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不服道:“劉炎很瘋狂,誰都攔不住……”
瘳總與冷先生同時陷入了深思。
冷先生冷冷地道:“劉炎和田浩現在已經沒法治療了。”
瘳總道:“按現在的醫學條件,如果男人的性器官受到重創,一般情況下是可以治癒的。”
“老瘳,你別他孃的文芻芻地說話好不好?”耿不服搶道:“什麼男人的性器官,乾脆就說男人的小弟弟,或者說是男人的小雞雞,也可以說是男人的老二,什麼性器官呀啥的,多彆扭?”
瘳總也不理耿不服,笑道:“在受到重創的情況下,可以治癒,但是,如果成了太監性質的重傷,很難醫治。而且,田浩和劉炎連續兩次被鋒利匕首所刺,尤其是第二次,他們的性器,或者說是他們的老二被人來了個一刀切,這是致命的。他們能活到現在,是個奇蹟。”
冷先生嘿嘿一聲冷笑,道:“奇蹟,真是個奇蹟,而且,他們堅決不向任何人泄露事實的真相!看來,他們心中對名節觀相當看重。”
瘳總笑道:“名節觀?呵呵,不是名節觀,而是無限的欲求!他們堅決不能讓任何事情破壞了他們的升遷!尤其是田浩!”
耿不服呷下一口茶,道:“哎,田浩年齡已經不小了,沒想到有些事依舊沒有看透,想想真是替他惋惜。”
瘳總沉思不語。
耿不服道:“我看呀,讓他們成了太監,這並不是件什麼壞事,這反而能使我們雙方的戰鬥提前來到,呵呵,我鄧八公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了。”
瘳總道:“老耿,你現在的真實名字叫耿不服,而不是什麼鄧八公!你知道當初我給你改名字費了多大的勁兒嗎?不要一口一個鄧八公,要是讓外人聽見多不好?”
耿不服摸摸頭笑笑,道:“老瘳,你說得對,我聽你的。”
冷先生道:“賀森是個可塑之才,老瘳你可得好好培養他一下。”
一提起賀森,瘳總似乎總是很高興。因爲,賀森自從招聘會那天之後的表現,讓瘳總非常滿意。賀森的性格,賀森的處事方式,都讓瘳總相當看中。
瘳總笑道:“賀森是個好苗子,在我退休之前,得給他一個平臺,讓他施展一下!”
頓了頓,瘳總又道:“嗯,最主要的是,讓他的眼睛放亮,要分得清正義與邪惡,分得清誰是我們的朋友,誰是我們的敵人,對朋友要堅決維護,對敵人要堅持打擊,毫不留情!”
耿不服笑道:“兩位也不要敵人朋友、楚河漢界了,依我看,就讓賀森一個人去闖闖,關鍵的時候,我老耿一直會在他的身邊,我老耿解決不了的問題,找老瘳,如果連老瘳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麼,我們一起找老冷,我就不相信會有什麼天大的事情。如果我們三個老幫子都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找師傅!”
瘳總仰望頭頂蒼天,道:“哎,不知道師父他老人家怎麼樣了……”
冷先生嘿嘿一聲冷笑,道:“想找師傅他老人家,那可是難於登天啊,老傢伙年年月月雲遊四海,很少有在家的時候,我看呀,我們有什麼事,還得靠自己來解決。”
瘳總與耿不服對望一眼,同時陷入了沉思。
××××××
海中市第一醫院,特護病房。
賀森躺在病房裡,身邊圍着林雨、刺驢、金牙狗,還有吳靜、柳俊這兩位海中電視臺的記者。
這兩天來,在醫院的特殊照顧下,在林雨的深情陪護下,加上刺驢與金牙狗的寸步不離,不時與賀森在一起打罵調侃,賀森左臂的傷口恢復得很快,偶爾能夠伸開雙臂活動一下筋骨,抖擻一下精神,只是,賀森的活動幅度不能太大,畢竟傷勢剛剛穩定下來,需要一段時間的靜心休養。
而此時,隔壁劉主任的病房裡卻是寂寞的。除了醫生護士定時爲他掛水換藥,劉主任常常是一個人盯着天花板長時間的愣神兒。
爲了不至於引起劉主任的猜疑,賀森每天都要掙扎着到劉主任的房間裡探望一下,讓劉主任知道自己絕對不是害他之人。金牙狗與刺驢與不時陪着賀森過去看看。特別是刺驢,每次從外面回來,總要給劉主任帶上幾枚晶晶亮亮的水果,放在劉主任的牀頭。東西雖然不多,卻這使劉主任感慨不已。
劉主任時常對刺驢道:“我跟你交情不是很深,這幾天來,卻是隻有你不時來看我,真是對不住啊!”
