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空門也能生奇想 道高一尺魔高丈

馬芳芳此刻的震驚和感受和不久前的凌鶴一樣,她發現對方的劍勢綿密得看不出虛實。

不過馬芳芳總算聰明過人,加之又學了不了和尚十餘招,刀勢一緊,“鏘啷”聲中,她的大腿胯骨上中了一劍,疾退一丈。

麥遇春獰笑着,正在補上一招絕學,忽聞身後的“惡扁鵲”道:“老小子,你果然有出息,和小孩子動手也使詐……”

麥遇春一驚,立又閉氣疾掠而去,連篷車也不要了。

馬芳芳胯骨上這一刀並不很重,也不免鮮血透衣而出,卻道:“前輩,凌大哥的傷重不重?”

凌鶴對她近來的作爲極爲厭惡,但她適對來援,這份人情也不可抹煞,道:“馬姑娘,我中了兩劍,都是皮肉之傷,你呢?”

“胯骨上被砍了一劍,不礙事的。聽說你在百里絳示前輩身邊?”

“是的,要不怎能恢復內力,聽說你在不了和尚老前輩身邊?”

“不錯,凌大哥,我們還是儘快回去療傷吧!”

凌鶴道:“馬姑娘,如果行動不便,可以利用麥遇春的篷車代步。”

馬芳芳道:“凌大哥,我的傷還沒有那麼嚴重,有這位前輩在你身邊,我也就放心了,再見!”她仍然一掠十餘丈,消失在夜色之中。

“惡扁鵲”忽然嘆了一口氣;道:“老弟,馬芳芳這姑娘挺死心眼,一直還不忘情。”

凌鶴不出聲,“惡扁鵲”道:“這個姑娘手段很辣,應該不會太癡纔對,可是對你卻不然,這是爲什麼?”

“老哥哥,不談這個好不好?”

“難道就不能談?”

“你老哥哥對誰都沒興趣,獨對江大娘……”“得得!老弟,咱們就談別的。”他己爲凌鶴創口上了藥,坐上麥遇春的車子,二人都在車轅上,緩緩回駛。

“惡扁鵲”道:“娟娟雖然當面罵我‘戀扁鵲’,我卻覺得那是一個好姑娘。”

“老哥哥,不談這個。”

“老弟,絕未想到麥遇春半身不遂剛好,他仍然比你高了一點……”

“老哥哥,不僅是一點點。”

“多少?”“惡扁鵲”道:“高出很多?”

凌鶴道:“老哥哥,最初打了兩百餘招,那是拖時間,以便使他的兩個門人醒來,也好撤走,待他們醒來、和那婦人溜了之後,他突出絕招。”

“是巨書上的招式?”

“大概是的,那兩三招威力無儔,他要勝我就用那兩三招已經夠了。”

“惡扁鵲”道:“百里絳雲傳你的招式也不管用?”

“老哥哥,百里前輩只使我恢復內力,並未傳我一招武功。”

“原來如此。”“惡扁鵲”道:“但我相信不了和尚卻傳了馬芳芳招術。”

凌鶴道:“那是可能的。”

“惡扁鵲”忽然嘆了口氣,道:“麥遇春這個血賊,若假以時日,不了和尚和百里絳雲二人是否能制服他,也大有疑問。”

凌鶴也有同感,但他不願說出來。

“惡扁鵲”道:“老弟,如果你和馬芳芳聯手,一定能勝過麥老賊的。”

“老哥哥,也不一定,如果我們所學的巨書上的招術都不是精粹,那就永遠也迫不上他了。”

“惡扁鵲”怔了一陣,道:“這巨書到底誰留下的?”

“有人說是黑中白大俠師門留下的,也有人說是不了和尚留下來的。”

“果真如此,你和馬芳芳跟百里絳雲及不了和尚學武,應該能超越麥遇春纔對。”

凌鶴道:“只不知當初留下巨書絕學的前輩是什麼心態,如果是由於這武功歹毒,壓根兒就不該留,要不,爲什麼這門武功如此分散?”

