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上門提醒之後，諾諾和蘇茜立即收拾起行李。
一小時後，他們整個屠龍小隊便再次出發，抵達了昂熱提供的專機。
飛機起飛之後，蘇墨纔對她們簡單解釋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校董會會議還沒結束，但關於加圖索家族的處置結果已經下來了，我們的任務是先去鎮壓執行部意大利分部，然後帶着學院的人封鎖加圖索家族，徹底終止他們的一切對外行動，並對加圖索家族展開全面封鎖調查。”
就算加圖索家族已經失勢，不復有之前那樣混血種皇帝的美譽，意大利的執行部分部也已經被加圖索家族滲透了一百多年，絕不能說乾淨。
校董會的命令，明顯是在提防加圖索家族狗急跳牆，調遣蘇墨等人過去純粹是爲了武力鎮壓。
在一連斬殺了三位龍王的屠龍小隊面前，就算是加圖索家族，也無法掀起太大的風浪。
至於之後要怎麼對待加圖索家族，那就要看從加圖索家族中挖出來的秘密有多深了。
可以預見的是，有夏彌參與調查，加圖索家族絕對不可能清白無辜。
只是不知道，能不能查出加圖索家族內部的其他秘密。
“明白了，加圖索家族這次算是徹底完了吧！”
蘇茜點點頭，然後感嘆一句。
當一個組織對其中一個家族進行肅清的時候，就算這個家族沒問題，爲了防止其懷恨在心，秘黨也不可能容許加圖索家族繼續留在校董會。
更不要說，以加圖索家族這段時間的表現，很難說沒問題。
所以，這個命令一旦下達，可以肯定地說加圖索家族徹底沒有再起的機會。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如此。”
蘇墨點點頭，並不避諱自己的態度。
對於蘇墨、校長他們和加圖索家族的過節，蘇茜隱約知道一點，此刻也並不多問。
“到羅馬的距離七千多公里，就算是‘斯萊普尼爾號’也得花七八個小時以上，你們吃完午飯就休息吧，到達目的地之前我會叫你們。”
已經安排好了行程表的零開口道。
既然是要出任務，自然是要先休息好。
“嗯，謝謝零媽媽！”
夏彌乖巧點頭，然後直接一頭撲到了旁邊的牀上。
昨天晚上她追丟奧丁後，又拉着蘇墨一起處理諾諾父親的事情，還討論了半天奧丁是來幹什麼的，早上的時候又起了個大早帶諾諾去見她爸爸，的確休息得不夠。
在這方面，蘇墨也和她差不多。
公佈完行程，用餐完畢後，衆人也分別前往自己牀上休息，飛機上的牀都不大，卻也比座位好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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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蘇墨和夏彌的體質自然不會真的覺得累，但他們也在閉目養神。
過了兩個小時，大約在下午一兩點左右的時間。
蘇墨感覺到一個熟悉的氣息逼近，旋即，一對綿軟小巧的手掌深入了薄被之中，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如同小貓踩奶一般輕輕搖晃。
“蘇墨，蘇墨！”
略顯清冷的聲音響起。
蘇墨睜開眼睛，看向牀邊嬌小的金髮女孩。
“怎麼了，不是說到了目的地再叫我麼？”
就算這是一架能夠超音速行駛的飛機，也沒這麼快抵達目的地吧？
面對蘇墨的疑惑，零搖了搖頭，冰雪一般的小臉上稍微有些猶豫。
思索了兩秒後，幼貓一般的少女擡起纖細的小腿，膝蓋落在牀沿之上，居然直接爬了上來。
看到她這個動作，蘇墨微微一愣。
零這是累了想睡覺？可她有自己的牀啊，更不要說夏彌就在自己對面的牀上躺着，就算現在想睡，也不至於和他擠在一起吧？
在他疑惑的時候，零那嬌小的身體越過了蘇墨的腦袋，探向了牀邊的小窗戶，唰的一下將防曬板擡了起來。
原來她是想打開窗戶，看窗外景色？
沒等蘇墨心生疑惑，零嬌小的身體從他頭頂退了回來。
而在她腦袋從蘇墨頭頂越過，視線相對的時候，零特意壓低了一下高度。
白皙精緻的面孔突然靠近，一縷金色的髮絲拂過蘇墨的面頰，甚至能清楚感受到女孩的呼吸。
正在這時，零壓低聲音，突然開口道。
“看窗外，航線方向不對！”
