羣情激奮了一陣,王學明接着說:“既然你們那頭都準備好咧,那就趕早不趕晚。這俗話說得好:兵馬未動,糧草先行。趕明兒,我就讓人在南坡挖五間地窩子。趁着這些日子天氣好,當天就能挖成,再曬上一天,走走溼氣。第三天就能封頂。四天吧!有四天工夫,我連水池子也箍好咧。
在那棵老榆樹下搭個棚,支上面板磊個竈,幹活的人就在工地吃喝。省得來回跑,耽擱時間。這麼一來,四天後就能往下搬。我打發馬車半夜上路,天黑前就能打個來回。”
趙嘯天聽了王學明的安排,佩服得直點頭,擰身對鐵蛋說:“三弟這就趕回寨子安排搬家,要緊把弟妹安頓好,不要在路上顛着咧。我留下,有事也好和村長商量。”
鐵蛋,應聲出了門。
王學明衝趙嘯天笑着說:“這麼安排最好咧,我還有好多細節,正要和趙當家的合計哩。”
祥子衝二人“嘿嘿”一笑,說:“以後,這趙當家的就不能再叫咧,既然成咧良民,就索性把匪號丟咧。另外,這新村也得有個正經名。”
王村長贊同地點頭說:“那地方叫榆樹窩子,我看,就叫榆樹窩子村吧?”
祥子和趙嘯天連連稱好。
王學明略微沉吟了一會,接着說:“那以後趙當家的,就是榆樹村的村長。雖然縣上的公文說,歸雙河村管轄。我看,還是你們的事情自己做主,有需要我出面的地方,招呼一聲就成。”
祥子笑着說:“我大哥初來乍到,地面上的事,還要勞煩王村長多多照應哩。既然劉縣長的意思,是新村隸屬於雙河村,也要請王村長幫扶一程。等條件成熟,再獨立成村。現在先這麼叫着,我大哥這個村長,先不在縣裡備案,只是負責新村的具體事務。官面上的事情,還是由王村長全權代爲辦理。”
王學明忙應承道:“這莫麻搭,這莫麻搭。”
說活間已近響午,春花悄無聲息的推門進來,略含羞澀的衝王學明說:“響午飯到我家吃,我做的拉條子,面都和好咧。”
王學明用詢問的目光掃了眼祥子和趙嘯天,試探地問道:“要不,就這麼着?”
未等祥子開口,趙嘯天就咧嘴笑着說“行!行!就上她家吃。”
說着,還直直的勾了春花一眼。
王學明便衝春花說:“要不,讓你姐給你搭個手?”
春花笑盈盈地說:“不咧,不咧。石頭家的在哩。”
說着,便擰身出門。
見趙嘯天的眼睛,還沒從門口收回。王學明乾咳了兩聲,不緊不慢地說:“聽說趙當家的,不!以後得改口叫趙村長咧,如今也沒成個家麼?”
趙嘯天自嘲般的“嘿嘿”一笑,說:“當兵那陣子,家裡倒給定了門親。後來,聽說我死在咧戰場,就又嫁給咧別人。從部隊逃出來,整日東躲西藏的過日子,哪敢想成家的事情哩。這不,在水溪溝安頓下來,才半年天氣,就讓二弟給招咧安,溝子就莫坐實過。”
王學明微閉着雙眼,邊輕捋着山羊鬍子,嘴裡像是自語般地說:“這年頭兵荒馬亂的,也真不容易,也該成個家咧。”
祥子馬上接口說:“這事還要勞煩王村長給操心咧。”
王學明眯眼瞅了瞅祥子,嘴裡含混的嘟囔道:“是該操心,是該操心。”
祥子,略顯得有些興奮的樣子,朝王學明跟前湊了湊,低聲說:“我看春花就不錯麼。”
王學明聽了,微微愣了一下。用狐疑的目光,瞅了祥子一眼。
猶豫地嘟囔道:“春花是個好媳婦,只是她是個寡婦,又拖着個兩歲多的娃,不知趙村長心裡?......”
祥子聽了嘻嘻一笑,說:“嫁過人有娃咋哩?只要人好就成,我大哥是看上春花咧。”
王學明懵愣了一下,狐疑地瞅着趙嘯天,遲疑地說:“你不嫌棄春花?”
趙嘯天爽朗的“哈哈”一笑,說:“還嫌棄人家哩,我都三十好幾的人咧,人家不嫌我老,就燒高香咧。”
王學明聽說,輕搖着頭,喜出望外道:“真是天意,昨兒個,郭助理說你和春花是啥狼緣哩。
我當時腦子還莫轉過來,你兩個還真是狼緣哩。看來,新房蓋好,就正好沖沖喜,春花這頭抱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