“我看這門武功精深博大,光明大落。”?“惡扁鵲”道:“所以我總以爲,麥者大所學的也絕非全部的。”

***“惡扁鵲”把凌鶴交還百里絳雲時,百里絳雲有點震驚,說道:“麥遇春居然有這麼棘手;凌鶴,說說當時的情形。”

凌鶴說得十分詳細,尤其是那三招精粹武功。

百里絳雲想了一會,道:“我決定傳你新的招式,包括本門和你那一門的武功。”

所謂“你那一門的”,應是指巨書上的武功。

此刻馬芳芳已返回住處,其實他們住在附近一個只有七八戶人家的小村子附近。

不了和尚道:“丫頭,我來給你療傷。”

“不方便吧!還是我自己來。”

“有什麼不方便?我是什麼年紀?你是什麼歲數?來,我先看看傷勢!”

馬芳芳自從這次受了傷,一直心情沉重,她本以爲她絕對可以擊敗或殺死麥遇春的,她一直想爲凌鶴做一件大事,她相信這件事算是最大的了。

但麥遇春的凌厲三招,擊垮了她的信心,她以爲她還要精進、直到凌鶴辦不到的事而她能辦到爲止。

這一點非常重要,要幫助凌鶴姜要他無法拒絕,必須是她可以做到而他卻做不到的事。

每當她自枕下取出他那件內衣時,這強烈的意念就達到最高點,她不像李婉如,稍遇挫折就退縮而放棄,她永遠不會,她要的一定要得到。

不了和尚在爲她清洗創口,她道:“你估計能夜多少招內敗他?”

不了和尚漫不經心地道:“他用了幾招擊敗你的。”

“三招半。”

“他用了幾招擊敗你的,我就能用幾招擊敗他。”

馬芳芳心中一動,道:“真的?”

不了和尚道:“我會騙你?”

馬芳芳道:“如果他的武功仍有進境呢?”

“他再有進境、我估計我只需三招半的一倍就能擊敗他,”“七招?”

“嗯……”不了和尚漫應着。

馬芳芳忽然警覺,他的目光中有一種熾熱的光焰閃爍了一下。”

馬芳芳不久前在無意中聽到不了和尚和百里絳雲密談,略知他們昔年原來有那麼一段。

等於是百里絳雲負心嫁了黑中白,但後半部分的交談由於附近有衣袂破空聲,馬芳芳只好離開而未聽到。

所以馬芳芳知道,不了和尚如今仍是前情未了,在想着百里絳雲。

剛纔不了和尚那熾烈的目光,雖然一閃即滅,卻勾起了馬芳芳的幻想,世上有很多事,最初也都只不過是荒涎不經的幻想而已。

由幻想而變成事實其間最大的難關,就是人類的“自我赫阻”,“自我赫阻”的這句話就是“那是不可能的”。

但有極少數的人,他們並不迷信這句話。

馬芳芳的美眸中忽然升起一層迷霧,她的意識中晃動着百里絳雲的影子,白衣、高舍、啓色面紗,走路搖曳生姿,說話時很自然地帶點嗲音。

不要說他是個不了和尚,就算他是個百了和尚,恐怕也無法抗拒。

對於中年以上的男人,她懂得比年輕男人更多,而且她似乎能牢記“爲者常成,行者常至”這兩句名言。

***馬芳芳的傷好得很快,因爲不了和尚也會配藥,而且他准許馬芳芳常常外出逛街。

今天馬芳芳首先光顧了裁縫店,訂做了三件白竣宮裝,又訪問一個女樂,求教一些娛人的訣竅,以及自梳高髻的技巧和走路姿態等等。

現在,她走在小街上,想着百里絳雲的走路姿態,不知不覺就模仿起來。

日落黃昏,街上行人不少,背後忽然有人笑了起來,接着這女人的笑聲感染了別人,至少有五六人在大笑。

馬芳芳相信是在笑她走路搖曳生姿,回頭望去,果然有個土氣的中年女人,正在掩口而笑,另外有四五個男人也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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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男人邊笑邊在欣賞她的走姿,這種笑實在不是代表厭惡的。她罵了一聲:“少見多怪!”正在加速離去,突然目光停在路邊一個老人臉上。

她的心頭一動,老人也不由打了個寒噤,似乎一時駭極忘了逃走。

而馬芳芳以爲,如果現在走過去,黑祿必然大呼“‘救命”,她必須神不知鬼不覺地除去黑祿。

只要黑祿死了,對於門羅和黑蘭英的死,她仍可一口否認,雖然她對百里絳雲說了一點點。

她故作未曾看到黑祿,繼續前行;進入小巷中,立刻上了牆頭,自屋頂上居高臨下,監視黑祿。

這時黑祿纔想起逃命,原來黑祿是和“四五六”在一起上街的,“四五六”在一家酒樓上;他急忙奔上了酒樓,喘着道:“少爺……馬……馬……”

“四五六叫正在獨酌,道,“慢慢說,,馬什麼?”

