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林之內,趙玉笙不記得自己拖着百里清幽走多久了,百里清幽躺在木板,她拉着木板艱難地走着,腳踝已經痛的麻木了,她隨便用木板固定着,一身乾淨的衣裳又髒了。
而百里清幽卻仍是乾淨的一身,臉身的泥差不多都洗掉了,墨發也乾淨了,可想而知趙玉笙又多用心,只是可惜的是,那條醜陋的傷疤仍然存在着,而且還沒好轉,她幫他清洗的時候不知掉了多少眼淚,不是嫌棄,而是心疼。
可是現在對他們來說,沒什麼活着更重要。
趙玉笙停下,歇息一會,拿出水壺,喂百里清幽喝了一口,水從他的嘴角流下來,她慌忙拿帕子擦乾,看着他這幅樣子,趙玉笙有些無力地垂下手。
她這樣子沒辦法走太遠的路,百里清幽又昏迷着,也不知道他們身處什麼位置,孟諸他們是否平安無事,現在只能靠他們自己了。
百里清幽的臉色蒼白得可怕,趙玉笙看着他,咬咬牙,繼續前行。
洛霜這兩日過得十分窩囊,這裡明明是她家,卻被那幾個男人給霸佔了,要不是看在墨修和那一錠金子的份,她早把他們趕走了,尤其是那個孟諸,看她的目光跟要把她凌遲一樣,以前玄七是不允許她靠近墨修,現在孟諸連那間屋子也不讓她靠近了。
孟諸本也想離開這裡,可是他不確定那些人是否還在外面尋找他們,以他們現在的本事,肯定沒辦法抵擋得了第二批,孟諸現在是心急如焚,容澈還沒來,百里清幽與趙玉笙又下落不明,他窩在這個破山村裡什麼都做不了,除了每日照顧墨修。
墨修始終沒有轉醒的跡象。
孟諸的心也一天天冷了下來。
洛霜坐在院子內洗衣裳,目光時不時地看向那間屋子,裡面只有墨修、孟諸與玄七,另外兩個人不知道哪裡去了,這幾個人有些神秘,經常大半夜的出去,尤其是墨修的身份,讓洛霜更是好不已。
門外響起了動靜,洛霜看過去,原來是村頭的牛二哥,他長得五大三粗的,一張臉曬得黝黑,此刻卻是急的一臉通紅。
“洛霜妹子。”他大喊道,把洛霜嚇了一跳。
“怎麼了牛二哥?找我有事嗎?”洛霜前去開門,問道。
牛二一把抓起她的手,急切道:“快……快跟我走,土匪來了,村頭那邊的幾戶人家都被洗劫了。”
“什麼?”洛霜臉色大變,忙跑向屋裡面,牛二拉不住她,聽着後面的吵鬧聲越來越大,牛二咬咬牙,扭頭走了。
洛霜把門拍得啪啪響,裡面的孟諸不悅地看了玄七一眼,玄七忙山前去開門。
“土匪來了,我們得馬離開。”洛霜一臉急切,這裡地處偏僻,鬧土匪是常有的事,只是一般都沒有搶到她這邊來,她這邊太偏僻了,在山腳下。
孟諸猛地站起來,玄七也是一臉戒備。
“玄七。”孟諸沉聲叫道,玄七會意,轉身走向牀邊。
孟諸看着十分着急的洛霜,道:“姑娘,我們這邊離開了,你還是找個地方躲起來吧。”
洛霜一愣,“你們不帶我一起走嗎?”
孟諸皺皺眉,“我們不方便帶你路,那錠金子夠你在這裡生活一輩子了。”
洛霜急切地拉住他的手,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我要跟你們一起走,我救了你們,你們不能丟下我。”
孟諸很想說,那些土匪說不定是衝他們來的,要是他們離開了,他們也不會對這些村民做什麼,可是這些卻是沒辦法跟她說清楚。
“總管。”玄七已經收拾好了,他們的東西都在馬車裡,隨着趙玉笙失蹤了,他們現在並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的。
孟諸把墨修的外袍攏了攏,“我麼走吧。”
玄七看了洛霜一眼,抿脣不語。
洛霜攔在他們面前,咬牙道:“帶我一起走。”
孟諸臉色一沉,“洛姑娘,人還是不要太貪心得好。”她那點小心思他看得清楚,不讓她跟着,一來是不想她糾纏墨修,二來也是爲了她的安全着想,他們現在也是朝不保夕,保護墨修都來不及,如何能護得了她?
被他說心事,洛霜也不否認,她是想攀他們,只要能離開這個窮山溝,以她的姿色,總能過富貴的生活,那麼大錠金子孟諸說給給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她知道這些人肯定非富即貴,她要是把抓緊一些,只怕要後悔一生了。
玄七有些不忍,畢竟他們也在她家叨擾了這麼長時間,而且那些土匪還是他們引來的,雖然他也不喜歡洛霜,但要是洛霜出什麼事,他也會良心不安的。
“孟總管,要不我們還是帶她吧。”
他話還沒說完,孟諸一個眼刀子飛過去,“你連主子都保護不了,還有精力去保護別人?”
洛霜忙道:“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我還可以洗衣掃地,我什麼都能做,不會成爲你們的累贅的。”
孟諸冷着臉不語,宮能做這些事的人多了去了,他還能稀罕一個奴婢不成?
見孟諸還是不答應,洛霜急了,那邊的聲音越來越近,洛霜也是十分又驚又恐。
“求求你們,帶我一起走吧……”
孟諸朝外看了一眼,“來不及了,玄七……”
玄七會意,背起墨修朝後山躍過去。
洛霜震驚地看着他,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人?
孟諸轉身要離開,看到癱軟在地的洛霜,眸有些掙扎,遠遠地一片黑影逼近,孟諸一咬牙,一把把洛霜提起,追玄七。
洛霜只感覺眼前一陣疾風吹過,人暈了過去。
孟諸沒想到,還是被那些人擺了一道。
官道之,看着前面一大片黑衣男子,孟諸的神色從未有過的凝重,什麼土匪,只不過是想把他們逼出來,再堵截在官道。
孟諸停了下來,洛霜也好不容易緩了過來,只是一睜眼看到面前的那些黑衣人,還有那一把把銀晃晃的彎刀,洛霜雙眼一翻,又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