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雙目緊閉的肖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他注視着面前的白潔,似乎是聽到她剛纔的那番話了,疑慮的看着她,“我爲什麼會在這裡?而且,你剛纔在說誰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白潔見他醒來,便也不再坐在他身邊,站起身俯視着他,解釋道:“剛纔你突然感到頭疼,所以我們扶你過來休息,很抱歉吵醒了你,我想我剛纔的聲音吵到你了,我的前一任未婚夫去了一個很遙遠的地方,他失蹤了……”
肖峰則點點頭,腦袋清醒了,也不再劇痛了,從沙發上站起,高大的身軀卻沒有從白潔面前徑直而過,而是利用身高優勢在黑暗裡注視着她,忽然說道:“可是我剛纔感覺到有人在吻我,是你嗎?”
頓時,白潔悄然後退一步,仰頭望着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他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肖峰則朝她走近一步,並沒有出去的意思,而是用一雙睿眸緊緊盯着她不放,“你剛纔把我當成了你的未婚夫?”很顯然他聽到了她的最後一句話,也感受到了她伏在自己身上,舉止非常的親密!
這個女人除了上一次在游泳館挑逗他,似乎這一次也是主動對他投懷送抱,目的非常的明顯!
於是他故意朝她走近,盯着她微微驚慌的臉龐,再次勾脣一笑道:“如你所願,我回家之後遭到了景靜的冷落,差一點爲這件事被她攆出家門。聽到這個消息你高興嗎?那個時候你將這隻手故意放在我的身上,身體與我貼得極近,就是爲了演給景靜看?”
他握起她的那隻玉手看了看,再放下,大手則伸至了她柔白的臉龐上,輕輕捧着她的臉,帶着冷笑的眸子忽然變得柔和,溫柔的看着她,“每當你想糾纏我的時候,你就會故意打扮得美豔,在任何我能出現的場所勾引我,迷惑我,因爲你知道我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人。”
白潔則仰着臉熱淚盈眶的看着他,一雙清洌的眸子裡含滿了驚喜以及激動,柔情萬種的怔怔注視着他,然後靠近過來,主動投進了他的懷抱!因爲肖峰的這種眼神太讓她熟悉了!這就是他失憶前注視她的眼神,溫柔而深情,把她當成他生命裡唯一的女人,細心的呵護!昔日的肖峰迴來了,他深邃的眼睛裡藏滿了對她的思念與渴望,與她一樣!
而不出她所料,當她主動投進肖峰的懷抱,他也用雙臂輕輕抱着她,然後緩緩將她推開,用長指捏起她的下巴,讓她擡頭看着他。
這一次他沒有說話,僅是用他那雙幽深的眸子看着她,眸底幽邃而且寂靜,眼神既熟悉又陌生,讓此刻的白潔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他。
因爲此時此刻的他既看起來像是恢復記憶了,又像是陌生人在審視她打量她,就這樣看着她。
最後,他再次將她的下巴捏起,讓她靠近他,然後他的脣吻了上來,先是輕輕的觸上她的粉脣,禮節性的吻了吻,然後大手將她的腰身緊緊一摟,將她摟進自己的懷裡,脣上的動作也熾烈起來,大手扣緊白潔的後腦勺,薄脣在她的粉脣上肆虐,深深的吮吸,龍舌長驅直入與她脣舌交纏,將他的爆發力盡數傾注在這個吻上!
他的這個吻來得火熱而且急促,因爲他早就想這麼做了!從在凱悅酒店門口見到白潔的第一眼,他就想吻這個女人,讓她熱情的迴應他,在他的身下吟哦!這就是那一個晚上他們在出租房的美好回憶,雖然當時他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要與她發生一夜情,但是當時他就是這麼做了,把她壓在了沙發上,深情的吻她!
尤其是在得到她的熱情迴應之後,他的體內更是翻江倒海,每一個細胞都在興奮,體內的慾望火苗迅猛的燒開,遍佈他的四肢百骸,噴薄而出,讓他與她有了那麼一夜!
而現在,她依然在用這種火熱眷戀的目光注視着他,與他一樣,也清楚的記得那一晚與她在牀上的恩愛,無法與他分開!
於是他捏起她的下巴吻了她,貪婪的吮吸着她檀口裡的柔情與蜜汁,就好似飢渴太久,對她的甜美滋味上了癮,一旦沾上她的香脣,便不想放開她,而是將柔美的她禁錮在自己懷裡,狠狠的蹂躪!
他承認自己確實喜歡她年輕美好的身體,與溫柔的她接吻,更是一種享受。因爲每次吻她的時候,他都感覺得到她對他的熱情與眷念,這是一個小女人對心愛男人的癡戀,她心甘情願奉獻她所有的美好,將他的吻當成對她的一種恩賜,珍惜每一分每一秒,與他繾綣纏綿!
