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我的小嬌嬌……(嬌羞二更)
【191我的小嬌嬌……(嬌羞二更)
我是假的。她在他懷裡嗡聲嗡氣地笑。
他越發咬牙,抱得更緊,假的今天也辦了,還不信收拾不了你這個小妖精。
這麼兇,怎麼着,回去被元配打了!步綰綰擡眼看他,一臉譏笑。
好啊,你對着他就是一句一個好男人,我就應該被元配打?我現在就下令把他抓回來,當着你的面,殺了他!攴
帝祈雲臉一黑,指着山洞就怒斥。
步綰綰只是彎着眼兒笑,手指在他的臉上輕輕地撫過了,一寸、一寸,把他的怒氣就給抹沒了。
傻瓜!她這才柔柔地說了兩個字弼。
傻瓜,有時候比好男人這三個字要動聽多了,動聽到,就連最寬闊的大海,也裝不下被激盪起來的澎湃熱情。
綰綰……
他擡指,輕輕地撫摸着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嘴脣。
這纔是他的綰綰!無可替代的綰綰!是世間最柔的肌膚、最柔的脣瓣、最柔的丁香舌、最柔的的雪胸、最柔的腰肢……
對不起,我可能猜錯了,不是沉心,是沁若追來了……
嗯……他眼神迷離,呼吸滾燙。
嗯?步綰綰疑惑地看着他。
我來收我的福|利了,給我。
他擁着她,往墊着樹葉,隔着幾層披風的地上倒去。
臭竹子,你是憋了一千年麼?
何止千年?一日分離,苦楚遠超千年,你想想,你我分離多少日子?你還瞞着我,看我在你面前像個笨蛋……
他埋怨着,卻不帶怨氣,只是寵溺,溺得恨不能把她給淹死了。
步綰綰摟住了他的脖子,輕聲說:我只是不想再被那個女人威脅着,起碼,你我現在知道是誰,我們要面對誰。
不管是誰,就算是沁若,就算那些臭老頭兒又想插|手,也總要有個理由,難道,是嫉妒你我這樣……這樣男|歡|女愛嗎?他捧着她的臉,笑着問她。
好呀,你原來早回來了,你躲着偷聽!
步綰綰眼睛一瞪,伸手拉他的耳朵。
笨丫頭,你知不知道,我站在角落裡看着你的時候,有多平靜。就算天塌了,地陷了,這些人非容不下你我,我也會擋在你的面前……
他低低地說着,盯着她的眼睛,脣輕輕地貼下來,緊緊地烙在她柔軟的脣瓣上。
瀲灩華瞳中全是心痛。
只因她太過耀眼,所以招來萬般嫉妒。
他甚至希望她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女人,從未披上過這五彩的羽衣,從未被人嫉恨,更從未承受過苦難。
就算她去夜滄瀾身邊,也不要緊,只要她能平安地過下去。
她可以是一個小漁女,也可以是小村姑,甚至可以是那個胖胖的老闆娘,她平凡得掉進人堆裡就看不到了,可是,她好好地活在這世上,不需要擔憂生死,不需要擔心有人暗算。
再強大的帝王,如同北國開國皇帝,再強大的神仙,比如被推崇出來,準備繼位大|仙之位的藍華……都有護不住心上人的時候,那他有幾顆魔子之心可以爲她抵擋貪婪的欲|望呢?
若可以,他甚至想連上天都捅下來,給她!
