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夢之城,最後的寬恕(一)

第十九章:夢之城,最後的寬恕(一)

82

——喂,大姐,別再睡懶覺了。快點起來走走,那麼好的天氣。

猛地爬起來,烈日還是猛烈的照耀着透明的窗戶。略微拉開的窗簾略過一絲刺眼的陽光直讓人眩暈。

夏天的太陽不像冬天,來的就是那麼的早和那麼的猛烈。林湘羽望了一眼前方的書櫃。昨晚又是迷迷糊糊的把書弄亂了。不過還好,那張報紙還是安然無恙的放在那裡。

這是她買的唯一一份報紙,雖然說是一份娛樂報紙,沒什麼國家大事可以讓她關注。可是她還是存留到了現在。具體是爲什麼她也不知道,或許是因爲上面的兩個年輕男孩笑着的樣子很好看吧。

之前也看過幾期他們的拜訪。他還是像以前一樣,一副燦爛的笑容永遠不會脫離他那一張英俊的臉。而他呢,經過了這些年,他變得陌生了起來,早已不再是那個冰冷的板臉男孩了。在拜訪中他也和他一樣的會露出燦爛的微笑。雖然笑的很燦爛,但是林湘羽卻再也沒有了當年看到他笑時的感覺了。雖然其他人沒有感覺出來,但是林湘羽總是有一種那只是一張面具的感覺。到底那一面纔是屬於他的那一面林湘羽已經分不清了。

經過了幾年的努力奮鬥,她考上了她當初預想的大學。而天天睡覺的楊慧也意外的考上了她所在的學校,雖然學校很多領導都覺得這很不可思議,甚至還有人以爲她是作弊才考上去的。林湘羽知道,那就是楊慧的真實實力,只不過是每次在學校考試時她都故意將那份強大的力量給壓了下去 目的就是爲了氣楊副校長。雖然她考上了,但是她沒有去。林湘羽也不知道她去了那裡,就像當年的白浪一樣。在簡單的和她們告別之後就消失在了世界的角落,從此再也找不到她曾經出現過的蹤跡。只不過還好,她們還互相聯繫着。聊天時楊慧曾經說到過,她要去找一個人了,找一個膽小鬼。楊慧還說着,其實那天白浪離開時他們兩個抱在一起的時候白浪曾很小聲的說過一句話,聲音小到只有她聽到了。所以林湘羽也沒察覺什麼異樣。而那一句話,這三年來就像是消失了藏寶圖的寶藏。它們就那樣一直深埋着,等待那個拿着藏寶圖消失了的人再一次拿着藏寶圖出現然後追尋它們的蹤影 。林湘羽經常的逛楊慧的空間,她之所以不知道楊慧到底去了那裡,是因爲楊慧空間裡的照片總是不定時的更新,地點也在不定時的更新。她就像是人們說的揹包客一樣,一個人消秘與世界的角落。也正好,她在寫作方面有着很大的愛好和天份,所以也就是邊寫着一些文章賺點生活費邊浪着跡天涯。照片中,有很多的名勝古蹟,也有着很多沒有被人知道的世外桃源。她的生活應該是很充實的吧?

——當你迷茫時,有一個人一直靜靜的呆在你的左右。當你失落時,有一個人一直靜靜的呆在你左右。當你將脆弱的自己掩蓋時,有一個人永遠安靜的呆在你的左右。我知道,那天你去見了自己喜歡的人,我也知道他早已和你隔了一層不可能。我還知道其實你的成績挺不錯的,就是你不認真。我想一輩子的靜靜呆在你左右,若你喜歡我,我就是你最堅實的後盾。若你不喜歡我,我便是你最忠實的備胎。不論怎樣,我會一直等你,一輩子。如果有幸我還會回到這裡,我絕對不會再將我的心隱藏。我會大聲的告訴你,當你爲另一個男生傷心時,有一個在角落裡的人一直喜歡着你。當你爲朋友傷心時,有一個在角落裡的人也想要去守護你。當你不知道時,我總在角落裡喜歡着你。

林湘羽經常會去看一組照片,照片中,是一個浩瀚無比的海洋,下方是一個十分美麗的海灘小鎮。在哪裡,陽光很燦爛,很溫暖。沐浴在陽光下的小鎮顯得是那麼的眩暈,那麼的溫暖。在哪裡,處處都洋溢着的無限的美好與幸福。記得曾經聽白浪說過,他老家是住在海岸邊的一個十分美麗的小鎮。而他只不過是因爲父母在這裡工作,所以邊隨着父母來到這裡讀書的而已。