黑祿上氣不接下氣地道:“馬芳芳……她看到老奴了……”

司馬諒心頭一緊,表面上卻若無其事,道:“怕什麼,有我在呢!”他過去和大哥“二五八”作惡多端,知道馬芳芳的手段。

黑祿道:“少爺,這女人很毒,連少門主她都不怕。”

司馬諒道:“她在什麼地方?”

“就在附近街上,很可能追了來。少爺,還是迴避一下吧!”“要回避你迴避,我可不伯她。”司馬諒知道,馬芳芳忌憚他的師祖毒母,未必會動他,但黑祿知道她的秘密,必不放過他,所以黑祿在他身邊反而是累贅。

黑祿道:“少爺,我先走了,也許你在這裡可以吸引住她。”“對,對!”司馬諒道:

“她看到我在此,一定會以爲你也在這裡的。”

黑祿自飯館後門走出,看看四下無人。繞小路奔向統一會。但在半路上,被馬芳芳截住。黑祿心一橫、閉目等死。

馬芳芳道:“黑祿,你的運氣真差!”

黑祿道:“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馬芳芳道:“你把一切都告訴了百里絳雲?”

黑祿點點頭,道:“如果你是我,也沒有理由保留。”

“對。”馬芳芳緩緩走近,右掌已緩緩擡起,道:“黑祿,你還有什麼話說?”

黑祿道:“老奴只想說一句話,我們小姐黑蘭英可憐,你也可憐。”

馬芳芳一怔,想了一會,忽然又緩緩放下右掌,掉頭幾個起落,蹤影已失。黑祿好久才睜開眼,不由自主地摸摸頭和脖子,的確頭還在脖子上,他不知道馬芳芳爲什麼不殺他?其實是他那句話產生了決定性作用。黑蘭英可憐,她也可憐。黑祿這話的本意如何?她還沒有想通,至少她以爲,黑蘭英有夫不貞,老來變節,是個不幸的女人,而她自己,本以爲凌鶴是她的人(在小客棧中那段時間),但事實又如何?黑祿觸到她的痛處,卻不殺黑祿,反而更堅定必欲得之的信心。當然,此刻殺不殺黑祿已不關重要,因爲他已泄了密。

***不了和尚帶回一些酒菜,自斟自飲。因爲馬芳芳不在家,卻不免思念百里絳雲,她的舉手投足,搖曳生姿的步步生蓮,說話的聲音,甚至溫怒時的表情等等……。總之,只要深深喜歡一個人,就沒有不好的地方。

他的心頭一蕩,忽然又是一凜,雖稱“不了”,他畢竟是個和尚,怎可時生綺念?有所謂:心虛則性現;不息心而求見性,如撥波覓月;意淨則心清,不了意而求明心,如索鏡增塵。

一念及此,立刻意灰念寂,大口灌起酒來,這當然仍墜頑空。就在此刻,大門響處,馬芳芳回來了。

不了和尚白成家不擡頭,他要堅此百忍,從此不再念浮意動。但是馬芳芳卻在他的桌邊走來走去,一會拿這個,一會又送上一條面中。不知用過什麼香料,數十年沒有聞過女人身上的香氣,此刻又進入鼻端,衝潰了記憶的堤防。

甚至於他雖不擡頭,幾乎仍可體會到她步履輕盈,他不免感到奇怪,爲什麼前次居然沒有發現她這點長處?這長處不是極似百里絳雲的蓮步細碎?現在,他還聽到她走動時衣袂磨擦發出的“刷刷”聲,百里絳雲總是穿着緞、羅之類衣衫,發出的聲音正是如此。

