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陵縣城有兩條老街,其中一條叫做沙埔老街,就在寧陵大橋底下,依山傍水,風景格外宜人。全文字txt小說網據說解放前還沒有大橋的時候,這裡曾經是一個大碼頭,當年國民黨運送戰略物資到t市就必須要經過這個碼頭。而現在,這個大碼頭則是清一色的一溜燒烤攤。得閒來到這來依着江景,喝着冰鎮的扎啤,再要上兩盤油炸河蟹和幾串肥牛,那感覺簡直就讓人爽得不行。
其中又尤以老“李記”河蟹館的味道最正宗。可以說你要想嘗試在寧陵縣城過過夜生活,那麼這條老街上的“李記”河蟹館,絕對是一個不容錯過的地方。
陳成家所在的稅局宿舍離沙埔老街很近,兩個人手牽着手一路閒逛着,大約十多分鐘就到了地頭。
這裡的天氣沒k市那麼悶熱,到了晚上甚至還有點涼。因此楊大姐出門前把裙子脫了,換上了一身休閒的裝束,牛仔褲配件白色小開襟真絲襯衫,襯衫尾部隨意的在腰前打了個結,把她那玲瓏浮凸的身材勾勒得更是嫵媚,還略帶着點小性感。
一路上,楊大姐走到哪兒都會引來無數驚羨的目光而她卻恍然未聞,只知道像個單純的小女生似的,挽着陳成的胳膊不停好奇的問東問西,好像這兒所有的一切她都很感興趣一樣。
下了碼頭還沒走多遠,楊大姐突然間鬆開了陳成的手,三兩步跑到了碼頭邊上一個路燈下的小推車旁,一邊指着車上的各式誘人的燒烤,一邊還回過頭不停的朝陳成揚手喊道:“老公,快點過來啊,我想要吃這個。”
堤壩上徐徐吹來的晚風把楊大姐一頭水瀑似的長髮輕輕揚起,楊大姐那光潔完美的面龐在碳爐裡的火光映照下,紅撲撲的,再加上她毫不做作的嬌憨姿態,整個人如同畫裡走出來的一般,越發的迷人起來。惹得周遭的食客及那位正忙着侍弄燒烤架的老闆看得都是一呆,一不小心,那香麻油滴了幾滴入那炭火爐裡,頓時滋滋的冒起了煙來,而油香味則更是濃郁,撲鼻而來
嘿嘿
陳成看到楊大姐這副天真可人的模樣,也不知想起了些什麼,心裡yin笑兩聲,快步的跟了上去。
買了四五串肥牛,兩人邊吃邊沿着河堤向目的地“李記”河蟹館走去。
“喏,老公,都給你。”楊大姐只吃了兩串,就把餘下的都塞到了陳成手裡。
“靠,你吃不了還買這麼多。”陳成啐了一口,接到手裡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嘻嘻,人家待會兒不是還要吃油炸河蟹的嘛。”楊大姐嫣然一笑,跟着從挎包裡拿出一包紙巾,取了一張先擦了擦自己的嘴角,然後很體貼的伸手過去揩了揩陳成嘴邊的油漬。
“哎哎,我說你換張新的唄”陳成用手推拒的同時,嘴裡連連喊道。
楊大姐不依不饒的使勁幫陳成把油漬擦乾淨後,才“呵呵”嬌笑着跑了開去,奔向了不遠處的河蟹館
到了“李記”河蟹館,這時候才九點多鐘,可這排擋的生意已經是紅火得不得了了。店裡面到處都是人,陳成好不容易纔和楊大姐找到了個空位坐下。點了兩盤油炸河蟹,又要了兩紮啤酒後,陳成就吩咐活計去上菜了。
“老公,你以前經常到這兒吃東西麼”楊大姐邊幫兩人拆着衛生碗筷,邊問道。
“以前呵呵,應該算是吧,小時候我爸爸到了週六都會偷偷帶我到這兒來,因爲媽媽不讓我吃太多油炸的東西,所以我和爸爸每次吃完都不敢跟我媽媽說,不然就真是都河蟹成笑着回憶道。