——生命的盡頭,靈魂的港灣,最後,鳥兒落地的歸宿。

這是照片下的一句話,是楊慧空間最後的一次動態留下的一句話。這張照片以後,她的空間裡再也沒有出現別處的風景照了。就像是已經走到了世界的盡頭,其餘所有的風景已經全部收入了眼底一般。

升入大學之後,林湘羽在外面租了一個不怎麼大的屋子,很便宜。這樣一來她離打工的地方就近了一些,利於工作。二來她實在是不想再去寢室了。張萱,慧,楊慧都已經在自己的生活中銷聲匿跡了,再搬進寢室的話她怕自己會想起她們,她害怕自己還會在半夜時突然驚醒然後發現枕頭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溼透了。高中時本來話就已經很少了,當所有人都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了過後林湘羽基本上已經是不說話了。只有在工作面對着客人時她會強迫自己微笑着問客人需要點什麼以外她幾乎一直都是沉默着度過了漫長的歲月。正因爲這樣,她在班裡可以說是幽靈一般的存在。當然,大學開始後很多的人都開始忙着談戀愛。雖然林湘羽平時不說話但是由於那張好看的臉追求她的人也不少。但她每次都是跟冰冷的拒接了。

有一種等待,永遠都沒有結果,可是我們還是會去等。那種等待,要麼就是那個人早就已經成了家,要麼就是某種原因自己無法和那個人在一起。但是我們還是一直等着,即使失去了那個人的消息,即使是哪個人就在眼前而我們永遠無法說出那句話。我們一直等,等到滿頭白髮,等待再也看不清。我們還在等,還在等着那顆心死亡的那一刻。

熱鬧的夏天,沒有在蘭澤一中時的熱烈,相比之下它溫柔了許多。不再像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了,更像是一個早已被生活折磨的已經無奈了的老人。在命運之下它顯得更加的穩重了許多。而屬於她們的那個夏天,終於是回不去了,她們也不想再回去了。

——如果有一天,我們走在大街上互相撞見的話。那時的我們,是會揮着手親切的打聲招呼還是紅着臉掉頭就走呢?又或者是如同陌生人一般,彼此客套幾句,之後就毫不留戀的離開。

——那時天總是很晴,那是微笑總是那麼甜蜜。

83

當時光裂出一條縫隙,我們穿過那條縫隙再次遇到熟悉的人。

那時我們是會歡笑,還是該憎恨。

我一定會說,

如果天空晴朗的話,我會裝作太陽太耀眼沒有看到。

假使下雨的話,我會說天太朦朧,看不到。

但如果碰面了再也無法躲避的話,我會跟她打一聲招呼然後找個角落一個人哭泣。

也許上天會說,

我好不容易給你個把握的機會,你爲什麼就這樣丟去。

我會這樣回答,

爲什麼當初那個機會你不肯給,而現在我們已經錯過了你才肯施捨你的恩惠。

大概,上天還嘆口氣,然後一個人扭頭奔向另一個世界。

這時就留下了這麼一場殘局,

暖和的太陽依舊是照射在你好看的頭髮上,你還是緩緩的走來。

朦朧的雨滴不停的落下,然後從屋檐滴落至你的雨傘,我看不清你的臉。

你還是緩緩的走來。

我有可能是走上前和你打聲招呼寒暄幾句,

也有可能是真如我所說的轉身就走,接着找一個沒人的角落放聲的嘶吼。

當嘶吼完畢,裂縫可能就已經縫合上了,

所以我們就又一次的那麼走了過去。

也許我真的應該上前,微笑的跟你打聲招呼了結今生的緣。

也許我真的應該上前,微笑的跟你打聲招呼最後送上一句——祝你幸福 。

當那句話說完我會快速的轉身找個沒人的角落然後痛聲的嘶吼,

然後再一次用沙啞的聲音重複着那句話——祝你幸福。

84

喧鬧的人羣無情的圍住了那條路,一棵棵高大的梧桐樹的葉子緩緩遮住路人的頭髮。

:“快點過去,聽說校園裡出現了一個很有名氣的小鮮肉,我們快點過去吧。”

兩個女生互相推嚷着穿過人羣努力的往裡面擁擠過去,這些林湘羽盡看在了眼裡。但她只是對眼前的人海表示出了一種無奈,接着便是無盡的疑惑。雖說這所大學是全國有名的重點,可是有明星來的話也不怎麼至於吧?疑惑了一會過後便是永無休止的無奈了。這條路是通往圖書館的唯一通道,但是看這架勢,她想要硬闖去圖書館的話是不可能的,所以只好是蹲在路邊等着人羣慢慢散去。

