這孩子長了一顆純淨的心,可聽着向夕一遍遍重複,沒想過,沫沫重生回來只哭過一次,就是青義被揍的時候,可現在眼眶紅了。
向夕擦乾了眼淚,擡起頭,“阿姨,向夕不哭了,你也別哭,向夕很感恩現在的生活,真的。阿姨,向夕一定沒跟你說過,我有兩個夢想。”
沫沫擦了眼角的淚,“你說,阿姨聽着。”
向夕笑着,“我現在在和爺爺學醫術,爺爺誇我天生當醫生的料,我聽說了,要重新開課了,我要上學,我要當醫生,我要當最好的醫生,以後給人看病。”
沫沫摸着向夕的頭,“那第二個夢想呢?”
向夕笑的特別的燦爛,“秘密,等以後告訴阿姨。”
沫沫笑了,“好,以後說給阿姨聽。”
向夕的魚竿動了,沫沫回頭去找松仁,松仁特別的乖,沫沫一叫,立馬跑過來,沫沫愣了,以前她都要喊幾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