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賣我的愛,逼着我離開,最後知道真相的我眼淚掉下來。出賣我的愛,你背了良心債,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
蕭雨第一次一個人來到魚龍混雜的酒吧。舞池裡,男男女女放肆搖擺,希望能被《愛情買賣》融化。儘管從沒喝過酒,此刻一杯接一杯,蕭雨想借酒澆愁,把那個該死的男生從記憶裡抹去。
他把酒潑過來,潑得那般兇狠,那般絕情,原來女孩跟他的感情在他眼裡只不過是一夜情,真可笑,真可悲。
淚流盡,已然沒恨的力氣。自以爲兵有難言之隱,可他卻突然提出分手,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就那般不辭而別。可既然不合適,爲何當初還苦苦追求?難道兵真是個渣男,之前的一切都是兵的僞裝?
追愛三連環,兵矢志不渝的堅持,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軍訓日,靶訓場兵送給蕭雨一枚子彈殼,他告訴女孩,如果有一日,他會毫不猶豫爲女孩擋下子彈;甚至他曾答應女孩,等他復員,就打開金幣取出絨草戒指給蕭雨帶上,風風光光娶她回家。
種種的一切蕭雨歷歷在目,他怎麼可以狠心忘記?甜甜蜜蜜化作泡影,蕭雨罵自己瞎了眼,愛上這樣一個男生。
兵,你就是個混蛋!
蕭雨趴在酒桌上哭泣,梨花帶雨的傷心看的人真叫個心疼。
“咔嚓”
銀蛇飛舞,照耀出大地蒼白的臉頰。雷聲翻滾撕裂長空,大雨傾盆而下。兵來到公園,站在雨裡動也不動,任憑瓢潑大雨溼透全身。河對岸,曾經有一顆心,兵送給蕭雨的蠟燭之心。兵還記得,在這裡,他用鄭源的一首歌《包容》唱給蕭雨聽。
“只要你能聽到我的呼喊,也許能知道,我堅持愛你。“
“冷隊,趕緊把兵哥拉回去吧?這麼大的雨,再這麼下去,會被雨水淋壞的。”
秦穆的助手長長嘆口氣,看着兵這般折磨自己,很是心疼。直到此刻,他才明白爲何當初兵會發那麼大的火氣,自己的確沒資格抱怨。做臥底幫助警察,本就不是兵的義務,他可以心安理得地與蕭雨甜甜蜜蜜,幸福相伴。‘
兵敢於犧牲,秦穆助手自愧不如。
“都怪我們一時大意跟丟蕭雨,不然也不會害得兵作出這般痛苦的決定。”
“心病還需心藥醫,淋着雨讓他靜一靜,也許這樣他能好受一點。”秦穆嘆口氣,發生的這些他很愧疚卻又無能爲力:“真是難爲這孩子了。通知下去,加派人手,務必保證蕭雨的安全。”
大雨澆透全身,腦袋越來越昏沉,兵告訴自己堅決不能倒下,否則,只會讓壞人更加猖狂。迫不得已,以分手爲代價,兵不能倒下,堅決不能。
無奈,連日來心力交瘁,兵最終暈倒在雨地裡。兵比誰都在乎蕭雨,分手帶來的痛徹心扉給兵的打擊實在太大。秦穆沒有下車,他知道,有一個人肯定會跟着兵。
“傻兵,你這又是何苦呢?”
把兵拖進車裡,阿飛輕輕擦去兵臉上的水漬,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忍不住一聲長嘆。回到酒店,兵發起高燒,整夜說着胡話,不停呼喚蕭雨的名字,直到第二天早上高燒才退。
“蕭雨!蕭雨!”
