徵和元年,十二月。
一夜北風緊,開門雪尚飄。
雪花如棉,漫天飛舞,將大地染成一片潔白。
天川城做生意的小販打開門來到街道上一看,被眼前的雪景給驚呆了。
雪花如詩,漫天飛舞,覆蓋着銀裝素裹的大地,寒風凜冽,劃過雪面,留下一道道優雅的痕跡。
放眼望去,除了一片雪白,看不到別的東西,整個天川城,僅僅只是過了一夜,便被大雪所覆蓋。
月如煙的寢宮中,暖洋洋的,帷幔之外的几案上,徹夜燃燒的燭火急劇跳動了幾下,燃燒到了盡頭,熄滅了去,升起一道黑煙。
沒過多久,那流淌在几案上的蠟油凝固成塊。
也就在這時,一名宮女腳步徐緩的來到了內殿的珠簾後,動作輕緩的脫掉了腳上的鞋子,挽起珠簾,不發出一絲聲音,進入內殿,來到了暖爐旁。
暖爐的溫度還高,但薪柴已經燒成了炭塊,宮女將爐蓋打開,放入新的薪柴,蓋上爐蓋,然後腳步輕緩的離開了內殿,整個過程靜悄悄的。
在宮女走後,帷幔之內,吟唱着美妙的天籟之音。
這會兒,陳墨抱着月如煙從榻上站起身來,後者略顯驚慌的圈住陳墨的脖子,檀口細氣微微。
月如煙略顯偏黑的皮膚,並不是天生的,而是執掌隴右的那些年,修煉曬的。
隨着陳墨稱帝后,這幾個月來,月如煙除了去皇家園林打獵,基本都待在後宮,宅在寢殿裡,肌膚養白了一些。
最明顯的就是平常被衣服遮起來的肌膚,比如肩頭,圓潤光滑。
陳墨一手託着月如煙的臀,一手抱着她的後背,啃着她的肩頭。
月如煙那張冷豔英氣的臉蛋兒緋紅如霞,沉浸在驚濤駭浪當中,掙脫不出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月如菸圈着陳墨脖頸的雙手漸漸無力,玉背如弓,那張冷豔清麗的臉蛋變得豐潤明麗,櫻顆貝齒咬着粉潤芳脣,雙手脫力一鬆,向後倒去。
若不是陳墨的一隻手抱着她的後背,此刻怕是要後摔倒在榻上。
月如煙心神微震,萬萬沒想到被他抱將着
待她緩了會,欲要開口,結果一張俊逸的臉龐直接湊近上來,噙住了她的芳脣。
月如煙嬌軀劇震幾許,才反應過來,剛纔只是中場休息時間。
月如煙臉蛋明媚如霞,眸光都好似要化成一汪春水了。
到底是二品神變境,竟然能這樣站一個鐘頭。
恢復了一些力氣的她,趕緊摟緊陳墨的脖子,迴應着陳墨的親吻。
又不知多久,帷幔之中,月如煙分不清時間,但後背終於落榻了,身上汗津津的。
“你起來。”月如煙少有的嬌嗔一聲,對壓在自己身上的“重物”推了推。
可那“重物”卻不爲所動,就這樣靜靜的待着。
月如煙又拍了幾下陳墨的肩頭,見他就這樣直接擺爛了,氣惱又感到無奈,也就這樣了。
月如煙將帷幔拉起了一些,將裡面的熱氣釋放出去,換了些新鮮空氣進來,月如煙大口的吸了一口,彎彎而細長的睫毛輕輕顫抖了下,臉上帶着幾許慵懶的恬靜之意,道:“你今天不用上早朝嗎?”