是爸媽他們都還活着,那該有多好啊。”楊大姐輕咬了一下筷子,一臉嚮往的嘆道。
因爲人太多,各桌之間捱得比較緊,陳成又是很久沒來這種地方,服務員上菜的時候,他爲了讓出點空位一不小心就把一盤河蟹給撞翻了,全灑到了鄰桌一個還沒來得及坐下的壯男身上。滿滿一盤油炸河蟹頓時把那壯男澆得渾身都是,“啊啊”的大聲嚷嚷了起來。
“,誰啊”壯男手忙腳亂的拍掉身上的雜物,回過頭大罵道。
而服務員看來是新來沒多久,頓時就被罵傻了,訥訥着向那壯男連聲說着對不起。
“哥們,不好意思,剛纔是我弄髒了你的衣服。要不,我賠給你好了。”陳成很主動的上前拉了一把那壯男,向他賠禮道歉。
“你他”壯男心頭窩火,甩開膀子正要開罵,可他猛一瞧見陳成的樣子後,頓時張大了嘴巴愣住在了當場,足足過了有五六秒鐘,他才忽然間大喊了一聲,“鬼鬼啊”,然後這位壯男一個急轉身,發足就想向外面逃竄。
“站住”
陳成一把扯住了這壯男,把他拉轉了過來,大笑道:“哈哈,你不是老牛嗎怎麼,你不認識我了我是陳成啊,咱倆一塊在寧中待了三年,你不記得了”
那壯男敵不過陳成,被陳成生硬的轉了回來,低着頭也不敢看陳成的臉,結結巴巴的說道:是老牛。你,你,你真的是陳成,你真的沒死嗎”
“,老牛,你說什麼吶我他孃的活得好好的,你丫的咒我死啊。”陳成沒好氣的用拳頭給老牛的胸口來了一下,跟着親熱的攬過了瑟瑟發抖着的老牛。
老牛連連死命的吞了幾口唾沫後,見這河蟹館裡亮堂堂的,才大着膽子稍稍把頭擡了起來,可看了一眼陳成後他就趕緊又把頭挪到了一邊。嘴裡小心的說道:個,陳成,你是寧中高三班的那個陳成嗎”
“行了啊,老牛,老同學一百萬\小說就場,你就別在這給我裝蒜了啊,我有那麼可怕嗎,不就是高二下學期揍了你一頓,都多少年了,你見了我用得着掉頭就跑嗎”陳成說着便把老牛摁坐在了凳子上。
老牛坐下了之後,一眼就瞅見陳成身邊正冷眼瞧着他的楊大姐,暗道一聲“好俊的姑娘哦”後,再看見陳成現在渾身冒汗的模樣,心裡定下來了不少,這纔開口道:“咳,陳成,我不是記着那檔子破事,我是”
老牛話說到半,就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小蘿莉走到了他身邊,扯着他的衣袖不悅道:“牛奔哥,我說你怎麼跑這桌來了,害我找了你好半天呢。”
“嘿,老牛,你丫的還真是老牛吃嫩草喂,叫這位一塊坐吧。”陳成笑嘻嘻的說完,就讓服務員多拉來一張凳子,讓那小蘿莉坐下了。
“陳成,你真沒死”老牛也沒空搭理那小蘿莉,轉過身雙手上上下下的不停在陳成身上這摸摸,那拍拍的。
“靠,別瞎摸了啊。”陳成拍掉老牛的髒手。
這時候,服務員又端了一盤油炸河蟹過來,四個人就一塊邊吃邊聊了起來。
“老牛,你剛纔嘴裡一直都胡亂嚷嚷些啥啊,什麼我死了沒死的”陳成還在爲前邊那事納悶不已。
“陳成,高考那年,你家裡不是失了場大火”老牛突然壓低聲音道。
“嗯,是啊。後來我還在醫院裡住了一個多月呢,等學校都差不多開學了纔出的院。”
“那你還記得以前咱班的那叫胡蘭的女生嗎”
“記得啊,她不就是咱班上的學習委員唄。怎麼了”
