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有便宜,你佔不佔
“你……”她一擡眸,雙瞳裡殺機頓顯。。
步綰綰手掩嬌脣,眉瞳微斂,長睫一收了,輕輕地笑起來。
“綰貴妃,小女還要去昆王那裡覆命,綰貴妃才生產,着實應該好好休養……不然,陛下會心疼呢。”
說完,也不等她出聲,便轉了身,輕輕搖擺着腰肢往回走。大紅的裙襬拂到湖邊嬌豔花朵,金葉兒
到了帝祈雲身邊時,故意擡起手,狀似去撫他的胸膛,可待他伸手欲攔的時候,她的手又一偏,摸到了一邊站着的洛君瑜胸膛上,還不輕不重地拍了拍,輕笑着說攴:
“好硬,好胸肌。”
洛君瑜眸子裡閃過幾分訝然,眼神盯住她不放。
她朱脣微揚,微微側臉,淡淡地說:“北商皇帝,晚上若不來取藥,你殺了我也不成……遛”
也不等帝祈雲說話,她已然快步走開了。
這一回面對面,也不知道大小姐會不會起疑心,會不會又拿離魂術來對付她。故意打草驚了這毒蛇,就得趕緊做個籠子來逮蛇。
直到她紅色的裙襬完全被假山擋住了,洛君瑜才緊鎖眉頭,低聲說:“怎麼這麼古怪?”
“哦,怎麼古怪?”大小姐走過來,長睫輕輕眨了眨,偏着着,一臉不解地看着她,“難道你也被這漂亮尤|物吸引住了嗎?”
這語氣……還真覺得極像哪!
“說不出來……不過,綰綰,你怎麼跑出來了?你才生了孩子,怎麼出來吹風來了?”洛君瑜低聲責備,讓侍女速取披風來爲她披上。
她脣角下彎,露了一臉苦澀神情,小聲說:“聽說這巫醫讓蓮公主一夜復生,我特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這麼厲害,可以救我的小天下。”
“上轎吧,我說了,這些事你不用操心……”帝祈雲心疼地抱起她,把她放到轎子上。
“我怎麼能不操心呢……臭竹子……”她把臉埋進帝祈雲的懷裡,喃喃地說着。
“傻瓜,會好的。”帝祈雲上了轎,把她攬在懷裡,手在她的發上輕輕地撫摸,拍着她的背。
洛君瑜又看了一眼步綰綰走開的方向,皺皺眉,滿臉不解地跟在轎子後面慢慢吞吞地走着,還擡手在胸前摸了一把,卻在胸口上摸到了一片硬硬的東西,怔了一下,手指探進了懷裡,摸到了一枚金葉。
他怔住,她剛剛把葉子塞進她衣服裡了嗎?
————————————————————————莫顏汐《龍榻求愛:王牌小皇后》————————————————————————————
“怎麼可能不操心呢?”隔着假山,步綰綰靠在假山石上,念着那女人同樣的一句話,長睫輕輕地合着,細碎的淚珠在睫上懸掛着,抖一抖,像晶瑩的水玉,滑到臉頰上,快速跌下。
她當然想告訴帝祈雲她是誰……然後呢?她如何證明?她知道的一切,那個女人可能也全部說得出來,她的兒子還在這女人手裡,也不知道有沒有做過手腳,在不能確定之前,她絕不會主動站出來。
要鬥麼?一次性解決,一次性把那女人踩進泥淖地獄裡,不要再來煩她。
“你怎麼了?”
蓮公主繞過了假山,盯着她問,一臉狐疑。
步綰綰仰起頭,看着明媚的陽光,吃吃地笑,“砂子迷眼睛了。”
蓮公主當然不信,又轉頭看向那一羣遠去的人,沉默半晌,小聲問她:
“難道你對帝祈雲還動了真心?你以前認得她?”
“你對洛君瑜是真心嗎?”步綰綰轉過臉來,看着她問。
“大膽,你怎有資格問本公主的事。”蓮公主臉色一沉,指着她喝斥。
“不過是女人罷了。”
步綰綰笑笑,轉身往假山林中走,她昨晚探聽過了,昆王寶庫裡有良藥,可延人性命。先讓小王子緩緩,火鳳還未痊癒,強行啄羽,只會適當其反。
“你站住……你什麼意思?”
