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氣哼哼地道:“笑什麼笑,這個時候虧你還笑得出來,說不定那傢伙已經在前面等着咱們呢。”
一句話頓時令洪天愁的笑聲嘎然而止,換上一臉的愁雲滿面,道:“那咱們怎麼辦?要進那條通道嗎?”
柳飛道:“除了那條通道,咱們也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你的傷怎麼樣?”
洪天愁活動一下身體,道:“還勉強能走,不過,想要痊癒恐怕得療養一陣子,這次的青年鬥技賽看來我是參加不了啦。”
柳飛想要撇嘴,可是腮幫子又疼又緊,因此只勉強嘬了下牙花子,道:“現在這種情況,咱倆能活着走出去就不錯了,還管它什麼鬥技賽?”
“唉,走吧。”洪天愁嘆道,與柳飛互相攙扶着走進了通道。
二人剛走入通道不過十數步,便聽身後嘎吧一聲,那扇象紙一樣摺疊而起的門竟然在一瞬間落了下來,將出口堵了個嚴實。
“哎呀不好。”柳飛拉着洪天愁朝那出口飛奔而去,想要及時退出,卻哪裡還來得及?
“幹!這個出口被堵死了,怎麼辦?”洪天愁咒罵着說道。
“往裡走走看吧。”柳飛無奈道。
通道內也是以那種夜明燈爲燈芯的地燈照明,所以並不黑暗。沿着通道,柳飛一邊走一邊問道:“洪兄,你方纔說的煉魂術師,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是一個近兩萬年前就已經絕種的職業,你沒聽說過並不稀奇。”洪天愁道,“若不是我們聖天閣暗藏着幾個祖上傳下來的魂器,我也不可能知道。你們正天門靠近洪荒森林,歷來都是以妖獸來鍛鍊高階弟子們的實戰能力,可我們聖天閣地處齊國內陸,既不靠海,也不靠洪荒,平時訓練高階弟子們,就會使用魂器。因爲我爺爺是閣主,我有機會觀看到高階弟子的訓練,這才能知道魂器一事。”
柳飛道:“這麼說,魂器的實力至少都在高階以上?”
洪天愁道:“也不一定,要看煉製魂器的煉魂術師的能力。不過,聽說現在所存的魂器至少都在高階,不然實力弱的,事隔兩萬年,裡面的靈魂已經死了,魂器也就不能稱之爲魂器了。”
柳飛點了點頭,不由自主地與天獨靈魂交流道:“高外祖,您可知道煉魂術師這個行業?”
天獨道:“從沒聽說過。不過方纔那個魂器……”說着他沉吟了片刻,又道:“我總感覺它有些奇怪,好象……好象……”
柳飛不禁好奇地追問道:“好象什麼?”
天獨道:“它那雙紅眸,飛兒,好象……好象……”
柳飛無奈地道:“高外祖,別吞吞吐吐的好不?那雙眼睛到底讓您想起了什麼?”
天獨道:“唉,我現在還無法確定,飛兒,你若是能再遇到它,就好好看看它那雙眼睛。”
啥?再遇到它?柳飛撇了下嘴,心道:“可千萬別再讓我們碰到那大傢伙哦。”
兩人彎彎繞繞地沿着通道走了半晌,柳飛忽地發覺了一個問題。
“我說,這個地方我怎麼感覺咱們剛纔走過了?”柳飛停下腳步問。
洪天愁左右望望,湊到牆邊的地燈仔細看了看,隨即一臉哭喪地看向柳飛,道:“真的走過了,這上面積着厚厚的灰塵,清楚地留着我剛纔摸過的手印兒。”
兩人陷入一陣沉默。片刻後,柳飛在旁邊那地燈上繫了一條絲線,建議道:“咱們再繼續走走看看。”
洪天愁一時也沒什麼好主意,便點了點頭。
二人又走了一刻左右,復又看到那件印有洪天愁手印的地燈。
“柳兄弟,咱們又回到這兒來了。”洪天愁無奈說道。
柳飛“嗯”了一聲,沉吟着說道:“咱們繼續往前走,看看是否能看到方纔一路上留下的絲線。”兩人當即邁步向前,發現先前放出的絲線遍佈一路,一刻後,兩人又回到那個留下洪天愁手印的地燈前。
洪天愁道:“敢情這鬼地方是個圓的,而這面牆實際上就是一個粗大的圓柱子,這裡根本就沒有出路。”說着他不無憤懣地踹了一腳旁邊的牆面。
“哎喲!”也不知他這一腳踢到了什麼東西,腳尖好似被針扎一般,痛得他不自覺呻吟。
而呻吟聲未落,便聽轟隆一聲響,那所謂的牆面(柱子)竟然唰的向上騰起,眨眼間就消失在洞頂。兩人眼前頓現一個面積足有數百平方米的碩大空間。
“咦?”洪天愁大驚,“那個大柱子升到了房頂,而這裡……”他仔細打量一番,不無驚奇地道:“看起來就象一個室內練武場。”
他的話不假,這裡房頂離地面足有數百尺,而面積也很寬廣,足夠數條龍氣演練戰技了。
“快看,那裡似乎有一條通道。”洪天愁指着近百米開外的一個拐角,那裡黑魆魆的,的確象是一條通道。
“走,咱們過去看看。”柳飛道,與洪天愁一起快步走了過去,果見拐角後面是一條約兩米寬的通道。
兩人互相看了看,一起邁步走入其中,這次並沒有門落下來封住出口,二人的心稍稍放下,謹慎地沿着通道一步一步走去。
“老爸老爸,如你所料,那個小差開始聯絡他的上家了。”靈魂中,響起天啓的聲音。
柳飛心中一動,忙與它靈魂交流道:“哦,可查出他的上家是誰?”
