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楊靖宇將軍犧牲的消息很快傳遍了關東大地，日僞當局爲了削弱抗日軍民的戰鬥意志，更是不遺餘力地加以宣傳；並吹噓說抗聯隊伍已全部消滅，滿洲國即將實現“王道樂土”。李成明聽到將軍犧牲的消息也是半信半疑，認爲這是敵人的圈套，意在削弱我抗日軍民的鬥志。
聽到楊靖宇將軍犧牲的消息，戰士們心裡都爲之一沉，躲在窩棚裡默默不語。李成明把秦連長和李豔雲叫到一起，簡單交待了幾句，決定隻身去找縣委。
李成明下山後，化妝成商人到三源浦、孤山子、柳河、梅河口等地尋找中共地下縣委。最後在涼水河巧遇一個外號叫樑把頭的地下交通員，通過他的幫助在柳河附近的長山堡，見到了中共柳河地下縣委的負責同志李冀。
李冀是河北人，1934年受中共晉察冀分局派遣來到柳河工作，對柳河的情況瞭如指掌。二人是頭一次見面，他首先聽取了李成明的彙報，然**着他的手說道：“李成明同志，看到龍崗山還有我們自己的武裝，我們很高興。抗聯隊伍退入長白山後，聽到三源浦、五道溝、孤山子一帶頻頻傳出鬼子被襲擊的消息，縣委就斷定仍有抗日武裝在那裡活動。可是多次派人到山裡聯繫，都沒有找到。楊靖宇將軍確實在蒙江縣保安村一帶與敵遭遇，在激戰中爲國捐軀。不過，我們的抗聯隊伍還在，暫時退到了長白山深處。你回去以後告訴同志們，全國的抗戰形勢越來越明朗；從過去的防禦階段，已經轉變爲相持階段，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實現大反攻的。抗聯隊伍不僅會回來，而且還會配合全國進行大反攻。因此，只要我們堅持鬥爭，就會迎來最後的勝利。”說道這裡，他從抽屜裡拿出幾樣東西遞給李成明，說道：“這是我們通過關係搞到的日僞軍證件，也許你們用得着；你看，需要我們縣委做點什麼？”
李成明從李冀的一番話語中看到了希望，說實話過去他雖然經常和戰士們說“堅持，反攻”的，心裡卻沒有底。他接過這些證件，握着李冀同志的手說道：“請縣委放心，無論條件多麼殘酷，我們獨立營會堅持戰鬥到底的。”辭別縣委的同志，李成
明回到了鬧枝溝。他把戰士們召集在一起，傳達了縣委的指示；當說道楊靖宇將軍確實犧牲了時，有一個戰士站了起來：“總司令都犧牲了，哪還有什麼獨立營啊！我看就咱們這幾個人也成不了氣候，還是散了算了吧！”
“是啊！不行，就散了吧？”又有兩名戰士附和着說道。
“散了，誰打小日本；總不能讓他們長期霸佔咱們東北吧？”
“爹死娘嫁人，那有什麼辦法；咱們總不能像個無頭的蒼蠅那樣到處亂竄吧！”
聽到這裡，李成明“呼”地站了起來；他激動地說道：“在大荒溝，我親耳聽過楊司令的報告；那個時候我們獨立師的隊伍不足三百人。楊將軍說道：你們這三百人就是三百顆火種，不僅可以消滅敵人三千乃至三萬；更重要的是點燃了關東父老心中的火焰，讓老百姓看到了希望。現在，我們是隻有十幾個人；但是，整個長白山區，整個關東，整個中國；還有多少人在進行不屈不饒的鬥爭。正因爲有了這些鬥爭，中國纔沒有亡國，中國也不可能亡國。我堅信只要我們不放棄鬥爭，日本人早晚要滾回老家的。我們放下武器，誰最高興；是日寇，是漢奸。誰最心痛；是戰友，是同志。又有誰最失望；是老百姓，是九泉之下的楊司令、王師長、周政委。我們在極度困難
的時候，沒有動搖過抗日的決心；就這樣散了，能對得起死去的弟兄嗎？”