“高考完後過了一星期,班上不是搞了次同學聚會嗎,那天你沒去,大夥就都在猜你幹嘛去了,怎麼也聯繫不上。後來你的事還是胡蘭告訴大夥的。她姐不是縣醫院的大夫嘛,她說她姐跟她說的,說那年剛剛高考完,稅務局有一戶人家裡頭鬧了火災,她一好奇,就問她姐,是哪家着的火,她姐就告訴她,着火的好像是家姓陳的人,胡蘭一聽,猛的想起來你家可不就是在稅局裡頭住的嗎,於是她就多問了一句有沒有一個叫陳成的,結果她姐她姐就告訴她”老牛說着,使勁的咂吧了一下嘴,看着陳成欲言又止。
“老牛,她姐告訴她什麼你倒是快說啊”陳成一聽,急眼了。
“她姐就告訴她,那姓陳的一家三口,沒一個活的,全在火場裡死光了送太平間火化了都。”
撲
陳成一口啤酒剛灌進嘴裡,老牛這話一說,他一時忍不住,全對着面前的老牛噴了出來。倒黴的老牛再次被弄得灰頭土臉,不過這次他倒是罵不出口來了。
“老牛,你說的這些都是真的胡蘭她姐真這麼說過”陳成顧不上說對不起,一把揪住老牛溼漉漉的襯衫,急問道。
“靠,我騙你幹嘛要不你想想看,我們班上每年都有同學聚會,爲啥都不叫上你啊還不都以爲你死了唄。今兒要不是我在這碰巧見了你,我都以爲你早他掛了呢”老牛拿着小蘿莉遞過來的紙巾邊擦着臉邊皺眉說道。
陳成一愣,鬆開手頹然的坐了回去。腦子裡立刻回想起當時的情況來。
陳成至今還清楚的記得,家裡發生火災那天,他在屋裡正睡着覺,剛覺得有異樣想爬起來就又被一股濃煙給嗆暈了過去。剩下的所有經過都是在事後第五天,等自己完全清醒過來之後,老高逐一告訴他的。
據老高自己說,那天他衝進火場之後,就只救回了陳成一個人,而陳成的爸媽都死在了火災現場。善後的事包括陳成爸骨灰等等,都是由他一手操辦搞定的。而且由於考慮到縣醫院的條件差,他就把陳成轉到了華海第二人民醫院來治療。等陳成能出院時,已經過了一個多月時間,當時眼看着學校馬上要開學了,他才火急火燎的東奔西走幫陳成把各種手續都辦齊了。後來,他甚至爲了方便照顧陳成,還通過警局的關係,把陳成的戶籍等等的所有資料都轉到了他的名下。
那段時間,陳成一直沒能從痛失家人的打擊中解脫出來。沒有和任何人聯繫,幾乎到了自閉的程度。後來經過老高的慢慢開解,他才從這種封閉的狀態中逐步走出來,不過性格卻與之前大相徑庭,別說是跟以前那些高中同學了,甚至是連大學裡的舍友同學,他都很少溝通交流。四年大學期間,他都是獨來獨往的。也正因爲如此,在大學那幾年時間他一個朋友都沒有。後來到了他從華海理工大學畢了業,進了三k集團做了老高的臥底後,他才逐步的恢復過來,人也像從前那樣樂觀了起來。
可是,按老牛剛纔所說的,我們一家三口都已經死在了火災現場,屍體都拉到了太平間了
那麼,我怎麼會還活着呢老高怎麼救的我從太平間裡發現我還活着
操,這怎麼可能
還有,我的異能也是在那次火災之後,才忽然間冒出來的,難道說,這異能和火災有關,還是和老高有關
呼這些恐怕只有老高能告訴我了。
可是,老高自己都死了這麼久了,我x
陳成的腦子現在猶如一團亂麻,偏偏沒人能幫他解答。而唯一能夠回答他這些問題的老高,卻早已經化作了烈士陵園裡的一坯黃土了。
“老公,你怎麼了,你沒事吧”楊大姐看到陳成怔怔的看着桌上的啤酒杯,半天一句話不說,登時有些嚇壞了,搖了搖他的手,喊了一聲。
“小竺,我沒事。”陳成回過神來,朝楊大姐擠出了個難看的笑臉。
