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櫻雪小姐近日住在姜府……怎麼?出門也不帶幾個侍衛。 ()”
“也沒什麼,是出來走走……若是無事,櫻雪先告辭了。”
櫻雪躲避着他,殷玄哪裡看不出來,心裡冷笑,面卻一派溫和。
“既然如此,不如本王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櫻雪連忙拒絕,“我自己回去好,不勞四皇子了。”
殷玄輕輕抿脣,“那櫻雪小姐慢走。”
櫻雪轉身走,沒注意到身後的殷玄,手的一顆明珠彈出,直直射向對面的馬車的馬兒,馬車吃痛,高高嘶鳴一聲,一下子狂躁起來,直直向櫻雪衝了過來。
街道一下子亂了,櫻雪呆愣地看着那輛馬車向着自己衝過來,馬車的人緊拉着繮繩,一隻大喊着“讓開”,櫻雪卻僵直了身子,動彈不得。
眼看着馬要撞她,旁邊的人皆是大聲尖叫,櫻雪連尖叫也忘了,驚恐地瞪大眼睛。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攬過她的腰,櫻雪被帶離原來的地方,馬兒嘶鳴而去,踩爛了一地的物什。
宮女嚇得癱軟在地,卻看見櫻雪被人抱在懷,整張臉變得煞白。
櫻雪驚魂未定,能感覺到抱着自己的那隻強有力的手,似乎能讓她安心一樣。
“沒事吧?”殷玄低聲問道。
櫻雪訝異地擡起頭,撞殷玄那雙溫柔關切的雙眸,整顆心都慌了起來。
她慌忙推開他,朝殷玄福身道:“多謝四皇子救命之恩。”
看她如此排斥自己,殷玄眸光晦暗不明,“櫻雪小姐很怕我?”
“不……不是……”
“還是櫻雪小姐也覺得,本王與三皇兄立場不同,櫻雪小姐爲了他,也要與本王保持距離?”
他的眸隱有傷色,那般深情與傷心讓從未經歷男女之情的櫻雪更是慌亂,下意識地否認。
“當然不是。”
殷玄勾脣一笑,冷峻的人不苟言笑,可是淺淺的笑容卻那樣讓人驚豔,是櫻雪都忍不住看呆了。
若是殷荀是邪魅的罌粟,危險,不易靠近,那殷玄如高冷的雪絨一樣,生在雪山之巔,卻好像一陣風能吹到你面前。
“今年菊園多了幾種白菊,不知本王是否有榮幸,能請櫻雪小姐前去觀賞?”
看着他期待的目光,櫻雪遲疑片刻,還是點點頭,怎麼說人家剛纔也救了自己,這個要求也不過分。
看着他們並肩離去,宮女急得滿頭大汗,殷玄現在是最有可能成爲儲君的人,皇后他們與殷玄是勢如水火,櫻雪小姐怎麼能和他在一起?
入夜,秋風微涼,夜空厚厚的烏雲,遮去了原本暗淡的月光,人們都進入了安眠。
門被輕輕打開,沒有驚動任何人,一雙白靴踏了進去,屋內沒有燭光,門窗緊閉着,一片昏暗,來人頓了一會兒,才適應了黑暗,他輕手輕腳地走向牀邊,氣息平穩,不帶走一絲波動,在牀邊站定,牀躺着的人,郝然是墨修。
他俯身,向墨修伸手,身後突然襲來一道冷冽的寒光,眸色一凜,他腳步一轉,堪堪躲過,墨發被鋒利的刀刃割下了一縷,無聲地落在地。
容澈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手的大刀毫不猶豫地劃了過去,他們在這裡住了幾天,一直是風平浪靜,沒想到今夜竟然有人突襲,若不是他警覺,出現的及時,只怕墨修都要遭到他的毒手了。
他刀刀狠戾,直擊要害,百里清幽也不手軟,他出手太快,他都分不清是敵是友,不過大半夜的跑到這邊來,肯定也不是好人。
他們動靜鬧得很大,把隔壁的孟諸都驚醒了,還有那幾名暗衛,也是紛紛跑了過來,看到屋內如此凌亂不堪,也是有些發愣。
他們身形太快,招式凌厲,孟諸根本沒辦法插進去,卻看着桌椅塌了,窗戶都破了,簾子都被割了,眼見着要禍及到墨修,孟諸着急大喊:“容將軍,小心帝君啊……”
百里清幽瞳孔一縮,沒想到這個人是容澈,忙撤了手的動作,容澈以爲是他怕了,一刀劈過去,卻聽百里清幽淡淡道:“是我。”
刀堪堪停在距離他脖頸不過五釐米的地方。
孟諸跑了進來,看到百里清幽也是一愣,“丞相?”
容澈撤回手,一臉詫異地看着他,“怎麼是你?”
“丞相,你沒事吧?趙小主呢?”孟諸看見百里清幽突然出現,驚訝之後便是驚喜,他們找了那麼多天都沒找到,人沒事好。
“她也沒事。”
暗衛點亮燭火,屋內一下子亮堂起來,只是滿室的狼藉,讓衆人都有些頭疼。
“先把帝君搬到隔壁房再說。”
前幾日強盜突襲客棧的陰影太大,即使這邊的動靜鬧得那麼大,客棧裡的人也不敢出來看看,玄七去接趙玉笙,百里清幽坐在牀邊,幫墨修把脈,容澈與孟諸站在一旁。
“帝君的氣息似乎有些紊亂。”百里清幽皺皺眉,撤了手。
孟諸擔憂道:“這幾日夜裡,一開始帝君的手會動兩下,後來卻是不停地抽搐,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現在還不能確定,他是不是有醒來的徵兆。”
容澈抿着脣,燭光下的容顏有些晦暗不清。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總覺得百里清幽有些怪,往日雖然冷淡了些,但也沒有這般陰鬱,整個人的氣息都沉了幾分,讓容澈有幾分陌生。
“你什麼時候來的?”孟諸去照顧墨修,百里清幽與容澈坐在一旁。
“你們出事之後,孟總管派人送信去瀾關了,我便趕了回來。”
“瀾關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容澈搖搖頭,“還沒來得及談判,我回來了,古蒼把蘇湘寧交出來頂罪,我沒答應。”
百里清幽眸色微冷,“這件事決不能罷休,至少也得讓古蒼出出血,日後再一舉拿下。”
“我也是這麼想的。”
“現在帝君的行蹤已經暴露,我們必須儘快趕回去。”
“我來的時候寫信去岐嶺了,翼家軍很快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