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隨雲打了個手勢,希望我們兩個繞道而行,我卻在猶豫,沿着水流的方向行進是每個野外求生、洞穴探險的人的基礎知識,何況前方很有可能還有徐惠和李大哥他們。
龍隨雲指了指二人的屍體:“老七,我們往下走,很可能就是他們兩個的下場。”我沒有回答,我們往上走難道就有逃生的可能嗎。見我沒吭聲,龍隨雲勸道:“老七,我們要先活命,纔有可能幫別人,你是個聰明人,不會不明白我說的意思。”
我明白他的意思,我承認我怕死,可是我們折回去走就真的有機會嗎?龍隨雲冒險進洞,自然不是爲了解救陳世安等人,更不是爲了幫助我逃生,而我不一樣,我的任務是找到他們,把他們帶回去。
我咬了咬牙,大踏步地向前走去,龍隨雲怒不可遏,在後面大聲罵了起來,我也不管他,只管往前走。龍隨雲追了兩步,突然笑了起來,我扭轉頭看着他,龍隨雲搖了搖頭:“夠衝動,夠硬氣,真他媽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
他竟然跟了過來,我有些詫異:“你雙手沾滿了血腥,如果相見,他們不會放過你的,你只不過是前去送死。”龍隨雲依然在笑:“他們時候也不會放過我的,也許我們根本見不着他們,你的同事們早就死在這秘窟之中了。”
我不想廢話,有槍在手,又有短劍護身,我膽子已經壯了許多,雖然鐵漢兩人死相極慘,但我相信怪物不會固定呆在一地,就算遇見,以我們兩個的實力未必會輸。殺了它們也算替鐵漢兩人報仇。
那行帶血的腳印一步步往前延伸,我把子彈上膛,把一顆照明手雷拿在手中,大踏步地向前走。血跡越來越淡,最終消失,而在那裡是鐵漢的下半截,也不見了內臟。龍隨雲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在遠處傳來了槍聲,持續不斷的槍聲,夾雜着雷鳴般的怒吼,竟然是李大哥的聲音。我大喜,看來我冒險是對了,我精神大振,卻被龍隨雲一把抓住,他用手往上指了指,我們前面不遠的崖壁上,有四個綠瑩瑩的圓點在注視着我們。
我倒退了一步,舉起了槍,黑暗中的四個綠點沒有動,龍隨雲示意我不要開槍,他打開酒囊,深深喝了兩口酒,又取出小盒,吃了一丸藥。我側眼看着他,酒藥一下肚,他的精神狀態慢慢地在恢復。
他扯了扯我,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不要開槍,他在前,我在後,背貼着背往前走,對方不進攻,我們不進攻。我不敢大意,我們兩個貼身前行,儘量不發出響聲。那四個綠點跟隨着我們前行。
往前走了幾十米,血腥味開始濃烈起來。“小心腳下。”龍隨雲低聲說,我快速低頭,地上有很重的血漬,剛想說什麼,龍隨雲大喝一聲:“蹲下。”我本能的身體快速下蹲,扣動了板機,只是感覺發稍上有風掠過。
然後我聽到龍隨雲的叫聲,我擡手又是一梭子,後背倚靠處一鬆,然後便是一股大力傳來,我就勢前滾翻,背靠着一處崖壁,擡頭卻是一張黑的慘人的面孔正衝着我反身怪叫。
我手中的槍上一股大力傳來,我拿不着,手上一鬆,槍被奪走。但我另一隻手上拿着一個照明手雷,我手一鬆,大喝一聲閉眼,同時自己閉上了雙眼。照明手雷又叫閃光手雷。閃光彈,致盲彈、炫目彈等不同的名字,他的原理是經過投擲後,燃燒鎂或鉀以產生令人炫目致暈眩的強光。
與此同時,我身子沿着崖壁向外翻滾,伸手拔出短劍,刺了出去。我緊閉雙眼,這一劍完全是憑本能,但劍卻彷彿刺中什麼東西,隨既耳邊彷彿聽到一聲炸雷般的怒吼,然後是刺鼻的氣味。
我不想不顧,手中揮劍連刺,怒吼不絕,卻越來越遠。我往後又退了幾步,才睜開眼,眼前煙霧瀰漫,龍隨雲跌坐在地上,正茫然地看着我。
“那是什麼怪物?”我大吼起來,龍隨雲抹了抹額頭:“老七,你太猛了,你差點殺了一隻山魈,你剛纔那一劍真不錯,在濃霧和閃光之中,擦着我的咽喉刺中了山魈,這劍法和膽氣,在年輕一代中無出其右,我真的有點小看你了。”
他讚不絕口,我卻一腦袋漿子,我剛纔刺那一劍時龍隨雲也在身邊嗎,擦着他的咽喉,他感謝的不應該是我的膽氣和劍法,而是他的運氣。我自然不敢明說,否則山魈是走了,龍隨雲發起瘋了比他要兇猛的多。
在生物學上,山魈是一種靈長類動物,主要分佈在非洲,也叫鬼狒狒,現在在亞洲的泰國和馬來西亞也有分佈,他們最高的可達到80釐米,體重可達到50公斤以上。山魈性暴躁,尤其雄性,體強壯,敢與敵害搏鬥。
但我們今天見的山魈,卻不是這種猴子,而是一種民間傳說的生物,乃是山中的怪物一種,身長體黑,力大無窮。傳說中,它可以跑的比豹子還快,可徒手撕裂虎豹,乃是山中霸王,且壽命非常長,被人視爲妖怪。也有人認爲山魈就是我們現在所說的野人。
鐵漢很可能是遇到了山魈的襲擊,被撕成了兩半,鐵漢武功遠在我之上,雖然比不得龍隨雲,但他走的是硬橋硬馬的真功夫,並不是好對付的,多半是已經受了傷或是被突然襲擊,才被撕裂成兩半。
但我們已經顧不得許多了,突擊步槍已經被山魈奪走,摔成了幾段,老實說,手中沒槍,我立馬心虛許多。我一手拿着短劍,另一手又拿起一顆閃光手雷,朝着槍聲響的地方狂奔,龍隨雲喊了幾聲,便追了下來。
前面越來越亮,空氣裡又開始瀰漫着濃重的血腥味,遠處的槍聲,吶喊聲卻越來越稀少,通道兩邊散落着骸骨,有人的也有動物的,而周圍的崖壁地面上沾滿了厚厚一層類似苔蘚的東西,這些苔蘚是紫色的,大部分已經枯萎,走在上面一踩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