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爾其實早就看見了虎子和阿娜爾罕,但他卻故意繞到一夥練馬的人羣跟前,饒有興致的欣賞着騎手們不凡的身手。娜塔莎起初也在靜靜的觀看,但當她看清人羣裡並沒有虎子的影子時,便顯得浮躁不安起來。
催着巴哈爾又走了幾處有馬的地方,剛顯失望的輕嘆着氣。突然,一匹英俊的棗紅馬風馳電掣般的從不遠處掠過。只見馬上的騎手忽左忽右的隨馬飛躍,時而又藏身馬下,只見駿馬火球般的朝前滾動。
當菊花青背上火紅的影子一閃,娜塔莎猛然驚醒般的狂呼:“是他們,虎子哥!”同時,雙腿瘋狂的甩打在馬肚上。大黑馬突然受驚,昂頭嘶叫一聲便撒開四蹄,狂奔了起來。驚愣之下,娜塔莎死死摟住巴哈爾的腰,將臉緊緊的貼在巴哈爾充滿汗臭味的後背上。
然而,黑馬卻是朝着與虎子相反的方向奔去。巴哈爾暗自竊笑着,趁機將手撫在了娜塔莎跳動不已的大腿上,任由黑馬盡情的奔跑。
一陣狂奔後,黑馬的腳步像是鬆緩了下來。娜塔莎試着側臉瞅了一眼,竟然看見了迪化城的南大門。
於是,惶恐的嚷道:“錯了!錯了!我們不應該朝回走。”
巴哈爾慢慢收住了馬,沒好氣的說:“是你把馬弄驚了,還差點兒把我摔下馬。”嘴裡說着,卻不願將粘在娜塔莎腿上的手抽回。
娜塔莎像是顧不了許多,或是故意佯裝不知的釋放點春意,好讓這個膽大無恥的傢伙聽從自己的調遣。
腿肉的付出,果然生效。巴哈爾慢慢勒轉馬頭朝回走,遠遠望去,先前的人馬變成了模糊的黑點,而虎子和阿娜爾罕的身影卻像是融化了般沒留下一絲痕跡。
走近一片坑窪地,被雨水孕育得鬱鬱蔥蔥的嫩草,立刻引起了黑馬的興趣,它未等主人發出命令,便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
巴哈爾順勢跳下馬,張開雙臂過分熱情的將娜塔莎抱下馬背,故意麪顯難色的說:“出來一天,馬餓壞了。讓它盡情的享受享受吧。”說着,目光火熱的瞅着娜塔莎。
娜塔莎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踮腳朝着虎子曾經出現過的方向瞅了一會。見巴哈爾貓盯肉似的瞅着自己,眼神中充滿着熱切渴望的光芒。娜塔莎微笑着聳聳肩,目光幽幽的瞅了巴哈爾一眼,神情模糊的說:“以前有過女人吧?”
巴哈爾先是懵愣了一下,繼而自慚般的嘻嘻一笑說:“以前沒遇到過真正的女人。”說着,目光又辣辣的貼在了娜塔莎高聳而又呼之欲出的雙峰上。
娜塔莎略顯羞澀的扭過身,嘴裡夢囈般的嘟囔道:“女人就是女人,哪還有什麼真正的女人。”
一股熱浪突然涌向了娜塔莎的後背,緊接着一雙粗壯有力的臂膀,便像蟒蛇般纏繞在娜塔莎細軟的腰間。粗壯的喘息夾雜着夢囈般的話語,呢喃道:“你就是真正的女人,要了你就是死也心甘。”說着,略顯燥熱的雙手,便像荷葉上的水蛇般滑落了下去。
娜塔莎的胸脯劇烈的起伏了起來,急劇的喘息與身後牛喘般的熱氣融合在了一起。然而,就在此時,一串清脆的馬玲聲若隱若現。娜塔莎像是猛然打了個激凌,擡腿衝巴哈爾的腳面狠狠的踩了一下。巴哈爾猛然一驚,撒手跌坐在了地上。
見巴哈爾像頭沒搶到肉的狼似的,垂頭喪氣的軟在那裡。娜塔莎抿嘴一笑,輕佻的聳聳肩,伸手在巴哈爾冒着熱氣的頭上輕撫了一下。面含挑逗的說:“有本事你把我光明正大的追到手,何必在這裡偷偷摸摸的。”
巴哈爾饞貓盯肉似的瞅着娜塔莎,咬牙切齒的說:“我一定把你弄到手,儘管安拉不容許,我也要讓你像羊羔一樣守着我。”
娜塔莎突然放浪的哈哈一笑說:“你又不是母羊,我憑啥要守着你?我需要的是沙漠裡的狼,你懂麼?”