說完，她立即從牀沿退了下去，冰雪一般的小臉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彷彿剛纔的動作只是爲了向蘇墨傳遞這一情報。
而聽到這話，蘇墨微微一愣，立即側過頭看向窗邊。
下午一兩點的時候，通過窗戶是看不到太陽的，但看到飛機翅膀上的陰影，蘇墨皺了皺眉，也察覺到不對勁。
跨洋飛機他做的次數不算多，沒有足夠經驗，向下看去也只有雲層，分不清下面是陸地還是大海。
想來零也是通過陽光角度發現了不對勁，但沒法判斷具體問題，所以纔會選擇喚醒自己。
意識到這一點後，蘇墨微微閉上了眼睛。
一秒後，他重新睜開眼睛，神情嚴肅道。
“的確不對，方向反了，我們是在向東飛！”
以蘇墨的經驗，的確沒法從陰影的角度判斷出飛機的航向，但他有更加簡單的方法可以判斷，比如說——言靈蛇。
飛機作爲導體在空中飛行的時候會切割地磁場，所以飛機的兩翼會積累對應的電勢差，只要探知到電勢差，就能確定飛機切割磁感線的方向，也就是飛行的方向。
如果他們是按照原計劃飛向羅馬，那他們應該是向西飛行，經過莫斯科、跨越地中海。
可按照蘇墨探查的結果，他們明顯是在向東飛行，和他之前下達的命令完全不同！
這是怎麼回事，機組的成員集體叛亂了？
意識到這一點後，蘇墨和牀前少女對視一眼，立即明白了她的顧慮。
零之前肯定也是想到了這一可能，懷疑起了機組成員，所以纔會特意以不會讓人懷疑的姿勢貼近自己的耳朵，好用最小聲音告訴自己這一問題。
不過，今天的零媽媽似乎是有點傻，忘記了他們還有另一個通訊渠道。
“別擔心，以他們的實力應該還不敢搞鬼，背後應該另有他人。”
蘇墨用言靈·蛇對零的大腦直接通訊道。
機組成員基本上都是弱雞，面對蘇墨、繪梨衣這種兇名赫赫的屠龍者，他們不可能直接對他們動手，除非他們想死。
“但要防止他們故意墜機！”
似乎是在蘇墨的提醒下，終於想起來還有這個通訊方式，零也立即通過項鍊中的鍊金領域，和蘇墨進行通話。
機組人員固然是弱雞，但在萬米高空之上，強弱的概念並沒有那麼簡單。
就算是昂熱，甚至皇級混血種，如果沒有類似於“風王之瞳”的言靈，就這麼墜機下去也是必死無疑。
如果機組人員被加圖索家族收買，想要通過墜機來毀掉他們這個屠龍小組的話，以外界對他們實力的認知，的確是做得到的事情。
零倒是不擔心他們會真的出事，以夏彌小姐如今的真實實力，區區一萬米的高空不算什麼。
可如果真的從一萬米高空墜機下去，屠龍小組還完全安然無恙的話，未免太引人懷疑了一點。
更不要說，這樣還會讓他們錯過對加圖索家族的封鎖和清理。
而怎麼看，敵人的目的似乎都是這個。
“有道理，不過我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蘇墨露出沉思的表情。
他們現在乘坐的是昂熱的專機，昂熱的機組人員又是已經被他全方面清理過一遍的人。
如今的加圖索家族又已經破產，聲勢遠不如之前，這種情況下，就算是叛徒都得投誠，加圖索家族真的有可能將昂熱手下的機組人員全部替換成自己的人麼？
就算能，想要培養成連自己性命都不顧的死士，難度也未免太高了一點吧！
昂熱可不是那種連安全事宜都做不好的廢物！
“可如果不是加圖索家族，還能有誰？”
零疑惑道。
他們的敵人就這一個，論起動機加圖索家族也是最大的。
“不清楚，我去試探一下。”
蘇墨搖搖頭，而後看向零。
“不過，你剛纔說的也很有道理，墜機的風險的確要考慮，所以我們必須要一個能夠操縱這架飛機的飛行員！”
他話沒說完，零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沒問題，我之前和機師見過一面，能夠百分百復刻他的經驗！”
作爲言靈“鏡瞳”的持有者，零的萬能屬性可不是隨便說說的，開飛機這種小事，她看一眼就會了。
“好，那就沒什麼顧慮了！”
蘇墨點點頭，直接長身而起。
有零作爲保底控制飛機，最大的安全隱患也被排除，哪怕全滅掉機組成員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不會被外人懷疑。
這種情況下，機組人員根本沒資格和他對抗。
“我們一起去調查一下機師，如果有問題的話就把他們拿下，由你來接管飛機。”
蘇墨對零分配了一下任務，然後走到自己對面的牀上，拍了拍正在假寐的夏彌小姐的腦袋。
“你注意保護一下諾諾和蘇茜，防止其它機組人員鋌而走險。”
說完，他沒有理會夏彌那“你怎麼知道我在偷聽”的疑惑表情，和零一起走出了房間。
