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國分部那幫人看得緊。”
陳玄神色一動,隨即皺了皺眉頭。
“除了四個天字小隊,其他人不過是土雞瓦狗。”
陳烏傲然道。
“那路明非呢?就算把他引過來,怎麼殺?”
陳玄問道。
陳烏沉默了,這個問題確實不好解決。
面對這個強敵,他們通過各種渠道進行了充分的瞭解。
以對方的性格,不可能會答應束手就擒、不帶武器、單刀赴會之類的要求。
相反,路明非一定會帶齊人馬和武器裝備,懷着將陳家亡族滅種的心境而來。
至於人質,能救就救,救不了就祝他們的靈魂能迴歸黃金王座。
不過,綁架人質這一步還是要走的,不然怎麼把路明非引到陷阱裡。
“動用那個呢?”
陳烏忽然道。
“哪個?”
陳玄先是疑惑,繼而勃然大怒。
“你瘋了,動用了那個,事後的調查我們怎麼應對?”
他看着自己的弟弟,像看着一個瘋子。
哪怕是瘋子也知道,在這片土地上扔那個,和騎在臉上拉屎也差不多。
連醜國和前聯盟最後也沒敢那麼幹,陳家何德何能。
“我又沒說在華國動手,在毛子那兒動手不就行了。”
陳烏解釋道。
“哦?嗯”
陳玄愣了一下,然後陷入沉思。
確實,只要不在國內搞事,哪怕離得再近性質也完全不同,事後的懲罰力度也大不一樣。
而陳家的海外勢力雖然被嚴重打擊,但在大毛那兒還是有一定根基的。
而且大毛離陳家大本營也近,安排起來也方便。
“我們囤的那幾顆當量夠嗎?”
陳玄有些心動地問道。
“不太夠,我看了加圖索發來的資料,那小子的動力甲硬得嚇人,想保證必殺,當量至少得增加三倍。”
陳烏搖了搖頭。
陳玄主要負責戰略方面的考量,具體事務都是由他來負責。
那幾顆還是前聯盟解體的時候,他花了一箱金條從北方船隊那裡弄來的。
那個時候局勢混亂,人心浮動,對陳家的監視也鬆懈了不少。
不過,他們也沒敢做得太過分,都是些小當量的戰術和彈。
早知道有今天,就應該咬咬牙弄顆五百萬噸當量的來,保證炸得路明非和他的戰團渣都不剩。
現在雖然大毛那兒也有人賣,但他們卻不敢買了。
陳家要再敢買那玩意兒,沒等東西運到,長白山就給大軍包圍了。
“哼,加圖索不是誇下海口,在卡塞爾說一不二,怎麼連一具動力甲都弄不到?”
陳玄冷哼了一聲。
“還說一不二,卡塞爾就是昂熱的禁臠,加圖索能埋幾顆釘子就不錯了。不過,這樣怪不得他們。路明非連昂熱也防着,陶鋼都是從日本運來的,而且數量卡得很死。”
陳烏搖頭道。
以陶鋼和3K地球的技術代差,裝備部就算用鍊金術也很難找到別的代替。
“昂熱就這麼縱容路明非?”
陳玄有些不敢相信。
昂熱和路明非的關係就有點像皇帝和太子,但現在路明非不僅蓄養死士(指戰團)、私通大臣(指兩個女校董)、勾連外敵(指蛇岐八家),還私藏甲冑(指陶鋼和羲和)。
作爲標準的封建餘孽,陳玄實在無法理解爲什麼昂熱還能一如既往地無條件支持路明非。
放在隨便哪個朝代,路明非的行爲都夠昂熱圈禁甚至誅殺十次的了。
“大哥,別指望昂熱了。我看他是把自己當成朱元璋,把路明非當成朱標了。”
陳烏哼了一聲。
自古天家無親情,不過朱元璋和他的大兒子朱標是例外。
朱元璋性情暴躁,對臣子動輒大開殺戒,只有馬皇后和朱標能勸他刀下留人。
而朱標性情溫和敦厚,但和朱元璋意見不合的時候會懟自己老爹兩句。
比如有次朱標勸朱元璋不要老殺人,朱元璋就把一根帶刺兒的樹枝丟在地上,讓他去撿。
朱標不敢撿,朱元璋就說,你怕有刺不敢撿,那我替你把那些刺弄乾淨,伱不就好撿了嗎?
