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簾緊閉的屋子裡,飽含**煙味的空氣,瀰漫着整個空間。五個神情詭異卻略顯亢奮的維族人,蹴在花紋優美的地毯上。一根用報紙卷緊的**煙,在五個人之間,有節奏的傳遞着。每逢一處,那人眯眼深深的吸上一口,像是迷夢欲仙般的懵愣一下,便愜意的將煙傳遞給下一位。
當一位三十開外,滿臉絡腮鬍,生着一雙鷹眼的黑臉漢子,抽盡最後一口**煙。一副餘尤未盡的樣子,扔掉依然逸着嫋嫋青絲的菸蒂。 目光閃電般的掃視了一眼衆人,面色冰冷而又略顯亢奮的說出一段還來,卻暗暗的驚出了祥子的一身的冷汗。
祥子悄然轉身拽着娟子來到僻靜處,神情略顯緊張的低聲說:“有人要搞破壞,你到馬店牽上馬,在省廳前的大橋等我,我得趕快去找大勇。”
說着,強壯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涌動的人海里。
這次進門倒沒費事,祥子說明自己是來找刑警大隊長趙大勇,有重要情況要彙報。於是,便有個門衛直接將祥子領進了大勇的辦公室。
二人見面來不及親熱,祥子便面顯緊張的說:“我在二道橋子聽到兩個維族人說要搞破壞什麼的,覺得不對,就暗暗跟到了二道橋子大夏。隔着門仔細一聽,媽呀,裡面人說十月一要在人民廣場搞破壞,還說要把東西藏在乾果車裡,從三個方向同時衝進廣場哩。”
大勇給祥子倒杯水,神情凝重而又興奮的說:“師兄反映的情況非常重要,走,我們直接向王廳長彙報。”
說着,便引祥子來到了廳長辦公室。簡單介紹後,大勇將祥子得到的情況述說了一遍。王廳長略微沉思了一會,說,:“最近,我也得到了有人要在十一搞破壞的消息,但還沒摸清他們的路數,想不到他們竟藏在那裡。”
說着,像是猛然想起什麼似的,忙站起身握住祥子的手,神情略顯興奮的說:“哎呀,真是名師出高徒呀,你這回可是立大功了。”
祥子靦腆一笑說:“碰上咧,不當啥。”
王廳長又愛惜的瞅了祥子一眼說:“這哪止是碰上了這麼簡單,要不是你革命警惕性高,身手不凡,哪能得到這麼重要的情報。”
頓了一下,又轉向大勇說:“立即布控二道橋子大廈,先不要打草驚蛇,國慶節還有幾天,等火候到了再收網。”
大勇應聲出了門。王廳長親自給祥子沏杯茶,頗具感慨的說:“你知道他們爲啥要打廣場的注意麼?那是他們事先得到了首長要來視察,還要在十月一這天,在廣場與民同慶的消息。境外****和敵特分子,真是一刻也沒消停過。”
頓了一下,王廳長又若有所思的繼續說:“所以,我們要時刻提高警惕,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你今天就做得很好,我要向上級申請,給你嘉獎。”
祥子憨厚一笑說:“應該的,不當啥,還獎啥哩。”
祥子配合警隊,在二道橋子大廈門口蹲守了兩天,終於等到了那天尾隨的維族。大勇當機立斷,在他進入大廳之前就實施了秘密抓捕。
警車在山西巷深處的小衚衕前停了下來,大勇押着那人來到一處低矮的土房前。土房像是半埋在地下,牆上顯出泛鹼的痕跡。若不是屋頂煙囪裡緩緩溢出嫋嫋青煙,整個屋子倒像個墓穴一般。
大勇帶人推門而入,陰黴的屋子裡,在不大的土炕上蜷縮着一個神情茫然的女人。大勇厲聲問道:“你家男人呢?”
那女人將身子本能的往後縮了縮,聲音怯怯的說:“去買面了,才走功夫不大。”
大勇忙向身邊的警員低語幾句,讓他在屋外又作了一番佈置。而後,大勇又聲音和緩的衝女人說:“他們把東西藏哪了?”
女人怯生生的拿眼角,瞟了炕頭一眼。於是,大勇立刻上前,掀起炕蓆,便露出了幾塊木板蓋着的洞口。原來,炕的半截是假的,專門留作儲物用。昏黃的光線下,幾捆牛皮紙緊捆的東西,靜靜地躺在那裡。
清除了危險,廳裡上下都鬆了口氣,隨後,大勇安排警力嚴守大廈,只要是從301 房出來的人,不論男女老少,一律秘密拘捕。同時連夜提審,擴大外圍戰果。
就在國慶節的前一天晚上,正當人們,都沉浸在節日前的七彩暖風中時,大勇帶着警員衝進了301房間。暴亂分子懵愣間正要拔刀反抗,就被虎樸而來的幹警制服了四個。其中一個像是還有兩下子,見有人破門而入,便趁勢席地而滾。就在警員微愣之際,那人卻貓般敏捷的躍身而起,拔刀便抵在了身邊警員的脖根。
屋內的空氣驟然緊張了起來,已經被上了手銬的匪徒也趁機表現得躁動不安。
大勇略微懵愣了一下,面色平和的說:“你不要胡來,放下武器真誠向人民認罪,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如若執迷不悟肆意反抗,等待你的就是冰涼的子彈。”
話音剛落,那人便面顯煩躁,兇相暴露,瞪着將要噴血的鷹眼,恨恨嚷道:“沒人相信你的鬼話!趕快把我們的人給放了,要不然我先宰了他。說着,痙攣般的將手中的刀子緊了緊,一縷殷紅的血絲,像個掙扎蠕動的魚蟲似的,緩緩曲行在寒光隱隱的道刃上。
大勇面顯焦急而憤怒的剛想說啥,只見祥子沉着上前一步,面色平和的說:“我們不能完全聽你的,要麼放你一人走,要麼和你同歸於盡。給你一分鐘考慮。”
那人像是猶豫了瞬間,繼而愧疚的目光掃視了四名同夥一眼,咬牙切齒的說:“行!你得用汽車送我出城。”
祥子平靜的點頭說:“你可要說話算話,一定不能傷害我們的同志,否則,你就是出了城,我們照樣會擊斃你。”
那人略顯慌亂的說:“我保證保證,只要出了城就一定放了他。”說着,顯出一副兒子娃娃(好漢)的樣子。
祥子示意大勇撤退,並神情淡然的說:“大勇你開車送他出城。”
說着,便若無其事的先出了門。到了車上,狡猾的傢伙突然把眼一瞪,衝大勇惡狠狠的說:“你不許帶槍!”
祥子示意大勇照辦,並暗暗的瞅了眼駕駛座。匪徒見大勇乖乖的把槍交給了祥子,嘴角頓時抿出一絲奸猾的笑,神情略顯得意的挾制警員上了車。
但匪徒萬萬沒想到,當汽車停在了南門外的岔路口,他正沾沾自喜的朝着樹林方向狂奔時,隨着一聲清脆的槍響,一顆子彈正準他的左腿。高大健碩的身子踉蹌了一下,拖着傷腿掙扎了幾步,就被隨後趕來的二人摁倒在地上。
案子宣告圓滿結束,而祥子卻從此失去了安逸自在的田園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