對於變態和尾隨之王來說，偷聽不需要理由。
·
十分鐘後，在夏彌小姐正百無聊賴的等待的時候，蘇墨和零兩人回來了。
“這麼快？而且零媽媽也沒有留在駕駛艙，難道說機組成員沒問題？”
看到蘇墨臉上的奇異神色，夏彌小姐疑惑問道。
她也聽到了蘇墨和零的聊天內容，也相信蘇墨的判斷，可如果航線是錯誤的話，至少現在會糾正過來吧？
可她並沒有察覺到飛機掉頭的跡象。
“他們沒問題。”
蘇墨搖了搖頭。
正如他所料，斯萊普尼爾號上的機組成員都沒問題，他們依舊是卡塞爾學校的工作人員，聽命於校長，沒有成爲加圖索家族的死士。
“那航線爲什麼反過來了？”
夏彌神色有些不解。
“這是來自校董會的命令。”
蘇墨語氣幽幽地說道。
“我看過機師的手機，在我們上了飛機之後，校董會通過諾瑪對機師連發了十二道命令，讓他們轉頭飛回學校，機組人員還以爲諾瑪也通知了我們。”
連發十二道命令轉向，還不讓他們知道。
光是前者還好說，可能只是加圖索家族獻出什麼巨大的利益干涉了校董會的決定，撤銷了肅清加圖索家族的命令。
後者就有些詭異了。
如果只是不想肅清加圖索家族，那隻需要把命令傳給他們即可，有什麼必要非要特地隱瞞他們？
如果蘇墨和零沒有發現不對勁的話，等他們下飛機的時候纔會發現，他們抵達的是芝加哥而不是羅馬。
秘黨這麼做，比起保密更像是在防備着什麼。
所以，他們到底是在防備誰？
回想起昨天不知道做了什麼手腳，跑掉了的奧丁，夏彌微微一怔，心中有了不妙的預感。
該不會……
“你問過諾瑪麼，諾瑪怎麼說？”
她立即追問道。
“諾瑪什麼都沒說，只是說這是最高保密事宜，哪怕以我的權限也無法得知。”
蘇墨搖了搖頭。
作爲S級執行官，他的情報權限僅次於校董們，如果連他的權限都不夠知曉這次的問題，那隻能說明，隱瞞航線變更的事情是校董會集體的決定。
“那校長呢？”
夏彌再度問道。
只要是和秘黨有關的事情，昂熱必然有權限，作爲秘黨最優秀的執行人，昂熱知曉的秘密甚至比絕大多數校董都要多。
正是背靠這個靠山，他們才能在秘黨內部混得如魚得水。
然而這次——
“我聯繫過校長，但沒聯繫到，用繪梨衣的權限也沒有得到具體消息，與會的校董們似乎集體決定保密，蘇恩曦這次也把權限交給了昂熱，她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蘇墨再度搖頭。
對於秘黨的校董會，蘇墨這一方有三枚棋子，一直以來他們都是通過這三枚棋子來操縱局勢。
一直到今天爲止，從未失敗過。
然而這次，他們一如既往地把其中兩枚棋子交給了昂熱，以至於和昂熱聯繫中斷後，就徹底失去了對校董會消息的把控，完全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說是完全不知道也不對。
其實，蘇墨和夏彌是能隱約猜到，到底發生了什麼的。
畢竟，能夠如此輕易影響校董會決策的勢力並不多，能夠讓校董會如此防備的存在，整個世界也沒有幾個。
而最有動機也是最有可能出手的人，他們都想得到。
“果然，奧丁那傢伙還是出手掀桌子了！就知道他玩不起！”
夏彌忿忿說道。
“畢竟我們都要對加圖索家族動手了，他也沒有了顧忌吧！”
蘇墨搖了搖頭，感嘆道。
之前，雖然是生死仇敵，但他們和奧丁之間還是有一定默契的。
奧丁雖然公佈了芬裡厄的存在，卻沒有公佈夏彌的身份。所以，蘇墨等人雖然在對付加圖索家族，也沒有直接捅穿加圖索家族和奧丁之間的關係。
如果說他們是棋手，那秘黨就是棋盤，還是棋盤上最爲肥厚的一塊肉。
在雙方徹底分出勝負之前，沒人會掀桌子，他們都不會放棄對秘黨的掌控。
然而，隨着蘇墨和夏彌用假死一招，破除掉了奧丁的攻勢，並反過來以屠龍英雄的身份逼迫校董會對加圖索家族進行肅清，雙方悄無聲息的交鋒下，加圖索家族的覆滅已成定局。
若是講究的反派，或許會按照潛規則吞下這枚苦果。
可奧丁從來不是什麼講究人。
見到自己陷入絕境，他直接就選擇了掀桌子，他得不到的東西，也不讓蘇墨他們得到。
所以，正如昨天晚上蘇墨和夏彌之間討論過的可能性一樣。
今天的局面，肯定也是奧丁造成的。
此時，一旁的零也聽明白了蘇墨和夏彌的意思。
她眨了眨眼，看向夏彌，然後通過言靈蛇確認道。
“所以說，秘黨現在極有可能也已經知道了她的身份，知道夏彌是大地與山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