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陌生人提起梅夕, 百分之百會說他又美麗又瘋狂。
但脫離掉夜色的遮掩,梅夕在生活中卻徹徹底底是個讀書人的樣子,甚至於想要表達感情, 也從不會說的太多。
把韓揚從廈門追回來以後, 他們的生活顯得格外平靜。
梅夕每天很早就下班回來買菜做飯, 等到雙休日的時候, 也會很開心的陪着韓揚出去約會。
他沒講過自己是有多麼歉意, 以後該當如何。
幸而韓揚也並不需要。
能夠實現一場關於愛情的夢想,本來就不應該要求的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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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初秋的時候,靜悄悄的北京才被一位不速之客激起了漣漪。
這日韓揚無事, 獨自在客廳邊看雜誌邊吃東西,正愜意時忽然聽到了敲門聲。
他起身跑去打開, 頓時邊愣在了那兒, 好半天才遲疑的叫道:“媽……?”
這些年柳青的青春已經不復存在, 她看起來蒼老了很多,但是依舊衣着講究, 舉止得體。
韓揚瞅着他身後的箱子奇怪道:“你怎麼在這兒?”
柳青問:“來看看你不行嗎?”
韓揚和她的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畢竟是中很少接觸,又沒有血緣,他見狀便道:“哦,我先送你去酒店吧。”
沒想到柳青卻推開他說:“房子這麼大, 我爲什麼要住酒店。”
韓揚很害怕晚上梅夕回來會不高興, 追在後面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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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柳青過來就是要看看那個同性戀把兒子弄得混亂到深什麼程度, 可是走入客廳, 擡眼便是窗明几淨, 桌椅整潔,茶几上甚至還放着清香的鮮花, 看起來十分舒適。
她皺了皺眉問:“梅夕呢?”
韓揚說:“上班去了。”
柳青道:“叫人給我收拾間客房。”
這下韓揚更是一臉爲難:“我沒僱傭人……但是客房挺乾淨的,你去住就好了。”
柳青吃驚道:“那誰給你打掃房間,誰給你做飯?”
韓揚理所當然的回答:“梅夕啊。”
儘管梅夕有份體面的職業又儀表堂堂,但在柳青心裡他還是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因而聽到這話也不曉得該說什麼好,拉着箱子就冷着臉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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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出乎意料的事件可把韓揚弄得愁壞了,本來在哈爾濱的時候他就很反感母親去欺負梅夕,還爲此在家發了脾氣,誰知道柳青又不死心的追到這裡來了,真讓他擔心好不容易得來的幸福生活隨之不飽。
因爲實在難以說出口,硬是把問題拖到了傍晚。
韓揚一聽到開門的聲音,就很激動的跑到那裡露出一臉微笑。
梅夕手裡拎着菜,很疑惑的說:“你幹嗎?”
韓揚趕快接了過來,搖頭道:“沒事啊。”
梅夕說:“那你堵着路幹嗎,家裡弄亂了?”
韓揚接着搖頭:“我們出去吃吧。”
梅夕頓時失去耐心,推開他道:“讓開。”
誰知他一腳邁進客廳,擡眼就看到端坐在沙發上的柳青,不由的也感到很意外。
柳青淡淡的打量着他身上的西服和手裡的公文包,微皺眉頭說:“你既然和韓揚在一起,就不要做那種工作了,多在家裡面做事比什麼都強。”
梅夕道:“我做的是很正常的工作。”
他顯然還沒有忘記上次的威脅,語氣也並不友好。
聞聲韓揚說:“媽,你累了就去休息吧。”
柳青沒動地方,冷冰冰的說:“我要在這裡住一陣子。”
梅夕點點頭,便拿着公文包朝臥室走去。
韓揚趕快追在了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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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梅夕關上門便問道。
韓揚爲難的沉默了片刻,聳肩以示無奈。
梅夕說:“你至少該給我打個電話啊,嚇了我一跳。”
韓揚道:“我怕你不高興不回來了。”
梅夕頓時顯得有些無奈,邊換衣服邊說:“怎麼會呢?”
韓揚保證道:“我會盡快讓她回家的。”
梅夕搖頭:“沒關係,家人本來就要常見面,只不過……你媽媽最好不要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他回首笑了下:“我對這些的忍耐力並不多。”
韓揚說:“不會的。”
梅夕見他如此緊張,也便沒再開玩笑,大大方方的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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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青仍舊坐在沙發上看報。
梅夕到她旁邊問:“阿姨,你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柳青哼:“你可叫不到我阿姨,我還沒有那麼大年紀。”
梅夕尷尬了片刻說:“伯母。”
顯然這個稱呼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柳青一心希望韓揚能夠找個好姑娘結婚,她皺起眉頭故意爲難他道:“我吃齋的,要做素的。”
梅夕點點頭:“嗯,我知道了。”
說完就轉身進了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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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小時的忙碌,果然餐桌上沒有半絲肉類和油膩。
梅夕的手藝不錯,他平時爲了保持皮膚和身材也很少大魚大肉,所以柳青嘗過之後也沒有抱怨出多少所以然來。
韓揚現在忽然有了男人被夾在中間的那種奇怪感覺,他坐在那兒很不孝順的選擇了愛人,追問道:“媽,你到底來北京幹什麼,什麼時候回去?”
柳青看向他:“沒事不能來看你,這麼不歡迎我?”
韓揚說:“不是,但大家工作都挺忙的。”
柳青道:“你不是整天在家待這着嗎?”
韓揚頓時陷入了沉默。
梅夕在旁邊吃着飯說:“你陪阿姨在北京玩玩吧,好不容易來一次。”
柳青瞥他:“我可以每個星期都來。”
韓揚頓時被湯嗆到,不知道講什麼纔好。
不料梅夕卻微微笑了:“恩,能多見面是種福氣,像我媽媽已經不在了,我也只能在夢裡才能夢見她。”
他說的很誠懇,也不會有人去攻擊別人已故的親人,柳青終於沉默下來,沒有再吹毛求疵。
雖然平時生活上都是梅夕在照顧韓揚,但在情感上永遠都是韓揚讓步。
此刻他見梅夕這麼寬容,不由的心裡感覺到了種特殊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