刺驢滿不乎地笑道:“領導,你這話就說得不對了,現在,救人英雄事蹟宣講團這麼多人都生病了,這對咱們都不利啊。賀記者每天要吃那麼藥,掛那麼多的水,他沒有時間,可是我有啊,我應該來看你啊,你是宣講團的領導嘛,你必須得養好身體!”
刺驢一席話,說得劉主任差點涌出淚來。自從住到這間病房裡來,已經兩天了,上級部門的領導們沒有一個來看他,同事們也沒有人來看他,報社的領導也沒有一個人來看他,他的家人至今還不知道他成了太監。林雨雖說每天都來一次,但每次進來的時間都不超過三分鐘,賀森同樣也是沒有久留,只有眼前這個跟他的兒子年齡相鄰的刺驢,像是兒子一樣的探望他,照顧他,孤獨之中,這讓他如何不感動萬分?
眼光獨到的刺驢如何看不到劉主任拼命抑制眼睛裡的淚花呢?他心裡在暗暗得意,呵呵,你這個***,我既要把你的小弟弟來個一刀切,同時讓你對我感恩戴德,哼哼,讓你永遠也猜測不到,真正的兇手,其實就在你的身邊,哼哼……
劉主任無力地伸出雙手,一把抓住刺驢的手臂,道:“有道是患難見真情,我劉炎這個時候,只有你這一個朋友了,哎,想來真是慚愧啊!”
刺驢睜大眼睛,道:“真的嗎?領導你真的把我當作你的朋友了嗎?”
劉主任道:“當然了,你現在是我真正的朋友,我會報答你的,你放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刺驢心中通通直跳,喜滋滋妙不可言,面上卻是裝作嘆息一聲,道:“通過這幾天來的交往,我覺得,你是一個有福氣的領導。”
“福氣?”劉主任心裡暗道,我劉炎都***成了太監了,還談什麼福氣,這叫晦氣,這叫倒黴!
劉主任灰暗的眼神裡映襯出來的隱秘心理讓刺驢猜了個八九不離十。刺驢道:“最起碼說,你有兩個值得信任的下屬啊。”
“你的意思是……”劉主任眼睛亮了起來。
刺驢看了一眼病房的門,壓低聲音,道:“領導,我覺得,賀記者和林記者對你真的很是關心,特別是賀記者,當他知道你住院的事兒後,吃不下飯,睡不着覺,醫生和護士逼他吃飯,逼他睡覺……”
“這是真的麼?”劉主任眼睛一亮,他相信刺驢所言非虛,心中撤掉了所有的提防。因爲他現在正處於人生中的最爲低落的階段,也可以說是正處於人生中的一個十字路口,前面是“男兒人生”,接下來該是“太監人生”了。無限的痛苦,讓他無心之中撤去了所有的心理防衛。
前面我們已經說過刺驢的忽悠能力。刺驢雖說年齡不大,初中幾乎沒有畢業,但所經世事卻不比同齡的任何人差。賀森雖說是畢業於一所最末流大學,再怎麼說也是大學畢業,頭腦中多多少少也裝了一些所謂的文化知識,這一點不得不承認。與賀森相比,刺驢頭腦中沒有太多“知識的禁錮”,顯得更加開放,更加無所顧忌,尤其是他的忽悠能力,一方面與他的先天的聰明的頭腦不可分隔,一方面跟他常年與警察同志們的巧妙周旋密切相關。這兩點,決定了他說起假話來臉不紅心不跳氣不喘,真真假假,假假真真,一張驢臉雖說難看至極,但眼睛裡透射出的真誠神色與話語中涌出來的誠懇腔調讓任何人都不相信他的話有一點虛假的成分,除了賀森、金牙狗對他了如指掌的兄弟之外,即使是林雨、吳靜等人也相信刺驢是個真摯無比的人。
此刻,刺驢憑着他的超強的忽悠能力,把正處於磨難中、渴望得到溫暖的劉主任給忽悠住了。
刺驢道:“賀記者確實很記掛你,可能是因爲救人這件事,我們成爲了朋友,既然是朋友,他就什麼話都對我說,他常常說,他在沒有進報社之前,對自己的人生沒有一點的信心,可他到了報社的當天晚上,你到迎賓樓爲他接風,這使他的自尊心受到極大提升……”
劉主任聽着刺驢會聲會色的講述,不由得陷入了深思:賀森真的是這種懂得感恩的人?這段時間與章學猛明裡暗裡對付賀森,難道賀森竟然一點都不知曉?或者說即使知曉也不放在心上?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劉炎真的應該甩自己一個耳光了,我劉炎***瞎了狗眼,竟然把章學猛這種人渣看作了摯友,把賀森這種最值得結交的下屬看成了對手,我劉炎竟然爲了一個女人得罪了這麼多的人,得罪了賀森,而損失最爲嚴重的卻是自己,使自己成了太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