他心臟隱隱抽痛着,連帶着喉嚨都發緊了。
拔羽那樣痛苦,她一個人捱過了。
難產那樣痛苦,她一個人捱過了。
離魂那樣痛苦,她一個人捱過了。
如此的寂寞的鳳凰,一心想尋到伴侶的鳳凰,落在他的懷裡,他卻一直未能給她平安,甚至連一個平安的諾言都沒辦法再許下來。
他再度有了無力感,只把她用力地擁在懷裡,脣狠狠地侵襲進去,卷着她的舌,把她的呼吸悉數吞進肚中。
他心裡滋生出了恐懼、懼怕她再度受到磨難。他又滋生出了魔意,這種魔意讓他渾身血管中無端升起了一股強大的力量,這力量充滿了邪惡的氣息,化成了一團淡淡黑霧,把二人包裹在中間。
什麼?她眼珠輕轉,看到這團黑霧,被他吻緊的脣角含糊吐出二字。
我愛你……他喃喃地低語,脣舌相纏,久久不肯放開。她嘴裡的淡淡藥味兒,還有小舌尖那柔軟滑膩得不可思議的感覺,都讓他熱血沸騰。
火焰燒得柴禾噼啪地響着,火星子落在黑霧上,滋地一聲,成了青煙,被這黑霧吞掉了。驀地一聲清嘯,透明的龍從他的背上化了來,咆哮一聲,在黑霧裡翻滾過,成了烏黑的長龍,把二人捲起來,拋向了山洞頂上那狹小的出口。
有月光從那洞口漏進來,冰冰地落在步綰綰滾燙的臉頰上,她的腿被他拉起來,盤在了他的腰上,他甚至未讓她準備好,便強硬地撐進了她的身體。
綰綰,我又沒保護好你,你……怪我嗎?他捧着她的臉,額頭緊抵着,因爲隱忍而亂跳的太陽穴上的青筋亂跳着。
爲何要怪你,竹子,你和我之間不應有罅隙,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纔是。她輕輕地含住他厚實性|感的下脣,吮過了,才柔柔地說。
她的這種如月光、如暖風一般的溫柔,向來只有他能享受到,那絲絲入扣的柔情蜜意,是一個男人最大的力量源泉。
他抱住她,在黑色霧龍的身上打了個滾,落在了地上,黑霧散開了,化成了月光雨,籠罩着二人。
他緊緊的摁着她的腰,把她放回了地上厚實的披風上面,拉開了她的腿,貪婪地看着那爲他盛開的玫瑰,蜜珠在絲柔的花瓣上顫動着,讓他忍不住就俯下身去,用力地吻了一下。
步綰綰一個戰|慄,小聲驚呼。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那你說,我這是什麼?
他把手指輕輕地拔弄進去,探逗着絲滑的軟|肉,故意挑弄她的熱情。那可愛的小玫瑰,一顫一顫地吸吮着他指尖,香甜的蜜珠,漸涌成晶瑩小泉,他的手指一退出來,便涌了他滿掌。
太壞了!
步綰綰嗔怒地一蹙眉,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擡起小腳去踢他。
她嬌媚得無法形容,雙眸微眯,又因爲他在胸前的拔弄使壞而睜開,羞答答地弓了弓腰,又嘟嘴,往他的懷裡鑽。
嗯……這是你在使壞!
我的小嬌嬌,這是你在享受情之大歡愉。
他又笑,撲下來,緊緊地擁住她,把那渴望已久的蓬勃抵進去。如同回到魂牽夢繞的蜜境之中,這纔是他的世外桃源。
他的堅硬,被她的柔軟所吸納包容,進進出出中,不知道得到了多大的歡|愉,沒法子去形容。背脊骨就像有一簇火苗兒,噼哩啪啪地往下竄。篝火的光越燃越旺,隱隱聽到有飛鳥的聲音響起。
步綰綰柔軟的身體被他推起來,又彎成他要的角度,他極深、極深地撞進去,聽她嬌|吟出聲,又滿意地飛快退出,再度去誘得她嬌|吟不停。
綰綰,好美……
他貪婪地凝望着她因爲歡|愉而明媚的臉龐,手掌捧上她胸前的兩團軟雪,用力一推,把臉埋了進去,舌尖在那雪堆上吮|咬,烙下一朵又一朵緋色愛痕。
竹子、竹子……受不住了……
她緊抓着他的肩,腿被他架在肩上,急|喘不停。
你受得了,綰綰……你看你,兩個小嘴兒都在衝我求|歡……
他低笑着,腰故意用力轉了轉,嬌豔的玫瑰立刻就隨着他的動作而緊緊|吸|咬過來,絞得他頓時就發出一聲悶哼。
綰綰,你要讓我投降啊?