蓮公主本就心中煩惱,本是一之下萬人之上,如今誰都來和她作對,一時間刁蠻脾氣又發了,過來就拉她。
步綰綰輕嘆,轉過頭看了看她,擡手拍她的肩。
“公主,其實你很了不起了,全天下,只有你敢公然養了男|寵若干,你比那些骨子裡放|浪卻又裝成清純的女人強了一百倍,你愛過什麼樣的生活就過什麼樣的生活吧,洛君瑜其實也不適合你,他骨子裡傳統,嘴上不說,其實心裡也接受不了,如此斷了,你依然過你的瀟灑日子,後宮三千寵都圍着你轉,也不錯。向左向右,都是圖個心裡痛快,不必再煩了,啊……”
她長長地拖了尾音,看着蓮公主臉上神色七彩變化着,怒怨嗔癡傷哀悲痛,就在這麼會兒,全寫在蓮公主臉上了。
“真的,你比玄毅能幹,若有可能,我真的會助你一助之力,憑什麼皇帝都得是男人呢?憑什麼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只能從一而忠,若有不從,就算是男人的錯,也要扣上yin賤之名呢?蓮公主,你比別的女人都走得快,若天下女子都敢像你一樣,反抗不道德的婚姻,都爭點氣,別想着給男人做小妾,還去爭風吃醋,那女人們就都解|放了,哪會讓男人們作威作福?”
步綰綰又讚了她幾句,拉開她還摁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快步走開。
她不是想慫恿蓮公主謀反,只是她覺得有這麼個一身反|骨的女人存在着,敢和男人一爭高下,也不錯!
蓮公主還站在原處,癡癡地看着她走的方向,那眼中的神色漸漸堅毅了。
有時候,人走去的方向,不過是這麼一個契機,看破了,想通了,便無畏了。
突然,她又大步追上了步綰綰,用力抓着她的手腕,一臉認真地說:“端木紗,記得你說的,若有那日,你一定是我的宰相。”
她笑了笑,點頭,離開。
裙角拂落綠草叢裡的嬌花,陽光烈烈,落在她的身上,連帶着,一身血液都熱了。
她只是一時感嘆,沒想過蓮公主會因她的話燃起了無人可比的鬥志,她不知道蓮公主今後會怎麼樣,但是一個人有夢可追,畢竟是美好的。“步綰綰”躺在榻上,看着小嬰兒有好一會兒了,眉心微擰着,旁人看了,都以爲她在爲小王子的病在發愁,沒人不同情的,覺得她才當了孃親,卻要面對這樣的痛苦,就算貴爲貴妃,也是個可憐人。
帝祈雲更是疼愛憐惜她幾分,不時懊惱當時自己的不剋制,讓她如今這樣痛苦,所以說話做事,聲音都低了幾分。
“綰綰,喝藥了,君瑜爲你加了大補的藥材。”他親手端着藥碗進來,低聲說。
“嗯,你餵我。”她坐起來,雙手撐在身側,擡眸看他,滿眼楚楚可憐的波光。
“好。”他在她身邊坐下,用小勺餵給她吃。
她抿了幾口,又推開小勺,小聲說:“那個端木紗今天對你說了什麼?”
