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打斷他道:“所以你才准許柳飛離開啊。哈哈……”女人一聲大笑,又道:“我留在正天山,自然能保護正天門的安全,至於你另外的兩個徒弟麼,哼!”言外之意,是不肯照顧柳飛和姚亮的安全了。
少女道:“娘,你就答應趙師兄嘛。咱們佔了他的地方,總要幫他一點忙啊。況且,他現在又這麼誠心地跪在外面求你。”
女人哼道:“如果答應他,豈不是讓他覺得爲孃的可以任他予取予求麼?”
少女不悅地道:“可是那個柳飛曾經救過我的命哦,如果他出了什麼事,而娘本來可以幫他卻沒有幫,我猜我肯定會一輩子都不安心的。可能,我以後都再也沒心情理娘了。”
“咦,那個柳飛居然救過你?”女人奇道。
“是啊,還差點爲了救我而喪命呢。”少女忙道,說着又撒嬌地道:“娘,你就答應趙師兄吧。趙師兄的爲人你應該清楚,他不是那種得寸進尺的人,如果不是實在沒辦法,他也不會來求你的。”
女人道:“哼,他就是知道爲娘手下有幾個人,所以纔會放心讓他的徒弟離開……”
“弟子不敢。”趙風忙道,“弟子是擔心飛兒這段時間留在正天門,會令正天門形勢更加危急,所以纔會讓他離去。可是,離開山門,他的形勢也非常危險,他……他是蕭然的兒子,若是出了什麼事,我無法跟蕭然交待啊。”
女人道:“嗯?那個柳飛竟是蕭然的兒子,那麼那件血咒寒絲甲……”
趙風道:“不瞞師孃說,蕭然已經讓我轉交給柳飛。此時那件血咒寒絲甲就穿在柳飛身上,而且,他還遺傳了蕭然的七傷之體,這兩點足以證明他就是蕭然的嫡親長子。”
“原來是師弟的血脈,師尊,就讓徒兒暗中跟隨,若是有性命危險,也好能救他一救。”閣內忽又響起一個深沉的聲音。
少女興奮地道:“我也要跟戚師兄一起去。”
女人幽幽地道:“怪不得我這些日子老是感覺那件血咒寒絲甲就在附近。罷了,戚寶,你就與楚暄分頭跟蹤柳飛和那個姚亮,保護他們的安全吧。”
“弟子遵命!”兩個雄壯有力的聲音齊聲響起。
“娘,我也要去。”少女急切地道。
女人勸導說道:“眉兒,別胡鬧,你的兩個師兄是去辦正事,你去只會成爲他們的拖累。你不想看到師兄爲了保護你,而無暇顧及那個柳飛吧。”
“嗯……那,那好吧,”少女有些失落地道,“師兄,你們可一定要保護好柳飛哦,他要是少半根毫毛,我可不會饒了你們。”
“師妹放心。”先前那個低沉的聲音說道。聲音落時,蒼瀾閣內飛出兩個光球,一紫一白,分往兩個方向飛射而去。
“多謝師孃。”趙風深深叩首說道。
女人道:“保護柳飛,是因爲他是蕭然的兒子。保護姚亮,是回報你這些日子對柳飛的照顧,這兩件事,你無需謝我。但我留守在此,替你照顧着整個正天宗,免得它跟姚家一樣被魔龍滅了,趙風,我這個師孃做得如何?不算虧待你吧?”
趙風忙道:“是。師孃待弟子確實不薄。”一顆心不由得忐忑不安。
女人道:“既是如此,你是不是該多少回報我一些呢?”
趙風臉色微微一變,道:“不知師孃有何吩咐?”
女人道:“我能有什麼吩咐?不過就是想知道我那個不孝弟子的消息罷了。”
趙風嘴巴努了努,卻是沉默起來。
女人道:“怎麼,你不打算講?嗯……那好,不用等魔龍來了,下一刻,整個正天山就會夷爲平地。”
趙風一震,忙道:“非是弟子不願意講,實在是蕭然曾經叮囑……”
女人恨恨地打斷他道:“他叮囑你,不讓你把他的事告訴我這個師父,是麼?”最後一個字出口,整座兩儀峰都震動了起來。
趙風臉色又是一變,道:“他是擔心師孃知道了他的事,會出面干預,破壞了他的計劃。”
“哦?聽你話裡的意思,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之中嘍。”女人冷聲說道,兩儀峰的震動停止下來。微一沉吟,女人又道:“既是如此,我答應你,不會出面干預他的任何事,這樣,你總該講了吧。”
“這……”趙風仍舊有些猶豫。
“你不要考驗我的耐性。”女人沉聲說道。
趙風無奈地嘆息一聲,道:“既然師孃允諾不出面干預,那弟子就照實講了……”
大約一刻過後,閣內傳來女人的怒喝:“這是什麼狗屁計劃?”閣內一個光球飛射而出。
。
柳飛離開正天山,迅速進入妖蕩山,飛速行至子母峰附近,拿出一隻哨子放在脣邊,正待招呼一隻藍鱗虎當坐騎,忽聽天獨道:“飛兒,你被人跟上了,而且不止一撥人馬。”
柳飛一震,驚道:“不止一撥人馬?”一路行來,他可是絲毫沒感覺到被人跟蹤。
天獨又道:“不過,有一個絕頂高手,將其他兩撥人馬都解決掉了。所以現在跟蹤你的只有他。”
“什麼?有一個人已經暗中解決掉了跟蹤我的人馬,而且還是兩撥?”柳飛再一次震驚地道,這個人到底是何等的修爲?在他身後解決掉了兩撥人馬,他居然都無知無覺。
天獨道:“其中一撥應該是陳家派來的。另一撥,是魔龍。都是遠遠高於你的高手。”
“魔龍?魔龍跟蹤我做什麼?”柳飛奇道。
天獨有些陰冷地說道:“說不定是想要抓住你跟什麼人做交易呢。”
柳飛當即道:“哦?高外祖既然這麼說,想必已經猜到他們抓我,是想要跟什麼人作交易了?”