人羣中,各種各樣的嘈雜聲,有向偶像要簽名的,有找偶像要合影的。搞得跟打羣架一樣。

太陽不停的爬着,陽光越來越暈眩。林湘羽擡起頭看去,陽光正好穿過了梧桐落到了她的眼膜上。真是讓人沉醉的景象啊!記得蘭澤一中也有一棵梧桐吧。還記得那幕畫面。美麗的黃昏下,少年站在梧桐樹下吹着美妙的音樂,加上金黃色的光芒的薰陶,那時,看起來是多麼美好多麼令人夢幻啊。那時林湘羽第一次知道,原來那個不怎麼說話的冰冷無比的少年,在樂器上面的天賦如此的高超。

令人沉醉的畫面,將人帶至以前,連金黃色的陽光在這一刻都變得那麼的傷感了。

——要是,紀星辰會在這的話……

林湘羽不禁暗暗唸叨着。不過誰都知道的,他們兩個現在是當紅偶像,一個歌聲優美,一個作曲高超歌聲同時也是那麼的優美。他們一定要趕很多很多的通告,一定會有很多很多的節目要找他們,所以他們一定很忙,忙得恐怕早就已經不記得她了。

林湘羽忽然又想起了那天陪着楊慧去酒吧時發生的事情,那時她幾乎都肯定了,那個黃毛的拳頭會硬生生的擊打在她的身上。所以當看到紀星辰站在她與黃毛中間時她是無比的震驚,同時又有一種無法說出的感覺不停的擊打着心間。其實紀星辰就只是將她擋在了身後了,可是就好像是紀星辰替她擋去了所有的危險一樣。無法說出的從未有過的安全感一下子涌了上來,如決堤的洪水再也無法被擋住。

令人沉醉的梧桐,令人沉醉的時光。

不過回憶總會有醒來時那一刻,現在的他們已經是非常耀眼的人了,她和他們早已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更別說像以前一樣在一起玩耍了。如果,當年紀星辰和樑瑞沒有偷偷離去,或許他們和她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吧。對於無法回去的美好的東西,也就只能是用“也許”二字來寄託了。

嘈雜的人羣慢慢離散,周圍漸漸安靜了下來。安靜的世界,再仔細觀望着這一副畫面似乎更加的美好了起來。慢慢的,慢慢的,林湘羽彷彿去到了另一個世界,一個被稱作回憶的世界。

腳步聲慢慢的靠近了,雖然已經融入了另外一個世界,但是那麼多年,林湘羽也學會了時刻掌握着這個世界裡的一切。當腳步聲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停下時,林湘羽慢慢的收起手中的筆然後將書緩緩的合上。在金黃色的陽光下,她用好看的眼睛望向腳步聲傳來的方向。

紀星辰張口想要說着什麼,但是當他看到林湘羽的那副表情後很多涌上來的話被硬生生的壓了下去。他早就猜到了的,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一種情況的。畢竟過了那麼多年,有些東西早就已經被沖淡了,所以以前的那些只是一種期望了。

:“嗨!”

紀星辰艱難的擡起手微笑的打了聲招呼,經過那麼多年,他已經忘了該怎麼和她打招呼了。所以互相對視了半天他只是吐出了一個字來化解這種尷尬。

:“嗨!好久不見 。”

他打招呼時是略微的帶着一種禮貌性的微笑在打着,記得以前他是不會笑的。那段時間,自己只看到他笑過幾次。真的變了,有些東西真的變了,所以她也只是幾個字。幾個字蓋住了所有想說的話,幾個字讓曾經跟現在相比變得那麼陌生,簡單的幾個字,打斷了所有的幻想,所以,我們都變了。或者說是,我們都在假裝,我們都在逞強。

陽光擊打在美麗的梧桐葉上,然後像是落地得玻璃碎了一地。美麗柔和的陽光就像是玻璃碎片,生疼的刺痛着兩人的心臟。時光在這一刻幻化成了一位觀衆,拿着大桶的爆米花靜靜的觀看着這一場戲。天邊的雲朵識趣的讓到了一邊,爲柔和的陽光讓出了一條無比寬大的大道,任由它不停的擊打着兩人的肩膀。

或許,還應該說些什麼,或許,已經忘了彼此之間的交談方式了,或許,停留在了以前所以不知道該怎麼和現在的彼此交談了。

所以林湘羽沒看到,周圍的人投過來的詫異同時又滿是羨慕的目光。

——咦,那個人是誰不?紀星辰怎麼會主動走到她身邊。

——咦,她和紀星辰認識嗎?她是紀星辰的女朋友嗎?什麼嘛,紀星辰已經有女朋友了啊?