“她讓我和他一起去取藥。”
帝祈雲長眉輕擰,腦中閃過端木紗那張臉,總覺得和那晚在水榭勾|引他時有些不同,可又說不出來這怪異的感覺是來自什麼地方。
“哦……”
她若有所思地點頭,拿起枕邊的帕子,輕輕擦拭嘴脣。
小天下突然動了起來,搖籃晃動着,發出吱嘎的聲音。宮婢過去,看了一眼,轉過頭來小聲說:“陛下,娘娘,小王子只怕是餓了。”
“快抱過來。”她趕緊招手。
“他又不肯吃你的奶|水,讓奶|媽來吧。”帝祈雲微微皺眉,轉頭看向宮婢。
“我太沒用了,兒子都不肯讓我喂他。”她皺起小臉,泫然若泣地低下了長睫。
“不是……你正在喝藥,不喂他也好。”帝祈雲趕緊抱住了她,在她的背上輕拍。
她的|奶|水很足,可是天下硬是不肯吃,這讓洛君瑜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臨時找來皇家|奶|媽餵養小天下。
“等他身體好一些了,可能就會吃了。”
帝祈雲哄了會兒,只見她緩緩拉開衣帶,往兩邊推開,露出兩團飽滿的雪團,奶|水太足,卻只能擠出來,可因爲孩子不肯吸,一直不通暢,每日裡又痛得不行,每每擠出來時,都會痛得直掐被子。
“怎麼辦,好痛呢。”她吸吸鼻子,擡眼看他,拉着他的手往胸前放。
“那……那……我來?”帝祈雲猶豫一下,小聲問她。
她臉紅了紅,輕輕點頭。男女之歡,只曾聽說,不曾嘗試,也不知是何滋味。
“還是算了……”帝祈雲突然又改了主意,苦笑着給她拉上了衣衫,輕聲說:“你還未足月,我怕我忍不住,又讓你難過。”
她脣角笑意僵了僵,輕輕點頭,想了會兒,把頭靠在他的肩上,小聲說:
“那……晚上,你只管去,看她有何詭計,她做什麼,你只管聽着,我躲在暗處好好觀察一下,若她真有陰謀,我們只管奪藥。”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
“不行,巫醫狡詐,我們夫妻,一明一暗……”
“可你還未足月啊。”
“祈雲,我是鳳啊,我怕什麼?”
“你魂是鳳不假,可身是步綰綰哪,你我皆是凡人身……”
“反正爲了天下,我一定要去。”
她一臉嗔怪,推開了他,又掄起拳在他的身上打了幾下。
帝祈雲敗下陣來,輕輕地拉住了她的小粉拳,點了點頭。
“她要是摸你,你不許摸她。”她想了想,又說。
“知道啦!”帝祈雲啞然失笑,擡起手指,颳了刮她的鼻頭。
“祈雲……”
洛君瑜在外面叫他。
“我去去。”帝祈雲站起來,在她的額上親吻了一下,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又擡手摸了摸嘴脣,覺得她額上的火焰冰冰的,像塊千年寒玉,一點都不像以前的滾燙灼熱,一下就能激得他熱血沸騰。
難道是因爲生了孩子身子虛的緣故?
他擰擰眉,轉頭看了她一眼,她還坐在那裡,長長的發一直垂到了榻沿下,小臉蒼白,眼睛迷離,小嘴巴都泛着白色。
確實是身子太虛了!他下了個結論,快步走出了大殿,不待洛君瑜出聲,便匆匆說:
“還有什麼好方子?給她好好調調,她身子太虛。”
“你隨我來一下。”
洛君瑜往他身後看了一眼,拉着他的手腕就走。一直走出了行宮,才又看他一眼,小聲說:
“你覺得綰綰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
“綰綰?她身子太弱了。”
“還有呢?”
“還有……她精神不太好。”
“行爲和說話呢?”
“怎麼了?你想說什麼?”帝祈雲沉吟了一下,盯着他的眼睛問。
洛君瑜長眉擰了擰,這種怪異的感覺讓他無法明言,按理說,他二人才是千年的親密感情,若真有不妥,帝祈雲理當第一個感覺出來,輪不到他這個外人來多言,若錯了,又委屈了綰綰,不如再等等吧。
他捏了捏掌心的金葉,搖了搖頭,低聲說:“我怕她爲了小王子的事太過傷心,以至走火入魔。”
“不會的。”帝祈雲搖搖頭,扭頭看向行宮,行宮上方飄着淡淡的紅霧,是殿中燃起的薰香,讓她可以安神,睡得更香甜一些。
他收回視線,和洛君瑜並肩往前,又壓低了聲音說:
“今晚取藥,不管能不能拿到,子時時分,我們都準時離開這裡。昆王已經設下陷阱,準備趁王子有病,誅殺我們三人。我現在有天下在身邊,不便和他們起衝突,暫時避開,用你們人的方法,以人制人,昆王和玄毅相互猜忌,必有爭端。”
“原來你不是人哪……”洛君瑜打量他一眼,繼續說:“那個端木紗怎麼辦?”