天啓道:“不知道。我只看到小差供奉着一尊奇怪的神像,貌似他就是聽那神像的指示。”
“奇怪的神像?”柳飛心中納悶,問道:“說說看,你都得到了什麼消息?”
天啓道:“老爸,先說他們的預謀,目的是想調撥正天門與其他各大門派的關係。”
“嗯,這點我已經猜到。”柳飛道。
天啓又道:“小差已經把洪天愁失蹤的罪過全都推到了田田的頭上。”
“哦?”柳飛眉毛挑了挑,道:“其他消息呢?”
“呃,還有就是關於你們掉下的那個陷井。”天啓說道,聲音中顯得有些擔憂。
柳飛忙問:“你有什麼發現?”
天啓道:“聽那尊神像說,那個陷井是正天門老祖宗那一代挖的逃生通道,用於大敵來襲時轉移弟子之用。不過,後來正天門又開發了新的轉移通道,而且裡面的機關都比這條舊通道厲害得多,所以這條通道就廢棄了。”
“是麼?”柳飛不無狐疑地問,一條廢棄的通道內怎麼會蹦出來那麼一隻碩大的魂器木人?爲什麼擺放這麼多夜明珠製成的地燈照明?夜明珠可是相當昂貴的,買這些夜明珠所需的費用加在一起,絕對是個天文數字。
天啓接着說道:“那神像還說,那個陷井內的通道開關很難找,而且就算你們找到了,也只能沿着通道去到兩個地方。”
柳飛忙問:“哪兩個地方?”
天啓道:“一處是洪荒森林;另一處則是一個名爲‘地下海市’的地方,老爸,你可曾聽說過這個地下海市?”
“沒聽說過。”柳飛道。
天啓又道:“那神像說,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要你們步入通道,就再也沒有回頭的機會了,而且開關一開,就會有一個厲害的機關魂器出現來斬殺你們,何況通道所通向的這兩個地方,你們是絕對不可能活着離開的。老爸,要是你們發現開關,可千萬別按哦。”
唉,這話說得是不是太晚了?柳飛心中怨念啊,早知道如此,就一直等在那個陷井,讓天啓想辦法找人來救自己了。
但天啓後面的一句話,頓時又給柳飛潑了一頭冷水。
“可是,那條逃生通道年久失修,神像說,從外面啓動的開關已經不能連續啓動,啓動第一次後,必須要等一個月才能啓動第二次,那時候,你們不是都已經餓死在裡面了麼?”說到這裡,天啓的聲音變了調,竟然嗚嗚地哭了起來。
“別難過,我可不是那麼容易死的。”柳飛道,話雖如此,但要怎麼走出這鬼地方,柳飛心裡一點譜都沒有,這話純是在安慰天啓,“天啓,你繼續幫我盯着小差。”
“嗯。”天啓哽咽着答應,抽泣一聲,道:“老爸,讓我幫你幹掉他吧。”
“不。”柳飛忙道,“別急於動手,咱們還得靠他把他後面的人揪出來呢。”
“哦。”天啓悻悻地道。
柳飛叮囑道:“天啓,不用擔心我,我很快就能出去了。你自己要小心,別被他們發現了。”
也不知走了多久,通道還沒有到頭。二人只記得這通道彎彎拐拐的,不停地在拐彎,而且似乎是一直向下,走了這麼半天,他們估計至少已經到達地下數百米的地方了。
柳飛暗自揣摩,這是不是通向天啓所說的地下海市?海市,應該跟海有關吧,但從通道那頭並沒傳來海水特有的鹹腥氣味,亦聽不到半點水聲。
可是,隨着他們的前進,壓強卻是越來越強,令他們呼吸都感覺困難,又走了十來分鐘,那受傷的洪天愁已經支撐不住,呼哧呼哧地喘了幾口粗氣,竟然寸步難行,一張臉憋得通紅,仰面一倒,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