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陳鶯鶯和王春霞瞬間驚叫出聲。
不只是兩個小妾,在場的僕從和荀文卿等人皆是一驚。
這女子,真真彪悍!
世無雙的眼裡閃過一絲讚許,優秀!
陳鶯鶯回過頭來,看見一個不認識的紅衣美豔女子怒目圓睜。
“你!”陳鶯鶯捂着被打得通紅的臉,惱羞成怒地指着賀曉瑛的鼻子:“你是什麼人?竟然敢對我動手?”
“對啊,你是誰?憑什麼打我們?”王春霞此時也反應過來,趕緊附和陳鶯鶯的話。
“哼,我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庸脂俗粉在我面前興風作浪,噁心!”賀曉瑛雙臂交叉,下巴微擡,美豔的眸子裡滿是輕蔑。
賀曉瑛的話顯然激怒了兩人,被人打了本就生氣,何況打人的還是一個比她們更漂亮的女人!
陳鶯鶯更是氣得脖子都紅了:“你是什麼人?嗯?是不是剛來的下人,不懂規矩?”陳鶯鶯逼近一步,杏眼圓睜,狀極猙獰:“哼,我可告訴你了,在這個家裡,我纔是真正做主的那個!誰給你的膽子打我?”
說着說着,陳鶯鶯伸出食指就要去戳賀曉瑛。
賀曉瑛一閃,她一個踉蹌,反倒差點摔個狗吃屎。
“自然我給她的膽子。”一個清朗的男聲響起,陳鶯鶯動作一頓,這纔看到紅衣女子身後還有一個白衣少年。少年緩緩走上前來,一雙鳳眼微微上挑,本是一雙含情的眸子,此刻斜睨着,倒多了幾分凌厲。
世無雙挑眉審視着陳鶯鶯,嘴角勾出一抹諷刺的弧度:“打了你又如何?再怎麼樣,你也也不過是個妾室。長幼有序,尊卑有別,此乃天經地義,而你,一個卑賤的小妾,居然也敢對當家主母動手,我倒要問問是誰給你的膽子!”
陳鶯鶯理屈詞窮,一下子被噎住了。雖然她是個小妾,但平時在趙府都嬌縱慣了,趙明程不管事,荀文伊性子軟,還沒有人給她臉色看過。
可今天這個不知從哪來的少年居然敢當衆如此羞辱她,還一下戳中了她的痛處!陳鶯鶯一下子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揚起臉來口不擇言道:“我們府中之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是個什麼人物,敢對我指手畫腳?你知不知道,我爹爹是在太守手下辦事的?”
“以下犯上,還不知悔改。”世無雙目光冷冷地掃過她,轉身看看旁邊袖手旁觀的僕從們:“這就是你們趙府的家教麼?”
僕從們觸到世無雙冰冷的目光,皆是一顫,嚇得跪了一地。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
“公子?”王春霞見狀有些不對:“你是何人?”
世無雙輕描淡寫地撇她一眼,說出來的話卻如六月寒霜:“我是何人?就憑你也有資格問我是何人?別說是你夫君,就是你老子見了我,也要恭恭敬敬叫我一聲‘公子’。你又算什麼東西!”
這王春霞不過是個小妾,沒有見識過什麼大場面。被世無雙這麼氣勢十足地一罵,她當即就嚇得兩股戰戰,說不出話來,目光也躲閃着,不敢望向世無雙。支支吾吾道:“不、不敢、不敢……”
哈哈哈!世無雙看到她的反應,不由地在心裡感嘆,哥這齣戲仗勢欺人的戲碼演的可正爽!難怪電視劇裡那些二世祖一個個都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嘖嘖嘖,人啊......
“慌什麼?”陳鶯鶯白她一眼,故作鎮定道:“不管你是哪家的公子,你擅自闖入別人家的內室,就是你的不是。又有什麼資格教訓我?”
“他姓世。”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司馬瑾突然開口:“世家的世。”
“世......世公子?!?”陳鶯鶯這下開始慌了,再給她一百個膽子,她也不敢去冒犯世公子呀!
“世公子恕罪!”一個轉念之間,陳鶯鶯的態度陡然轉變,忙不迭賠禮道歉:“妾身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世公子,還望公子海涵,不要與妾身這介女流之輩計較!”
不得不說,這個陳鶯鶯還是有點腦子的,三言兩語就把自己摘了出來,以退爲進,既給了世無雙臺階下,同時又維護了自己。此話一出,若世無雙再要計較,倒顯得世無雙沒有氣度,和女人計較了。
但是世無雙又豈會看不透這點小套路,微微一笑,狹長的鳳眸眼波流轉:“冒犯本公子倒是小事情,自然不會計較。但是......”
他一轉身,裝模作樣地嘆口氣:“但是冒犯了荀姐姐可怎麼辦呢?”
荀文卿看了看世無雙,不發一言,只是默默地走向姐姐。
此時,陳鶯鶯和王春霞也認出了荀文卿,當即嚇得臉色青白,當着荀家家主的面欺負他姐姐,這下事情大了!
這時,陳鶯鶯才後知後覺地一迭聲道:“姊姊,今日之事是妹妹太過分了,請姊姊原諒妹妹!”
荀文伊沒有說話,只是低着頭,臉上還有未擦乾的淚痕。看的荀文卿一陣心酸,他的姐姐,荀家的千金,何時受過如此侮辱?
“姐姐,不必擔心。如今文卿已經有能力保護你了,姐姐不必忍氣吞聲了。”荀文卿語氣溫柔道,動作輕柔地把姐姐扶起。
明明是溫和如春風的笑容,在兩個小妾看來卻如臘月的冷風。
荀文卿目光看似無意地飄向陳鶯鶯和王春霞。
“哼。”世無雙冷冷一笑,繼續裝逼:“你們以爲這種事情,光是道個歉就可以解決了嗎?”