他這意思就是說,他把那些刺頭兒幹掉,以後朱標當皇帝的時候就好當了。
然後朱標就懟了一句,“上有堯舜之君,下有堯舜之民。”
意思就是說,有啥皇帝就有啥臣民,老爹你太暴躁所以手下才一堆刺頭。
就這句話,換成李承幹都夠被流放到冥王星去了。
朱元璋當然也生氣,拿起椅子追着朱標打,然後後者拿出馬皇后的畫像,遂不了了之。
而昂熱對路明非的寵溺也不相上下了,所以想用離間計是基本不可能的。
“哼,加圖索也是,不早點打壓,如今養虎爲患。”
陳玄不滿地說道。
“現在說這些都沒用了,大哥,早下決斷吧。等路明非真的帶着那幫白王死剩種打上門就晚了。”
陳烏勸諫道。
“他敢!現在已經不是幾十年前那會兒了。”
陳玄叫道。
龍族無國界,混血種可是有國籍的。
在國外也就罷了,路明非真敢帶着蛇岐八家入侵,華國分部和他關係再好也不可能允許這種行爲。
“他們要是從半島進來呢?”
陳烏反問道。
陳家將長白山視爲自己的勢力範圍,華國分部也就順勢將這一帶的防禦工作交給了陳家,他們只派人巡視。
而長白山有一部分就在半島,要是路明非真的帶人從那邊插進來,那華國分部真有可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至於半島那邊允不允許,只能說這個時代沒有國家能抵擋美元的魅力。
“你覺得路明非真的知道我們在這兒嗎?”
陳玄還有些猶豫不決。
“他知不知道不重要,但我們只能當做他知道。大哥,上次我們吃了那麼大的虧,再不做點什麼,別人真以爲我們是落水狗了。”
陳烏苦口婆心地說道。
“嗯,你說得對。”
陳玄性格沉穩,但也不是沒有決斷力,最終還是被自己的親弟弟說服了。
國勢即家勢,這些年東北的衰落對於陳家來說影響也不小。
雖然有老底子撐着,但那些鍊金物品和鍊金技術終究不能直接變成權力和金錢。
真要被沿海那幫暴發戶看出他們的虛弱,然後在官場和經濟上狙擊,那陳家就只能守着長白山了。
都是過慣了富貴日子的,哪一房都受不了這種清苦。
回頭要是人心散了,各奔東西,那就真的是禍事到了。
“既然要做,那就要做絕。”
陳玄惡狠狠地說道。
“大哥你說,怎麼做?”
陳烏興奮地問道。
“他不是想屠龍嗎?把那位放出去給他屠吧。”
陳玄冷笑道。
“大哥,你是說?”
陳烏在手上寫了個字給他看。
“沒錯。”
陳玄點點頭。
“那位好放不好收啊。”
這次輪到陳烏有些遲疑了。
“那就不必收了,一條次代種換一個路明非,也不算虧。”
陳玄果斷道。
“好。我這就安排人去把人綁回來。”
陳烏說着就要起身。
“不,那兩家人就不必綁了。”
陳玄搖頭制止了他。
以路明非的心性,如果行動失敗,就算有那兩家人在手,他也不會放過陳家。
而如果行動成功,綁架了這兩家人反而會引來其他家族的攻訐。
想引路明非上鉤,辦法還有很多。
“讓加圖索配合我們,也該到他們出力的時候了。”
陳玄說道。
“是。”
陳烏領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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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氏重工大廈,重建後的醒神寺裡,蛇岐八家的家主們齊聚一堂。
源稚生坐在左首第一張座位上,看着空空如上的主位,心中有些感慨。
誰能想到,兢兢業業帶着蛇岐八家復興的大家長,竟然是猛鬼衆的首領王將。
而更沒想到的是,連秘黨都沒能完全征服的日本分部,卻多了一個生殺予奪的戰團長。
不過,就衝路明非斬殺了詛咒蛇岐八家上萬年的白王,源稚生就願意認他爲主。
那個男人,擁有凌駕於這顆星球之上的氣量。
“阪井明菜小姐最近怎麼樣?”
