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王君臨聽說了白小波立下大功的過程之後,還感慨過原本歷史上名流千古的那些牛叉人物未必就一定是當時心智最高、本事最大的人,而一些稀裡糊塗死去的人裡面說不定有心智更高之輩,他們只是缺少運氣和機緣而已。
而如今歷史被改變,王君臨和聶小雨便成了很多人的機緣,這幾年從范陽學院畢業的很多人都表現出了非常不錯的才能,按照聶小雨所說,如白小波這樣一點都不比那些牛叉人物差的還有幾個,比如其中一個已經被杜如晦認成女婿的傢伙,一點都不比杜如晦、魏徵、房玄齡差多少,最多差一些經歷火候罷了。
“將軍若真想替王爺打下川蜀的南邊三郡,糧草的問題其實不難解決,但有一件事情必須要重視小心。”白小波對黃少秋鄭重說道。
黃少秋對自己這位年輕副將可不敢有半點輕視,聞言立刻神色一肅,問道:“何事竟然比糧草還要重要。”
白小波立刻說道:“川蜀的南邊氣候和江南已經差不多了,我軍大多數是北方人,進入川蜀之南後,非但生水不能再喝,就是野味肉類也決不可生食,須得沸水煮透才行,不然必會生一肚子蠱蟲。”
黃少秋是老將,他雖然在蛇島上參加過短期速成培訓,但是主要還是軍事指揮、軍事謀略和戰術訓練方面的內容,白小波剛說的這些東西他還真沒有聽說過,也沒有想過,不過王爺早在很多年前便要求遠東軍上下喝開水,不能喝生水。
白小波知道這些,是因爲他在范陽學院學過這些內容,出處是聶小雨隨手所著的《生物醫科》,其中提到氣候潮溼悶熱的南方一些疾病的可怕以及預防之道。其中將喝生水、生肉、在水源地隨地大小便列入軍法禁止之列,白小波當時就已經立志要成爲武將,所以對這方面內容記得非常清楚。
“這些都是在范陽學院學到的學文?”黃少秋反問了一句,神色中有了一些凝重之色,因爲他突然感覺蕭銃任由他們這些天登陸江邊村鎮而不管,這事恐怕沒有這麼簡單,對方早就料到北方來的軍隊深入他們樑國之後肯定會出現水土不服,這是等着他們大量非戰鬥減員之後,士氣大降,軍心動搖之後再動手的。
白小波立刻回答道:“回稟黃將軍,這些內容的確是學自范陽學院,而且那本《生物醫科》的教材也是出自蛇島上那位之手。”
黃小秋一聽是出自蛇島上那位,頓時渾身一震,道:“既然如此,白將軍立刻將這其中注意事情寫成禁令要求,傳到全軍,相關的一些準備事項便全權交由白將軍負責。”
白小波說了半天,本來就是這個目的,立刻欣然領命,迅速安排了下去。
待白小波回來之後,黃少秋又問道:“白將軍,若是本帥下定決心要替王爺收回川蜀南邊三郡,你如何看待此戰?”
白小波垂首思索片刻,道:“末將認爲,此戰必能功成!”
黃少秋眼睛一亮,精神一振,道:“爲何如此篤定?”
白小波道:“兵法有云,天時、地利、人和,三者不得,雖勝有殃。”
這是兵家很注重的事,如果不能三項條件齊備,除非萬不得已,絕不可作戰,黃少秋也是老將,雖然平時嘴裡面這樣文縐縐的話說得不多,但是這些道理卻是已經融入他日常帶兵打仗之中了。
“王爺乃天命之人,考慮事情都是站在整個天下的高度來看,以遠東軍整體來思量,所以難以保證我們海鯊營三者皆有,但是我等站在我們海鯊營的角度,再看這川蜀南邊三郡之地,這三者便皆有之!”
白小波繼續侃侃而談:“首先說天時,我海鯊營自近兩年前壞了宇文智及的事情,佔領揚州和東陽兩郡之後,便按照王爺的意思養精蓄銳,日日操練不說,其實也在籌集糧草,補充醫藥和兵甲器械。如今春天氣爽,其實乃川蜀最乾爽的時節,沒有瓢潑大雨,蛇蟲毒物亦少,正是用兵的大好時節。”
“此外,末將在這兩年多在揚州也仔細瞭解過江南諸地情況,出發之前也打聽過川蜀之地的一些事情,在川蜀南邊三郡,稻穀是一年兩熟,早稻每年一月上旬播種,五月初收穫,而晚稻則每年七月才種,十一月收穫,如今正是川蜀之地早稻的收稻的關鍵時刻,這讓我們更容易就糧於敵,所以,末將認爲,王爺挑了這麼個時間,讓我們跑到蕭銃的地盤上耀武揚威,真是佔足了天時。”
“第二便是人和。”
“這個便比較簡單了,我海鯊營上下將士如今戰意十足,軍心大爲可用。”
“而我們遠東軍仁義之名這幾年已經廣爲人知,王爺心懷天下百姓之名更是已經流傳天下,這從徐世績將軍他們帶領瓦崗營輕易便將朱粲滅之,將李世民打得只剩下漢中郡城的過程便可看出來。”
“總之,末將斗膽猜測,川蜀南邊三郡百姓必會歡迎我們遠東軍打過去的。”
黃少秋聽到現在,心中的猶豫已經消散大半,也深感這白小波能夠年紀輕輕立下大功,並且成爲自己副手,絕非僥倖和運氣,其本身果然不簡單,將這其中的天時與人和分析得明明白白。
黃少秋忍不住追問道:“還有地利呢?”
白少秋笑道:“地利有水陸之分,若是那魏刀兒將軍帶領的鋼刀營和徐世績將軍帶領的瓦崗營,這地利優勢都沒有我們這麼明顯,但我們海鯊營剛好,因爲我們上岸可成陸軍,入水上船便是水師,而在打川蜀南邊三郡的時候,陸戰和水戰都會遇到的。”
就在黃少秋和白小波商量着敢不敢帶領海鯊營五萬人打和如何打川蜀南邊三郡的時候,宇文氏佔領的丹陽郡最大的長江港口城市——鐵丹城迎來了很多人期待已久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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