忍得住耐得過,則得自在之境,可是白成家畢竟是不了和尚,他扭動千斤重的脖子望去,馬芳芳正在院中收已曬乾的衣服,舒臂、墊足、挺胸、扭腰,任何一個小動作都美極了。

更重要的是,她今天的衣衫和往昔不同,記得百里絳雲最愛穿這種素色的緞衣或羅衫,質料的軟柔鮮豔正象徵衣內胴體的柔軟和膩骨。

她收好了衣服,挾起衣服往屋裡走,白成家在廂房中,忍不住探出頭欣賞她那走路的姿態,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嗎?視之有物,觸之有物,何謂之空?人人都會走路,世上有幾個女人能走出這樣迷人的姿態本?從此,白成家更細心地教她武功,以前不願教的,這會也都拿出來了,而且是逢動自發,絲毫不曾勉強自己。

凌鶴自從追殺麥遇春無功而返之後,有點失意寡歡。百里絳雲道:“凌鶴,勝敗乃兵家常事,男子漢大丈夫,要拿得起放得下才行,從此以後,我傳你本門和別家招術。”

凌鶴道:“前輩,晚輩只是忍不住要抱怨,魔道消長,永無休止,難免不使人懷疑所謂‘天道好還’的說法。”

“不必懷疑這一點,不論魔道消長如何,道是道,魔永遠是魔,只要記住這個就成。”

凌鶴忽然引吭長嘯,百里絳雲不由神往,道:“你的一舉一動,都像你爹一樣……”

凌鶴心頭一暢,道:“前輩認識家父?”

百里絳雲點點頭,卻不再說什麼。自即日起,開始教他招術,還爲他去訂做了幾套衣衫、頭巾和長靴,而且都是銀灰色的。

***麥遇春等人並未遠離,但住處卻很隱秘,有那美婦和兩個年輕人照料,日見康復。

這天來了個熟人,陸丹說是葉伯庭來訪,美婦道:“遇春,此人是耗子過街,人人喊打,我看從此和他斷絕往來好些。”

麥遇春閉目想了一會、長眉挑了兩下,道:“讓他進來。”

葉伯庭仔細打量麥遇春,知道上次麥、凌之戰,凌鶴並未佔到便宜;可見麥遇春目前已非同小可。他這人變得很快,見風轉舵,靈活無比,自然表過了他對麥遇春的忠誠,而麥遇春親自招待他,也很熱情。

但酒醉飯飽之後、二人在後園小軒中密談時,葉伯庭稍一大意,竟被制住,葉伯庭大驚,他知道要比陰險,麥遇春和他是半斤八兩,他道:“麥老大,這玩笑開不得。”

麥遇春道:“葉伯庭,我大瞭解你,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我這人做事一向如此……”

這工夫美婦走來,道:“有個怪客前來騷擾,兩個年輕人恐怕擋不住。”

“我去看看。”

麥遇春一走,葉伯庭道:“大嫂,你看這是什麼朋友?”

美婦道:“是怎麼回事?”

“嗨!老朋友嘛,難免說幾句真心話,我問他爲什麼……”

“葉大俠,怎麼不說了?”

“大嫂,你們是夫妻,有所謂疏不間親,小弟不便說出來,何況這事和大嫂也有點關聯。”

“和我有關聯?”

“是啊!一旦說出來,大嫂再向麥兄興師問罪,只會加速他殺我之心。”

“不會的,你說,我有分寸。”

葉伯庭也不敢再拖延,道:“大嫂,小弟剛纔對他說,你既已有了五個之多,怎麼又多了一位嫂夫人,哪知他怕我泄密,竟要殺我滅口。”

美婦面色驟變,道:“你說什麼?他還有五個?”

“大嫂可能不信,因爲麥兄這人很會弄假,尤其在女人的面前很有辦法,遠的如金陵那個唱落子的不談,洛陽那個女樂也不談,因爲都相距太遠,就在十餘里之夕卜、鎮上就有兩個。”

“兩個?”美婦的嗓音中有刀聲,道:“都是幹什麼的?”

“一個是小家碧玉,由於爲麥兄做了三雙靴子、而麥兄出手闊綽,也就勾搭上了,另一個是個新寡的文君,這一個卻是先用強後給甜頭,一千兩銀子包了下來。”

“葉伯庭,這些話可都是真的?”

葉伯庭道:“大嫂,有一字不實,我的子子孫孫,男的做賊,女的養漢,叫我不得好死,挨一百二十八刀。”

“好!你能證明給我看?”

“能,當然能,但是你能解開我的穴道嗎?”