源稚生一開口,問的卻是戰團偶像的事。
雖然負責這一塊的主要是犬山家,但其他家族的協助也是有必要的。
他在這種場合提起來,也是爲了強調這件事情的重要性。
“很順利,阪井桑的最新單曲《不能戰鬥就無法呼吸》登上了公信榜的周排名前二十。”
犬山賀回道。
公信榜是日本最具知名度的音樂排行榜,一個新人能登上週排名前二十已經非常厲害了。
“這還不夠。路君對阪井明菜小姐的偶像事業非常重視,這不僅是犬山家的事情,其他家族也要予以最大的支持,明白嗎?”
源稚生清喝道。
他本來就是蛇岐八家的少主和天照命,接替大家主之位名正言順。
加上路明非對他也非常看重,讓他一起參與了剿滅青銅與火之王的行動,還坐鎮了星火館好幾次。
源稚生現在的威望已經漸漸超過了原來的橘政宗。
“是。”
衆家主齊聲應道。
“風魔家主,我聽到了一些風聲,有人認爲在演唱會當保安有失他忍者的身份。”
他突然說道。
“嗨依,下去我親自切掉他的小指謝罪。”
風魔小太郎起身鞠了一躬。
以他的資歷,其實不用如此作態,他這躬是鞠給路明非看的。
長桌的不遠處,穿着豔麗和服的天狗正默默地站在燈光下。
他就是路明非在明處的眼睛。
“關東支部的人員名單擬定出來了嗎?”
源稚生又問道。
“都擬定出來了,請大家長審閱。”
櫻從衆家主那裡挨個兒收了名單,交到了他的手裡。
源稚生快速翻閱了一遍,滿意地點了點頭。
關東支部被路明非空降團滅後,編制一直掛在那裡,卻沒有人手去補齊。
源稚生本來想把它取消掉,但在上次去東南家驅逐陳家後,他又有了別的想法。
像這種大規模的出動,臨時調配各家人手難免麻煩,直接用執行局的名義又不太好,所以需要另建一個統一機構。
而關東支部本來就是大家長的直屬部門,現在又成了空殼子,用來當這個統一機構再合適不過。
於是他就下了命令,讓剩下的五家都派人掛在關東支部的名下,等需要的時候就可以直接調動。
現在看來,各家家主還算配合,名單上的基本都是精銳。
“很好。巖流研究所呢?武器裝備都準備好了沒有。”
源稚生看向了宮本志雄。
“已經準備好了,足夠關東支部全員完成換裝。”
宮本志雄回道。
陶鋼的產量始終不高,塑鋼的產量倒是一直在增長。
路明非從裝備部弄了一批塑鋼給了巖流研究所,再加上少量的陶鋼和其他材料,製作了一批甲殼甲。
防禦性能和星鋼甲殼甲肯定沒法比,但也遠超軍用防彈衣了。
至於爆彈槍就更簡單了,裝備部已經完成了本土化,突出一個力大磚飛,就算是巖流研究所也可以實現量產。
這款3K山寨版槍型怎麼說呢,反正要顏值有威力、要彈量有威力、要便攜有威力、要精準度有威力。
日本分部的試槍人員裡不乏有吐槽說還不如直接換成榴彈發射器的,得到了不少人的贊同。
但吐槽歸吐槽,該用還是得用。
沒有足夠的實戰檢驗,永遠無法設計出實用的3K爆彈槍。
執行部那邊路明非還沒有權力要求他們使用,那就只能讓日本分部當志願者了。
“明天下午兩點,我要看到名單上的人和相應的武器裝備出現在關東支部的大樓。”
源稚生嚴肅地道。
“嗨依。”
“諸君,路明非閣下幫我們清除了叛徒、解除了詛咒,把跨時代的科技交給了我們,還讓我們突破了秘黨的封鎖。我們應該用什麼來回報他的恩情?”
他沉聲道?
“忠誠!”
宮本志雄立刻說道。
他和巖流研究所現在已經是路明非的忠實擁躉。
“沒錯,就是忠誠。現在,用血來證明對戰團長忠誠的時候到了。”
源稚生擲地有聲地說道。
爲了把今天這齣戲演好,他看了兩天的領導人演講視頻。
“大家主,我們的敵人是誰?”
龍馬弦一郎問道。
要外出作戰的事情已經在日本分部內吹了好一陣子的風,但一直沒有透露具體的內容。
“陳家。”
源稚生手中的激光筆指向了幕布。
投影儀放映出的地圖上,一個紅色的骷髏頭在雞頭的位置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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