——原來紀星辰的女朋友在我們學校啊!我真不敢相信。

各種各樣的話題,各種各樣的猜測。他們沒有聽見,只是在注視着彼此。從彼此的眼睛裡,他們看到一種翻騰着的激動與喜悅 ,同時也看到着一種躲避與退卻。所以,他們纔會沒話說,所以他們纔會不知道說什麼。因爲說什麼在此刻看起來都是違心的。

:“你……出名了。”

本來應該是該歡喜的提問,可是終究是說不出歡喜的語調來。所以只是很平淡的,沒有問最近過的怎麼樣?也沒有說最近好嗎?這幾年怎麼過來的?什麼都沒有說,只是簡單的一句“你出名了”,然後便沉默下去,甚至都比不上一個在同一個班級連交道都沒打過的同學。

:“那天,對不起,突然離開沒有跟你道別。”

:“不用,不用說對不起,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力。那是你們自己走的路,我又有什麼好生氣的呢?反正跟我都沒有關係。你放心吧,因爲張萱的事我已經明白了,所以我不需要你跟我說對不起。還有,我只是你的同學,又不是你的誰,所以你跟我說對不起幹嘛呀?”

又一次,大腦不受控制的說着,不過經歷了張萱她就算是大腦再不受控制自己還是將情緒控制住了。雖然,這時候她想起了張萱,她還是將情緒控制住了。

:“同學?所以說連朋友都算不上了嗎?只是同學了嗎?”

紀星辰的眼睛裡在閃着什麼,這是她第一次看到的,但又能怎樣?紀星辰徹底是死心了,真的是……有什麼東西將他們給給擋住了,所以,他們之間不再是坦誠相待了。

:“你來這不會是來找我的吧?”林湘羽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着。其實當說出這句話時她的心中早已默默確定了一個答案,只是,那個答案聽起來太不可思議了,所以連她也只敢是想想。

——當初人家可是連招呼都不打的就離開了的,所以又怎麼可能是來找自己的呢?

:“是啊。”紀星辰雙手插着褲袋,頭微微的朝着上方無邊的梧桐望去。陽光略過髮絲打在肩膀的感覺,說真的還真是十分的好看“誰知道呢?自從蘭澤一別之後你已經上大學了,我感覺都才過了一年。你明白的,我跟班級裡的人一般都不怎麼交談,所以也沒有他們的聯繫方式,只能是一個人跑回蘭澤一中找到以前的班主任,從他那得知你來了這裡。但你也真是奇怪,我在學校裡找了很久,甚至跑到你們女生寢室去找,可就是找不到你。”

答案已經顯露,可是她不願意承認,他也有所隱藏,所以他們都在逃避着哪一個兩個人心中早已明白的事情。

:“當然,我又不住校。張萱走了,楊慧也離開了,我害怕住校的話會想起她們,所以就出來租了個房間。也只有上課的時候我纔會在學校,其餘時間都打工去了,你當然是找不到。”想笑,壓了下去。心中那個聲音還是告誡着自己,所以說出這句看起來親切了一些的話語是還是用着冷漠的語氣。讓人感覺非常的陌生,陌生的就像是在和一個陌生人打着招呼“在這等了這麼久了你也累了吧,要不找個地方邊吃邊聊。”

紀星辰知道,林湘羽這句是客套話,還帶着一種想和自己就此作別的意思。但是,他早已做好的計劃,所以現在不管她怎麼看自己,今天,都只屬於她一個人。

:“好啊,我正好也餓了,我對這裡不熟,去哪裡隨便你。”

——湘羽,謝謝,謝謝你還肯陪我去吃這頓飯,謝謝。

他真的是變了,要是以前,他一定會是隨便說個理由沒時間然後就轉身離開的。而現在,他倒有點更像樑瑞了。這些年,她們和他們都變了,不再像以前,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他們,真的變了。

陽光瀰漫在一棵棵梧桐樹下,散去的人羣讓這裡變得無比的安詳。諾大的小道里,就只有那麼幾個人在走動了,這裡,是不是很像蘭澤一中。只是,這裡的梧桐更大,葉子更美麗,然後,陽光更加柔和黃暈罷了。

