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先生一直坐在距離窗戶最近的炕沿上。面對田浩與劉主任的苦苦哀求,始終一言不發,無動於衷,似乎在深思着什麼。而站立在他面前的田浩、劉主任二人的褲襠部位,早已是鮮血淋漓,不堪忍睹。倆人拼了最後的力氣,使勁支撐着並不強健的身體。有好幾次,田浩身子劇烈搖晃,若不是章學猛在後攙扶,恐怕早已跌倒在地趴不起來。而冷先生像是並沒有看見田、劉二人的舉動,面色很平靜地望着窗外。
等到朝陽初升,一縷陽光灑落在這座鄉間的院落裡,冷先生這才扭過頭來,直直地上盯着面前的三位不速之客。
隔了許久才道:“我這把老骨頭,已經好多年沒給人看過病了。你們今天這麼早來找我,是看得起我這個老東西啊!”
章學猛似乎不開口說話就憋得難受,此刻聽了冷先生第一次開口說話,連忙陪笑道:“老先生,您的大名我們可是久仰得緊啊,我舅舅的命,只有您,才能拉回來!”
“放屁!”突然,田浩身體用力一晃,指着章學猛的鼻子尖兒罵道:“你算是什麼東西,竟敢跟冷爺這麼說話!小心我剝了你的狗皮!”
章學猛倒吸一口涼氣,渾身一陣劇震,心中涌動一萬個想不到:舅舅啊舅舅,您今兒個究竟是怎麼了,變得如此急躁與暴戾!我剛纔說的,可全是好聽話啊,一點得罪冷先生的意思都沒有啊,您爲什麼這麼罵我?
斜站在一旁的劉主任看着田浩這麼個大領導竟然如此失態,臉上隱隱浮現些許淡笑,這絲淡笑轉瞬即逝,田浩與章學猛並沒有看到。但冷先生眼角的餘光瞥到了。
田浩不知不覺地伸出雙手,輕輕捂住了自己的襠部,更加有氣無力地道:“先生,您……”
話剛出口,田浩身子一軟,向後栽去。
章學猛趕緊攙扶住搖搖欲墜的田浩,再要叫喊:“舅舅,你怎麼了?”只聽冷先生嘿嘿一陣冷笑,道:“從現在開始,你們誰都別放一個屁!”
章學猛與劉主任均感納悶,冷先生所說的“不準放屁”,其實是讓他們不許說話!話裡話外明顯帶有濃重的貶意。但二人剛纔都不敢言語,互相對視一眼,都在互相詢問着,眼前這個白鬚老者,究竟是什麼來頭,田浩竟然對他敬重萬分,不但如此,連章學猛在他面前說話的權力都沒有,現在,他想要幹什麼?
只見冷先生從炕沿上站立起來,慢悠悠地走向對面一堵牆壁,用力一推,牆壁裡傳來一陣絲絲響動。
緊接着,一陣濃重的尿騷味兒從不明方向傳來。
田浩與劉主任在劇烈的疼痛下自然感覺不出這是何種味道,但章學猛能夠感覺得到。
章學猛立即緊緊捂住了口鼻,朝着冷先生所在的方向直直地凝望,眼裡閃現不可思議的光。這個冷先生,他究竟要幹什麼?難道這是他爲舅舅醫治傷口嗎?
章學猛正想着,只聽冷先生道:“你,扶着他倆,躺在牀上!”
“先生,你在說我嗎?”章學猛愣了一下。
“屁話,不是說你還說誰?這裡除了你是個男人,還有哪幾個是男人?”冷先生話裡並不客氣,意思是說,田浩與劉主任此時已經不是個男人了!
章學猛不敢怠慢,左手扶住舅舅田浩,右手拉住劉主任,把倆人扶到炕邊,坐好,然後幫助田浩平躺在炕上。接着,用力一拉劉主任,劉主任順勢倒了了炕的另一邊,由於章學猛攙扶劉主任時並不熱心,以至於使得劉主任痛處更痛,身子不自覺地倦成了毛蟲狀。
“你,現在可以出去了!”冷先生連看都不看一眼章學猛,道:“記住,不論這裡發出什麼聲響,你都不可以進來,不然,我要你的命!”
說這話時,冷先生刻滿皺紋的瘦削的臉上,更加地冷峻。
章學猛再次倒吸一口涼氣,哪敢說半個“不”字,身子迅速向後轉,然後直接向着房門走去,到了門口,一扭身,將門關上。利用關門的瞬間,眼光迅速一掃躺在炕上猶如死屍的田浩與劉主任,再掃一下冷先生,冷先生依舊很冷淡,直直地盯着炕上二人。
待章學猛完全出去,冷先生這才走近牀沿,靠近了田浩與劉主任。
“你們,把褲子都給我脫下來,讓我看看受的什麼傷!”冷先生也不管二人聽到沒有,輕描淡寫地道。
田浩似乎一直都在直着耳朵傾聽冷先生的動靜,用力全身的精力,支撐起身體,輕輕解下了褲腰帶,慢慢地褪下了高檔休閒褲,兩條肥腿裸露出來。純白色的貼身內褲此時早已血肉模糊。隨着一陣呻吟,劉主任也慢慢腃腃地褪下了褲子,只留一條血肉模糊的貼身內褲。
冷先生不無好氣地罵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嗯?把你們的內褲都給老子脫下來!你以爲老子想瞧瞧你們這些日過千萬女人的破爛傢伙事兒?”
劉主任一聽,心中早已憋着的一團怒火差點按捺不住,正要開口與冷先生爭論一番,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畢竟,咱是讓人家來治病的,只有以禮相待纔是正途。
冷先生瞧着劉主任既想發怒又努力剋制的神色,更加放聲破口大罵,道:“你心裡是不是特別的恨我呢?是不是也想罵我一頓?既然想罵我出出氣,爲何又不敢說了呢?我看呀,你們真的不是男人了!”
劉主任與田浩面面相覷,不敢多言,臉上神色在他們多年世故的運作下,明顯緩和了起來。此刻,儘管自己的襠部依舊疼痛萬分,但想想可怕的未來,一咬牙,忍住了。
雙手幾乎在同時挒住了貼身內褲的鬆緊帶子,慢慢地褪下了內褲。倆人那片屬於男人最爲隱秘的地帶,此刻早已是肉血混雜,不可細辨,赤裸裸地暴露在冷先生面前。
冷先生這才緩和下神色,笑道:“我老冷,三十年前退出江湖,早已不給人治療什麼亂七八糟的怪病了,今日你倆前來,我心裡很是欣慰,如果不是看在你老田的份上,我老冷怎麼會把你領進來?”
田浩眉頭緊鎖,劉主任痛不可支,倆人都在默默地品位着冷先生這句話的弦外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