“內閣沒建的時候,我天天上早朝,現在內閣建了,我還上,那我這內閣不白建了。”
陳墨將腦袋靠在月如煙的右臉,與她臉貼着臉,一同享受着餘韻。
月如煙聽得這話,不由白了他一眼,道:“你就懶吧,等後面上行下效了,就有的你愁了。”
陳墨沒有理會她,閉上了雙眼,月如煙以爲他休息了,又推了推,還是不爲所動,乾脆就這樣了,也合上雙眸休息了。
而陳墨,卻在查看系統面板。
【姓名:陳墨。】
【年齡:25。】
【功法:紫陽化元功(圓滿201632.5/300000)。】
【境界:神變(二品)】
【力量:4570。】
【技能:大日一氣斬(中級1600999/6000000),射日箭(中級11436/3000000),神燃法(中級2300/200000),游龍步(初級798/10000),蛇吞法(已圓滿,突破至一品後破階),密宗雙煉法(高級6/5000),金剛功(高級573/1000)。】
游龍步是雲遊步圓滿之後系統破階演變出來的,根據它的描述,游龍步大成後,能身化游龍,上天入海,暢遊天地。
陳墨不知道它是真的身化游龍,還是一種關於速度上的描述。
反正從身法上,是能做到身輕如燕,踏雪無痕的程度。
當然,最讓陳墨滿意的,還是這密宗雙煉法,突破到中級後,修煉速度有明顯的加快。
可惜的是,目前能配合他修煉的只有月如煙。
不過就算是鐵打的,也經不起他這樣折騰啊。
“等伊人回來後,得儘快把她拿下。”
陳墨心裡已有了主意,睜開雙眼,瞧着月如煙已經閤眼休息了,親了下她的臉蛋兒,心念一動,又躍躍欲試了起來。
而已經有了些睏意的月如煙,感到小腹微漲後,面色微微一變,睜開雙眼,蹙着蛾眉道:“.還來,你牲口啊。”
兩刻鐘後。
陳墨轉眸看向一旁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月如煙,伸手搭了過去:“如煙,你沒事吧。”
“你別碰我。”
月如煙不理陳墨,反而側過身去,背對着他,嘴裡不斷的罵着陳墨,說他就是一頭牲口。
“如煙,我錯了,我這不是太喜歡你了嗎?”
陳墨臉皮厚,直接抱住了她,說起了甜言蜜語。
“少來,我纔不想要這種喜歡。”月如煙掙扎了一下,確認陳墨真的只是抱着她後,才停下了掙扎。
陳墨見狀,選擇聊別的話題,分散她的注意力,聊到了金夏。
說到金夏。
月如煙語氣認真的說道:“如今大魏內部的事,差不多都料定了,國庫也還算豐盈,你打算什麼時候攻打金夏,外拓疆土?”
“還不及,先等個一兩年待朝堂上下人事安排好,百姓的生活徹底好轉後,便攻打金夏,這血仇,不能不報。”陳墨心裡,早已經有了打算。
“那若是金夏等不及,先攻打我們呢。前段時間監察衛不是來消息說,金夏的內部矛盾,已經解決了嗎,海宴關也增兵了。”
“事雖解決了,但他們也要處理,兩年前的大敗,他們的百姓生出了厭戰情緒,且金夏的資源,不如我大宋豐富,大半的疆土,還處於苦寒之地,治理的時間要比我大魏更長,比我們更需要時間。
當然,若是金夏真要不顧一切跟大魏開戰的話,我們也不怕,真到了那時,我也不再等一兩年了,若是勝了,就直接打到它國內去,滅國。”
……
按照預估的時間,十二月中旬之前,吳衍慶、納蘭伊人、第五浮生就能班師回來了。
但從十二初開始,這雪就下個不停,大雪封路,光天川城中的積雪,就沒過了膝蓋,城外就更不用提了。
一直來到十二月下旬,雪停了,大陽連出了幾天,過年前一天,吳衍慶他們才班師回京,而且還只是先行部隊,大軍還在後頭。
吳衍慶、納蘭伊人、楊青青是跟隨先行部隊一起回來的。
陳墨都還沒來得及去接見,楊青青比吳衍慶、納蘭伊人他們,還先一步就進了宮。
楊青青進宮後,簡單的化了下妝,換了身襖裙,便讓賈印傳話,求見陳墨。
御書房。
再次見到楊青青的時候,她一身白色襖裙,髮髻秀麗端美,妝容稍濃,氣質冷清、明麗,但難掩憔悴與哀慼。
她一見到陳墨,就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抽咽道:“求陛下爲臣妾做主。”
陳墨一驚,連忙上前要將她攙扶起來,道:“昭妃,你這是做什麼,出什麼事了,起來說話。”
“求陛下答應先替臣妾做主,不然臣妾就一直跪着。”
“你先把事跟朕說說,要不然朕如何跟你做主。”
“求陛下賜死兵部尚書吳衍慶。”
楊青青擡眸看着陳墨,飽含淚水的眼眶中有怒火迸濺,然後說起了事情的經過,怒斥吳衍慶的罪行,道:
“陛下,臣妾雖知父親有罪,但他也得到了應有的下場,國師擒下他後,便廢了父親的修爲,這時父親他已是手無縛雞之力,只等押送回京,等候陛下發落。
可.吳衍慶他,在沒有得知陛下旨意的情況下,指使下面的人,毒害了父親,還捏造事實,說父親他是畏罪自殺。陛下,您要替臣妾做主啊,吳衍慶他眼裡根本沒有陛下您,欺上瞞下,對臣妾不敬,理應處斬。”
楊青青說的聲淚俱下。
“竟有這事?”陳墨眉頭一皺。
“千真萬確,求陛下爲臣妾做主。”楊青青淚眼婆娑。
“這事朕會好好調查,給你一個交待的。”陳墨扶楊青青起來。
“謝陛下。”
楊青青起身後正欲道謝,陳墨打住了她,道:“但話說在前面,就算吳國公卻有其事,也罪不至死。”
楊青青怔怔的看着陳墨。
“吳國公有功於國家,有功於社稷,更是皇后的父親.”