兩個小妾面面相覷,不知所措,只能不住地求饒。
“夫人!夫人!家主回來了!家主要來了……”一個丫鬟急匆匆地喊着跑進來,突然看到院子裡這麼多陌生人,嚇得硬生生閉上了嘴。
兩個小妾一聽家主來了,眼前皆是一黑,這才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
“聽說,荀家主找我有些事情要談?”一個雄厚的聲音從門外響起。
“荀家主,你說有事要和我談,怎麼反倒在這裡啊?我一收到消息就趕回來了,找了好久也沒看到人影,還以爲荀家主讓等得不耐煩走了呢。”
趙家家主趙國富微腆着肚子,一身綢緞長袍,臉上帶着圓滑而諂媚的微笑連忙迎上來。
“文卿聽聞趙家主有事出去了,便想着大概一時半會不能到。於是就自作主張四處走走,如有冒犯還請趙家主見諒。”荀文卿客氣地一揖,臉上卻沒有什麼表情。
說什麼找了好久,若是真的剛從外面回來,而且不知道他在哪,根本不可能這麼快找到。多半是生怕他來這裡,所以一回來就往這裡來了。
“哈哈,說什麼冒犯,是我怠慢了,讓荀家主等了這麼久。”趙國富笑道。
“趙家主當真是熱情待客,我等不勝榮幸。”世無雙厚着臉皮湊上前來:“若是下面的人也如趙家主這般懂禮便好了。”
趙國富聞聲看去,一個白衣少年,鳳眼微挑,面容俊美,嬉皮笑臉地走上前來,有幾分放浪之意。
而且,這相貌似乎是前些日子城中相傳無故失蹤的世家公子,世無雙!
趙明程心下疑惑,失蹤多日的世公子怎會出現在這裡?來這裡做什麼?他以前僅偶爾見過世無雙幾面,並不熟稔,一時間不敢確定。
“啊!世公子!稀客稀客!”趙明程出言試探,一對眼睛往世無雙臉上搜尋,企圖找出些什麼。見世無雙仍是笑嘻嘻的,沒有特別的表現,他只好繼續道:“不知那個下人不識體統,對世公子無禮啊?我趙某人定爲世公子討個公道!”
“哈哈,討公道倒不至於。”世無雙把趙國富窺探的表情收入眼底,不動聲色道:“只是無雙多事,見有些人以下欺上,看不慣罷了,隨意發發感嘆,家主不必當真。”
趙國富心想這世公子說話滴水不漏,從他嘴裡刺探不出什麼。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不管這人是不是真正的世公子,都要小心周旋。
“這怎麼行?”趙國富挑一挑眉,道:“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我趙府以下犯上,不顧禮法!”
此人探不清虛實,不如先拖住他,再慢慢想辦法把世景山請來,方可確定此人身份!
“今日我定要肅清此種風氣!”趙國富神色肅然,言語鏗鏘:“來,諸位且隨我移步前廳稍事休息,世公子好好跟我講講,是什麼人敢如此大膽,我趙某人定不輕饒!”
“趙家主當真客氣!”世無雙笑道:“那無雙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世無雙心道這趙國富也就跟自己只有匆匆幾面的交情,之前那一下顯然是差點沒認出來。此人對荀家家主荀文卿尚且要耍耍滑頭,對自己卻這般熱情,定然另有企圖。
看他邀請衆人去前廳坐,分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此時又暗中差使身邊侍衛去辦事,多半是要藉機拖住自己,讓侍衛去搬救兵。至於那“救兵”是誰——想都不必想,誰不知世無雙最怕世景山這個爹!
正好!這陣子正頭疼怎麼回家呢,這下機會來了,不如順水推舟等世景山來帶他走好了!想到這裡,世無雙一笑,輕輕鬆鬆就跟他去了前廳。
“來來,喝茶!”趙國富傾身爲衆人倒茶:“今日府中之事,我趙某人定要肅清。由於我並不在場,還煩請各位務必說與我當時的具體情況。”
世無雙點點頭,一本正經地添油加醋道:“我們幾人剛進去,就看到兩個小妾在貴府夫人旁邊拉拉扯扯,動作極不尊重,口裡還罵着人。接下來,我們的人去阻止那兩人,那紫衣的小妾居然非但不聽,還氣焰囂張,聲稱她纔是這個家裡的主人,別說別人了,就是夫君來了也得聽她的,那架勢,嘖嘖嘖。”
世無雙還嘆息着搖搖頭,道:“趙二夫人看起來是性情溫順之人,畢竟是大家族裡出來的。被區區兩個小妾欺負,這要是傳出去,對貴府的名聲可不太好。特別是,夫人還有孕在身,在那麼多下人的面前啊,指不定哪個嘴碎的就給傳出去了,那可就......!”
說罷,世無雙別有意味地看了趙家主一眼。
趙國富臉色越來越陰沉,世無雙這話分明是說他沒家教,小家子氣!想他趙國富也四十好幾了,平生最好面子,這會兒被一個小輩指着鼻子說沒家教,心裡怎麼也舒服不到哪裡去。再一想又是趙明程那個臭小子害他丟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等世無雙說到最後時,他那張臉已經冷至冰點,像一個沉悶的火山,隨時要爆發。
“啪!”趙國富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成何體統!兩個小妾今日既敢欺負主母,明日就敢騎到我頭上來!這還有沒有規矩了?照這樣下去,我趙府的規矩豈不亂套了!”
“來人呀!”趙明程騰地站了起來:“把二公子給我帶過來!還有那兩個賤人,也一併押上來!”
“是。”幾個侍衛馬上下去辦。
世無雙一挑眉,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