美麗的梧桐葉在陽光的擊打上緩緩的落下,劃過林湘羽的肩膀,然後再滑落地面。一切都像是早就已經預訂好的一樣,沒有一絲錯誤。這一刻那個畫面又一次顯現。柔和的陽光穿過玻璃,然後擊打在女孩好看的長髮上,而女孩依舊是安靜的坐在那畫着那些難懂的化學題。那時候,那個女孩天真純潔,現在,這個女孩冷淡無情。變遷的東西,還真是挺大的。

——如果,來生上天還是給予我這個緣分,如果,來生我的命運不再是如此,我發誓,我一定會緊緊的抱住你,一輩子不讓你離開。

——嗨!好久不見。

85

田埂間的花草放肆的嬉笑,

天上的烏雲似乎嘲弄着世上的無知。

誰牽着誰的手走過牛兒踏過的泥濘?

在陰沉的雲朵下歡笑着觀望自家的豐收。

那一處污泥下的腳印,

是誰不小心光着腳丫從哪裡踩過,然後又毫不留情的離開?

誰在田間許下美好的夢,忠誠的盼望它的降臨。

裂開的一條條縫隙,何時被不知名的手給填補縫合?

是誰在一手扶起倒錘的莊稼後悄然離去?

又是誰在發覺周圍空蕩之後無力的坐在田埂間哭泣?

死神的輓歌秘於烏雲間盡情的傳頌,

彷彿忘卻了,身上未帶遮擋住那一個個音符衝擊的護盾。

所以全身溼潤,所以還在田埂間呼喚。

殊不知花兒看似美麗的嘲笑,

似在看一隻無助的田間小動物的滑稽與搞笑。

輓歌在沒有光芒的天空的不停的頌唱,

音符越來越大,越來越大。

一棵棵木禾在音符的擊打下搖弋着,

孩童的哭聲依舊遍地。

是誰在豐收之時突然的消去,是誰撇下那些話悄然離去?

田埂間,縫補的裂痕何時又再次裂開,

何人又再去將它縫補?

怕是已經無人再去縫補,也無人再去輕輕的扶起那一棵棵莊稼?

86

陽光卻是溫暖了許多,在這座城市裡。

街道邊不停的走過一個又一個的路人,都是成熟男女的打扮,不再是那一件件十分難看但是又有無數人穿的校服。而他們的走動,也是文靜了許多,不再是像校園裡的一個個孩童一般走到那裡打到那裡。

現在想想,原來以前的樣子是那麼的好,只是我們卻已經忘了怎麼回到那時的好。所以我們一直都沉着臉思考,所以我們也就習慣了沉着臉。

:“這次怎麼會來找我,想老同學了來敘敘舊。”林湘羽隨手拿起了點好的咖啡小小的喝了一口,表情還是一樣的沒什麼變化。

果然,她還是用同學稱呼她與他,而不是用好朋友。記得那時班裡他們幾個永遠都是一樣的,全班五十多人他們幾個卻一直都只是幾個人互相打交道,而其他人基本上都是不認識的。從剛剛到現在,她竟然還是用老同學這個詞。

:“當然,那麼多年沒見了可不是想你了嗎?”紀星辰也是拿起那一杯點好的咖啡輕輕的喝了一口“嗯,不錯。”

:“是挺不錯的,不然我怎麼會除了上班和上課時間都會在這呢?”林湘羽說着,臉逐漸朝着一邊看了過去。

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的,一個無比寬廣的湖泊,還有一邊像是一個公園一般栽着幾棵高大的楊柳,還可以依稀看到幾個人悠閒的從哪裡走過。這裡可是比學校的足球場大多了,只是這裡沒有足球場邊上的銀杏樹。縱然楊柳樹也很好看但是終究沒有銀杏的渾黃,現在,蘭澤一中裡的銀杏應該是綠色的吧?那裡走動的人應該比這裡還要多的吧?說來也是,蘭澤一中數千名學生,可是也就兩個足球場和一個人工湖可以散心,人不多才怪。

:“怎麼,想念蘭澤了?”

紀星辰順着她看的方向看過去,自然也是看到了這一番景象。湖很大,很漂亮,公園很大,也很安靜。在安靜的地方,心中想念的是會慢慢的爬升起來折磨着自己的,所以這幾年來他一直讓自己很忙,忙到沒時間顧及心中哪一處不願說出來的思念。這就是爲什麼他和樑瑞會趕那麼多的通告,會參加那麼多的節目。那不是爲了提高人氣,而是爲了讓自己活的更累,沒有時間想念。

:“怎麼會,裡面的人都已經不在了,我想它幹嘛?說吧,這次來找我有什麼事?”

