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得利一走下車,馬上就有一團黑影坐在他的肩上,雖然只是一團淺淺的影子,但從形狀來看,是個孩童的模樣!
嶽青與白墨軒對視一眼,兩人異口同聲:“鬼童子!”
“養的小鬼?”蘇柏疑惑道:“是有人養小鬼害他?”
“養的小鬼與鬼童子是兩碼事。()”嶽青說道:“鬼童子其實就是鬼,只是他們生前都是七八歲大的孩子,古時被人拿去活活放在墓中餓死或是窒息死亡,因爲據說孩子的陽氣弱,死後怨氣積聚,就會成爲鬼童子,用來守墓再好不過,所以不少權貴拿七八歲的孩子陪葬。”
嬰寧怯怯地說道:“就那樣讓他們在墓中死去?”
“因爲是枉死,死後怨氣極大,如果有盜墓的人進去,首當其衝,必然慘死。”嶽青說道:“幸好,這種情況只在古代,鬼童子只攻擊進墓之人,難道翁得利下過古董?”
“不可能。”蘇柏說道:“他可是公衆人物,總是活在大衆的眼皮子底下,他哪有機會接觸古墓?再說,未經開掘過的古墓,他是沒有機會接觸的。”
高明遠似懂非懂,但也知道事情又朝着驚人的方向發展,並不插嘴,只是靜靜地聽着他們的分析。
“還有一種可能,有人降服了鬼童子,利用鬼童子對翁得利下手,這個人,看來也是同道中人啊。”白墨軒說道:“鬼童子身上的怨氣浸染在翁得利的身上,會讓他心智紊亂,最終失心而亡。”
“那有什麼解決辦法沒有?”嬰寧問道:“總不能讓這個人就這樣死去吧?”
“當然有,不過有些麻煩。”嶽青說道:“一般來說,需要毀掉鬼童子的屍身,可是我們要到哪裡找這鬼童子的屍身?如此一來,只有……”
“陰符經。”白墨軒說道:“正陽符與血光刃對鬼童子是沒有作用的,但陰符經可以洗滌鬼童子身上的怨氣,必要時,以嶽青現在的功力,除掉鬼童子也不無可能,看來,我們需要去醫院一趟了,晚了,恐怕翁得利就撐不過去了。”
幾人心中還有疑問,但聽時間緊迫,還是先往醫院去,路上,白墨軒才解釋道,鬼童子與翁得利建立了某種關聯,使喚鬼童子的人一定拿走了翁得利的毛髮祭拜過鬼童子,鬼童子識得翁得利的味道,這才尋找過去,讓翁得利現在不生不死。()
“能拿到翁得利頭髮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他的家人,司機、園丁,公司的員工,甚至還有合作伙伴。”崔穎突然說道:“會不會是翁夫人?”
兜了一大圈,疑點又重新回到了翁夫人身上,蘇柏悶哼一聲:“這下子,你倒是不俗了。”
說話間,醫院已經近在眼前,高明遠已經與手下的人聯繫過,又有着局長的暗中交代,一行人順利地進入了翁得利的病房,不愧是大富翁,居住的病房居然是套間,各種設備一應俱全,翁夫人正紅着眼睛坐在牀邊,看到來人,不由得吃驚道:“你們,你們怎麼來了?”
蘇柏突然“嘔”了一聲,原來,在病房的角落裡,一個年約七歲的孩子正站在那裡,他的鼻孔,耳朵、眼睛和嘴巴里都滴出血來,眼珠子也凸在外面,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地,他的頭正對着翁得利的病牀,十分專注地盯着牀上的人……
嬰寧是狐族,好歹也有些修爲,自然也能夠看到,她並不害怕,只是覺得這鬼童子好可憐,她扯了扯白墨軒:“是他嗎?”
白墨軒只是嘴角一扯,視鬼童子和嬰寧如無物,直接對着翁夫人說道:“你丈夫對你並不好,難得你現在還能守在他的牀邊,替他覺得悲傷。”
“他不是對我不好……”翁夫人脫口而出:“只是有些特別的原因罷了。”
高明遠說道:“這個,我們沒有聽翁夫人提過,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嶽青衝高明遠使了一個眼色,高明遠看不到牆角的鬼童子,當然反應不過來,嶽青只有說道:“你要問詢翁夫人,這裡好像不太方便吧。”
他終於明白過來,請翁夫人出去,順勢帶上了門,臨走前,高明遠還特別仔細地打量了一下病房,可惜,他什麼也沒有看到,他唯有傻笑一聲:“我們先出去,你們慢忙。”
嶽青真的很忙,病房的門一關上,他馬上從包裡掏出五面黃色的旗子,每面旗子上面都畫着不同的圖案,分別是土丘、河流、樹木、閃電和火焰,只見他把五面旗子分別插在翁得利病牀的周圍,說也怪,這麼平滑的木地板,旗杆剛一接觸到地面,嶽青叫了一聲“起”,五面旗子就筆直地立在了地面上,紋絲不動!
