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擄愛Ⅰ 之獵愛殘情 2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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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夜澈將情緒激動的黛藺帶進了蘇家小樓,讓她把保存的那些圖片拿給他看,他必須幫她分析清楚!但是黛藺說圖片都保存在另一臺電腦上,可能已經讓葉素素給看了!

“爲什麼?”慕夜澈不解看着她。

“因爲我離開之後,葉素素已經以他女朋友的身份進去過,與他同進同出。而且那裡是兩套一體,兩幢別墅是互通的,葉素素極有可能通過書房的機關,去過我那邊的書房。”黛藺終於逐漸冷靜下來,淺淺呼吸,理性的回想,理性的分析,一雙清澈流動的眼睛,似夜空中黑亮的星子,“黑衣女子第一次出現,是在法院門口,她一直盯着滕睿哲,想讓他發現自己……”

“那她爲什麼加你qq?”慕夜澈在她對面坐下,拂了拂她散落的髮絲,勾到耳後,給她披上外套,“難道是她故意拍這些照片,試圖引起你的注意?”

黛藺濃睫輕眨,壓了下去,想了一會,又輕輕擡起來,笑道:“當時她在驗證裡面故意說了鄒小涵和葉素素的事,讓我衝動的加了她。之後,她就一直給我發送這些圖片,全是黑衣女人在暗中跟着滕睿哲的畫面,試圖引起滕睿哲的注意。幾天後,白衣葉素素就出現在市政府了,湊巧的在文藝匯演那天出事,讓滕睿哲去後臺救她。”

“所以你與滕睿哲就開始吵架了?”慕夜澈雙眉輕揚,哼笑了一聲,改爲坐到她身邊,擺了四個水杯在她面前,“如果這兩個是黑白雙素,這兩個是你和滕睿哲,想想這樣的四角關係怎樣變成穩固的兩角關係?如果從一開始,你把qq的事告訴給滕睿哲,與他一起約這個黑素見面,看看她到底想做什麼,是不是就不會有後面的你與滕睿哲分開?你爲什麼不告訴他qq的事?因爲你在看了那些圖片之後就開始懷疑他了,並沒有完全信任他!”

他停頓下來,擡眸注視着黛藺,一雙柔和灼亮的俊眸,亮得像沒有微塵的海水,亮得寧靜,“所以,黑衣葉素素成了你的敵人,成了你心頭的一根刺,四角關係變得複雜起來。那個時候只要白衣葉素素出現,你和滕睿哲的關係便岌岌可危,放任神出鬼沒的黑白雙素,在你們兩人之間鑽空子,混淆你們。黛藺,你只要想想,當初如果你不是離開,而是堅定的守在滕睿哲身邊,盯住這個黑衣葉素素弄清真相,那今天你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猜疑和痛苦?”

黛藺坐在沙發上,黑亮的頭髮,在燈光下反射着柔美的波紋,兩排濃密的睫毛蔭掩着盈盈的雙瞳,投下一片陰影,遮住了她的眼睛,一身淺色輕紗睡衣裙,讓她看起來更加嬌柔,輕聲道:“當初我只把qq的事告訴給了古傲,滕睿哲並不知情。而他在大禮堂見葉素素的事,我也不知情。”

“當時你給他什麼態度?”

“鎖上門,不讓他進來臥室。第二天他告訴我,他與葉素素之間什麼事也沒有,讓我不要生氣。但很快他去外地調研,葉素素卻坐在他的車上。”

“你當時沒問清楚到底是幾個人陪他去調研?一般領導外地調研,都是幾個秘書陪同,不可能單獨讓葉素素陪同。也許當時是葉素素故意搭他的順風車,車裡還有他的嚴秘書。”

“古傲和滕伯母都去見過了,只看到葉素素站他身旁,兩人都喝着咖啡。”黛藺蹙緊眉頭,不想與慕夜澈談這種事。

“咖啡誰給他們買的?”慕夜澈對此事卻很感興趣,起身走到落地窗邊站着了,凝望着窗外,眯眸而笑,“你當時只是看到他們倆坐車上,後座有沒有人都沒有看到,便讓古傲這個外人和滕母去興師問罪!你一步步的往葉素素的陷阱裡跳,讓別的男人來插手你的事,讓她歡笑,讓自己猜疑,然後走到今天這一步,也算是不出人所料!”