臭竹子,你還真是……
步綰綰臉頰滾燙的,掙扎着,讓腿放下來,在他的臀上用力踢了踢。
真是什麼?
他眯了眯眼睛,華瞳裡火光大盛。
真是……放|浪!
步綰綰笑起來,這就是他以前常譏笑她的話嘛!
我就愛和你放|浪!我自是比不得別人儒雅多禮、清風明月,你就這樣的命,受着吧。
他一咬牙,惡狠狠地來了幾句,也不待她反應過來,就自個兒先掀起了醋海狂潮,撲頭蓋腦地去整治她了。
喂,竹子,我怎麼覺得,我們兩個有種偷|情的感覺?
好,你再說得再好聽一點行不行?把那些高雅你都給他了,我就是放浪,是偷|情?
這也生氣。
我不生氣,我憤怒……
呀、呀……臭竹子……
她尖叫起來,他撞得她要飛跑了!
步綰綰,你和我就是一個蘿蔔一個坑!怎麼着,我這蘿蔔種得怎麼樣?
他笑了起來,極壞的那種笑,令人恨得牙癢癢。
步綰綰氣極,伸手就去撓他的臉。
你纔是坑!
他飛快地躲開了,把她的手壓在頭頂,脣角一揚,目光邪惡地掃過她嫣紅的小嘴巴。
綰綰,我要你這裡也成蘿蔔坑!
你信不信我咬斷你?
信……你已經快咬斷我了……
大汗從他的下巴一顆顆滴打下來,被火光蒸化了,二人就像處於一片豔|光的之中,如同虛幻夢境。
堅鐵刺穿玫瑰。
玫瑰承納堅鐵。
如此默契……
步綰綰在被他送上雲宵時,猛地發現他的眉心聚集起一團濃濃的黑影,她猛地瞪開眼睛,再看,卻發現什麼也沒有。
山洞外。
侍衛們正分佈在四周,警惕地環顧四周。
洛君瑜獨坐於大樹枝頭,一手拿着酒壺,一手拈着一朵劇毒的花,舉到月色下看,一隻小蟲子飛來,落在了花上,只眨眼功夫,便直直地倒下,他手一抖,那蟲子就被風給吹走了。
他笑了笑,把花拋開,低眼看向樹下。
只見一道瘦高的黑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樹腳下。
他擰擰眉,藉着月光仔細看,卻是魔妃!
魔妃已經停下腳步,凝望着山洞上方,在普通人看來,那裡沒什麼異常,月光朦朧,山風挾裹林葉飄過。
可魔妃卻聞到了,看到了,正有一股沖天戾氣盤旋不散,這戾氣甚至比王還要厲害。
難道……兒子居然不需要魔子之心,就可以修練大成?
她心裡開始忐忑不安,雖然修練的結果都是墮入魔道,可是正魔,那是各界承認的,可也可以是魔障,被各界所不容,以往那些人要殺步綰綰,舉起的不就是除去yin亂兇殘的魔鳳的大旗嗎?兒子是哪一種?
可不管是哪一種,魔妃知道,這小子的修爲已經無人可敵了!
他若想生靈塗炭,殺伐大地,沒有人可以阻擋他。
大王一定高興,可是上天一定會插手,大戰已經無可避免。魔妃卻沒多少野心,只想兒子無憂,和她一起回魔宮去,天天相伴在身邊……
全是這個步綰綰,誘他入魔道!
她柳眉一豎,大步衝向山洞,可還未靠近,便被人一把抓住,她轉頭一看,沉心和大王子麟搖來了。
父王出關,正在發怒,母妃快回去。二人拉着她,匆匆往回跑。
大王子扭頭看了一眼,臉色不善,隨即撕開結界,三人衝回魔道。
洛君瑜從樹上飄落,伸手去觸摸,還未完全消失的魔界結界,手指穿過去,立刻銳痛,趕緊收回來一看,指尖已變成了黑色!