:“沒什麼,真的就只是單純的敘舊。”紀星辰依舊是略帶微笑的說着。他現在終於是開朗起來了嗎?

:“竟然沒事的話那我就先走了,我還要上班呢?”說着,林湘羽就站起了身。有什麼東西在慢慢軟弱,在慢慢妥協,所以她必須快速的離開。她不想認輸,她不想讓自己再次變得多愁善感。

:“湘羽!”

:“什麼?”

林湘羽回過頭,突然,什麼東西快速的涌了過來。接着,一股比太陽還要溫暖的溫度席捲了過來。紀星辰抱住了自己,他緊緊的將自己抱住了。這,還是他嗎?他不是一直都很冰冷嗎?現在,竟然會將自己抱住。

太陽很溫暖的從天空投射下,穿過咖啡廳薄薄的玻璃撒射在空蕩的房間內。房間在瀰漫的陽光中顯得是那麼的溫馨,浪漫。似乎可以聽到,公園裡傳了的清晰無比的喊聲,此時此地顯得是那麼的悅耳。

有什麼東西停止了跳動,有什麼東西想要涌出來。但是時間已經靜止,它們只能是停留在哪個狀態。或許,如果按照白雪時的發展的話,他們應該在半年前就會在一起。但是,他們都選錯了發展的規律,所以他們的生命線已經彼此的錯綜開來。有什麼原本可以擁有的,已經是不能擁有了。可是,自己拒絕了那麼多人,到底是在等什麼?迷茫了,在溫和的陽光下迷茫了。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做,大腦彷彿一瞬間迴歸到了空白。

紀星辰慢慢鬆開了手,林湘羽也慢慢緩了過來,所以將已經涌上來的熱淚又給壓了下去。

——接下來,會是什麼?

紀星辰慢慢向後褪去,臉上的表情,不再是原先單純的微笑。反而多了一絲,多了一絲說不出的沉重。什麼東西緊緊的壓在了他的身上,什麼東西拿不開了。她可以看出來的,但是她還是裝着沒有看出來。

:“再見。”

——再見,大老遠的跑過來,和自己周旋了那麼久的話,找自己那麼久了,緊緊的把自己抱住。最後……竟然只是爲了這一句再見,爲了這一句在幾年前就應該說出來的再見。

林湘羽慢慢的擡起手,朝着他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緩慢的走了出去。

——再見。

如果林湘羽肯回頭,應該可以看到紀星辰火紅的雙眼。他的雙手用力的握着,嘴脣也用力的咬着。有些聲音,他想發出來,可是他沒有。看着林湘羽漸漸渺小的身影,是的,有些東西在這一刻,徹底的無緣了。如果,他知道,如果他跑上前去他應該可以看到的,地上的有些地方是溼潤的。那是一顆顆透明的玻璃球滴落在地上造就的華麗與美好。

他與她都在裝,都在做最後的防守。她的倔強在將他們越推越遠。他的秘密在將他們越推越遠。

落下的陽光打散了裡面的空氣,柔和的帶着黃昏特有的憂傷。瀰漫着整間屋子的說不出的話。在這一刻,曾經的他們,消散了。

這個世界,有一種影子,它們在你微笑時會四處逃避,就像是電影裡無法觸碰陽光的吸血鬼一樣。它們畏懼美好,它們只是存於黑暗。但是,當你無助或者害怕時它們又會毫不留情的逼近。然後慢慢吞噬着你的靈魂,你的感知,你的快樂。當你完全被打敗的時刻,你的世界就永遠只有它們。它們屬於黑暗,它們來自黑暗。當你的世界只有它們的那一刻,你就只屬於黑暗,被統稱爲黑暗之子,被上帝所拋棄的人。

他沒有挽留,所以她就這樣的走了。

她就這樣的走了,所以他沒有挽留。

不管怎樣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爲他們這一生註定就此錯過了。

——有些人離開不是因爲不想愛,只是他與她之間的愛需要經受的磨難太過殘酷。所以,她和他都放棄了,放棄了這一份註定只有痛苦的愛。

那個夜晚,紀星辰忘記了爲什麼追擊那個黑影。那個夜晚,他忘記了最後爲什麼放走了那個黑影。他也忘記了爲什麼離開時不跟林湘羽打招呼。他只知道,他追擊黑影的時候腦海中一直浮現着那一句不知在哪裡看到過的話。

——誰擾了你的天堂,我必廢了他的翅膀。

像是從一本書,或是從一張圖片。不重要。他只知道,要讓他付出慘痛的代價。

——再見,這一刻開始,我們真的再也不見。

87

天空漸漸昏暗,雲朵是什麼顏色呢?