“營長說的對，楊司令是犧牲了；但是我們的黨還在，其他將領和隊伍還在。同志們，放下武器就是投降，投入戰鬥纔有希望。讓抗聯的旗幟，永遠銘刻在關東父老心中。在縣委的領導下，我們度過難關，迎接主力部隊反攻的曙光。”李豔雲說到這裡，激動的站了起來。
“是啊，同志們！從主力部隊東進到現在已經一年多了，我們不僅治好了傷，而且還打了幾次勝仗。雖然沒有消滅多少敵人，他媽的小日本也沒把咱咋樣，怕他個屌。馬上就要春暖花開了，我們就在這龍崗山坐地開花，鬧他個天翻地覆；還可以深入敵後，開闢新的戰場。敵人不是對山區進行封鎖嗎？咱們就到他的後方捅他一刀子。看他能把老子咋樣？”
“秦連長說的對！我們就深入敵後，趁敵人不防捅他一刀。現在，咱們抓緊養傷，抓緊訓練；再過十天半月，我就帶大家下山；大家還敢不敢和小日本鬥下去？”
“怕他個屌，敢！”
“好！李指導員，從今天起給大家改善一下伙食，我們養足精神，好與小日本鬥爭到底！”
“放心吧，營長！”
當天晚上，李成明、李豔雲、秦連長和另外兩名黨員開了一個會。李成明說道：“楊司令犧牲後，隊伍的思想現在很不穩定；這時候就要看我們這些黨員了。大家統一一下思想，做好堅持鬥爭的思想準備。否則，一旦遇到挫折，隊伍還會出現動搖的。”
“是啊！我們就成立臨時黨支部吧，有李營長任書記；這樣才能把大家的心攏住。你們看呢？”秦連長說着看了看大家。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李營長，既然大家都同意，你就上任吧！”
“那麼好！現在我們就是一個整體，就是這支隊伍的靈魂；今後凡有什麼大事，大家都在一起研究，再去共同完成。現在的問題，就是穩定大家的思想，把這支隊伍完整地保存下來。明天，我要下山到各處轉轉，尋找機會打他一仗，也好把戰士們的情緒調動起來。三天爲限，如果不見我回來；秦連長和李指導員一定要把隊伍帶好，迎接主力部隊的反攻。好！大家回去休息吧！”
李成明從十八歲參加九路軍，到現在已經整整八年了；經歷了大小戰鬥上百次。他從一個剛剛入世的少年，已經成長爲優秀的指揮員；到了今天，才真正感受到了壓力，他躺在冰冷的炕上一宿沒有閤眼。
（50）
1942年4月23日，也就是楊靖宇將軍犧牲後的兩個月。李成明隻身下山，來到了三源浦；他化妝成日本商人在街面上轉了一圈，看到城內戒備森嚴無從下手，感到很掃興。突然聽到了火車的笛鳴，他機靈一動；何不在鐵路上做點文章呢？他爲自己的發現，着實高興了一陣。出了南門，徑直來到了城東南的亂葬崗；他躲進樹叢換掉一身打扮。然後鑽進樹林，沿着鐵道方向向南走去，一直走到了通溝嶺。看到來來往往的火車從隧道口出出進進；他心想到近處察看察看，剛一露頭又縮了回來。他看到隧道口有一個炮樓，幾個鬼子站在那裡。他急忙縮回脖子，藏在那裡仔細觀察起來。過了一會兒，他看出了一點門道；從南往北來的火車鑽出隧道後，北面的火車很快就過來了；而北面的火車鑽進隧道很久，南面纔有火車出來。他有了主意，鑽進樹林原路返回。
趕到鬧枝溝密營時已經是半夜；秦連長看到他回來，急忙跟進了窩棚：“營長，你終於回來了，有啥好消息嗎？”
李成明笑嘻嘻地說道：“秦大哥，我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
“啥秘密呀？這時候纔回來。”說着話，李豔雲走了進來，手裡還端着一碗熱騰騰的嘎達粥：“先吃飯吧！餓壞了身子，還怎麼打鬼子。”
李成明端起飯碗，一邊吹着熱氣，一邊“呼嚕呼嚕”往嘴裡扒拉。着實餓壞了，哪還有說話的功夫。
