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隨雲始終和我保持一段距離,他的腳步越來越慢。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重,可是這種血腥中還有一種甜絲絲的感覺。而在苔蘚上的屍骨越來越多,有大有小,雜亂而無章。
槍聲、吶喊聲越來越清晰,我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前面出現了一具屍體,這是一種小動物,高度約有一米左右,長得非常象猴子,有一雙小翅膀,皮膚潰爛,上面有子彈的彈孔。
奇怪的是屍體周圍的苔蘚卻異常鮮活,泛着碧綠的光芒,與周圍紫色的枯萎的苔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更奇怪的是,這些屍體乾枯的非常快,彷彿裡面的筋血已經侵蝕完畢,顯得更難看。
我往膽直,卻發現每一具屍體周圍的苔蘚都是碧綠的,前面是一個超大的平臺,一羣帶翅膀的猴子尖叫着,歡快地飛翔。在平臺上面,靠着崖壁的一側,一大堆動物的骸骨構成了一個半圓形的防護圈。
有兩個怪物發現了我,尖叫着飛了過來,我一劍過去,劈下來一個,另一個也被我反手劈下來半個翅膀。這兩個一跌到地上,頓時發出了哀鳴,不住地掙扎,卻彷彿被膠粘在地上,很快的筋血皆枯。
又有幾個怪物尖叫着飛了過來,我扭過臉,卻早已不見了龍隨雲的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這小子已經跑的無影無蹤。我短劍急刺,又刺下了兩個,但一個躲閃不及,背上也被抓了一下,疼痛難忍。
對面傳來徐魔女的花腔女高音:“是老七還是李時?我們在這裡。”我大吼一聲:“是我,老七。”對面一個歡愉的聲音:“我說這小子福大命大,一定沒事,你人信了吧。”我聽出來了,是李大哥的聲音。
我瞅準他們所處的位置,大吼一聲,閉上眼睛,把最後一枚閃光手雷往地上一扔,手中的短劍畫了一個圓弧,奮力地衝了過去。尖叫聲頓時響成一片,還有子彈從耳邊飛過。
腳下雜亂無章,跌跌撞撞,眼看身子要失去平衡,卻被人一把抓着,我們兩個拼命地往前衝,但是背上還是被抓了幾下,腳下一軟,栽倒在地,又有人抓着我的肩膀,往後使勁一拉。
我睜開眼睛,一羣熟悉的臉,徐魔女滿臉血污,左側眉間已經裂開,李大哥臉上還笑迷迷的,但全身血污,還有高奇,曾爲,範教授,我突然鬆了一口氣,除了我見到的三具屍體,其它的都安然無恙,而兩隻搜救犬早已經不知下落。
我的兩眼突然溼潤了,我抑制不着自己的淚水,孤獨、擔心、絕望、害怕在一瞬間釋放出來,徐魔女瞪了我一眼:“哭什麼哭,男兒流血不流淚。”我突然想起了死去的杜毅、李時還有鐵漢,還有一張張熟悉的臉。
“杜毅、李時、鐵漢他們都死了。”我斷斷續續地告訴他們,空氣在一瞬間凝結了。李大哥重重地跺了一下腳,範教授長嘆一聲,高奇、曾爲頓時哭出聲來,蝙蝠也跌坐在地。
“哭什麼哭,人早晚都有一死,我們既然選擇了來這裡,既然選擇了這一職業,就做好犧牲的準備。”徐惠兩眼血紅,她雖爲女子,但神經卻堅如鋼鐵,她厲聲說道:“我們現在要做的事,就是完成他們未竟的事業,找到陳世安他們,探明這裡的秘密。”
往面的小怪物還在上下翻飛,但損失太大,也十分忌憚,往往只是一掠而過,但仍是不肯放過,怪叫着在空中盤旋。我們根本無法衝出去,可是這樣長困於此也不是辦法。
我們所呆的地方是兩個巨大的動物顱骨構築而成的,這兩個顱骨高大寬碩,它的下頜極度拉長,其前端並排長着一對扁平的下門齒,形狀恰似一個大鏟子平放在地上,整個頭顱有一米五高,兩米長,僅一個眼窩就有海碗大小。
這兩個腦袋象極了一種遠古動物鏟齒象,卻比我見過的鏟齒象化石大了許多。鏟齒象曾經和長毛象一起和我人的祖先共同生活了很多年,一般來說,鏟齒象的身高在四米五左右,體長最長的可達十二米,比起現在非洲象還大一些。
一般認爲鏟齒象滅絕在今一萬年以前,和長毛象幾乎同時,但許多學者認爲,這兩種大象可能有少部羣體存活了更久,如果龍隨雲說的不錯,這是有窮氏的秘窟,那麼鏟齒象很可能在距今四五千前還有個體存活,並被善射的有窮氏射殺。
範教授簡要的象我介紹了情況,他人幾個也被衝散,徐惠用個人通話器呼叫,可剛呼了一陣,便沒有了消息,好在範教授和曾爲、李大哥先後遇見,徐惠和蝙蝠、高奇先後碰見,在前面,徐惠他們一組受到了一頭大蛇的襲擊,三個人只好逃到此處,卻又遇見這些會飛的猴子的襲擊,好在範教授他們及時趕到,兩個組合在一起,才抵擋到現在。
徐惠很奇怪,我一個人怎麼能穿越這裡,他們是從另一條路走過來的,也付了慘痛的代價,範教授和蝙蝠都受了傷。我不敢隱瞞,把我一路上的情況簡要介紹了一下,當說到龍隨雲的時候,徐惠、範教授等人都變了臉色,他們仔細詢問了龍隨雲的穿着,打扮。
他們幾個並不認識龍遊江,似乎對龍隨雲的出身來歷,怎麼成爲外勤組的成員也不太清楚,李大哥只是告訴我,龍家一枝三花,家家都有高手,但除了山西龍家,另外兩家多隱於世外,不過問江湖事非。
當我說到墨家也有人死於此,他們更是面面相覷,而對於那位使暗器的仁兄,李大哥猜測很有可能是日本某忍者流派,但日本忍者爲了便於隱匿,大都個頭瘦小,這個人的身材卻爲常人,而國內幾大暗哭世家大都式微,沒聽說還有什麼高手。
而龍天豪之死和他的鳳鳴劍落入到我的手裡,也讓他們幾個震驚不已,範教授告訴我,龍天豪原本是山西龍家年青一代的第一人,但隨着他的父親,三老之一的龍呈祥失勢,他也離開龍家,原有傳說他遠赴阿根廷避難,卻想不到也葬身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