這麼厲害!他愕然地舉高手指,月光下,他的五根手指指尖散開,就像黑色曼陀羅花的絲長花瓣。
慘了,才從綠毛龜裡解脫出來……他心中慘叫,趕緊舉着手指闖進山洞找那兩個。
那兩個人的好事被打斷,忙不迭地用披風包好自己。
師兄你幹什麼?帝祈雲急氣敗壞。
我中毒了,瞎了,看不到……洛君瑜撒謊,把手指給他們兩個看,視線落到帝祈雲的腿上,又忍不住說:師弟,你的屁|股更翹了!
還真希望你被毒瞎了。帝祈雲咬牙切齒的,抓着他的手指就扳,觸到之後,才愕然問他,你怎麼沾了魔宮之氣?
你娘剛來過了,又被你的王妃和一個男人拉走了,說的話我聽不懂,我就不胡編了。你把我的手給我弄好。
洛君瑜抖着手指,魔氣二字,一聽就恐怖異常!還是不沾的好!
我不會!誰讓你亂摸亂碰亂闖?活該!帝祈雲惱他闖進來,也不知道看到綰綰的身子沒有?
師弟你不想我幫你採藥了嗎?豹膽加上榮枯草,可以讓天下身強力壯!
你威脅我!
師弟你公平一點,你二人在這裡享盡快活,我在外面吹冷風。
步綰綰已經躲在披風裡悉悉索索穿好了,聽到這話,扭過頭來,一本正經地說:
師傅,你還想看現場啊?那我給你一個建議,去外面挖個坑去,一個蘿蔔一個坑,把自己種在裡面,明年結好多好多的洛君瑜,我隨便收割幾個煮吧煮吧,都能讓我的天下長命百歲。
洛君瑜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冷哼一聲,拂袖就走。
老東西又生氣了。步綰綰嘻嘻地笑。
誰老?他憤然轉頭瞪她。
我老,我幾千歲了,要麼你叫我|奶|奶?她又笑,聲音更大了。
這兩個惡魔!洛君瑜牙一咬,回來坐到火堆邊上,滿門心思要當這巨無霸的火堆伴侶,看他們來場直播呀!來呀來呀!不都是欲|求不滿嗎,一起吧!
大眼瞪小眼,瞪了好半天,步綰綰才幽幽地說:我怎麼認得你們這兩個蘿蔔呢?
可是,別提多溫暖,多幸福了!
她一手拉住一隻溫暖的手掌,和自己的手疊在一起,認真地說:
我啊,一輩子都不想和你們兩個分開。
我會老,會死,你們會長生!洛君瑜有些傷感,以時候就他一個人白髮蒼蒼,形如枯樹,太難看了,他們兩個一定會不停地譏笑他。
不會,我也讓你永遠不老……只要你想……步綰綰轉頭看他,抿脣笑。
長生……很多權貴都想擁有,帝慎景,昆王,還有那四國的皇帝,都舍不下榮華、權力,所以拼命追逐,步綰綰在有愛的人心中,她是美人,在那些人眼中,她就是一顆長生不老的藥,又豈會不起風波爭端呢?
————————————————————————莫顏汐:《龍榻求愛:王牌小皇后》————————————————————————————
不過三天,帝祈雲的大軍已經打過了河,百里河堤,旌旗飄飄。
步綰綰這些天和洛君瑜一起鑽研那本蠱書,照顧兒子,偶爾給他做飯煮湯,覺得愜意得不得了。
非凡還矇在鼓裡。
他這憨小子,連洛君瑜都懶得再費時和他解釋,根本解釋不通,爲什麼端木紗是步綰綰,步綰綰是端木紗,末了,他只問這些人一句話:精神和肉|體,難道背叛其中之一,不是背叛嗎?
這個極具哲學性的問題,讓這幾個自認爲聰明人的人,苦惱了好些天,剛剛纔從苦惱裡掙脫出來,誰還會想去和他這一根筋的人辯論呢?
