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穎的一顆心都提起來了,一雙眼睛只顧着盯着解語的臉,解語突然抿嘴笑道:“其實我早就知道了,有一回,你爸回來說,你們倆的手握在一起,到時候就感覺你們倆不對勁了,是從嶽青被搖光附體時開始的吧?”
“是的。():/”崔穎頭一回像箇中規中矩的小學生,說話的時候,雙手也是老實地放在身前,兩隻手擰在一起,都快把骨頭擰斷了。
“真好。”解語說道:“崔穎,以後就拜託你了。”
解語如此爽快,崔穎喜出望外之餘,居然有些不相信:“阿姨,您是認真的?”
“兒子的終身大事,我怎麼敢胡言亂語,我知道,你一定擔心我們會挑剔你的年齡,不過,現在這個年代,還有什麼會成爲相愛的阻隔?”解語說道:“我和嶽白並不是固執的老人家,與時俱進嘛。”
嶽青平時嚴肅的臉馬上就綻放開來:“媽,你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這要怪你,怎麼不早點帶崔穎回來?還有,蘇柏和墨軒過來,是不是擔心我們會欺負崔穎?”解語笑道:“你們這些小心思啊,難道還想瞞過我們老人家?”
“嘿嘿。”蘇柏說道:“伯母,您要是早點給我們漏一下底,我們也不至於這麼緊張了,不過,伯父在哪裡?”
“他今天高興,說要喝兩杯,這不,去買酒了。”解語話音剛落,嶽白就興沖沖地推開了大門,看到衆人已經來齊,不禁喜上眉梢。
原本還繃着一根筋的崔穎,現在完全放鬆下來,見家長這一關,是徹底地過了,飯桌上,嶽白的興致很濃,不斷打聽着幾位小輩這陣子的經歷與故事,待聽完葉長青與陳國公主的事情,解語的面色微變:“你們說,陳國公主的身上有一塊寫有瑤字的玉佩?”
“是啊,媽,怎麼了?”嶽青沒想到母親的反應這麼大。
解語一言不發,默默地走進自己的臥室,一會兒就拿着一塊玉佩走進來,將有字的一面攤在桌上:“你們看看,這塊玉和陳國公主身上的那一塊,樣式是否一模一樣?”
蘇柏與崔穎並沒有見過,只有盯着白墨軒與嶽青,兩人對視一眼,齊齊地點了一下頭:“沒錯,一模一樣。”
嶽青補充了一句:“可是字不一樣,陳國公主身上那一塊,上面是一個瑤字,媽你這一塊,上面是個佩字,這塊玉到底是哪裡來的,怎麼沒有聽您提起過?”
“以前沒有兒媳婦人選,所以沒有拿出來的機會,”解語將玉佩放到崔穎的掌心裡:“可是現在不一樣了,這塊玉佩有自己的主人了,崔穎,希望你不要嫌棄。”
崔穎拿在手上,玉佩很精美,可她更好奇的是裡面的故事:“阿姨,這塊玉難道與陳國公主身上的那一塊是一對?”
“是。”解語說道:“真沒有想到,還有找到另外一塊玉佩的一天,佩瑤,是其中一塊玉佩的主人,她與我們家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這塊玉,從來只傳兒媳,如果向上數上n代,我也不知道這塊玉佩的姓是什麼了,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佩瑤是這塊玉的第一代主人,陳國公主是佩瑤的女兒。”
“那,陳國公主的父親是?”崔穎與嶽青交換了一下眼神,她不得不感慨嶽青的敏感,他的第六感恐怕是要靈驗了。
“極有可能是遼國大將耶律休哥。”解語說道。
“耶律休哥?”蘇柏大吃一驚,同時又有些幸災樂禍:“嶽青,看來你的想法是錯的,你原本以爲陳國公主是皇帝的親生女兒吧?”
嶽青悶哼一聲:“原本就是猜想,錯了也沒有什麼的,不過,耶律休哥是什麼人?”