“不能,我不會武功。”

葉伯庭心頭一涼,心道:“這一次是完了,萬一這女人待會興師問罪,證明根本沒有這回事,那還有命在?”

麥遇春陰是陰,一生就是不好色,這謊言是不能拆穿的。

葉伯庭急中生智,道:“大嫂,這樣吧,偏勞你把我拖出門外,藏在花從之中,耽會遇春兄回來,你就說我自解穴道跑了,然後,我帶你去看看那兩個女人。”

“好吧!”美婦很吃力地把他拖到花從中,這才奔到前面去,原來這個怪客就是司馬能行,他蒙面而來,想試試麥遇春的身手。

這是因爲百里絳雲說了凌鶴和馬芳芳都非其敵手的事,司馬能行有點不服,結果才和麥遇春接了二十來招就支持不住,而匆匆離去。

麥遇春問了兩少一些事,這工夫美婦忽然奔來,大聲道:“遇春……不好了!葉伯庭跑了……”

麥遇春一怔,道:“跑了?我點的穴他會這麼快就解開逃走了?”

“是啊!你走了不久,他忽然一躍而起,哈哈大笑,說他今天才知道你的爲人,立刻就走了。”

麥遇春似乎絕對想不到美婦會謊言騙他的,道:“你不知道,此人永遠不會有一個真正的朋友,我不殺他,他必然殺我。”

美婦道:“那也不一定的,他和你畢竟是數十年的老交情了”

“你懂什麼?難道說我還不比你清楚?”麥遇春道:“走,我們去看看。”

二人來到後園小軒中看了一下,麥遇春不久就回前面去了。

這工夫葉伯庭才自解了穴道,道:“大嫂,你救我一命,我是必須報答你的,我一定要讓你看看他那兩個女人。”

“怎麼才能看到?”

“我先在小鎮上等你,晚上麥老大必然練功,你自後門出來往西北走,只有一條路,不到半夜就到了,看了再儘快趕回來。”

說好之後,葉伯庭離去。女人都很重視這事,天一黑就動身,不到兩個時辰就到了鎮上。葉伯白庭還真講信用,果然在鎮頭上等她,也帶她去見過一個女人。至於另一個女人,葉伯庭說正巧出了遠門,這美婦十分憤慨,道:“葉大哥,這種人,我跟着他還有什麼好:

貌?我不回去了。”

“不,大嫂,你這麼做太沖動,再說我也有拆散人家婚姻之嫌。有所謂‘寧拆十痤廟,下破一人婚’況且你這麼拍拍屁股一走,划得來嗎?”

“有什麼划不來?”

“大嫂,你就是要走,也要弄他幾文,麥老大是個大財主,多了沒有,大約有一千萬兩。”

“什麼?是一千萬兩銀子還是廢鐵呀!”

“當然是銀子。大嫂,他當年得了一本秘笈,秘笈上還有一批價值連城的財富、你說、你這麼一走對得起你自己嗎。”

“葉大哥,依你之見呢?”

“儘快回去,若無其事。”他拿出一個薄薄的小紙包,道:“把這紙包中的東西放在他的枕下就成了。”

“葉大哥,這是什麼?”

“這是一種藥物、叫‘周公帖’,也就是放在他枕下,他只要頭往枕上一放,不出半個時辰就會沉沉入睡,一睡就是一個對時,你就可以搜那最最值錢的珠寶,遠走高飛。這種花花太歲,你總不能跟他一輩子是不是?”

美婦道:“葉大哥,這東西靈嗎?”

“絕對靈,由於你救過我,我纔不忍心讓你空手一走,白白陪他睡了這麼久,所以要報答你。你隨便在他身上搜出一些珍玩,也值幾十萬兩銀子,到那時侯,再找個年紀相當而又可靠的人一嫁,這下半輩子還用發愁嗎?”

美婦心被說活,她說本來她是跟定麥遇春的,可是愛在女人來說,是不可分享或分割施捨的。她道:“葉大哥,你呢?”