他若不憨,又怎會提着刀槍去和懷安郡王打架?此時他正站在步綰綰不遠處,警惕地四處環顧,每每看向帝祈雲的大帳時,那臉上的憤怒就掩飾不住了。
皇帝不急,太|監急。步綰綰看着他的黑臉就好笑,衝他招手,叫他過來。
人性憨直,卻還和官兒割不斷聯繫,居然還能活到在,這纔是奇蹟,你能得到這樣一個侍從,那也是奇蹟。洛君瑜也笑。
步綰綰點頭,拍着身邊的樹墩,非凡,坐。
主子,什麼吩咐?非凡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坐下來。
你別老瞪他!步綰綰把草藥遞給他,讓他搗爛。
他對不起主子你。非凡悶悶地說。
咦……好吧……那些人是誰?步綰綰說着,擡眼往遠處看。
二人跟着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一隊士兵正押着一羣俘虜過來。
可能是探子。洛君瑜只看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步綰綰卻站起來,指着那些人身後說:那個!
二人起身,只見一隊華麗車駕由遠及近。
非凡立刻大步過去打探,沒一會兒過來了,大聲說:是大晉國使者。
大晉國的人來幹什麼?
步綰綰擰擰眉,看向那已經停下的馬車。有男有女,皆綾羅裹身,其中女子有十二人,遠遠看,應該都是絕色人物。
大晉國離西崇最近,可能是不想被戰火波及。洛君瑜放下了手裡的草藥,接過侍從遞來的帕子,擦了手,大步過去。
步綰綰走到一邊的小搖籃邊,小天下曬着太陽,一直睡到這個點上還未醒,車馬來去,居然沒有吵醒他。
她伸出手指,逗弄着小傢伙的下巴,一臉微笑。
綰貴妃。
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她扭頭看,只見沈溪澈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你是大晉國使者?
她愕然地瞪着他。這男人一身華美紫袍,妖冶得令人眩目的眼睛正溫柔地盯着她。
正是。
奇怪,你一個殺手頭兒……
呵,我是想賺銀子的人,誰出得起價,我就替誰辦事。他捋捋頭髮,笑着說。
這次想殺誰?上兩回你都沒替僱主辦好事,她沒扒你的皮?步綰綰譏笑說。
這回不殺人,只替大晉皇帝來商談。我說了,我只賺銀子,而且我們血玉門從未要過人命。他走近搖籃,低頭看小王子,長得很像你。
站遠點。步綰綰防備地看着他,攔開他的手,不讓他碰到小王子。
你和一個殺手講什麼感情呢?認錢不認人的貨!
她冷麪冷顏的,讓沈溪澈有些尷尬,也只一瞬,便笑了笑,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給她。
送給你。步綰綰低眼看,是枚紫玉雕成的哨子。
不要。她搖頭,擋開。
你看。他放到嘴裡吹,一隻小狗兒立刻跑了過來。
本聽說小王子眼不能看,嘴不能說,耳不能聽,所以爲你馴了只小狗兒。他把小狗抱起來,拍拍頭,又放到地上,指着前方的一塊小石子說:去,拿來。
小狗兒搖搖尾巴,歡快地跑過去了,咬住小石子,又歡快地撲回來。
送你吧。他把哨子放下,還是笑眯眯的。
沈大人,大殿下請你過去。大晉國侍衛匆匆過來。
沈溪澈向步綰綰點點頭,大步走開。
大晉國使者是大王子、太子安陵元。沈溪澈在大晉國官拜太子傅。今日是來談借道之事,願借大晉東邊,讓王上能更快地打下西崇國。還進獻美人十二名,黃金萬兩,珠寶無數。非凡雖憨,這些事卻很快就能弄清,在她身邊小聲解釋。
挺大方的,你把天下抱進去吧,我過去看看。步綰綰擰擰眉,快步往王帳邊走。
她可以隨意進出,無人攔她,女子不幹政這回事,在這裡無效。
侍衛給她打開帳簾,她慢步進去,只聞得帳中花香撲鼻,滿眼鶯燕。十二名絕色正跪在帝祈雲面前,給他請安。
衆人看向步綰綰,起身行禮,娘娘。
她微微點頭,慢步從美人羣中穿過,到了帝祈雲的身邊。
小醋罈子,怕我收美人呢?帝祈雲伸手,扶她在身邊坐下,俯在她耳邊輕聲說。
你收一百個我也不怕,挑兩個,給師傅唄。她抿脣笑笑,往美人羣裡看去。
確實個個天資傾國,粉面桃腮,溫婉迷人。
呵,他不會要……他想要你這樣的……帝祈雲又俯在她耳邊,小聲說,手掌捏着她的小手,往自己的腿上擱去。
去你的。步綰綰瞪他,在他的大腿上狠擰一把。
他只爽朗地笑着,低頭看向面前的女人們,指着其中一個說:你叫什麼?