白墨軒瞟一眼蘇柏:“這個你恐怕最清楚。”
“如果從陳國公主與耶律休哥的年紀來算,時間上倒是有些巧,正好是兩輩人。”蘇柏說道:“耶律休哥是遼國著名的大將,有說他醜陋無比,也有說他英勇無比的,長相如何,史料上倒沒有提太多,因爲這人在戰場上的表現實在太過優異,是當時宋將們的心頭刺,眼中釘,說起來,耶律休哥比蕭太后還要年長,耶律休哥叱吒風雲之時,蕭太后還未真正得勢。”
“北宋兩代君主,處心積慮,志在收復燕雲十六州,然而,傾全國之力,兩次攻遼,卻困於幽州一城,而不能竟全功,無非是因爲一代名將耶律休哥在遼國一柱擎天,這人簡直就是遼國的傳奇。”蘇柏說道:“這個人雖然在戰場上十分驍勇,卻非殘忍嗜殺之輩,有說他身更百戰,未嘗殺一無辜。宋遼連年征戰,他見北方人民深受戰亂之苦,便不再舉兵南進,其仁俠之心,躍然紙上。”
“聽上去好像是個不錯的人。”崔穎說道:“戰爭年代,還可以做到不殺無辜,實在是很難得了。”
“這樣的人聽上去是個傳奇,但其也不是無堅不摧的。”解語說道:“他曾經身負重傷,而且被宋軍追殺,爲了逃生,他打扮成漢人逃亡,認識了一位叫佩瑤的姑娘,接下來的事情你們想必也知道了,玉佩是他們的定情信物,因爲當時兩國關係混亂,兩人馬上又再次分離,兩人分別手執一塊玉佩,佩瑤身上的那一塊刻的是佩字,耶律休哥手上的那一塊刻的是瑤字,兩人相約,只希望戰局穩定,兩國交好,耶律休哥會放下一下,與佩瑤相守。”
“值得一提的是,兩人的年齡差距較大。”解語說道:“這玉佩每傳下來一代,就會告訴新的主人其中的故事,我現在所知道的,並不全,你們姑且聽聽就好。”
“不礙事,媽,你知道什麼全講出來,剩下的就靠我們想象了。”嶽青急切地說道。
“耶律休哥傷好以後重回戰場,兩人再一次見面,佩瑤有了身孕,兩人認爲時機尚不成熟,更何況兩國敵對,此時若是將佩瑤帶回遼國安置,反倒是一件壞事,耶律休哥又不忍心送走佩瑤,佩瑤也決意守所在耶律休哥身邊,可中途有變,兩人被迫分離,可惜的是,佩瑤產下女兒之後,女兒卻被人抱走,只留下一張紙條,說是耶律休哥舊友,爲了滿足耶律休哥的遺願,將其骨血帶回遼國。”
崔穎倒抽了一口氣:“那之後,他們再也沒有相見?”
“佩瑤雖然失去了女兒,但從紙條來看,耶律休哥一直念着他們,心中也沒有什麼心結,可惜的是,她與耶律休哥分離以後,至耶律休哥死的那一天,兩人也沒有見上一眼。”解語說道:“兩人也算是有緣無份吧。”
“耶律休哥是998年過世,而陳國公主卻是是1000年出生,這中間有一年的誤差。”蘇柏說道:“陳國公主假如就是耶律休哥的女兒,那麼抱走她的人應該就是耶律隆慶了,對外宣稱是自己所生,同時將耶律休哥的那塊玉佩給了耶律纖。”
“不錯,大致就是這樣了。”嶽青與崔穎連連點頭。
“佩瑤其後收留了一子,臨終前將自己身上的玉佩傳了下來,並且告訴養子,他還有一個妹妹在遼國,妹妹身上會有另一塊玉佩。”解語說道:“崔穎,現在這個故事輪到你了。”
崔穎握着玉佩,心裡油然而起一股衝動,想要好好守護自己與嶽青的感情的衝動,不要再重複耶律休哥與佩瑤的悲劇,嶽青的手伸過來,兩人的手同時握住了那塊玉佩,兩人相視一笑,這一幕落在解語與嶽白的眼裡,都覺得欣慰,嶽白更是呵呵地笑道:“想不到兒子自食其力,兒媳婦就有人選了,不過,崔穎啊……”
“叔叔有什麼交代?”崔穎連忙恭敬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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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想要一個女兒,女孩子叫爸爸那一刻,該有多好啊,不知道你現在能不能叫我一聲爸爸?”
嶽白話一出口,解語愕然地看向他,更是埋怨道:“你這把年紀了,怎麼還這樣……”
崔穎的臉更是脹得通紅,她吱吱唔唔了半天,終於扭扭捏捏地叫了出來:“爸……”
嶽白興奮地連連點頭:“感覺果然不一樣啊,哈哈!”
嶽青有些頹然地低下了頭,老爸今天真是要逆天了麼,怎麼幹出這種心急的事情來,解語也是無奈地看着嶽白:“年紀大了,偶爾也會不正常一把,你們千萬不要見笑啊。”
蘇柏一本正經地說道:“怎麼會,反正是遲早的事情,提前演習一把也不錯嘛。”
崔穎馬上偷偷地掐了一把蘇柏,蘇柏怪叫一聲:“嶽青,管好你老婆!”
幾個孩子的歡樂讓解語的心情十分好,不禁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先祖有靈,自從有了這塊玉佩,聽說每一代人的感情都十分美滿,如今這塊玉到了你們的手上,相信一定會有好的結果,你們倆可要好好珍重現在的感情。”
“伯母,不知道您是怎麼和伯父在一起的?”白墨軒在心裡嘆了一口氣,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他不至於如此八卦,不過是唐三成所託,還要求務必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