“可他接連兩次的在電話裡騙我在市政府上班!”黛藺也站起了身,不明白慕夜澈爲什麼要堅持與她翻舊賬,“他出公差而已,爲什麼要撒謊?!”

“那如果他告訴你,他在出公差,葉素素也隨行了,你會怎麼想?”慕夜澈扭過頭,無奈看着她,“葉素素是有備而來,可以利用職務之便,在市政府做任何曖昧的事,搭他的車,進他的辦公室,而你身爲他的枕邊人,而且還是一個不被人認識的枕邊人,更應該讓他把你弄進市政府,與白衣葉素素面對面的周旋,撕下她的假面具!不應該讓古傲爲你強出頭,去市政府與滕睿哲僵持,因爲古傲是他的情敵,只會越添越亂,讓兩個人的事變成四個人的事!”

黛藺深吸一口氣,笑了笑:“那後來呢?結果是什麼,你不看到了嗎。”

“我的確看到了。”慕夜澈轉過身,緩緩朝她走來,用手輕輕捧起她的臉,“在沒有與葉素素正式交鋒之前,這都不叫結果。你這段感情之所以失敗,是因爲你都是在讓外人插手,藉由外人的口知道事情的發展,知道他沒有來看你,而自己卻在逃避,甘心認輸。所以今天你有沒有看到自己身上的錯誤,避免讓自己以後的感情重蹈覆轍?”

“你是說,我沒有在第一時間與他及時溝通,才導致今天的局面,越走越遠?”黛藺仰頭望着他,清秀的臉蛋泛着熟透了的蜜桃的紅暈,卻微微透着白,“同時你也是在告訴我,他今天之所以還這樣插手我的事,是因爲我們根本沒有把事情徹底解決清楚,逃避並不是辦法?”

“對,你失敗了,但你要知道你失敗在哪裡,這樣心結才能解開。葉素素至今糾纏不休,那你就要直面以對,與她面對面交鋒。”他撫撫她的滑順的髮絲,壓過她潔白的額頭,輕輕印上一吻,“小叔這樣罵你,是不是比你在外面胡亂吼叫一番要來得解氣?現在外面到處是敵人,你這樣貿然跑出去,只會招來另一場災難,讓他們知道我們沉不住氣。我們現在回房睡覺,明天去醫院看望滕母。”

他再吻吻黛藺的眼睛,牽過她柔軟的素手往房裡走,發現兩個被冷落的寶寶躺在牀上早已哭成了淚人兒,兩條白胖胖的腿兒使勁踢動,清脆細嫩響亮的哭聲差一點掀掉屋頂。

於是這個晚上,他們又用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哄孩子,用三個小時的時間睡覺,再用半個小時的時間再哄孩子,折騰到天明。

第二天,風平浪靜,秋陽高照。兩個寶寶被放在童車裡,被媽咪帶着去醫院見滕伯母了。

滕母早被搶救了過來,躺在加護病房裡,靜靜看着站在牀邊的滕睿哲。滕睿哲則沒有說話,冷冷盯着母親,不像子與母,反而像一對陌生人,讓病房裡的空氣更加凝重。

“睿哲,我沒事了,你去上班吧。”末了,滕母嘶啞出聲,閉上眼睛準備睡一覺,“以後我會注意一些的,不會再貿然的給陌生人開門,讓他們進黛藺的房子。”

滕睿哲冰冷的面部表情這才起了變化,掃了母親蒼白的臉龐一眼,“有人知道你每天給黛藺送月子湯,所以才選擇在湯裡下毒。如果這次不是你先試湯,當場毒發身亡的人可能是三個人!你太粗心大意了!”

滕母蒼白的臉上閃過愧疚,沉默了半晌,才啞聲道:“睿哲,葉素素呢?她是不是還在我們家住着?”

滕睿哲見她提及葉素素,收住轉身往外走的步伐,旋過高大的身軀,一雙冷眸勾着一抹笑,卻是閃爍着寒光,緊緊盯着病牀上雙眼輕閉的憔悴母親,冷笑道:“當年你們一直沒有告訴我,你們曾與葉父私底下見過面。而那一次之後,縱火案就發生了,你覺得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麼關聯?”

