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死。”
聽到段虢叫自己名字,月如煙迴應的只有冷冰冰的受死兩字。
而她一女子,手中所用的武器,是快要超過自身身高,且無比沉重的闊刀。
她一馬當先,直衝段虢而去。
幾柄長槍直接朝着月如煙和其身下的黑馬刺來。
那是段虢的親兵刺來的。
她的舉手投足皆男兒,渾身上下除了那象徵女子的部位,找不出半分女人味。
“太姥姥,不會的,你一定可以撐過去的。”月如煙道。
她的膽子偏大,可令女人羨慕的存在,在月如煙的眼裡卻是累贅,每次披甲,都要勒緊來,長時間以往,每次卸甲後,她都感到脹痛,需要按摩緩解。
月老太君,堪稱月氏的傳奇,至今已活了近一百一十載,之所以說是傳奇,是因爲月如煙的母親、奶奶修煉天賦都不行,在月如煙成年之前,都是月老太君苦苦撐着這個家。
腦袋直接被月如煙手中闊刀砸碎了。
她沐浴也不想千金大小姐一般,需要半個時辰甚至更久。
同是四品,段虢不覺得自己會敗於一個女子之手,而且目前的情況,也只要擒下月如煙,用她做要挾,纔有活路。
在月如煙母親的輕聲呼喚下,牀上好似死去的老人,艱難的睜開雙眼,看向月如煙,見真的撐到了自己的曾孫女回來,月老太君如釋重負一般鬆了口氣:“如煙,我.我總算等到伱回來了。”
月如煙擡手擦拭濺在臉上的血跡,然後再用手擦掉闊刀上的血,語氣冰冷道:“全部殺光,一個不留。”
當月如煙趕回去的時候,月老太君只剩下一口氣,全靠着一些天材地寶吊着命強撐着,等月如煙回來。
月如煙就這樣以一種蠻橫的姿態,鑿進了段虢親兵組成的陣中,直衝段虢而去。
侍從也是司空見慣。
月如煙的母親說是月家的掌權者,實際上也就管着月家這個家罷了,整個隴右,還是月如煙來打理的。
因爲下一秒,月如煙便朝着他殺了過來。
她來到一張輿圖前,分析段虢死了之後會呈現出的戰局。
但他萬萬沒想到。
“太姥姥。”月如煙蹲在牀邊,握着老人的手,可能是殺伐的太多了,感情冷淡,她此刻內心明明是悲傷的,可卻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
“如煙,你回來就好了,月氏的傳承,不能斷在我的.手裡。”月太老君艱難的擡起手,想要撫摸着月如煙的腦袋,後者趕緊把頭伸了過去。
段虢的親兵們,頓時朝着月如煙圍殺而去。
所以,做出這種事來,有種讓段虢的認知出現了錯覺的感覺。
房間裡,全都是女眷。
若是個壯漢,段虢都沒有這麼驚駭。
有時候按着按着,她都想拿刀割了去。
侍從是月如煙從月家帶來的婢女,從小跟自己長大,知根知底,實力也不低。隨着侍從把水一桶桶倒入浴桶中,月如煙直接當着侍從的面卸甲,脫衣,沒有一點不好意思。
也正因爲有月老太君,隴右,依舊在月氏的掌握之中。
可月如煙是個女子,還是個長的不錯的女子。
月老太君撫摸着月如煙的秀髮,老淚縱橫道:“以後,月家的重擔,就要落在你的肩上了。”
就在這時,侍從突然來報:“將軍,出事了,族中來報,老太君病危,命將軍速回。”
不過月老太君年輕時不小心落了隱疾,一直沒有醫治好,現在年紀大了,身體的各種器官開始衰退,隱疾發作了,直接一病不起。
砸飛面前的敵人後,緊握繮繩的手一拍馬背,從馬上縱身躍起,就地連續幾個翻滾,卸去力道後,不退反進,直接手持闊刀,衝向敵軍。
平時所穿的常服,也是男裝,綁着如男子一樣的髮髻。
月如煙五官很分明,她長年奔波,四處征戰,皮膚被陽光曬得成略深的小麥色,帶着蜜色光澤。凌厲的劍眉之下,眼珠色澤略淡,冷冷的像琉璃珠子,透露着肅殺之氣,彷彿可以穿透一切。
“如煙,你可算回來了,老太君病情惡化,大夫說了,已經回天乏術,最多撐不過今晚,現在吊着一口氣,只等你回來。”月如煙的母親,月氏如今的掌權者看到月如煙回來了,連忙上前把月如煙拉到了月老太君的面前。
如此畫面,讓段虢都倒吸一口涼氣,面色驚駭。
身材也不魁梧,甚至可以說是苗條。
不過也不等他驚駭太久。
月如煙表示冷水就可以了。
因爲月氏是女人當家,所以月家的女人比男人更爲強勢,無論是親生的兒子,還是入贅的丈夫,地位都沒有月家的女人高。
於是月家就落在了月如煙的母親手裡。
和月如煙交手後。
月如煙騎術精湛,手中闊刀格開刺來的長槍,那勢大力沉的力量,在格開的同時,也將段虢親兵手中的長槍震盪掉落在地,繼而高高擡起手中闊刀,朝着攔在面前的敵人砸了過去。
月如煙沒有一絲驚慌,雙手緊握闊刀,橫在腰間。
隨後整個人一扭,雙臂猛然發力,藉助腰間扭動的力量,闊刀如大風車一般在敵軍陣中劃出一道弧形的刀光。
戰後的處理工作,月如煙交給了底下人的人去做,她回到了自己的軍帳,讓侍從打水沐浴。
侍從說要等等,熱水還在燒。
十個回合不到,段虢就被月如煙斬於馬下。
一刻鐘不到,她洗掉身上的污漬後,便從浴桶中出來了。
“老太君,您醒醒,如煙回來了,你心心念唸的如煙回來了。”月如煙的母親輕聲呼喚着牀上好似已經死去的老人。
月老太君,月家上兩任的掌權人,月如煙奶奶的媽媽,月如煙叫其太姥姥。
半個時辰不到,段虢帶來的近萬四國聯軍主力之一,盡數折損在了鄢陵縣。
“諾。”
月如煙的闊刀和普通的闊刀還不一樣,她的闊刀還兩邊開刃,這些親兵雖然身穿重甲,但哪裡擋得住闊刀,圍殺上來的親兵直接被攔腰斬成兩段。
月老太君搖了搖頭:“人都有一死,老身的大限也到了。”
說着,月老太君忽然精神了一下,道:“扶我起來,我要給如煙傳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