看不清了。

晚上不需要上班,晚上沒有課,晚上,能去那裡。

林湘羽一個人無力的走在路邊。閃爍的霓虹那麼的繁華,街道上的人那麼的吵鬧。爲什麼還是感覺空蕩?那時候,張萱是不是也是這種感受。應該是另外一種不一樣的感受吧?畢竟那時是滿天的白雪,沒有那麼多的嘈雜。

想想着,四年多過去了,差不多快五年了,是啊,張萱已經走了差不多快五年了。現在她應該在天上幹嘛呢?和慧一起坐着聊天談論着自己在這裡的成就?或是和慧一起爲自己的孤單而獨自的難過。

——楊慧,好想你啊!你在哪裡過的好嗎?那裡的海風是不是非常的舒爽啊?聽說光着腳踩在沙灘上感覺會很不錯,我還真想過去試試。你不在,我真的成爲孤單的一個人了。知道嗎,一個人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羣中,卻沒有哪一個是認識的。所以只能是看着迷亂的霓虹獨自在哪嘆息,或者是找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小聲的哭泣。你知道那感覺嗎?就像是走在黑暗中,四周都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什麼也看不到。但是你還是要前行,不知道理由,就是漫無目的的前行。有時候,我連走到哪了都不知道,彷彿是走在一個不屬於我的世界。很多時候,我都是靠着問路或者地圖回去的。如果兩者都不行我就只能是找一輛的士車才能回去。記得以前在蘭澤,你和張萱都會說我浪費錢。明明擠公交就可以過去了的卻還要偏偏去坐的士。現在在這裡我真的覺得好無力。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歡演戲,可是現在卻要每天都裝出一副微笑面對着不同的客戶。只有晚上一個人的時候我才能做回自己,記得以前你們在身邊的時候我是從來不演的。楊慧,你現在在哪裡呢?好久沒看到你動態更新了,我真的好想你。

:“小姑娘,去哪裡啊?”

前方,一個陌生的男子攔住了自己的去路。那一副噁心的嘴臉,看着就讓她想起了那年的酒吧。那時還是紀星辰救的自己吧?那個酒吧,也是楊慧唯一一次帶她去那種地方的。無盡的憂傷,加上無盡的怒火。不知名的怒火。

:“滾。”

聲音很小,像是緊緊咬着牙關說出來的,但是很有震撼力。

:“別咯,哥哥好不容易來找你說句話,這就讓我滾可傷了我的心了。”男子一時笑的更加的讓人噁心了,甚至都可以從他的那副笑臉中看到如同蠕蟲般翻動的黃牙。

:“我說你滾啊!”

這次不再是很小聲的擠壓出來,而是直接吼了出來。弄的周圍的路人都詫異的看了過來,男子望了望路人再望了望怒着雙臉看着他的林湘羽。臉瞬時就紅了起來。本來只想搭訕一下,不想鬧出什麼事的,見此情形,男子也只能是灰着臉快速的離去。

這個時候林湘羽也才稍微緩了緩,她自己也沒有想到,她竟然會發那麼大的火。還真是頭一次莫名的生氣。可是火發後又能怎樣呢?還不是不受控制的蹲在地上哭了起來。沒有聲音,但卻是每個人看了都心疼。

——我們,真的就這樣了。

原來,這個世界有一種感覺,叫做憂傷。

原來,這個世界有一種失望,交做錯過。

88

晚上,夜幕籠罩了整個城市,夏天裡的夜空一般都是非常非常美麗的。倒映在另一邊的星辰,就像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霓虹,繁華耀眼。

只是,如此美麗的夜景,欣賞的卻人卻寥寥無幾。

合着晚風,坐在最高的樓頂觀望着底下如同螻蟻一般的世界,這是紀星辰在錄節目的時候發現的。雖然他已經盡力把自己的時間排的最緊了,可還是會有那麼一刻的空隙會讓他想起林湘羽。所以,每到了那個時候他都會來到類似這樣的地方。