“姐，你看這個大孩子，哪還有營長的模樣啊。”白玉仙也不知啥時候進了窩棚，一邊遞過毛巾一邊說道；說的四個人都笑了起來。這難得的一笑，把戰士們都招了過來。
“營長，回來了？”戰士們一個個走進了窩棚。
李成明一邊吃着飯，一邊描述着；最後一撂飯碗說道：“同志們，我已經想好作戰方案了，明天咱們就行動！”
第二天一早，李成明和秦連長帶着一連十名戰士整裝待發；李豔雲、白玉仙和三個腿腳不好的戰士都到窩棚外送行。李豔雲走到李成明面前，輕輕說道：“小龍，仗打得如何咱且不說；你得把同志們給都我帶回來。”
“豔雲姐，還是三天爲限；放心吧！”李成明顯得胸有成竹，一轉身向隊伍喊道：
“秦連長，咱們出發吧！”
“好！出發。”秦連長一揮手，隊伍出發了。戰士們帶着各式武器，走在後面的兩個戰士，腰裡居然還彆着一把鐵斧。李成明剛走幾步，白玉仙就跑了過來：“哥，咱們人少，你可要當心哪？”
李成明笑道：“哈哈，我們的玉仙同志現在都知道關心人了？好！有進步。”
玉仙莞爾一笑：“誰關心你來着，我是說同志們。”
“我心裡有數。今天之所以帶着這麼多人，就是想讓大家到外面透透氣，重新燃起同志們殺敵的慾望。你就放心吧！我的玉仙同志。”
“知道就好，快去快回！”
李成明揮了揮手，趕上了前面的隊伍。
經過五個多小時的強行軍；中午時分，隊伍來到了一個叫柞木臺的地方。李成明對秦連長說道：“秦大哥，隊伍暫作休息；讓同志們墊補墊補歇歇腳。”
“好吧！”秦連長向隊伍說道：“暫作休息，同志們抓緊時間吃點乾糧。小王，負責警戒！”
隨即他坐在李成明身邊，拿出了乾糧。李成明一邊吃着乾糧，一邊說道：“秦大哥，這兒離通溝嶺還有三十里地；我帶着小劉先期趕到，進行一下偵察和必要的物資準備。你們不要着急，天黑後趕到就可以；我們在通溝嶺東北面的小山頭會合。”
“好吧！營長，要小心了。”
“放心吧，這一帶我熟悉着呢！”說過，李成明帶着戰士小劉向山下走去。走了兩個多小時，來到了荊家店與通溝車站之間的一個山頭。他們蹲在樹林裡觀察了一會。看到南來北往的火車，和昨天觀察的一無二致；他回頭說道：“小劉，你在這兒給我觀敵瞭陣；看到鬼子過來，就咳嗽幾聲。來，把斧子給我，我下去搞到幾根道釘。”說着，把槍往腰裡一插，手提鐵斧就下了山。他繞了一個大圈，來到鐵道邊的樹林裡，探頭觀察了一會；見兩邊沒有動靜，跳下路基“叮叮噹噹”一陣敲打；拔出五六根道釘，隨後閃進了樹林。
天慢慢暗了下來，二人蹲在山頭一邊吃着乾糧，一邊等着秦連長他們。約過了一個鐘頭，秦連長帶着隊伍趕了過來。他走到李成明面前說道：“營長，咋樣？”
“讓同志們再歇一會，等天完全黑下來再動手。”
隊伍藏在山頭，吃完了“晚餐”，天也完全黑了下了。李成明把大家聚攏在一起，說道：“同志們，一會兒咱們兵分兩路；秦連長帶着小王，小劉；到鐵路上往道軌夾縫裡釘道釘，動作要快；晚上聲音傳得遠，不等鬼子趕到就要撤到山上來。我帶領其餘的同志在山上阻擊敵人；等戰鬥結束後，我們向哈尼河方向撤退；千萬不能讓鬼子發現我們的鬧枝溝密營。今天是這樣，以後也是一樣。大家聽明白了嗎？”說到這裡，擡頭看了看大家。
“明白了。”十來個戰士答道。
“好！老秦，你們就在這兒看我的信號。”他指了指前面的山頭：“我在那裡一揮帽子，你們就上；等再揮帽子就趕緊向我們聚攏。好！其他同志跟我來。”說着走下
山頭，穿過一片荒甸子，爬到了另一座山。他指着隧道口，向戰士們說道：“你們看，隧道口不是有鬼子的崗樓嘛？我昨天觀察到哪兒有十來個鬼子；不過，我們不能戀戰，否則通溝車站的鬼子用不了半個小時就會趕到；叫他們纏上可就麻煩了。好！現在各就各位，做好戰鬥準備。”