這五面旗子,就算嶽青不科普,蘇柏也知道與五行有關,土丘、河流、樹木、閃電和火焰,不就分別對應着土、水、木、金、火嘛!
“這是五行陣。”白墨軒說道:“你是想先用五行陣抵擋住鬼童子對翁得利的影響?”
“眼下只有先這樣了。”嶽青扭頭去看角落裡的鬼童子,只見鬼童子面色一變,身子突然抖動起來,他這一抖,牀上的翁得利百般難受,白墨軒伸手按在翁得利的太陽穴上,一股白氣溢出來,翁得利總算安靜下來。
鬼童子受挫,萬分惱怒,當下身子滾作一團,朝嶽青襲來,嶽青雙手的食指與中指合在一起:“至樂性愚,至靜性廉。天之至私,用之至公。禽之制在氣。生者,死之根。死者,生之根!”
紅蓮在嶽青的指間綻開,而後將鬼童子縛在其中,鬼童子被困在其中,他嘴中發出痛苦的哀嚎聲,身子不斷地扭動着,紅蓮越開越盛,鬼童子無助地叫了一聲,突然雙眼一閉,直接倒在了地上,嶽青正要鬆一口氣,鬼童子突然重新睜開了眼睛,一雙眸子變得通紅,襯着眼睛上的血,十分滲人!
嶽青心裡吃了一驚,這一分神,紅蓮居然打開了一個缺口,鬼童子反應奇快,趁着這個機會,就要從缺口處逃走,白墨軒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從嶽青包裡取出銀針,朝着嶽青的頭頂就紮下去,中指般長的一根銀針直接沒入嶽青的頭頂!
崔穎嚇得捂上了自己的嘴,但看嶽青並不叫痛,他微一搖頭,紅蓮居然馬上併攏,將鬼童子牢牢地束在其中,直至鬼童子終於無力掙扎,嶽青才收了手,額頭上的汗直向下滾落,崔穎馬上替他擦汗,又衝白墨軒吼道:“還不快把針拔出來!”
河東獅吼果然厲害,縱是白墨軒也身軀一震,一邊將銀針抽出來,一邊解釋道:“我不是害他,紅蓮留了破綻,要想將其修復並不容易,茅山術士當中,有一招是救急的,可以瞬間讓術士的修爲放大到最高境界,不過不能常用,我剛纔就是爲了激活嶽青的修爲罷了,下不爲例,下不爲例!”
嶽青接過銀針,收回到包裡,慶幸道:“多虧你及時出手,不然損我的真氣,還讓鬼童子逃走,就得不償失了。”
崔穎是緊張嶽青而已,現在也覺得自己反應過激,內疚道:“不好意思啊白墨軒,剛纔我太大聲了。”
“你知道就好。”白墨軒聳聳肩:“不要吵到隔壁病人。”
崔穎已經習慣了,如果白墨軒開口說沒關係,那就是太陽打西邊出來,還有一種可能,眼前的白墨軒根本不是他本人!
鬼童子昏迷在地上,白墨軒走過去,將鬼童子一把提起來:“他暫時不能作亂了,這傢伙交給我,我去毀掉他的本體,嶽青,你小心留意着這邊,作法的人發現鬼童子不受控制,一定會再有行動。”
“你要怎麼去找他的屍身?”崔穎說道。
“問他自己就可以了,還有,你們不要忘記了,我和你們不一樣,要去某個地方,我比你們更容易。”白墨軒說完,居然雙手一按,把鬼童子按成書本般大小,塞進自己的口袋裡,就大搖大擺地推門離開。”
現在,只等白墨軒燒掉鬼童子的屍身,翁得利就會甦醒過來,幾人呆在病房裡不敢離開,此時,高明遠終於耐不住翁夫人的軟磨硬泡,重新將她帶進來,她一進來,就撲到了病牀邊上,小心看着翁得利的臉,確定還在呼吸,就一幅如釋重負的樣子,崔穎用女人的直覺打賭,翁夫人不是裝的,假如可以騙過自己的直覺,這女人,應該進娛樂圈,所有的影后都沒得混。
“沒事就好了。”翁夫人站起身來,看着嶽青:“嶽先生,我是知道你的能耐的,你可以幫助美瑜,一定也可以幫我丈夫,他不是普通地生病,對不對?”
“翁夫人,你放心,翁先生一定會沒事的。”嶽青不擅於與其他女人打交道,而翁夫人的一雙眼睛又直直地瞪着他,他馬上躲閃起來。
見嶽青這樣子,蘇柏立刻挺身而出:“翁夫人,不知道最近有沒有人拿走過翁先生的頭髮,只限在翁家大宅裡。”
“頭髮嗎?”翁夫人說道:“我沒有印象,但是,你們可能想不到,我先生在梳頭的時候,會十分小心地撿起自己掉落的頭髮,我曾經過問過他爲什麼要這麼做,可是,他讓我不要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