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超風臉色數變,沉聲道:“我還有梅花幫,並不是沒有價值。”
說實話,他並不是那麼情願去刺殺祖安,先不說其中的難度與危險——畢竟祖安如今身份今非昔比,而且就算最後刺殺成功了,他後面也沒法在明月城呆了,不管是楚家還是明月學院,都不可能善罷甘休。
在他看來,刺殺這樣的事情是死士做的,而非他這樣的一幫之主做的,他肩負着太多的責任與牽掛,無法像死士那樣毫無顧忌。
“梅花幫?”石樂志冷笑一聲,“你殺梅花十三的事情曝光,再加上之前殺了梅花七,你那些手下早已人人自危,對你離心離德,你不會以爲自己還能繼續當這個幫主吧?”
梅超風牙齒都快被咬碎了,心想當初自己何嘗不知道殺梅花七會讓手下心寒,結果還不是因爲替石昆出氣,這是他下的命令!
梅花十三也是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干將,這次他的死,完全是爲了配合石家的計劃,結果到頭來全成我的錯了?
只不過如今自己的處境,這些話他卻萬萬不敢說出來。
“先離開這裡再說。”饒是石樂志修爲高深,也不敢大意,畢竟劫獄非同小可,萬一出了事,哪怕是石家也兜不住。
兩人很快離開了大牢,來到城中一偏僻院子。
“梅花幫你暫時就別回去了,等大牢那邊反應過來,肯定到處是緝拿你的人,這些天就在這裡休息吧。”石樂志沉聲說道。
梅超風看着眼前蕭條破敗的環境,想到昨天自己還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還有漂亮女人玩的神仙日子,結果今天就成了喪家之犬,世事還真是無常啊。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不滿,石樂志說道:“你也不必太沮喪,等完成了公子的任務,換個城市照樣逍遙自在。”
梅超風眉頭一皺:“如果單單隻有祖安一人要殺他不難,可如今他有楚家庇護,平日裡出入有楚家護衛隨行,白天又在學院裡,學院裡高手如雲,我哪有機會殺他!”
如果祖安這麼容易殺,那之前大家幹嘛費這麼多事兒,直接殺了就是了。
“放心,我們今天已經找到了殺他的辦法。”石樂志答道。
“哦?願聞其詳!”梅超風也來了興趣,想到可以將那雜種弄死,他也不禁有些興奮。
“你還記不記得他昨天擂臺上弄出的那古怪音樂?”石樂志說道。
“當然記得,好像叫什麼出場音樂!”梅超風悻悻然地說道,不過他不得不承認,那音樂確實有些騷包。
石樂志接着說道:“祖安播放這音樂用的是一個海螺,據我們調查得知,那海螺是明月學院外文老師商留魚的貼身之物,以前沒聽過她借給其他人。”
梅超風一愣:“那傢伙和商留魚也有一腿兒?”
想到對方老婆是明月城第一美人兒,據傳言在學院和數個大美女有不清不楚的關係,甚至都有了軟飯王的傳說。
這些也就罷了,就當小姑娘容易被騙,可如今竟然連商留魚這樣的極品也和他有關係,梅超風頓時有些懷疑人生了,難道小白臉真的這麼受歡迎麼?
想到自己只能玩譚張氏這種,結果還玩出事兒來了,那傢伙卻同時操控着明月城幾個最頂尖的美女,梅超風頓時就酸了。
“他和商留魚到底什麼關係我們也不清楚,但能確定的是兩人關係絕不一般,”石樂志說道,“所以明天等他到學院過後,我們派人以商留魚的名義將他約出來私會,想必他肯定不會拒絕。”
“我記得你之前向公子稟告過,當初梅花十三在學院附近一處涼亭中見到他們兩人在一起,到時候就約那個地方,他肯定不會懷疑。”
“好,到時候我一定要將雜種抽筋扒皮,方能一泄心頭之恨!”梅超風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來自梅超風的憤怒值+812!
看到後臺這條憤怒值收入,祖安一愣,這傢伙對自己怨念還真是深啊。不過對方已經在大牢裡關着了,他也懶得再搭理,精力重新回到遊說楚初顏身上來:“老婆,你真的不考慮讓我搬過來住麼,之前大庭廣衆之下你都承認和我睡在一起了。”
“那又如何?”楚初顏語氣依然平淡。
“你想啊,我們不住在一起的話,你白白承擔那些名聲,不是虧大了麼?”祖安解釋道,“所以我爲了你考慮,決定和你住在一起。”
楚初顏:“……”
這傢伙太賴皮了,她清楚說不過他,所以直接關上了房門。
祖安摸了摸差點被關門撞到的鼻子,忍不住嘆了一口氣:“看來還是任道而重遠啊。”
另一邊家主臥室中,楚中天也在向妻子描述公堂上的場景,最後忍不住感嘆道:“阿祖這人表面上是放浪不羈,感覺說話做事也不着調,但關鍵時刻分析問題條理相當清晰,每次開口都切中對方要害,有時候甚至連我都沒反應過來。”
“他真有這麼厲害?”秦晚如有些狐疑。
“所有的事情我都和你說了,你自己也能感受到,不信的話還可以問初顏。”感受到妻子的不信任,楚中天頓時急了,我像是那種滿口胡話的人麼?
秦晚如皺眉道:“那他這些年爲什麼要表現出一副窩囊廢的模樣?”