“嗚！”一聲長笛，從通溝車站開來了一列火車，“咣噹咣噹”向隧道開來。等火
車通過秦連長他們的山頭，李成明急忙揮起了帽子。秦連長看到信號，帶領小王小劉奔到了路基上，“叮叮噹噹”往道軌夾縫裡釘道釘；火車奔馳的聲音掩蓋了“叮噹”的敲擊聲。等火車開過李成明他們貓着的山頭，開進了隧道。李成明又揮了揮帽子，秦連長和兩名戰士向這兒跑了過來。
等他們爬到山頭，李成明問道：“怎麼樣？老秦。”
“放心吧！釘得剛剛的。”
“好！等一會兒，火車碰到道釘不翻也得掉軌；到時候隧道口的鬼子一定過來，我們敲掉幾個再走。”
等了大約半個多小時；“嗚！”一聲長笛，火車從隧道鑽了出來。大家屏着呼吸，等待着奇蹟的出現。“嗚！”火車加快了速度。剛拐過他們藏着的山頭，“咣噹當”火車頭碰到了道釘；在黑暗中火星四濺，火車脫了軌，一頭扎向路邊的山坡。戰士們高興地喊叫起來，李成明看到戰士們高興也沒有加以制止。不一會，隧道口炮樓裡跑出了七八個鬼子；李成明笑道：“笑夠了，打吧！”說着“啪啪”兩槍，打倒了一個鬼子。“呯嗙”“噠噠噠”戰士們一陣掃射，又打倒了五六個；剩下兩個掉頭就跑，躲進了炮樓。有幾個戰士一躍而起，剛要衝下山頭；被李成明當場喝住：“回來！你們不要命了，要想摸掉鬼子的炮樓，現在還不是時候。撤！”
“營長，怎麼不打了？”幾個戰士疑惑地站在那裡，沒動。
“打什麼打呀，你們看看那邊。”說着，李成明向北一直。戰士們看到“摩是嘎”（軌道裝甲車）“突突”噴射着火苗開了過來，幾個戰士一吐舌頭，趕緊追上了隊伍。
隊伍鑽入樹林，繞了一個大圈；走了四十多裡山路，來到了鳳凰頂南面的一條山溝。這時候已經是下半夜，李成明找了一個隱蔽的地方大家略作休息，再繞道鳳凰頂東坡藏了起來。
（51）
等戰士們醒來時，天已大亮。幾個戰士“嘰嘰呱呱”述說着昨天戰鬥的經過，李成明笑道：“還打不？”
“打！怎麼不打，多過癮哪？”說着幾個戰士圍了過來。李成明笑道：“同志們，光知道過癮可不行，要動腦子。昨天如果我們不及時撤下來，可能就不是十二個人了。說不定我已經光榮了呢？仗要打，還要讓鬼子摸不着頭緒。你沒聽師長說嗎？快打，快撤，快藏；今天我們就是這樣做的。好了，大家還有沒有乾糧了，快到小溪邊飽餐一頓，一會兒再說。”
早餐後，李成明還要下山到哈尼河偵察情況；秦連長笑道：“營長，不能光你一個人立功吧？還是我下山吧，也好熟悉熟悉這裡的環境。你說呢？”
李成明想了想:“也好!不過，一定要帶着熟悉這裡情況的同志才行。”說道這裡，轉身看了看大家。
“我去！我去！”戰士們又圍了過來，李成明挨個瞅了瞅，說道：“小劉，你是哈尼河人，對村子裡的情況比較熟；你跟秦連長去吧！”
“是！謝謝營長。”小劉得意地站了起來。
李成明和秦連長商議了一會，秦連長帶着小劉下山了。
李成明轉向戰士們說道：“都想當偵察員是不是，放心吧！有的是機會。小王，你爬到上面給我觀察敵情，其他同志現在的任務就是休息。”說過，自己靠着大樹眯起了眼睛。
快到中午了，小劉跑了回來。李成明走過去問道：“秦連長呢？”
“報告營長！”小劉氣喘吁吁地說道：“哈尼河有僞軍一個連駐守，我們無機可尋。我們剛要離開，看到兩掛馬車進了村子；秦連長說好像是運往大荒溝的，我們可以在半道劫了它。他讓我趕回來報信，自己轉到村東頭要探個究竟。”
“有多少人押運？”
“二十多人呢！全都是僞軍。”
“好！我們下山碰碰運氣，集合!”