巴哈爾正懵懂的瞅着眼前這塊,剛剛從嘴裡滑落的肥肉嚥着口水。清脆的馬玲聲,再次像美妙的歌聲般飄了過來。
看樣子,虎子今天的心情不錯。邊騎在俊美的棗紅馬上悠哉悠哉的朝前走,邊面顯疑惑的衝歡快得像只小燕子般的阿娜爾罕說:“你的馬術這麼好,咋就沒報名參加比賽哩?”
阿娜爾罕邊手裡玩着一束虎子剛採的野花,邊嘴裡嘟囔道:“我們維吾爾女人,不容許在衆人面前拋頭露面。不然,安拉會不高興,族人也會笑話的。”
虎子沉思般的笑笑說:“那巴哈爾咋不報名哩?他的馬術也一定不錯。”
阿娜爾罕撇嘴一笑說:“他呀,只想着和人打架,纔不在乎馬術不馬術。”
兩人正說着,猛擡頭,見不遠處的低窪裡,娜塔莎和巴哈爾踮腳探頭的朝這邊張望。於是,便縱馬衝了過去。
見虎子目光狐疑的瞅着自己,巴哈爾略顯尷尬的衝娜塔莎努努嘴,聲音沒底氣的說:“是她要找你。”說着,目光閃爍的瞅了娜塔莎一眼。
娜塔莎見虎子牽馬走了過來,欣喜的擰身就給了虎子一個熱烈的擁抱。見虎子一手牽馬一手機械的舉在半空,阿娜爾罕面顯不悅的衝上前,將娜塔莎巧妙的分開,並做了個滑稽的動作,一副天真的樣子說:“這麼熱的天,也沒說給虎子哥哥扇扇涼,還抱着他,不怕把他給熱化了?”
見阿娜爾罕認真無邪的樣子,逗得大家都笑了起來。虎子暗暗衝她伸了伸拇指,欣慰的做了個怪相。
娜塔莎一副關切的樣子,目光磁鐵般的吸在虎子的臉上說:“馬練的咋樣?我就是想看看你騎馬的樣子才......”說着,目光幽幽的瞅了眼巴哈爾,又朝虎子跟前湊了湊,聲音略帶嬌怨的說:“結果,找了你們半天也沒見個影子。”
阿娜爾罕鼻子哼着冷氣,陰陽怪氣的嘟囔道:“是你們在這裡躲清閒吧?看把這裡的青草都踩成啥了,就像是兩個公牛纔打過架一樣。”說着,目光酸酸的白了巴哈爾一眼。
虎子會心一笑,忙圓場說:“天不早了,我們回去吧,免得老人們擔心。”
娜塔莎目光熱熱的瞅着虎子說:“我要和你騎一匹馬。”
話音才落,阿娜爾罕卻連蹦帶跳的嚷嚷道:“纔不呢,我要和虎子哥哥騎一匹馬。”說着,飛身上了棗紅馬背,並將一隻嫩白的小手伸向了虎子。虎子略微遲疑了一下,學着娜塔莎的樣子滑稽的聳聳肩,便飛身誇在了阿娜爾罕的身後。臨走,還衝巴哈爾詭秘的眨眨眼說:“娜塔莎可就交給你了。”
娜塔莎見虎子他們揚長而去,一臉不悅的衝巴哈爾吼道:“我要自己騎馬!”
巴哈爾笑着搖了搖頭,默默地牽過菊花青,遲疑了一下,還是將娜塔莎熱熱的抱在了馬上。見娜塔莎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巴哈爾嘿嘿一笑,將菊花青的繮繩拴在自己的馬鞍上,衝娜塔莎怪怪一笑,便飛身上馬,朝着漸漸泛紅的城門緩緩走去。
阿娜爾罕嚷着要住下來陪虎子練馬,嘴裡嚷嚷着,身子卻乖巧的倚在了買買提的懷裡。買買提疼愛的撫摸着阿娜爾罕的碎辮,目光掃視着娟子和淑珍,面顯難腸的說:“會不會太打擾你們?”
娟子欣然一笑說:“打擾啥哩,高興還來不及哩。阿娜爾罕真是太招人喜歡咧。”
自此,本就熱鬧的小院,有多一份銀鈴般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