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妍奮力地扭回頭,佈滿水霧的大眼睛裡充滿了對巫堂的憎恨。
對她的恨意,巫堂完全不放在眼裡,他聳聳肩,說道:“程伯伯可是一向贊成我們結婚的,讓他知道我們已經上過牀了,我想他無論如何也得把這門婚事給我們辦了。”
說話時,他不緊不慢的把程雪妍睡裙的裙襬拉起來。
程雪妍拼命地掙扎,可是直到她耗盡最後一絲力氣,仍掙脫不開周圍大漢們的手掌。
她的面頰無力地貼在桌面上,眼淚在桌面上擴散好大一灘。但對已經失去理性的巫堂而言,他根本就看不到這些,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她的身體所吸引。
躺在地上的夏文傑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看着趴在桌子上一臉屈辱的程雪妍,以及站在她身後的巫堂,他都不知道自己的身體裡又從哪迸發出了力氣。
他雙手突然握緊,以拳頭頂住地板,身子在地面上蠕動着緩緩跪坐起來。站於他身後的那兩名大漢臉上同是閃過一抹錯愕,看着夏文傑的眼神如同像看鬼似的,他渾身上下全是血,尤其是腦袋,如同血葫蘆似的,正常人受到這麼多的重擊,就算不死也早就昏過去了,而他竟然還能站起來,這到底是人還是怪物?
巫堂也有聽到身後的動靜,停下進一步的動作,轉回頭,向夏文傑看去,見到他跪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巫堂也是一驚,凝視他片刻,他噗嗤一聲笑了,說道:“你還真的很重視她嘛,這樣正好,你就好好看着我們享受吧……”
他話音還未落,原本跪坐在地上的夏文傑突然挺身站起了起來。只是他已經站不直身軀,身子是躬着的,腦袋低垂,血珠子順着他的頭髮、鼻尖、下顎不斷地滴淌下來。
巫堂見狀,下意識地打個冷戰,體內的慾火不由自主地迅速消散。
他雙目圓睜,看向夏文傑身後的那兩大漢,厲聲叫道:“你們還愣着做什麼?把他給我按倒啊!”
兩名大漢回過神來,其中一人探手抓住夏文傑的肩頭,正想把他拉倒在地上,可是突然之間夏文傑一擡手,把對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摁住,與此同時,他轉回身形,另只胳膊的肘臂順勢向下砸去。
他的胳膊肘是砸向對方按住他肩膀的手掌,耳輪中就聽咔嚓一聲,這一肘,正砸在對方的手腕上,隨着一聲脆響,大漢的手腕應聲折斷,白森森的骨茬都刺透皮膚,從皮肉裡探了出來。
“啊。”那名大漢慘叫一聲,捧着被硬生生砸斷的手腕連連後退。另一名大漢大驚失色,想都沒想,輪起手中的棒球棍,橫砸向夏文傑的太陽穴。
夏文傑沒有閃躲,或者說現在的他根本無力做出閃躲的動作,他擡起胳膊,以手臂硬擋對方的棒球棍。
嘭!棒球棍砸在他的胳膊上,把夏文傑的身形都砸得向旁一踉蹌,只是對方還沒來得及輪出第二棍,夏文傑已怒吼出聲,如猛虎撲食一般衝向大漢,一頭撞在他的胸口上。
受其衝力,大漢身子後仰,後向連退了三大步,他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呢,跟上來的夏文傑雙手扣住他的腦袋,兩根大拇指狠狠摁進他的雙眼。
這是在與敵人格鬥中最常用到的招式,也是最狠的招式之一。現在他的頭腦都是昏沉沉的,神智幾乎全失,完全是憑藉着求生的本能在支撐。
他的拇指狠狠挖進大漢的眼睛裡,越挖越深,越深對方的掙扎也越激烈,漸漸的,大漢的掙扎弱了下去,身子也軟綿綿地倒在地上。
再看夏文傑的兩根拇指,已完全沒入對方的眼窩裡,從外面眼窩裡滲出來的不再是血水,而是白花花的東西。
等對方已一動不動了,夏文傑也才把雙手收回來,看都未再看地上的屍體,慢慢轉回身,看向房間裡的巫堂,接着,一步步向他走過來。
巫堂下意識地倒退一步,臉色頓變,心驚膽寒地看着向自己一步步而來的夏文傑,對周圍的大漢叫道:“上啊,你們快上啊!”