“哦,那你快先吃點東西吧。”楊大姐把一塊剛挑出來的蟹肉夾到了陳成的碟子裡,催促他道。
陳成沒工夫吃肉了,轉過頭又問那老牛:“老牛,你這兒有胡蘭的電話嗎我想找她姐姐問點事。”
“你不早說,前倆月的同學聚會上就沒見到她,聽其他人說她去年就跟老公移民去了加拿大,就是不知道她姐還在不在縣醫院裡頭上班。”老牛灌了一口扎啤,隨口回道。
“這樣啊,那算了。”陳成想了想,決定明天早上親自去趟縣醫院,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當年的資料。
接下來,兩個人又邊喝邊聊起了高中時候的一些趣事,直到兩紮啤酒都喝光了,兩人才互留了聯繫方式,一齊離開了河蟹館
等陳成和楊大姐再次回到家裡時,已經快十二點了。陳成跑了一整天,加上又從老牛嘴裡聽到了那個駭人聽聞的消息,感覺渾身都很疲倦,洗完澡後一上牀就睡着了,連每天必做的功課都荒廢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到了久違的家裡,第二天陳成直睡到日上三竿了才醒轉過來。他習慣性的摸摸身邊,卻沒發現楊大姐的人。抓起手機一看,都快十點鐘了。趕緊爬起來,邊穿着衣服邊朝客廳喊道:“小竺,這都幾點了,你怎麼起來了也不叫我一聲。”
嘭
楊大姐聽到陳成的喊聲,這才急急忙忙的從客廳裡跑回到臥室,一臉喜色的彎着腰幫陳成收拾起了亂糟糟的牀鋪。
“喲,小竺,你今天是怎麼了,一大早的笑得這麼開心,剛纔在街上撿到錢了”陳成看到楊大姐穿戴得整整齊齊的,估摸着她前面肯定是出去買早餐去了,邊扣着皮帶邊調笑道。
“切,撿到錢有什麼好高興的。”楊大姐疊着毯子不屑的回道。
“噢”
“呵呵,我偏不告訴你。”楊大姐莞爾一笑,接着就把陳成推出了臥室:“哎呀,你別問了,快先去洗漱吧。”
陳成一頭霧水的去了廁所,搞定了之後出來看到餐桌上果然已經擺放好了早餐,一碗熱騰騰的皮蛋粥加幾根油條。他抓起油條咬了一口,想了想,又放下來了。走到神臺前,點上三支香剛想拜祭一下爸媽,忽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太對勁,眼睛趕緊往那牌位上一瞅,我x,完了
原來,昨天的那塊靈牌已經不翼而飛,換上了一塊差不多大小的黑檀木靈牌,只是那上面的名字
陳成這下總算是明白了,難怪楊大姐一大早的沒了影兒,還一臉喜氣洋洋的模樣,敢情就是忙着幹這破事去了。
陳成心裡哭笑不得,趕緊默唸了幾聲“爸媽,反正都是一樣的,有怪莫怪啊。”。
楊大姐把屋子收拾妥當了,便悄悄的來到了陳成身邊,裝模作樣的拿起香來點上,躬身拜着的同時,口中還唸唸有詞:“爸爸媽媽,您二老這回千萬要記清楚了,我纔是您們正牌的兒媳婦呢。現在我和老公工作很忙,您二老就先委屈一下待在這破屋子裡,以後等我和老公退出江湖後,再幫您二老搬個家,我們也好每天給您二老上香供奉。”
楊大姐絲毫不覺她這半土不洋的話讓人聽了彆扭,一口氣就把話說完了,可陳成在一旁聽得卻是冷汗直冒,偏生又不好說她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