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秋看着洋洋得意的杜林說不出話,她沒想到杜林竟還有這樣的一面。
杜林見建秋不說話,自己更加的得意:“嘿嘿,不敢進來吧?那可惜了,你還怎麼殺我?我都快死了,不如這樣吧,咱們進惡魔林一遊如何?能這樣也是我們的緣分。”
建秋都快氣死了,但她沒有吼叫,她很快便冷靜下來,她看着杜林:“你不能永遠不出來。”
杜林撇了下嘴:“永遠不出來又能怎麼樣?反正外面有你陪着,也不會太寂寞,這裡風景還不錯的。”
建秋直視着杜林的眼睛:“你這是找死。”
杜林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頭髮:“俗了,俗了啊建秋,這是秦歌那些人才該說的話,這樣嚇人的話不該你建秋說出來,這跟你冷傲的身份不符合。”
建秋一陣氣急,但她馬上又冷靜了,定定望着杜林:“既然安全了,爲什麼不消失?爲什麼譏諷我?”
杜林哈哈大笑:“你都追了我這麼久,我安全了調戲你幾句不算過份吧?再說了,我在這裡是等人救我呢。”
建秋一驚回頭,遠遠的看到一個人破空而來,建秋的臉色變了變。
她明白了,杜林真的在等人,如果後面這人來了,不管是誰,自己就別想再殺掉杜林。
建秋看着杜林:“你很狡猾。”
“謝謝誇獎。”
杜林恬不知恥,並且洋洋得意。
建秋的臉色變了一變,然後一臉嚴肅:“可惜,你算錯了一件事,我想殺你,便一定要殺你,你躲進惡魔林我也要追,不過,我敢進去,後面的人可不敢。”
杜林臉色一變,建秋已經如一道箭一樣竄進了惡魔林。
杜林驚罵出聲,這個建秋瘋了嗎?難道不知道惡魔林是禁地嗎?這個女人真是個瘋子,太瘋狂了。
但這個時候,杜林還能怎麼辦?只好轉頭便逃向惡魔林深處。
“杜林回來。”
原酋落在了惡魔林邊緣處,對着裡面大吼。
但晚了,兩人很快消失在了惡魔林深處。
原酋連連搖頭:“建秋,你太瘋狂了。你太癡狂了。”
是的,原酋沒進去。
不是原酋不敢,是不能。
原酋是杜林的師伯,他很喜歡杜林,他也知道聖上很喜歡杜林,但當杜林因爲危險而逃進惡魔林後,他沒有追進去。
出惡魔林者當誅。
進惡魔林者呢?
沒有人說過,但一千多年來,只有少數的幾個人進去過惡魔林,而這幾個進去的人則再沒有出來過。
原酋當然不能進,杜林固然重要,但整個秦國更重要。雖然原酋不認爲自己是能拯救整個秦國的人,但他也不願意把自己的生命和時間浪費在惡魔林。
另外還有重要一點,他內心深處還是覺得杜林能應付得了這次的危險。
爲什麼?
因爲惡魔林是杜林的主場,杜林說他以前在惡魔林中奔跑了十五年,他對惡魔林很熟悉。
在他的主場,建秋想殺他怕也是不容易的。
原酋站在惡魔林外嘆了口氣自語:“首座,這是何苦,現在多事之秋,你這樣做豈不是要激怒聖上?”