兵從牀上猛然坐起,滿頭大汗,臉色蒼白。許久,看清一直照顧左右的阿飛後,急忙鬆手。
“沒關係,牽我的手不貴,給個百八十萬就行。”阿飛玩笑,把退燒藥和水遞給兵。
“昨晚是你......送我回來的?”兵揉了揉昏沉的腦袋,問道。
“不然呢?如果是黃牙送你回來,你那小女友,哦不好意思,你前女友可真就麻煩了。”阿飛認真地回道。
兵會心一笑,表示感謝。昨夜像是走了一趟鬼門關,身心俱疲。兵好想躺在一片綠油油的大草原上,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沒有打擾,睡他個十天十夜,睡到自然醒。
“說真的啊,爲了達成你的目的,不惜跟你心愛的小女友分手,真夠牛叉。換作我是你,我肯定不捨得,沒有什麼比情更傷人。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最後你的目的沒有達成,心愛的女孩也失去了,到那時,怎麼辦?”
“非得哪壺不開提哪壺?”
“好好好,不提。女孩子天生不就八卦嘛,你看你,小氣鬼。”阿飛把擰乾的毛巾輕輕敷在兵的額頭。
看着細心照顧自己的阿飛,稍顯猶豫,兵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在這個團伙裡這麼久,應該會有很多機會,你爲什麼不逃?或者直接報警,讓警察救你出去?就這麼心甘情願,死心塌地?”
“逃?報警?”阿飛笑了,笑意淒涼:“你不瞭解他,我是他的寵物,只有當他把寵物變成廢物扔掉的時候,我纔可以永遠地離開。如果我報警,下場會比逃跑更慘,而且就算變成廢物,他也不會把我扔掉,因爲我掌握他太多的犯罪證據。在他眼裡,殺我比碾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說真的,如果哪一天你再也見不到我,我就已經被他永久封存在土裡了。”
“可是......”
“噓!”
阿飛打斷小武的追問,手機突然響起,是黃牙。電話那頭嘰哩哇啦,黃牙說個不停,阿飛靜靜地聽。通話結束後,阿飛熟練地拔出手機卡扔掉,拿出一套嶄新的衣服遞給兵。
“黃牙電話裡通知你過去。”
“去哪?”
“去見你最想見的人!”
城南片區曾經承載了這座城市主要的經濟命脈,但隨着政府加大環境保護力度,污染工廠陸續遷走,久而久之,這裡變成一片廢廠區。由於無人監管,便於隱匿,加上交通便利,導致這片廢廠區的毒品交易一度氾濫成災。
兵既緊張又興奮,馬上就能見到他最想見的人。以分手爲代價,實在太過昂貴。兵發誓,無論如何都要把這羣蛇鼠連根拔除,繩之以法。
兵會用實際行動向蕭雨證明,他從未改變,他記得蕭雨喜歡的一切,他記得對蕭雨許下的一切承諾。他還是那個毫不猶豫爲蕭雨擋子彈的兵。等到一切結束,他會向蕭雨說明實情,他相信蕭雨一定會原諒他。
這就是愛情,繁華時的欣喜,落寞時的篤定。
“記住,見到他別用正常思維應對,他喜歡茹毛飲血的野人。”下車前,一路無言的阿飛小聲提醒兵。
“哈哈,兵哥,一日不見如隔三秋。”黃牙大笑着給兵一個熊抱,然後左右大量,驚疑地繼續說道:“兵哥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嫂子,是不是誰欺負兵哥了?”
“有您給我撐腰,誰敢欺負我?”兵笑着接道:“昨晚又去酒吧嗨皮,酒醉人美,倆妹子,你懂?”
“喝,兵哥,倆,折騰一夜都沒被吸乾,的確夠猛!”黃牙豎起大拇指,嘿嘿壞笑,接着說道:“改天給兄弟們搞個講座,好好傳授一下戰鬥經驗,如何?”
“多大點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得給講課費啊,獨家經驗,一般可不外傳。”象徵性地一番玩笑,兵收斂笑意,認真地繼續說道:“入夥拜碼頭,禮物已奉上。說實話,叫我來,是不是大哥要見我?”
“當然。像兵哥這樣的好手,大哥肯定得親自接見!”
黃牙輕輕拍手,約摸半分鐘,一輛豪華林肯轉過彎停住,黃牙急忙迎上,親自打開車門。
“來,兵哥,隆重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們的老大,也是我的親哥,長毛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