帝祈雲不得他的諷刺,沉吟一下,看向昆王殿的方向,低聲說:
“綁着她一起,這女人很古怪,身上有股子我說不出來的感覺,而且她是西崇這一輩中醫術最高的巫醫,是羊蠍族的首領,只要抓着她,巫醫的把戲和盅術我們就能瞭如指掌。我雖是魔宮之人,卻不能時時用魔宮之力來召法,以免招來仙界忌恨,造成不必要的麻煩,等我拿下這幾國,讓仙界失去盟友,再和他們計較。”
“好,我先安排,你晚上準時趕到。”洛君瑜點頭,拍拍他的肩,大步走開。帝祈雲雙手負於身後,脣角揚起了一絲冷笑——那麼,端木紗,等月起之時,孤王來會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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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綰綰已經是第十七次嘗試着把不同的巫蠱弄混,再分辯出來,可惜都失敗了。若她不能靈活運用這些,那她如何和那個女人面對面交鋒?
晚風輕輕吹拂,半圓的淡月升起來了。
她有些煩躁地丟開了瓶瓶罐罐,轉頭看向外面。都這時候了,帝祈雲怎麼還不來?難道不想去寶庫取藥了嗎?算了,她自己去!宮中情勢,時時生變,她一定要趁對方還未警惕之時,去寶庫把藥盜來。
她說做就做,製造了一個人依然還在殿中的假象,從後窗翻出。
西崇皇宮的大殿相隔甚遠,她沿着牆根小心地往前,遇上巡邏之人,便快速躲開。她特地未換上夜行衣,若真不幸被人逮上,還能自稱出來看星探月。
寶庫在東南角的海棠花林地底下,有兩個巨型的石獸立於外面,一邊是湖,一邊是假山,有十二名侍衛守在外面。可步綰綰知道,這裡並不是真正的入口。她躲在假山後,仔細觀察着石獸附近的情形。白天,這裡是不許人靠近的,她也只遠遠觀望了一會兒。此時近看,才覺得這裡實在大有奧妙。
突然,耳畔拂起了滾燙的風,她猛地扭頭,只見帝祈雲不知何時到了身後。
“帝祈雲!”她脫口而出。
帝祈雲雙瞳斂了斂,不悅地喝斥:“放肆!”
我還放五呢!步綰綰扁扁嘴,想罵他一句有眼無珠,可又一想,這樣等着他再愛上自己,還真一件有趣的事……會愛上嗎?不管她披着誰的皮囊,一樣愛上她?
她收回視線,指着石獸輕聲說:“看到後面的假山了嗎?暗門不在在石獸腳下,在假山下面。”
“你怎麼知道?”他轉過頭來,盯着她看。
“我是巫醫,我能看穿一切石頭樹木花花草草,換句話說,你讀心,我讀塵。”她瞟他一眼,故做高深。
這說得還真玄乎,還比他更厲害了?帝祈雲掃她一眼,滿是蔑視,這目光之意不言而喻——吹吧!吹牛無損失!
步綰綰小手一拂,從他的衣上滑過,又笑了笑,小聲說:
“裡面褻衣被步綰綰抓破了,是她親手縫的,縫了十一針,我說得可對?”
帝祈雲雙眼一亮,長指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低下頭,威脅道:“你從何得知?”
步綰綰繡工極差,可又非要表現賢惠一面,那日親密,不小心抓破了裡面的褻衣,她第二日硬是自己縫上了,還讓他穿着,以證明她有賢心有賢手有賢惠之潛力。
“我還知道……因爲我……”步綰綰艱難地說着,突然聞到了屬於她自己的香味,那個女人跟來了!她趕緊又說:“你快掐死我了,你不想要盜藥了嗎?”
見她快透不過氣來,帝祈雲這才鬆開了手。
步綰綰深深吸氣,故意往前走了一步,捧住了帝祈雲的臉,猛地就印上了一吻。這動作太突然了,帝祈雲來不及反應,硬被她給吻上了。
“陛下,我喜歡你很久了……你摸摸我的胸|口!”她故意喘着,拉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胸前放。
帝祈雲猛地抽回手指,可後退時,踩到了落葉枯枝,響動驚起了前頭的侍衛。
“誰!”
有人立刻大呼,拔出兵器圍過來。
“笨蛋,有便宜也不會佔。”
步綰綰冷笑,像猴兒一樣靈活地往樹上攀去。
帝祈雲隻身形一躍,便落在了枝頭上,一腳輕輕地踩在她的肩頭,只要用力,她就會摔下去。
步綰綰心裡一緊,擡頭看他,若他真把她給蹬下去,落進侍衛的手中,見昆王的時候怎麼說?這端木紗的身份和身體,她都正適應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