楚中天搖了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以後找個合適的機會問問他。”
“你說他真的不是別家派來的間諜麼。”秦晚如問道。
“我看不像。”楚中天說道,“說實話之前他在擂臺上幫我們贏了大比,我雖然驚訝但也不是太在意,畢竟才三品,但今天公堂上他表現的一切,讓我發現他竟然有如此縝密的思維和智謀,說不定初顏這次誤打誤撞,真的選了一個好夫婿。”
“你別高興得太早了,”秦晚如哼了一聲,“難道你忘了初顏招婿的初衷了麼?如果祖安真的那麼能幹,而且之前刻意隱瞞,可知他心思深沉,這一切對楚家未必是福,到時候禍起蕭牆就麻煩了。”
“也沒那麼嚴重吧?”楚中天訕訕地說道。
“你忘了幼昭是什麼情況麼?”秦晚如急了,“他的情況瞞瞞外人也就罷了,哪裡瞞得過親近的人?如果將來祖安知道了幼昭的情況,心生歹心,我們楚家怎麼辦?到時候初顏夾在中間又如何自處?”
楚中天猶豫着說道:“如果真是那樣讓初顏繼承楚家也不是不行,她這些年爲楚家付出和犧牲太多太多了。”
“可朝廷那邊,還有其他家族又怎麼可能允許。”秦晚如嘆了一口氣,“好了,我們走一步看一步吧。”
……
第二天一早,祖安便動身去明月學院,如今他有老師這個身份,巴不得每天都去學院炫耀一下,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抗拒上學了。
楚還招原本也想跟他一路,但卻被秦晚如制止了,她總覺得二女兒和這個姐夫關係有些過於密切了,再加上她在家族大比上受了傷,所以繼續留在家裡養傷。
楚初顏平日裡本來也很少去學校,再加上她也有傷在身,自然也沒興趣去。
最後只剩下祖安一個人形單影隻,當然像成守瓶這樣的狗腿子被他自動忽略了。
不過楚家一大早也得到梅超風越獄的消息,爲了以防萬一,楚中天又加派了幾個侍衛保護他,這些侍衛都是紅襖軍出身,一個個擅長合擊之術,哪怕對上高等級的敵人,也至少能撐到援軍趕來。
一路平安到達明月學院,祖安暗暗鄙夷,還以爲梅超風那傢伙會半路襲擊呢,結果也是個慫貨,不知道躲到哪裡去了。
當然他心中更是將城主那批人罵了個半死,都關到大牢了竟然還能讓逃了,若不是知道他們是齊王一派的,恐怕都會懷疑是他們故意放的了。
來到學校過後,望着周圍來來往往的青春少女,祖安頓時覺得神清氣爽,還是這些看着順眼,天天面對梅超風啊石昆這些,不是噁心人麼。
見上課還有一陣時間,他便跑去商留魚的住所找她,上次借了她的海螺還沒還,昨天又立了大功,正好有藉口去找她。
說起來這也是和前世那些前輩學的,談戀愛剛開始最佳手段便是借書了,有借有還,還可以再借,一來二去,兩人就不知道見了多少遍。
興致勃勃來到商留魚的住所,大門打開後,他發現商留魚衣服穿得整整齊齊,正坐在院子裡鞦韆上撥弄着豎琴,不禁有些失望,本以爲來得這麼早,說不定還有機會看一場睡衣秀什麼的呢。
接過海螺,商留魚臉上也有了些笑意:“聽說你這兩天大出風頭,整個明月城的人都在議論你這位楚家的姑爺。”
“可我看你的樣子並不意外。”只是這樣靜靜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祖安也覺得是一場視覺盛宴。
“能演奏出那樣曲子的人,肯定不會是世人眼中的廢物。”商留魚十指纖纖,一陣陣悠揚悅耳的旋律便響了起來。
祖安哈哈一笑:“還是你有眼光,我身上還有數不清的優點,將來你就會知道我其實是個寶藏男孩。”
商留魚:“……”
她都不知道該如何迴應,以至於指間的旋律都出現了一絲雜音。
又呆了一陣,從商留魚的院子出來,祖安只覺得腳步都要輕快了許多,商留魚那嬌柔悅耳的嗓音,還有豎琴彈奏的音樂,聽多了耳朵都有一種懷孕的感覺。
咦,我一個大男人,咋知道懷孕是啥感覺。
回到教室沒多久,忽然有一個人學生匆匆忙忙塞給他一個紙條:“商老師給你的!”
祖安一愣,打開紙條一看,上面寫着:“一個時辰後老地方涼亭見。”
難道那個文藝女青年這麼有情趣?
不過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他掐滅,實在是不對勁,兩人前腳剛見過,她又怎麼可能迫不及待再相邀?
哪怕他再自戀也不覺得自己魅力大到了能讓素來氣質嫺靜淡雅的商留魚如此主動。
關鍵是商留魚就算要傳信也不可能借一個學生的手吧,不然在學校裡爆出兩人有什麼私情,那還得了。
想到早上聽到梅超風越獄的事情,祖安若有所思,隔了一會兒後,直接往行政樓的方向走去。
校長辦公室,姜羅敷坐在椅子裡,兩條引人注目的大長腿很隨意地搭在花壇上。
淡灰色!
祖安心想這女人每次都換不同顏色的絲襪,關鍵是每次都出乎意料地好看,看來腿美就是這麼任性啊。
嗯,我不是自己要看,我是幫韋索看的,免得等會兒他問我。
“對了,正有事要找你呢。”他還沒說出來意,姜羅敷就先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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