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還要派人送信去京城,準備迎接帝君歸朝。”
容澈一愣,“要告訴京城的那些人?萬一……”
“現在帝君的情況已經很糟糕了,孟總管說帝君時常會動幾下,嚴重時還會抽搐,你們看來是帝君的意識正在慢慢清醒,可是在我看來,他的生機正在慢慢衰退。”
容澈瞪大眼睛,百里清幽接着道:“我也不知道帝君能不能熬過去,現在我們只能保障他的安全,把他平安送到帝宮,給那些不安分的人一些警告也好。”
容澈猛地站起身,把孟諸嚇了一跳,他看過去,只見容澈一臉陰鬱,讓人想不通他在想什麼。
百里清幽也起身,“這些事急不來,左右你也在這裡了,那些人應該也不敢亂來了,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百里清幽走了出去,待走到門口的時候,容澈突然叫住了他。
他回頭,疑惑地看着他。
這時一陣涼風吹過,吹起百里清幽臉的落髮,那道猙獰的血痕如此明顯,容澈瞳孔一縮,死死盯着他的臉。
“你……”
不止是容澈,孟諸與其他兩名暗衛也是十分震驚。
意識到什麼,百里清幽沒有掩蓋,也沒有多說,轉身走了出去。
留下一屋的人,皆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
“怎麼會這樣?”容澈還沒從方纔那一幕回過神來,百里清幽……他竟然毀容了?
另一屋內,百里清幽在浴桶,升騰的熱氣隱約了他的容顏,那張如玉般光滑白皙的容顏卻生生被右側臉的那一道血痕給毀了,他閉着眼,長長的睫毛輕輕顫着,精壯的胸膛,佈滿了傷疤,深一道淺一道,讓人心驚。
他起身,換一身乾淨的長袍,看着鏡倒映的容顏,百里清幽的目光驟然變得黑暗,伸手,似乎要把那道傷疤扣下來一樣,握緊拳頭,又無力地垂下。
若是可以,誰願意被毀容?尤其是百里清幽這般驕傲的人。
可是現在,他除了接受,什麼也做不了。
傷口太深,又沒有及時處理,即使他治好了,也會剩下一道疤痕。
深呼吸一口氣,掩下心的躁動,百里清幽轉身,目光冷不防觸及地的衣裳,正是趙玉笙做給他的那一件,之間在密林內,他沒多大注意,現在纔想起來。
眸閃過一道複雜與掙扎,百里清幽毫不留情地撤開目光,不再看它一眼。
翌日,百里清幽是被隔壁的聲音吵醒的,隱隱還有爭吵的聲音。
趙玉笙冷眼看着洛霜,她昨夜睡在墨修房間的隔壁,在紂業山習慣了照顧他,今早過來的時候,卻看見這名女子鬼鬼祟祟地進來,不知道要對墨修做什麼。
“你到底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我纔要問你你是誰呢。”洛霜瞪着趙玉笙,沒想到他們這羣人裡還有趙玉笙這麼一個女子,生得竟然她還美,讓她忍不住猜測她與墨修是什麼關係。
“我不管你是誰,現在馬出去。”
“我可是這位公子的救命恩人,你讓我出去?”洛霜冷哼一聲。
趙玉笙一愣,“救命恩人?”
“吵什麼?”百里清幽走了進來,身後孟諸他們也進來了,孟諸一看見屋的情景,知道洛霜又不安分了。
“你是誰?”百里清幽冷冷地看着洛霜。
洛霜的眼睛都要看花了,墨修、玄七、容澈,現在又多了一個百里清幽,怎麼這些男子一個個都生得如此出色?
百里清幽的目光更冷了,孟諸忙站出來,“洛霜姑娘,錢我們已經給你了,足夠你過一輩子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洛霜醒來之後,沒想到沒想着要遠離他們,反而更是往他們跟前湊,若不是暗衛們守着不讓她接近墨修,也不知道她要做出什麼出格的事,只是人家畢竟也是收留了墨修與玄七,給了他們一個安身之所,而且村裡的強盜也是他們帶去的,所以孟諸對洛霜倒也沒有絕情,給了她一大筆銀子,想讓她離開,她卻死皮賴臉地要跟着。
洛霜又不傻,那些錢卻是讓她動心,只是墨修更讓她動心,這羣人一看不是普通百姓,要麼是財主,要麼是官員,總之身份不會低了是,若是能攀墨修,以後還愁錢花?更何況像墨修這般出色的男子實在少見,洛霜都想好了,算墨修是個窮光蛋,衝着他那張臉,她都跟定了,更別說墨修還是個有錢人。
眼珠子一轉,洛霜聲音變得有些哀慼,“家裡都被強盜洗劫過了,我還能去哪裡?”
“什麼強盜?”百里清幽問道。
孟諸便把之前的事都與他說了。
百里清幽冷哼一聲,“很不巧,我剛經過田原村,那些強盜早走了,一件東西都沒搶,說不定你家還好好的。”
洛霜臉色一僵,沒想到百里清幽會這樣拆自己的臺。
她擡頭,淚眼盈盈地看着他,想用美人計與苦肉計,卻在看到百里清幽的右臉時,驚恐地尖叫一聲。
“鬼啊……”
她如此淒厲的聲音讓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
百里清幽臉色一厲,眸翻涌着暗潮。
趙玉笙先是一愣,隨即回過神來,一把把洛霜往外推走,別看她人長得嬌小,這趟出宮後,不像之前那般前前後後都有人伺候着,很多事都要自己做,尤其是在密林內,她都能拉得動百里清幽,想要把洛霜拉走簡直是易事。
“滾出去。”趙玉笙氣急敗壞,百里清幽的傷是他的痛,也是她的痛,她與他感同身受,每每看到那些用異樣的目光看着百里清幽,她的心便如針扎一樣疼痛,那是爲了救她才留下的,趙玉笙這一生都會良心不安。
好不容易清淨下來,孟諸的臉色回暖,轉頭卻看見百里清幽一臉陰鬱,讓孟諸微微心驚,丞相何時變得這般模樣了?不像往日那般雖然清冷卻是十分溫和,現在整個人看着都陰沉了不少。
“照顧好他。”話音未落,百里清幽也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