她在他懷裡融化了,嫣紅的臉龐看起來是那麼的幸福甜蜜,連呼吸都帶着愛情的甜味,熱情的迴應他的吻,與他脣舌交纏,但是當他飛快的結束這個吻,顯得不是那麼的投入,看起來是想推開她,她也睜開了那雙氤氳的美麗眼睛,目光追逐着他,渴望的看着他。
於是他再次捧起她的臉吻她,用他的吻愛撫她,讓懷裡的她得到滿足。
就這樣他也沉迷在這個吻裡,剛纔試圖推開她是因爲他不想在這裡與她發生關係。但是她實在是太美好,柔軟的身體就像一顆飽滿多汁的蜜桃,讓身爲男人的他不想抽身!
他先是吻了她幾分鐘,然後推開她,在她靠過來之後,再次吻她,愈吻愈深愈吻愈烈,長臂抱着她不想分開!
兩人抱在了一起,白潔感受得到他的熱情,也感受得到他的掙扎。但是每當兩人分開,又會立即纏在一起,四片脣難捨難分,這說明兩人都在渴望着對方,越是壓抑,這種情感便會演變得越深,終究是要爆發!
最後,肖峰還是把白潔推開了,在兩人躺到沙發上之前輕輕把她推開,這個吻也算是結束了。
不過他還是在她高高腫起的粉脣上蜻蜓點水了幾下,與俏臉酡紅的她徹底結束這個吻,然後放開她的肩,深暗眼眸裡的慾望之火逐漸退去,恢復他的理智與銳利,對白潔啞聲道:“我不想把這當成你工作的一部分,比如與客戶談合作還包括陪客人上牀,但是你的種種行爲告訴我,你在故意離間我與景靜之間的感情,我與你在酒店的相遇並不是一種偶遇。我走進了你的圈套,但是不可否認,剛纔的幾分鐘確實很美好。”
他的目光逐漸的變冷,並且變成一種蔑視,看着面前臉蛋桃紅的白潔,“告訴我你接下來想要什麼?也許我可以一次性滿足你。我不喜歡被人跟蹤與監控,尤其是這種人爲製造的‘酒店偶遇’,這種偶遇會毀掉你在我心目中最後的一份美好,讓我知道你是一個心機過深的女人。一個多月前你的形象已經在我心目中被毀得差不多了,你監控了我,並且以莫須有的罪名控告我泄密,多次守在我的公司門前糾纏我,嗯?”
他在溫柔的警告她,雖然他與她一樣也思念着對方,都從這個短暫的深吻裡得到了心理慰藉,都渴望着對方的身體,但是在他面前興風作浪,同樣是死路一條!在他看來,她並不是一個簡單的女人!而這種在他面前玩花招耍心機的女人,他又怎麼能去愛她?
他的身體可以愛她,但是他的心,絕對不會愛她!
白潔怔怔看着面前的他,知道她這次的主動投懷送抱又讓他對她若即若離,更加的不信任她,所以她臉上的俏紅迅速的退去,悄然換上一種蒼白,無奈的看着他。
很快,他再看她一眼,微眯的眼眸裡帶着對她的不信任與迷戀,轉身打開門走出去了。
而原本說好等在門外的韓虔也離去了,酒吧找不到他的人,所以肖峰在吧檯前與酒保酒保交談了兩句,問了問韓虔的情況,徑直離去。
第二天,肖峰果然遵守他的承諾,在送景靜和景家人去美國的途中,一家人先去度假。
他們選擇的路線不在國外,而在國內,這是景靜在查閱了一大堆旅遊資料之後,最終定下的結論。肖峰看景靜這麼認真,而且這麼重視這次全家之旅,所以他也拋開一切公事私事,全身心的投入到這次旅行之中!
這一次隨行的還有自己的父母肖承宇與阮林玉,岳父景天陵,外公齊鐵鷹也加入進來了,一家人都穿着休閒服,戴着帽與墨鏡,坐在候車廳候車。
沒有人認出他們,因爲他們打扮隨意,與常人無異。他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暫時不想生活在閃光燈下,一家人坐高鐵出去旅遊,享受與家人在一起時的開心時光!
此刻,景母扶着懷孕的女兒坐上動車了,商務艙,幾乎一家人就包下了整個車廂,沒有閒雜人等進出。
於是景靜在瞧見肖峰與父親他們在那邊坐定,並且互相交談之後,她悄悄的對母親道:“媽,昨天后半夜肖峰被朋友約去酒吧了,說是見一個朋友。您可知道這個朋友是誰?”她的樣子看起來有些生氣,並伴隨着擔憂,目光越過母親的臉,落在了那邊肖峰完美的側臉上,“他去見韓虔了,就是那個肖峰幫他掏心掏肺管理公司的韓虔,韓家的一個傻兒子!這一次,他一定會頻繁的約見肖峰,刺激他。”
這個多管閒事的男人,她一定讓他後悔這次偷偷溜回來了!