就這樣,在炎熱的夏天坐在樓頂欣賞着吹來的涼風,然後手上再拿着一瓶酒。他就這樣度過了很多個日夜。

底下渺小的霓虹不停的閃爍於無窮無盡的黑暗中,加之一晃而過的密密麻麻的車燈。有時候他幾乎都快忘了,究竟那一面是天,那一面是地。

身後那道鐵門傳來屬於金屬特有的悅耳的響聲,紀星辰沒有在乎,繼續喝着手中冰冷的啤酒。

:“大晚上的約我來這裡,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恐高啊?”說着,樑瑞從地上擺放的那一堆啤酒中拿起一瓶拉開喝了起來。但是他沒有像紀星辰一樣走到邊上坐着,而是在裡邊緣有些距離的地方坐開。

:“正是因爲知道你恐高,所以纔在晚上找你來嗎?”紀星辰對着他調侃的笑了下,接着又喝了一口。

:“拜託,我是恐高,不是夜盲症,這跟晚上有什麼關係。”

:“你看看,如此美麗的夜景,你把它想象成星空就不害怕了。 ”

:“我沒你那麼有詩意,大哥,兩個星空,不知道的還以爲在另外一個星球呢?想想就害怕。”說着,樑瑞拿起酒瓶又喝了一口“喂,她……安全回家,但是……路上她哭了。我說你到底想幹嘛?要和她在一起就和她在一起嗎?幹嘛非要搞得跟永遠也不見面一樣?”

:“你錯了。”紀星辰擡起頭看着天上更加清淡的閃爍着的霓虹,眼睛在這一刻反射光芒如同是一個不停晃動的巨大的星球,非常的好看“是真的永遠也不再見面了,而不是跟永遠也不再見面一樣。”

手中的酒瓶一下子停住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不知道聽到了什麼,反正,很沉重:“什麼意思?”

:“沒什麼。海哥呢?幾年都沒有他的消息了。”

:“他把酒吧賣了,然後拿着錢四處找她去了。”很多的片段不停的衝撞,原來,他們曾經是那麼的美好,怪不得天天都是笑着一張臉。

:“終於是不再等了嗎?”不知不覺的,瓶中的酒已經越來越少。但是他卻一直沒有發覺。

:“竟然等下去沒有結果,那又何必再等呢,不如干脆自己直接去尋找。”寧靜的夜晚,只有寧靜的他們。什麼都是安詳的,世界彷彿一瞬間沉睡了,所以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打擾到他們。

:“也對。”說過的話,像是被風吹亂的沙子,隨着不停的起伏的氣體不停的在空中飄蕩着“樑瑞,抱歉了,以後只能讓你一個人打拼了。”

:“你今天怎麼怪怪的。”

:“今天,其實我是來跟你道別的。”

:“你要走。”先是驚訝,然後是便是慢慢的領悟了一些東西,接着開始接受“去哪裡,多久。”

:“回蘭澤,很久,可能會是永遠。”

:“回蘭澤,你當初把我從蘭澤拉出來,現在又要一個人回去,我真是越來越搞不懂你了。”

:“你會懂的,但不是現在。”

:“那要多久,一年,還是兩年。或者像四年前一樣,對着我說以後會告訴我的。而那個以後,直到現在還沒到達。”

:“我要去做最後一件事,等這件事結束了,答案你就知道了。”

:“最後一件事,抓到連警方都無法抓到的‘海神’,讓張萱可以瞑目?”

:“或許吧,我也不知道。”

:“就爲了這個,所以一輩子也不和湘羽見面了,是嗎?”

:“我們難道非要這樣道別嗎?”

樑瑞頓住了,是啊,非要這樣道別嗎?這樣的路發展下去,恐怕只能是大吵一架了吧:“幾點鐘的飛機?”

說着,樑瑞慢慢起身走了過去,然後朝着一百多米的底下看了一眼。原來也沒有那麼可怕。接着他便像紀星辰一樣坐在了邊上。

:“不是恐高嗎?”

:“再恐高也得做啊!誰讓你就要走了呢?”

:“十點鐘的飛機,時間也快到了吧?”

:“星辰,如果……如果說你真的是要去抓‘海神’的話那麼我想告訴你,別犯險,我真的不想在失去誰了。”

:“放心,我沒那麼傻。”

時光在這個時刻錯亂,該來的,不該來的。全都涌現,有些東西,在這一刻表明它的美好。而我們,早已無法觸碰這容易灼傷傷口的美好。

美麗的梧桐樹終於是定格在了這一刻,邊上的銀杏葉滯留在了空中。二者交匯,漸漸形成一個美麗的畫面。畫面裡講述着的,是一個非常好看的地方,那個地方,叫做——蘭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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