大漢們面面相覷,留下兩個人繼續按住程雪妍,另外的兩個人則迎向夏文傑,同時,兩人從後腰各抽出一把匕首。
“殺。”一名大漢最先來到夏文傑近前,隨着他一聲大吼,將手中的匕首向夏文傑的胸口全力刺過去。
夏文傑前行的身子片刻都未停頓,等匕首已到近前時,他才微微側了側身形。
就聽沙的一聲,匕首在他胸前掠過,連帶着,匕首的鋒芒挑開他胸前的衣服,並將他前胸的皮肉劃開一條半尺長的大口子,皮肉外翻,鮮血瞬間流淌出來,把他的前衣襟染成血紅色。
他好像完全沒有感覺似的,身子沒有停頓,甚至連哼都沒哼一下,只是等對方收回匕首準備要再次出刀的時候,他的拳頭已狠狠打在對方的面部。
啪!這全力的一拳打下去,直接把對方的鼻樑骨打沒了,那名大漢嗷的怪叫一聲,掩面而退,一直退到牆角處,身子貼着牆面,緩緩滑坐到地上。
另一名持刀的大漢見同伴吃了虧,他咆哮着衝到夏文傑近前,以匕首橫切他的喉嚨,夏文傑依舊沒有閃躲,擡起手來,一把把匕首的鋒芒抓住,握在掌心裡,任憑匕首割破他掌心的皮肉,但他趁着對方發怔的瞬間,已提起膝蓋,全力墊擊在大漢的重點部位。
這可是致命的一擊,大漢連聲都沒發出來,當場暈死過去,再看他倒在地上的身軀,褲子慢慢滲出血來,並快速地擴散開來。
四名大漢,就在這一會的工夫,全部被夏文傑打翻在地,而夏文傑則渾身全是血,走路時,血水都順着他的衣角向下滴淌,其狀之駭人,和勾魂的厲鬼沒什麼兩樣。
這時候的他,不管換成誰見了都會打心眼裡生出恐懼,巫堂也不意外。他身子哆嗦着,顫巍巍地把手槍舉了出來,對準夏文傑,叫道:“別過來,你……你再過來我就開槍了!”
剛纔他拿槍頂着夏文傑,那隻不過是在嚇唬他而已,他可沒傻到開槍殺人的地步,引來了警察對他也沒有好處,可是現在,他真的被夏文傑嚇怕了,感覺如果讓夏文傑走到自己近前,自己就得被他活活掐死,現在爲了自保,就算不想開槍也不行了。
夏文傑對他手中的槍完全視而不見,血紅的雙眼凝視着巫堂,腳步片刻都未停頓,仍舊向他直直走過去。
巫堂張大嘴巴,呼哧呼哧的喘息聲如同拉開的風箱,眼看着夏文傑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巫堂下意識地連連後退,一直退到窗戶前,再無路可退爲止。
他忍受不住夏文傑帶給他的壓力和恐懼感,他如同發瘋似的突然扯脖子尖叫一聲,而後全力扣動了扳機。
嘭!沉悶的槍聲在別墅內響起。也許是平日裡沒有練習過槍法,也許是此時的巫堂太過於緊張,這近在咫尺的一槍並未能打中夏文傑的要害,子彈是貼着他耳根掠過去的。
正當他準備再開第二槍的時候,夏文傑已彎着腰身向他迎面飛撲過來。
夏文傑的身子和巫堂的身軀結結實實地碰撞在一起,巫堂本就是站在窗臺前,現在承受夏文傑的撞擊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後仰,撞碎背後的窗戶,從房間內直接跌到窗外。而夏文傑也沒好到哪去,巫堂跌出去的同時,他也一頭撲了出去,和巫堂雙雙摔了出去。
嘭!巫堂是最先落到地上的,好在程雪妍的房間是在二樓,並不算高,加上別墅院子裡的地面不是水泥,而是長滿花草的鬆土,這一摔的力道雖大,但還不足以致命。
不過,緊隨他之後掉下來的夏文傑對他的撞擊太大了,摔下來的夏文傑不偏不倚,正落在巫堂身上,這一壓之力,讓巫堂險些把自己的五臟六腑從口中吐出來,肋骨折斷好幾根,人躺在地上,兩眼翻白,當場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