“是他?”景母吃了一驚,頓時明白過來,看着女兒,“所以你這次選擇在國內旅遊,讓肖峰暫時拋開他的公事私事,不知道你在利用這次旅遊的機會解決掉那個姓白的女人與韓虔?這些事讓你爸和你外公去做就好了,你不要插手,會影響到孩子。”
景靜則笑了笑,看起來倒也不擔心,而是躺靠在座椅上閉目休息,表情平靜,微微帶笑。其實她想通了,與其與慕夜澈滕睿哲他們硬碰硬毫無結果,不如改變策略引誘白潔。
現在這個韓虔不是出現了嗎?只要白潔信任韓虔,那麼她景靜就有辦法讓他們舊火重燃。比如讓他們發生關係,生米煮成熟飯,或者把他們逼至一個絕望的環境裡讓他們患難見真情,重新相愛!
總之這兩個人只有兩個選擇,一是相愛,二是利用韓虔引誘白潔,除掉她!
現在她的人已經悄悄去了昨天的那個酒吧,在那裡疏通了一下,買通了一部分人,就等着白潔與韓虔再次在這裡喝酒敘舊。
如果她沒有猜錯,這裡一定是韓虔常來的地方,他與肖峰都很熟悉這裡,經常在這裡喝酒。既然他昨晚已經來過了,那麼今天他一定過來看看情況,再次見白潔。
再加上他對白潔有一種悔恨與眷念的感情在心頭,那麼既然有機會碰觸白潔,他身爲男人又爲什麼不碰呢?
酒吧的人會在他們的酒水裡下藥,全程盯着他們,無論這兩個人做什麼,她買通的人都會給他們製造機會發生肌膚之親。這是讓他們最快培養感情的方法,一旦他們成事,白潔成爲韓虔的人,那麼肖峰與白潔也就完全不可能了!
她這是在爲他們選擇幸福的道路不是麼?對大家都好!
當然,韓虔也有可能控制住自己不碰白潔,保護白潔,那麼這樣做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她會讓外公齊鐵鷹也對白潔實施記憶控制,她不會殺掉這個女人,而是用另外的方式讓她變成一個傻子,什麼都不記得,過得生不如死。
而現在,失去一部分記憶的肖峰正逐漸的以她景靜爲精神依託,把這個家看得比任何東西都重要,與這個家產生了深厚的感情,難捨難分!
再加上他對外公敬重有加,把外公視爲他生命裡最德高望重的長輩,歷來以外公爲標杆,從不忤逆,那麼讓他放棄這個完整幸福的家,去與一個不潔身自愛的白潔私奔的可能性會有多大?他是一個愛家愛妻子的男人,他不可能放棄現有的幸福去追求那份沒有保障的私奔!
於是這邊的景靜閉目休息着,想着自己的心事,那邊正在與父親岳父交談的肖峰忽然臉色一變,似乎是大腦被什麼東西刺激了一下,忽然停止侃侃而談,對父親岳父外公說了聲‘失陪,需要去趟洗手間’,便轉身往車廂外面走去了。
“剛纔是發生了什麼事?”一家人全部感到奇怪,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明明剛纔還談得好好的,一家人在欣賞沿途的風景,肖峰突然說要上洗手間,這讓他們感到不太對勁。畢竟他剛纔好像突然皺了下眉頭,可能是發生了什麼事。
“峰兒可能真的需要上洗手間,這很正常。”肖母阮林玉笑了笑並不覺得有什麼,建議親家不要把旅行氛圍弄得這樣僵,畢竟他們的兒子不是囚徒,是愛這個家愛他們所有人的好男人,不至於被他們這樣嚴密監控着,“如果讓他知道我們這樣緊張他,他一定會察覺出什麼。我們應該自然一些,要讓他享受我們這個家的幸福,而不是被困在這裡,否則他的心還是不在我們這些親人的身上。現在他已經邁出了一大步,是一個好現象。”
知兒莫若母,現在也只有阮林玉在這裡叨唸,用她的母親之情對大家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其他人實質上都沒有出聲,只是若有所思看着肖峰離去的方向。
尤其是那頭髮蒼白的齊鐵鷹,在肖峰站起身的那一剎那,他一雙灰白的劍眉忽然微微皺了一下,微眯眸看一眼對面的女婿景天陵,示意他注意一些。
畢竟肖峰在上車之前,已經暫時拋下了他所有工作上的事情,不打算與任何人接觸。他的手機沒有響動過,也沒有人找過他,他就是與家人過來度假的,沒有受到絲毫的干擾!
但是現在,他忽然停止了交談,走去了一邊!難道真的是上洗手間?他們寧願相信他是真的上洗手間,而不是有其他的事情!
而那邊,忽然離座的肖峰確實走向了洗手間方向,也走進去了,關上了門,但是他不是使用洗手間,而是站在窗邊,用一隻手輕輕捂着自己的耳朵,聽着裡面的聲音!
對,他的耳朵裡竟然被安裝了一個隱形竊聽器,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安進去的,應該是昨晚,而且是韓虔所爲!
因爲此刻竊聽器里正模模糊糊傳來韓虔與白潔交談的聲音,韓虔想讓肖峰知道他韓虔與白潔交談的每一句話,以及他與白潔的每一次見面,他與白潔之間發生了什麼!這樣肖峰就不會誤會他與白潔之間有什麼,而是早景靜一步知道白潔的行蹤,過來救白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