那女子見問自己,喜出望外,趕緊磕頭,奴婢夢悠。
夢悠,嗯,給非凡吧,免得他天天瞪着我。帝祈雲沉吟一下,笑起來。
步綰綰嘴角一抽,裝成沒聽到。
他又去看別的女子,挑出來,指給了幾個得勝的將軍。
短短几日,他的雪甲軍攻陷三大重鎮,所向披靡,也難怪他如此春風得意。
王上果然仁愛,早就聽說王上和將士們同甘共苦,今日一見,真令小王欽佩。
大晉國太子安陵元站了起來,衝他拱手,一雙眼睛卻忍不住看步綰綰。
有她在此,一切絕色都黯然失色,她身上的這股味道,不是脂粉釵環可以裝飾出來,也不是綾羅綢緞可以穿出來的。
她就一件紅裙,頭挽百合髻,一枝玉釵斜斜攢過,額間的火焰格外引人注目。
這就是鳳凰啊!
安陵元的呼吸都有些不穩了,那眼睛越來越直,死死粘在步綰綰的臉上。
帝祈雲臉色漸有些不善,步綰綰卻慢吞吞地說:
太子殿下,你來晚了,昨天我們這裡有件新鮮事,有個人走着走着,眼珠子就掉了。
哦,還有這事?安容元見她和自己說話,喜不自勝,趕緊回話。
嗯,因爲看東西看久了,眼珠子就鬆了,一咳嗽就掉出來了。步綰綰一本正經地說。
安容元反應過來,趕緊一掬到底,連聲請罪。
只因娘娘身份尊貴,又生得是人間絕無僅有的美貌,小王見識狹窄,所以一時好奇,還望陛下和娘娘莫怪,小王並無半點唐突之心,全是因爲打自心底的仰慕。
都是太子,你倒挺會說話的。步綰綰笑了笑,不再和他計較。
已經被指出去的美人,都坐到了那些將軍的身邊,行軍打仗,浴血奮戰,只有美人在身邊的時候,漢子們才覺得放鬆。
剩下的六個,還忐忑不安地跪在那裡,不敢動彈。
師兄,綰綰的意思是,這些你先收着吧,有好的,再選給你。他掃了一眼,對這些庸脂俗粉全無興致。
洛君瑜脣角揚揚,也不推辭,想整他,報復他嘛……還真以爲他不敢收了?
也不怕是奸|細?步綰綰貼在他的耳邊問。
幽香衝進他的鼻中,他捏了一把她的小手,笑着說:怕,你幫我去滅了細作去。
他說着,大膽地把她的手往自己的衣裳裡擱,捂在他結實的小腹上,手指再往下一點,就是他那密密粗糙的毛|發了。
得,又來歪心思了。
我這叫經不起你的誘|惑。他笑笑,鬆開了她的手,低眼看向安陵傑,眸色變得凌厲,沉聲問:你說他們準備聯合起來對抗孤王,爲何又要獨自來孤王這裡呢?
安陵傑趕緊又起身,一鞠到底,滿眼誠惶誠恐地說:
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千年前就有一戰,天地動搖,民不聊生,我大晉國雖小,百姓們生活也算安樂,父王與小王的意思是,不想讓百姓們受到牽累。您是六國之中,最有希望統一天下的帝王,可謂是千古一帝,無人能敵,我們大晉國也算是投奔光明,只望王上您統一天之後,依然讓我大晉國保持現有風俗,不加賦稅,不徵兵戎,百姓們可以繼續安樂度日。
你還是個賢仁之人。帝祈雲不可置否地一笑。
若說虛僞小人,這也算是一個了,明明怕死,想以最小的代價,謀取最大的利益,他打得天翻地覆,他們大晉國繼續花天酒地,到時候隨便上貢一些東西,當他的世外皇帝。
倒是這沈溪澈,膽量真大,居然大搖大擺地就到他的面前來了,也不怕被抽了腿骨?