隊伍很快集合完畢，李成明說道：“同志們，跟我來！”隨即和小劉一起向山下跑去。他們翻過一道嶺，跑了十來裡地，趕到了哈尼河村東；秦連長走過來說道：“營長，現在還不敢肯定，只能再等等看；如果是送往大荒溝的給養，那麼現在該出來了。”
“不要急，咱們再等等。”
隊伍藏在樹叢裡又等了一袋煙的功夫，秦連長興奮的說：“營長，出來了，現在可以肯定是送往大荒溝的了。”
李成明一看，兩掛馬車從哈尼河村東門趕了出來，車上裝着滿滿的東西，還有幾個當官模樣僞軍坐在貨物上，後面跟着二十多個僞軍。他向秦連長說道：“沒有白等，今天要釣到大魚了。走！咱們到前面等着它。”說着，帶着隊伍重新返回樹林，向東跑去。跑了五六裡地到了大廟溝，秦連長說道：“營長，這裡地形不錯，就在這兒設伏吧？”
李成明一邊跑，一邊答道：“不行！這兒離哈尼河太近，仗好打，東西不好運；再往前走走。”
又跑了五里來地，快到小荒溝了。李成明一擺手，隊伍停了下來。小劉跑過來說道：“營長，前面就是荒溝嶺了，那裡地勢險要，可以一舉殲滅這幫僞軍的。”
“不！敵人也知道那裡地形險要，有了防範反而對我們不利；我們選在這裡，敵人是想不到的，倒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秦連長，你帶着機槍和六名戰士，隱蔽在那裡；等兩掛車一過，就‘突突’後面的僞軍。要做到快，狠，準；不等他們有所反抗就予以殲滅。另外，把所有手**集中起來，交給另外兩名同志；把手**蓋都給我揭開，等槍聲一響就給我猛勁撇，猛勁炸；絲毫也不能含糊。我帶着小王，小劉到前面埋伏起來，我負責車上的僞軍，你二人負責馬車。槍聲爲號，大家一起行動。好！
準備戰鬥。”
秦連長帶領戰士們，迅速隱蔽在路旁的樹叢中，距離公路不到二十米。李成明帶着小王，小劉，又往前走了大約三十來米，找了一個土包埋伏起來。剛準備好，兩掛馬車六匹馬“嘚嘚嘚”跑了過來，第一掛車上坐着車老闆和兩個僞軍，第二掛車上還有一個軍官。當第一掛馬車跑到他們面前時，李成明看到後面的僞軍已經進入了秦連
長他們的射擊範圍；他“啪啪”兩槍打倒了車上的兩個僞軍，又“啪啪”兩槍打倒了後面的軍官。隨即響起了“乒乓”“噠噠噠”“轟隆轟隆”的槍彈聲，懶懶散散排着隊行進的僞軍，毫無準備；被打得抱頭鼠竄。小王，小劉跑上公路，從車老闆手裡奪過了馬車。李成明一看，除了幾個受傷的僞軍外，押運僞軍幾乎全部斃命。“同志們，衝啊！”他一躍而起，第一個衝上了公路；隨即戰士們也衝了上來。那些受傷的僞軍跪在地上，叩頭求饒；還有一個重傷的僞軍躺在地上疼的直哼哼。李成明一看，當場擊斃十六個，剩下的七個傷員做了俘虜。他對身邊的兩個戰士說道：“把武器都收拾起來，給重傷的僞軍包紮一下。”然後轉身喊道：“秦連長，沒收所有馬匹，裝上物資，向八道江方向轉移；趕緊追上主力部隊。”
李成明看到兩名戰士，非常麻利地收繳了武器，正在救助傷員。他轉到後面一看，兩掛馬車裝的全是麪粉，足有四千斤；秦連長他們忙得不可開交，砍斷繩索馬套，十來個人忙着向馬背上馱着麪粉。看他過來，秦連長輕輕說道：“營長，可惜了這些糧食，咱們拿不了啊！”
“儘可能多拿一些；實在拿不走的，連同武器一起就燒。敵人聽到槍炮聲，很快就過來了；帶着隊伍趕快離開這裡，向南撤退；多繞幾個彎，再向密營轉移。”
“放心吧！馬上就好。”
李成明回到俘虜羣時，傷兵們已經包紮就緒；兩名戰士揹着繳獲的槍支，正向前面走來。他走到俘虜們跟前，說道：“你們堅持一下；一會兒，援兵會過來救助你們的。我們抗聯優待俘虜是不假，可軍醫藥品都在大部隊那裡，遠水解不了近渴；也只好先委屈各位了。我實話告訴你們，抗聯沒有走，就在這一帶活動；你們不要聽信日本人的讒言，再給鬼子賣命了。”說到這兒，回頭一看；後面燃起了熊熊大火。他心想，不要裝了，趕緊撤吧；於是說道：“好了，弟兄們！今天沒有功夫和你們閒聊，我只說一句：日本人是早晚要完蛋的，何去何從，你們自己掂量吧！”說過，一轉身，跟着隊伍閃進了樹林。
李成明，秦連長帶領隊伍牽着馬，馱着糧；拐了兩道彎，狂奔兩個小時，終於甩掉了追兵。到了晚上，重新穿過公路，來到了荒溝嶺北面的夾皮溝；大家這才坐下來喘了一口氣。就着河水，吃了一點乾糧；藉着夜色向北進發，到了半夜纔回到了鬧枝溝密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