滕母雙眉輕皺,緩緩睜開那雙眼窩深陷的眼睛,不解道:“睿哲,葉素素常年不回家,我們與其父私下見面,勸她回去照顧病重的母親,也是人之常情。在這件事上,我們最歉疚的人是黛藺,並不是葉素素。”

滕睿哲聞言眸色微黯,朝她走回來,垂眸注視牀榻上的母親,“那一次她被葉父帶回去後,就被強暴了,並且被圈禁在地底三米之處,不見天日。而你們,依舊過着你們養尊處優的日子,把你兒子身邊的每一個女人都從身邊驅逐,從中作梗,直到你們進棺材。”

“睿哲?!”滕母被嚇了一大跳,一雙枯澀的灰暗眼睛,像燈花一爆,眼裡陡然有了光亮,又驚又懼,拖着一副虛弱的身子,想從牀上爬起來,一張紙白的嘴脣在抖抖嗦嗦,“葉教授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師者,怎會做這種事?!而且葉教授自己也說過,早已爲女兒訂了婚事,是不可能與我滕家成爲親家的。”

滕睿哲睥睨着她,輕掀薄脣,陰鷙而笑:“這些都是幾年前的事了,我不與你追究,我現在只是告訴你一聲,事情有果必有因,因果循環,葉素素當年,並不是被你們簡單的勸回家,而是被你們推進了火坑,生不如死。所以你們當初做過什麼,一定要牢記心頭,遭報應的時候纔會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

“睿哲,你爸已經坐牢了,我們不會再插手你的事的。”滕母掙扎着從牀上爬了起來,聲淚俱下的抓住了兒子的手,“後面的這些事我們都不知道,一直以爲她嫁到國外過的很好,是與你平和分手……現在她要報應回來,就報應到我身上吧,不要毒害黛藺,黛藺是在你和她分手之後,才與你在一起的,並沒有橫刀奪愛。”

滕睿哲俊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拂開母親抓着他的那隻手,寒聲冷笑:“媽您真偉大,把責任全部往自己身上攬。呵,昨晚躺手術檯上的時候,是不是已經想到是她的所作所爲了?您想着,死了也好,用自己的性命來彌補以前的過錯,也算是一種解脫。”

“所以你一直讓她住我們家裡,讓她一直跟在你身邊。”滕母無力的放開了他,垂下雙肩,低垂着一張瘦削不堪的臉,“讓她過來醫院吧,有什麼恩怨與我當面解決,不要總是用這些陰毒的手段害人!”

滕睿哲幽暗的眼眸裡則噙着一抹冷笑,銳利如劍的眼神熠熠閃光,脣線緊抿,不再回應她,打算離開這裡。母親想的簡單,也太過天真,呵。

“伯母。”這時敲門聲響,過來看望滕母的黛藺在護士的引領下,來到了滕母的病房,敲敲門走進來了,烏黑漆亮的眼睛和一張纖巧的嘴脣,含着淡雅的微笑,客客氣氣看着病房裡的滕睿哲與滕母,“身體還好嗎?”

如果葉素素不用現在這些手段害人,又怎麼能達到她報復的目的呢?小人多作怪,葉小姐熱衷的是這個折磨的過程,而不是結果。

“黛藺,你來了。”滕母見黛藺親自過來看她,頓時笑了,臉上雨過天晴,“寶寶們還好嗎?昨晚有沒有被嚇到?”

“您沒事就好。”黛藺把童車裡的兩個小寶寶抱起來,捏捏他們的小手手,讓他們忽閃忽閃的黑葡萄大眼睛看過來,先是代他們喊滕睿哲‘叔叔’,禮貌一下,然後抱給滕母看,笑道:“吃得飽飽的,根本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伯母,這幾天多虧您照顧了,不然晚上吵的我沒法睡覺,昨晚我和夜澈哄了將近一個小時,一左一右躺着哄,把他們放牀中間,就是不肯乖。我們昨晚沒睡夠三個小時。”

滕母連忙把寶貝們抱過來,點了點那粉色的小嘴,“你們怎麼這麼不乖呢,讓爸爸媽媽沒法睡覺。爸爸媽媽好不容易睡到一張牀上,想親熱親熱,結果就這樣被你們隔成了楚河漢界,打屁屁喲。”

黛藺俏臉一赧,沒再吱聲。

而她身後的滕睿哲,耳朵裡還回旋着那一聲聲生疏的‘叔叔’,直接被漠視了,一雙銳眸看了這眼前的祖孫三代良久,終於沉沉出聲了,暗啞的聲線像沉雷一樣滾動着:“你們,竟然當着孩子的面親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