“那父親他就白死了嗎?”陳墨的話沒說完,楊青青忍不住說道。
陳墨揚眉,繼續說着:“況且,之前出兵前,朕跟你說過什麼?”
楊青青聞聽此言,一時語塞。
當時陛下跟她說過,若是能夠避免兵刃相見,父親能在開戰前,投降的話,就可饒父親一命。
不然的話,等待他的,只有死路一條。
而父親他,不僅拒絕了她的最後勸說,也沒有投降。
楊青青知道自己站不住腳。
但那畢竟是自己的父親啊。
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下,將妝容打溼,她擡眸看着陳墨,似乎也想確認一件事:“父親身死一事,陛下您有沒有暗中指使吳衍慶?”
“沒有。”陳墨回答的很快。
楊青青松了口氣,儘管她始終覺得,陳墨有暗中交代過吳衍慶,要不然吳衍慶怎麼會有這個膽子,但她畢竟是陳墨的女人,儘管明知他在騙自己,但聽到他說沒有後,潛意識裡她就能欺騙自己,陳墨他沒有沾染父親的血。
能自我麻痹。
楊青青淚眼汪汪的美眸看着帝袍青年,哭得聲嘶力竭:“陛下,父親他死得好慘啊,口吐黑血”
哭着哭着,她又崩潰似的坐在了地上,抱着陳墨的大腿,希望能喚醒他的同情,重罰吳衍慶。
陳墨看着哭的梨花帶雨的楊青青,掏出一方帕子遞給了她,說起了別的:“你的幾個哥哥、姨娘他們還好嗎?”
聞言,楊青青的哭聲暫止,立馬爲自己的幾個哥哥求情了起來,說他們沒有參與父親的事。
“陛下,皇后娘娘求見。”
這時,賈印的聲音在御書房外響起。
楊青青見狀,趕緊接過陳墨遞來的帕子,擦乾臉上的淚水,站起身來,神色見着些許的慌張。
她剛纔還想讓吳衍慶死呢。
現在對方的女兒來了,地位還在自己之上,多少有些害怕的。
陳墨瞧着她這個樣子,道:“昭妃,你先下去吧,這事朕會酌情處理的。”
楊青青想要個準信,陳墨的這句酌情處理,楊青青顯然是不滿意的,但吳宓就過來了,她也不敢再待下去,點了點頭,退了下去。
從吳宓旁邊經過的時候,楊青青招呼都沒有打。
而吳宓此行前來,也是得知了楊青青去找了陛下,來維護自己父親的。
作爲一國之後,吳宓一上來沒有開門見山,而是放下了手中的食盒,說是自己做了些點心,親自給陛下送來的。
然後柔聲道:“剛纔臣妾撞見昭妃妹妹了,她慌慌張張的,不知找陛下什麼事?”
陳墨把事說了一下,但有所袒護楊青青,把楊青青請求他賜死吳衍慶的話,改成了給吳衍慶賜罪。
不然的話,之後楊青青在後宮的日子,怕是不好受。
吳宓鳳眉輕揚,若有所思,旋即輕聲道:“那陛下打算如何治罪父親?”
“這事還得調查一番後再說。”儘管陳墨早已知曉了此事的經過,但該走的過場還是要走,道:“就算楊弦真是畏罪自殺,吳國公他也有失察之責,就免了他此次出兵的功勞,罰俸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