原酋說完便轉身離去,再沒有回過頭。
其實,杜林不想再進惡魔林,因爲惡魔林給他的回憶是無盡的寂寞和孤獨。
他在惡魔林中獨自跑了十五年,他逼着自己對着惡魔林中的草、樹、妖獸,一切的一切說話,他煩都煩死這裡了。
如果不是建秋追着,如果不是他認爲惡魔林是安全的,如果不是他認爲建秋不敢進惡魔林,他是萬萬不會再進去的。
但建秋竟然悍然的跟了進來,這讓杜林再一次感覺到了建秋的瘋狂,他根本不明白這個女孩爲什麼這樣的瘋狂,他真的不能理解。
其實,建秋入惡魔林時,杜林也看到了趕到了原酋,杜林是想逃出惡魔林的,但後面有建秋,他知道自己不能安然從她的身邊逃出去。
建秋不但瘋狂,還很聰明,杜林相信她也看到了趕到的原酋,如果自己想從她身邊逃出惡魔林,那麼建秋一定會爆發出決對超過她本身實力的修爲,到那時,自己能不能活就真沒定數了。
兩權相害取其輕。
杜林盤算認爲,硬向外逃不如向裡逃,至少,他認得這裡的路。
所以,杜林逃向了惡魔林深處。
建秋在後面緊追不捨。
“杜林,你逃不掉了,你就算逃到天邊我也要追到你。”
建秋在後面大喊。
“建秋,當你喊出這些話時,說明你對能不能殺掉我,能不能追到我已經沒有信心了,因爲這樣的話,是沒有信心的人才會說出來的。”
杜林回着話腳下不停,相反速度更加的快了。
建秋眼角抽了抽,杜林說得沒錯,她是產生了疑惑,感覺到了無可奈何,自己想殺杜林怕是真的沒那麼容易了。
況且這裡樹大林密,杜林隨時都能消失,如果他消失,自己再想找到就不容易了。
外面在落雪。
從大秦到天山,如同這個世界都在下雪一樣。
但惡魔林沒有下雪。
惡魔林彷彿不在這個世界之中一樣,照樣是樹木青綠。
而建秋手中的雪棍已經消失了近大半,現在只剩下一把如劍一樣的雪棍握在她的手中。
建秋心裡暗暗稱奇,因爲她十分清楚自己的雪棍雖然是雪爲材料做成的,但真正撐起這根棍的是天地元氣,既然是天地元氣,便不應該受溫度或天氣的改變。
可是,這在惡魔林行不通,她手中的雪棍進了惡魔林後就開始融化,再這樣下去,不出多久便會融化完了。
而這個時候,建秋距離杜林的背影是十五丈。
建秋不再猶豫,手臂猛然用力,然後把手中的雪棍對着杜林的背影扔了過去。
雪棍沒有旋轉,沒有翻滾,出手就筆直的對着杜林的背影而去。
半個眨眼不到,雪棍準確的砸在了杜林的後背上。
其實,杜林聽到了後面雪棍的呼嘯聲,但他躲不及,時間和力量都不允許他這樣做。
既然躲不開,只能硬受。
嗵!
一聲悶響,雪棍在杜林的後背上散開。但這決不代表這一棍沒有力量。相反,這是因爲力量太大了。
建秋在情急之下,用的力道幾乎是全身的力氣。
以她的境界,杜林怎麼可能躲過去。
嗵聲剛過,杜林的身體便飛了起來,剛飛起來就對着空中吐了口血,他的整個身體如同倒弓了起來,可以想象他受到了什麼樣的打擊。
但,也僅僅如此。
如果想憑外力打死杜林太難了,這是因爲他的身體太過堅硬,堅硬到超出這個大陸所有人的想象。除非用這樣的力道連砸他數十記,生生的從外面把他裡面的內臟給震碎,那樣他也許會死掉,可這個世間,有誰能把這樣的力量連用數十記?要知道這樣一次都要消耗到太多的天地元氣,世間沒有幾個人能連用數十記。
建秋更不能。所以,建秋很生氣。
下一刻,杜林落地,雖然吐了血,但杜林仍然生龍活虎,建秋這一丟反而又拉大了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距離。
杜林落地便又彈了起來,身影在密林中不停的亂閃,他想用這些樹甩掉建秋。
建秋一擊沒有得手,她並沒有氣餒,因爲這在她預料之中。
建秋現在的想法很簡單。
一次砸不死用兩次,兩次不行用三次,三次不行用很多次,雪棍沒有了,但這裡還有樹,還有很多東西,這些東西都能成爲她的武器。
只要這樣不停的追下去,只要不停的命中杜林,杜林早晚會被震死。
就是這樣的簡單,就是這樣的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