“我?”他自嘲地笑笑,道:“過去,我也不是什麼好貨。你想想看,和麥老大這種人泡在一起的,還會有什麼好人。不過這幾年我已經回頭了,我這次來找他,本想勸他改邪歸正,沒想到他居然想殺我,嗨!算了,我要找我的兒子去了……”

美婦匆匆返回,果然沒有被發現,麥遇春在打坐,兩少已經睡了,她估計半夜稍過,麥遇春打坐完畢就會找她,她把那紙包打開,竟是一塊羅帕,放在麥遇春枕下。

美婦哪知“冷眼觀人、冷耳聽語、冷情當感及冷心思理”的處世之道呢?當然,葉伯庭的巧言令色也是一絕,女人也未必都是如此單純的吧?麥遇春來時,她面向牆壁故作已睡,她真怕麥遇春發現了忱下的羅帕,只是麥遇春不會懷疑她。

麥遇春上牀躺下,低喚了兩聲,她故作未聞,也就算了。她靜靜地苦等了一個多時辰,估計差不了,輕輕起身下牀,麥遇春未動,她穿好了衣服,他也未動,然後她推了他一下,還是一樣。

她知道,像他這等身手的人,絕對不該如此沉睡,必是“周公帖”發揮了藥力,於是她開始搜。

她足足搜了有一個半時辰,都快到五更了,只搜了二三十兩金子和百十兩銀子,並沒有什麼值錢的古玩。事已至此,她不敢久擱,麥遇春不能動,他還有一個徒兒和義女,萬一他們知道了還走得了嗎?她自後門奔出,仍循西北小鎮那條路,走出不到半里,葉伯庭在等她,道:“怎麼樣?成了?”

“你是要儘快走的,我不放心,在此等你,現在我放心了,你快走吧,值錢的東西一點也沒有嗎?”

“只有二三十兩多子和百十兩銀子。”

就只這一點?不對,你沒找到,但我不能讓你空着手走,喏!這個給你。”他自懷中掏出一隻玉豹,約六七寸長,利用玉上原有的斑紋雕成,看來和金錢豹身上的斑點極似。

美婦吶吶道:“葉大哥,我怎麼能要你的東西?”

“爲什麼不能要,這東西賣得你能值二十到二十五萬兩銀子。”

“什麼?值這麼多,葉大哥,這麼貴重的東西我不能要。”

“怎麼?你討厭我是不是?”

“不……不……葉大哥,我以爲你是個好人,不像麥老大說的那麼壞。如果你不嫌我……不以爲是拾人的牙慧,我就跟着你,我一個單身女人真不知道到哪裡去?”

葉伯庭本來無意割麥老大的靴子,聽這女人的口氣,真的把他當作一個好人,打量她一下,徐娘半老,細皮白肉,比江杏可就高明多了。況且一想起江杏和“惡扁鵲”那麼段,就打心底不舒服,心想:“別人割我的靴子,我就不能割別人的?兩人一配,雖不是老牛吃嫩草,卻絕非啃乾草哩””不由心花怒放,道:“大妹子,你難道不會討厭我這份德性?”

“不……不”,葉大哥,只要心好,什麼都是次要的。”事實上葉伯庭是什麼都好,就是心不好。

“大妹子,承你瞧得起我,我是感激不盡,你先到這小鎮上住進五福客棧等我,最遲正午我會去找你、”

