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曆2018年年底,12月30號下午三點多,正在圖書館看書的我突然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本來我是一概不接這種沒備註的電話的,但上面顯示號碼歸屬地是我的老家伏陽市,我想着說不定是老家的哪個親戚或同學呢,就接了。
當我接通之後很意外的發現電話那頭是我高中班長時,心裡也是很有點奇怪的。因爲我們已經好幾年沒聯繫了,而且當年讀高中時我跟他也就不咋說話,我想不明白他從哪知道的我的手機號。
心口行不一這事應該算是每個成年人的基本技能了吧?
我雖然心裡埋怨他打擾我看書,但嘴上還是很和氣地跟老班長客套着,問他是不是最近班裡要搞什麼聚會了。
他的回答讓我很意外,不是搞什麼班級聚會,就是禾霏市那邊最近有個叫做毅行的長距離徒步活動,問我要不要去參加,還說他那邊目前已經湊到四個人了。
哦!毅行嘛!之前它們在鄔湖這邊舉辦時我就報過一次名了,可惜趕上考試了,沒去成,把名額讓給同社團的一個兄弟了。這次說啥也得去參加一次,感受一下。沒別的,就是上次聽兄弟說參賽者身材好的小姐姐賊多!
所以一聽到他說這事的我立馬就打起了精神,問他啥時候舉辦,打算報哪個組別。
要不然班長怎麼能從高中一路猛到大學呢,第一次參加的他就決定直接頂滿,報個100公里組的。
聽到報一百公里組的時候,其實我內心是有點拒絕的。畢竟上次鄔湖舉辦時替我去參加五十公里組的那兄弟足足走了一整天才回來,累的跟狗似的,腳上都磨起泡了。
但一想班長喊得還有同班裡的其他同學都報了一百,我最終還是覺得:爺們不能軟!
然後就那麼稀裡糊塗的跟着報了一百公里組,浪費了一百塊錢。
班長作爲我認爲的猛人,辦事賊麻溜,或者說他在問我前就把所有事都安排完了。
我這邊剛掛電話,從採石磯那邊坐車過來的同學跟另一位與我同校的高中同學就已經在圖書館門口等着我了,讓我一度以爲他們是瞬移過來的。
看他們在樓下等着,我書也沒看了,拎起書包就往樓下跑,邊跑邊朝他們揮手。
我是在跟他們打招呼,對吧?我覺得這沒毛病。
結果三金這狗幣的嘴還是那麼欠,看我跑過來,直接遠遠的就朝着我很是陰陽怪氣的嘲諷道:”還鰨鰢邊跑邊揮手,你以爲演偶像劇呢?跟個小姑娘似的,噁心!“
本來不愛說話的鋼炮也露出了笑容,慢慢憋出了一句很符合他刃牙迷身份的話,”子路你這純度不夠啊!“
”你們這兩個驢入的狗幣,這麼久不見了,就不能放點好屁嗎?“很是”友好“的打完招呼後,跑過去的我也沒客氣啥,直接就問他們,
”現在走嗎?“
鋼炮掏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點了點頭,慢吞吞的回道:”先慢慢走着吧!正好從北門那邊走,路過你們寢室那邊。我還有一個要去的同學也在你們那邊住,咱們走那正好接着他。“
”對了,大頭你買去禾霏的票了嗎?“還沒開始走呢,三金就突然問了我一句。
我也突然反應過來,班長他沒幫我提前訂票啊!淦!
還好,當時因爲離元旦假期還有一天,沒那麼多人買票。再加上鄔湖離禾霏又近,壓根不缺票,所以當時一查就直接買到了。
我買完票時都三點四十多了,我們的票是四點二十的高鐵,加上北門離高鐵站還有大約二十分鐘的步行路途,我們1從圖書館走到北門還得近十分鐘。
所以我覺得走過去有點懸,提議直接打車過去,結果被穩的一批的鋼炮給拒絕了。
我鋼炮哥老神在在的看着時間,很是悠哉道:”急啥?莫慌,穩住!“
於是我們就那麼慢悠悠的邊走邊聊,不在意時間,也都穩的一批。
結果就是我們差點錯過了列車,最後一路狂奔,邊跑邊破口大罵鋼炮是個大傻逼,累死累活才勉強趕上。
…………
鄔湖離禾霏是真的很近,高鐵大概才40多分鐘。我們三個人好不容易逮着機會狠噴鋼炮,結果都還沒噴過癮呢,就已經到地方了。
到地方後,一出站就看見了班長在出站口等着,淡淡的微笑着,一股大佬氣質。
雖然氣質很像大佬,但那會班長也只是個普通大學生,沒有車,就領着我們坐了從車站直達他們學校的公交車。
說起這個公交啊,那可是真太鰨鰢猛了!我長那麼大了,還真沒坐過那麼猛的車!