天獨冷聲一笑,算做回答。
見天獨玩兒起了沉默,柳飛噘了下嘴巴,沉吟說道:“那個解決掉其他人的高手會是什麼人呢?”
天獨道:“不必招呼小虎了,直接進入雙界山吧。以你現在的能爲,想要甩掉他根本不可能。而以他的威勢,跟在你後面,那些兇獸根本不敢靠近,所以你可以徑直前往藥廬,不用擔心兇獸襲擊。”
柳飛道:“那他豈不是知道藥廬所在了?”
天獨道:“放心吧,就算他能爲再強,也無法進入藥廬。”
柳飛飛身而起,徑直躍過子母峰,進入妖蕩山腹地。
他身後一道紫色光影怔了片刻,低聲奇道:“咦,他居然敢這般明目張膽地進入妖蕩山腹地,不怕兇獸襲擊麼?他說要遊歷大陸,卻跑入妖蕩山,不知要幹什麼?”當下化成紫色光球跟蹤而去。
進入妖蕩山腹地,柳飛眼前盡是莽莽蒼蒼的原始森林,內中全是高達數十丈、數人合圍粗的古樹,樹掛低垂,不時有一根大腿粗細的古藤在柳飛眼前迅速退去。
“連上萬年的食人藤都自動退了下去,身後的那位到底是怎樣的高手?”柳飛心中納悶,一路按天獨給出的地圖迅速往西北部的雙界山趕去。
如此毫無阻礙地行進,不過五日,柳飛便進入雙界山境內,來至傳說中的九龍豐碑之下。
九龍豐碑,高可及日,通體黑如墨,上有九龍和雲海雕紋,如一面無邊的城牆將洪荒森林與東大陸隔絕開來。兇獸進化爲妖獸之後,可以從這裡攀躍進洪荒森林,但妖獸卻無法從那一側躍到這邊來。
這座九龍豐碑據傳乃是血皇率領其他八大神龍共同鑄就,內設無上陣法結界。大概是血皇的特殊設置,兇獸藍鱗虎王進化爲妖獸後,在攀躍這道豐碑進入洪荒森林時,那部載有《血龍絕式》的盤龍血柱就會自動離體,飛射入另一代藍鱗虎王體內。
所以,當初來找柳飛角逐的虎王實力只有三級,並非是進化到妖獸的藍鱗虎。不然,柳飛早就變成這深山之中的鬼魅了。
望着那高聳雲層之中、左右望不到邊的九龍豐碑,柳飛似乎能夠感覺到血龍與八大神龍鑄就這座豐碑時是何等豪情,不免心生感慨。
沿着九龍豐碑,柳飛往北疾奔。這一路上,就連那些即將進化爲妖獸的頂級兇獸都對他繞道而行,柳飛行來得極爲順暢,心中居然有點喜歡這種“狐假虎威”的感覺了。
又疾馳了半日有餘,到得第六日早上,柳飛來到一處山谷中的深潭。這潭不大,面積也就兩百平米左右,潭水碧綠,深不見底。柳飛在潭邊上駐足片刻,便一躍而下,潛入潭水深處。
他剛下水不久,便有一身紫色錦袍的俊美男子在潭邊現身,在潭邊等了近一刻之久,仍不見柳飛上岸來,臉上不由得變色,一躍而下,鑽進潭水之中。
幾分鐘後,他復又躍上岸來,身上竟然無一處沾上水漬,仍舊乾淨非常,不無震驚地低聲喃喃:“下面已經沒人了。那小傢伙到底搞什麼呢?”
紫袍男子在這潭邊等了數日,居然仍不見柳飛出來,無奈之下,只得迴轉正天山,跟師尊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