美婦興沖沖地走了,葉伯庭回頭望着美婦炯娜的腰肢,已笑得見牙不見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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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曾是如花似玉身 哪尋似夢非夢情第三十四章 洞庭遠迎不速客 山寨卻失蕭大俠第七章 詭譎莫測江湖人 屈身逼就籠中虎第二十九章 浪子回頭金不換 忍讓一步天地寬第二十二章 楊名立誓做新貴 孽子做惡遭報應第七章 詭譎莫測江湖人 屈身逼就籠中虎第二十九章 浪子回頭金不換 忍讓一步天地寬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六章 月黑風靜姻研讀 巨書秘笈銘在心第四章 危難之中仙人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十二章 假風虛凰動真清 不是冤家不聚首第三十四章 洞庭遠迎不速客 山寨卻失蕭大俠第十六章 自古多情總遺恨 月有圓缺和陰晴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十四章 歹人狼狽又爲奸 忍教骨肉兩分散第二十二章 楊名立誓做新貴 孽子做惡遭報應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二十一章 智女逃身巧用謀 英雄一怒爲美人第二十一章 智女逃身巧用謀 英雄一怒爲美人第二章 麥家火海有內應 天助凌鶴出洞庭第三十一章 臥薪裳膽智士謀 以身換功哪堪求第十章 路數迭出又奈何 人生苦短天自定第二十三章 代子贖罪不命長 隔庭猶聞怨婦唱第十二章 假風虛凰動真清 不是冤家不聚首第十章 路數迭出又奈何 人生苦短天自定第二十五章 父子反目情作仇 不幸命苦更不幸第三十三章 曾是如花似玉身 哪尋似夢非夢情第三十二章 骨肉之心手足情 難比爲父失女痛第十一章 稱霸武林難如願 是非曲直無了斷第二十六章 忠僕報仇理能容 愛女知理父也從第二章 麥家火海有內應 天助凌鶴出洞庭第十章 路數迭出又奈何 人生苦短天自定第三十三章 曾是如花似玉身 哪尋似夢非夢情第二十七章 最早女兒有奇志 不做高手菩不休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十九章 深入虎穴面授宜 暫於惡醫聚首謀第三十四章 洞庭遠迎不速客 山寨卻失蕭大俠第十六章 自古多情總遺恨 月有圓缺和陰晴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六章 月黑風靜姻研讀 巨書秘笈銘在心第二十八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名存實亡終是夢第二章 麥家火海有內應 天助凌鶴出洞庭第二十一章 智女逃身巧用謀 英雄一怒爲美人第五章 死去復活驚魂魄 恩將仇報傷奴心第三十五章 孤膽英雄獨創山 勝敗高低天難定第三十四章 洞庭遠迎不速客 山寨卻失蕭大俠第二十章 老謀深算歹人意 玉碎瓊亂少女淚第十九章 深入虎穴面授宜 暫於惡醫聚首謀第十六章 自古多情總遺恨 月有圓缺和陰晴第三十一章 臥薪裳膽智士謀 以身換功哪堪求第十五章 隻身赴穴爲救子 傷害紅顏實無意第四章 危難之中仙人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三十七章 東邊日頭西邊雨 道是無情卻有情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十二章 假風虛凰動真清 不是冤家不聚首第十六章 自古多情總遺恨 月有圓缺和陰晴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四章 危難之中仙人來 皇天不負有心人第三十七章 東邊日頭西邊雨 道是無情卻有情第二十章 老謀深算歹人意 玉碎瓊亂少女淚第十二章 假風虛凰動真清 不是冤家不聚首第三十二章 骨肉之心手足情 難比爲父失女痛第十章 路數迭出又奈何 人生苦短天自定第十五章 隻身赴穴爲救子 傷害紅顏實無意第三章 小姐臨危助英雄 行善救民乃不幸第十五章 隻身赴穴爲救子 傷害紅顏實無意第三十章 空門也能生奇想 道高一尺魔高丈第六章 月黑風靜姻研讀 巨書秘笈銘在心第三十七章 東邊日頭西邊雨 道是無情卻有情第一章 名師高徒謀正果 愛侶互猜無真情第三十三章 曾是如花似玉身 哪尋似夢非夢情第三十二章 骨肉之心手足情 難比爲父失女痛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五章 死去復活驚魂魄 恩將仇報傷奴心第二十三章 代子贖罪不命長 隔庭猶聞怨婦唱第一章 名師高徒謀正果 愛侶互猜無真情第九章 冰清玉潔女兒心 豈能輕彈男人淚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三十章 空門也能生奇想 道高一尺魔高丈第二十章 老謀深算歹人意 玉碎瓊亂少女淚第三十六章 癡心女遇無心郎 此生難平墜情網第二十四章 色香倍勝鵝嫩黃 孝心還在祭墳場第十七章 犬子得救靠知己 團圓未幾又分離第二章 麥家火海有內應 天助凌鶴出洞庭第三章 小姐臨危助英雄 行善救民乃不幸第二十一章 智女逃身巧用謀 英雄一怒爲美人第二十七章 最早女兒有奇志 不做高手菩不休第二十八章 多行不義必自斃 名存實亡終是夢第二十一章 智女逃身巧用謀 英雄一怒爲美人第二十三章 代子贖罪不命長 隔庭猶聞怨婦唱第五章 死去復活驚魂魄 恩將仇報傷奴心第六章 月黑風靜姻研讀 巨書秘笈銘在心第三十章 空門也能生奇想 道高一尺魔高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