還擱市區裡呢,就那麼大油門轟個不停,見縫就插。剎車也猛的很,一剎車都恨不得把人給甩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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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越到晚上,他開的越猛,剎的也猛。我親眼看見一箇中途上車坐到最後排的妹子被司機一個猛剎給幹到了引擎蓋邊上,把人家磕的嗷嗷哭。
如果有追求刺激的朋友,不妨試一試。就禾霏南站直達農大的某一輛車,而且最好挑天快黑的時候坐,絕對爽到原地起飛!
…………
坐在公交車上的個把小時雖驚險刺激,但畢竟除了那個磕哭的妹子外也沒什麼插曲了。大家都在低着頭打遊戲,不知不覺間就到地方了。
到地方後天都黑了,班長作爲地主執意要帶我們去農大的小吃街乾飯,還順路給我們買了很多小吃,讓我們都覺得不好意思。
學校旁餐館有項好處就是:加米飯不要錢,加菜纔要錢。
所以我們乾飯賊兇,就這幾個便宜小菜,人均幹了三碗多米飯,看得人老闆都直呼內行。
吃完飯後,就簡簡單單準備睡覺了,畢竟明天一大早七點多就得起來去排隊領物資包,然後走上一天一夜。
畢竟都是窮學生,也爲了方便聯絡,所以我們四個人裡最瘦的那個跟班長一塊回他寢室睡去了。
餘下我們三個人就在他們寢室樓後巷裡的那些私人招待所裡,弄了兩間60一晚的雙牀間,簡簡單單住下了,等着明早出發徒步。
本來鋼炮跟三金他們兩個關係最好,我以爲他們會住一間,我自己住一間。結果鋼炮說他習慣了一個人睡,他想自己睡一個屋,我當然也不好說啥,所以我就跟三金睡一間了。
吃完飯那會不過才八點左右,這讓平時都玩到凌晨一兩點睡的我們壓根就睡不着,只能躺在牀上瞪着眼閒聊。
那時我還是個喜歡做一些不切實際幻想的小孩子,我夢想着自己有一天能寫出來一部很牛逼的書,包容一切。
閒聊嘛,本就是漫無目的的瞎扯,所以很自然的我就跟三金說到了我的想法。
我跟他說:回頭我這書,我要分成六卷,每一卷都是不同的故事。合在一起就是六道,就是輪迴,是這世界上的所有事!
三金聽後只是很不屑的嗤了一聲,依舊用那種賤賤的語氣嘲諷道:”我看你是腦子有毛病了,這是壓根不可能實現的。“
”爲什麼不可能?“
其實我那時是有點生氣的,因爲我已經爲那個想法準備很長時間了,我認爲只要再積累一段時間,就能開始寫了。
三金也聽出我有點生氣了,就很認真的回答道:”我且不說你寫出來後的效果,就單說你這個資料收集。你覺得要想弄出來這麼一個玩意兒的話,光是需要的資料就是難以想象的。“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咱們高中時就是同桌,我那會就知道你想寫網文,我看你甚至連起個名字都要從字典裡認真推敲半天,我就知道你寫不成。照你這種態度,你這得積累到什麼時候去?我恐怕你這一輩子都積累不夠。“
聽他這麼認真的分析,我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其實我也知道他說的對,想收集到所有資料確實是不可能的事,最起碼我是不可能完成的。
三金跟我其實關係還是很不錯的,只是我們都是典型的工科男思維,平時沒事不大說話,所以好像顯得挺生疏。
聽我嘆氣,他也嘆了一聲,略微柔和了一些語氣,平靜說道:“那麼多肯定是不現實的,但要是隻想辦法寫一卷的話,以你的積累應該還是足夠的。我建議你先嚐試一下,練練手。”
我沒接他的話,就那麼一動不動的躺在牀上,在黑暗中睜着雙眼,看着屋頂。認真的思考着他的話,有些拿不定是繼續積累資料,還是參考下他的意見,直接開始寫。
三金聽我沒動靜,以爲我睡着了,也就不再說話了,沒過多久就開始打起呼嚕。
呼嚕聲猛然響起時,我都感覺自己好像掉到了夏天的池塘了,周圍密密麻麻全是呱呱叫的青蛙!屮!
還沒睡着的我被迫聽取蛙聲一大片,腦子裡依舊在思考着到底該如何選擇,竟也不知何時睡着了。
夢裡,我最終還是沒有動筆,依舊那麼默默積累着資料,等待着合適時機的到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隱約聽到有聲音從天邊傳來,很輕柔,卻讓人感覺熟悉,
那聲音喊道:“大頭,可以起來了,六點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