太子你舟車勞頓,晚上給你接風洗塵。
他揮揮袖,示意他們退下。
安陵傑趕緊繞出桌子,給二人深深一禮,倒退着出去。
安陵傑就是個投機小人,只是這沈溪澈的一切,我都讀不出來。洛君瑜方纔一直在看他二人,此時長眉輕擰,淡聲說道。
連你都讀不出來,此人甚爲可怕。帝祈雲擰眉,端起了桌上的茶碗,輕抿一口。
步綰綰在一邊玩着小哨子,輕聲說:不管多可怕,他就是貪財的人,小人遇上貪財的人,很好挑撥。不過,先弄清楚他的目的倒是真的,我去吧。
怎麼,你還想美人計?帝祈雲把茶碗一頓。
晚上搞個烤羊宴,我喂他們喝點東西。步綰綰眼睛一眯,攤開手,掌心藍光閃閃。她的蠱術大有進益了。
這兩個男人眼中閃過複雜的光,起身就走。
別想拿我們做試驗,拜託。
喂喂、要有犧牲精神呀!
步綰綰,你再敢亂試,我非……
帝祈雲到了門口,反手指她,一臉懊惱。
昨晚上不知道試了什麼,他哪裡都不癢,就那兒癢,癢了又痛,痛完又癢,還沒找她算帳呢,她又來勁了!
步綰綰擠着眉一笑,看着他們出去了,才握緊了拳。
這藍光,並非蠱,而是和安陵傑說話之後纔開始亮的。
她記得,當年浮生和她在一起的時候,曾在掌心紋上了蓮,說,掌心有蓮,心中有彼此,生生世世不分離。
浮生是一個講浪漫的人,爲了她,不知道做過多少浪漫的事,搭起高臺,要爲她攬星。掘地三丈,要爲她建迷宮。她的宮殿裡,可以看到星辰日月,也能看到春花秋草。
女人的感性和激動,都被浮生給激起來了,再有一點執情湯,便是萬劫不復的迷戀。
可是掌心的蓮,爲什麼又亮了呢?
她緩緩起身,走向大帳外。千年前,這裡經歷過了亂世,千年後,她回到這裡,已經物是人非,幾國變遷,在這些人心裡,千年前的事都是神話傳說。
隨着她的出現,青煙宮開始被人注意,長生這二字,如同魔咒,將世人的貪婪完全激了起來。
那羣人就在校場比箭。
那安陵傑箭術十分拙劣,拉弓都拉不動,勉強撐開,又歪歪射出,更重要的是,他不是裝的!他就是那樣窩囊的小人!
她搖搖頭,這怎麼可能是浮生,浮生有心機,浮生箭術超羣,滿腹謀略,他一定統一過天下吧?可惜,那段往事,這裡無人知曉了。
綰綰。
沈溪澈又繞到了她的身邊,她扭頭看他,沒好氣地說:
怎麼,你現在練的是鬼腳功?怎麼都沒聲音的呢?
兇巴巴!沈溪澈笑着,看她一眼,便轉頭看向前方。
他膽小不敢來,大晉國王又想讓他建功立業,便出重金讓我陪他前來。
你和大晉國王熟識?她沉吟一下,問他。
嗯,舊友,我走南闖北,替這些權貴做了許多他們不便出頭做的事。
你這還真是獨門生意。步綰綰諷刺。
所以我們血玉門才能一枝獨秀。他也不惱,依然淺淺生笑。
笑吧,牙掉了。步綰綰瞪他,跑開了。
慢點跑。他柔柔地說了一句,可惜她沒聽到,裙角翻飛着,露出精巧的小靴子。
水秀在空中盤旋,落在她的肩上,她又一拂手,水秀就往高高的藍天上飛去。
他仰頭看着水秀,滿臉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