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將會是我們在安南郡立國的關鍵一戰。”王君臨心中暗忖不已,他知道此戰若勝,便可讓高句麗大軍數年之內不會也不敢對安南郡出兵,相反他們若是戰敗,他這一萬大軍損失慘重,那可就元氣大傷,後面他所立安南國和高句麗定會戰火不斷。
而且新羅國和百濟國也會生出異心,畢竟如今大隋皇帝楊廣帶着百萬大軍慘敗而回,這讓大隋在新羅國和百濟國這樣的屬國中形象和威望大跌,早已沒有了原來的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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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君臨早已安排好了戰術,以他帶來的一萬一千騎兵爲核心,以新羅國和百濟國各三萬騎兵爲兩翼,而其中尉遲敬德帶領的三千騎兵和羅士信、李玄霸各自一千騎兵則是聚集在最中間,在他們兩側是前期兩少年收攏的近六千隋軍騎兵。
隨着號角聲響徹三陽谷的谷口,尉遲敬德帶領三千騎兵和羅士信、李玄霸各自一千人,總計五千王君臨嫡系騎兵排成長長的二百列陣型,每排二十五人,陣列上豎起的長槍和戰刀在陽光下銀光閃耀。
其中每三列爲一個作戰單元,前兩排穿鱗甲使用一丈四尺長槍,第三排使用加厚加寬的單手腰刀,每個人都身穿防禦中等,重量較輕的鎖子甲,同排騎兵互相間只間隔三尺,連隊之間間隔兩步,前後排相距七步。
而兩側的六千隋軍普通騎兵依然以自己的騎兵戰術殺敵,再兩邊的新羅國和百濟國騎兵也有自己的騎術戰術。
王君臨並沒有親自帶人衝鋒,他依然在後面較高位置負責全場指揮調度。
尉遲敬德負責前線統一指揮,此時尉遲敬德來到陣前十步,看着對面列陣的高句麗大軍,他無需說什麼動員的話,十數天以來,被高句麗人追着,讓全軍從上到下都憋足了一股勁,早已戰意滔天。
雙方都是優良的戰馬,但是高句麗大軍戰馬狀態卻是明顯不行,這是一路過來沒有休息好的表現。
雙方馬匹都感受到戰場的氛圍,性格暴烈的開始用前蹄刨地,並打着響鼻左右搖動腦袋。
此時,雙方開始了短暫的對峙。
兩邊的將領都利用這個時間觀察着自己對面的敵人,而士兵們則抓緊時間完成最後的戰鬥準備。
王君臨拿着望遠鏡觀察半響,發現這近五萬高句麗騎兵是淵太祚的嫡系騎兵,所表現出的是‘精銳’的氣息。因爲王君臨知道,只有身經百戰、真正的精銳騎兵,無論面對着什麼樣的對手,才能保持着從容不迫。
沈果兒站在王君臨身邊,擡頭看了看天空,天陰沉沉的壓着頭頂上,空氣中一點風都沒有,她彷彿這才意識到天氣的悶熱,而王君臨給她找到的身上那珍貴的犀甲雖不如將士的鐵甲沉重,卻也遠不如絲綢織成的衣裙舒適,她不由得抹了把額角的汗。
沈果兒雖然武功高強,又有小銀蛇護身,但雙方加起來超過十萬騎兵大戰還是第一次面對,她知道在這樣的戰場上,個人的武力顯得很渺小,不得不謹慎。
事實上,到此時此刻,沈果兒竟然發現自己有些緊張。她卻不知道,王君臨對她的表現已經給於了很高的評價。自古以來,未經戰事的人在真正上戰場的那一刻醜態畢露的比比皆是,這其中不乏名流千史的名臣武官,更何況沈果兒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而已。
沈果兒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心中的緊張強行壓下,向王君臨的中軍將旗所在看去,由四輛戰車及數十騎手摯各色令旗的傳令兵組成他的指揮系統。這些東西頗費周折才從北邊海岸邊上等着他們的水師戰艦上運到此處,除了有指揮作戰的五色令旗外,還有幾面大鼓、以及鈕、角等物—這些都象徵着戰場上的指揮權。
此時,王君臨身上穿着精鋼百鍊盔甲,登高站在一輛戰車上,抿着嘴,目不轉睛的觀察着對面的形勢。
沈果兒知道,這件精鋼百鍊盔甲是師祖聶小雨親手給王君臨打造,之前王君臨一直沒有穿,但此時卻穿在了身上。
這件盔甲,尋常人以尋常刀劍砍在上面也只是堪堪留個痕跡而已。而最難得可貴的是這種盔甲重量比尋常鎖子甲還要輕上一些。這種盔甲其實已經堪稱是無價之寶。
王君臨拿着望遠鏡仔細看着整個高句麗騎兵陣營,他希望從高句麗騎兵的大陣中,尋找一個破綻,但是並沒有成功,對方將士同樣是打老了仗的,而淵太祚雖然是高句麗宰相,是一名文官,但早在西邊與楊廣帶領隋軍主力打仗時便已經證明,他在統兵打仗,排兵佈陣方面也頗爲擅長。
“既然如此,那就先正面廝殺吧!”冷不防,王君臨嘴裡惡狠狠的吐出這五個字來,“傳令尉遲敬德帶領所屬三千人馬對高句麗的正面發起衝鋒,撕開敵軍!”既然敵軍沒有任何一處露出破綻,那自然是要衝擊正面。
他的話音一落,沈果兒便見幾面大旗向前點了幾下,戰鼓聲、號角聲,突然之間一齊響起,他的耳中響徹着震耳欲聾的“咚咚咚咚………”“嗚嗚嗚嗚………”的聲音,緊接着,雷鳴一般的聲音從腳下的大地傳來,彷彿地面都在搖晃。
“殺!”“殺!”“殺!”尉遲敬德帶着三千人馬齊齊喊了三聲,然後如同一條條巨蟒一般,衝向高句麗軍。
一瞬間,沈果兒屏住了呼吸。
沈果兒看見有數千高句麗騎兵喊着亂糟糟的殺聲也迎了上來,距離百步時,便引弓射向尉遲敬德一行前幾排,只是尉遲敬德麾下騎兵人人身穿精良盔甲,連面部都遮蓋起來,只露出一雙眼睛,甚至他們坐下戰馬的要害之處都要薄鐵甲防護,雖然沒有重騎兵的重量,卻有重騎兵的防護能力。
所以高句麗人的弓箭射到衝在最前面的騎兵的身上,便如同稻草杆一樣,紛紛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