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晌午無人,管平扶着凝香悄悄回了徐家,讓凝香在西屋等着,她去東屋櫃子裡尋了一套乾淨衣衫,再端了盆水進去。
“我自己來吧。”見管平要幫她脫.衣裳,凝香往後退了一步,她習慣伺候人了,不習慣旁人幫她。
管平冷漠地掃了她一眼,不怒而威。
凝香知道她其實也是面冷心熱,笑了笑,乖乖在原地站着,因爲傷在脖子上,她不能左右轉動腦袋,正好對上管平白皙的臉龐。想到管平替她上藥時的細心,還有那兩句提醒,凝香心裡涌上一股暖意,“今天謝謝你了。”
管平沒理她,褪下外面的衣衫,目光在凝香胸口頓了頓,忽然有點不自在。
怪不得世子不肯輕易放手,這樣美的臉蛋這樣好的身段,她一個姑娘看得都想再多看兩眼,換成男人,還不摟到懷裡可勁兒地疼?
“剩下的你自己脫。”管平轉身,將巾子放到了水盆裡。
凝香身邊有素月有堂妹,對於在熟悉的姐妹面前暴.露自己不是特別牴觸,但現在管平明顯拘謹了,凝香無聲笑笑,先慢慢轉身,剛要擡手解後頸的肚.兜帶子,一雙沾了水的清涼的手忽的湊了過來。
“你傷在脖子上,儘量別高擡手臂,特別是右手。”管平冷靜地提醒她,提下她快被血染紅大半邊的肚.兜,將擰了水的帕子遞了過去,“用左手多擦幾遍前面,後背我幫你。”
凝香輕聲道謝。
換了幾次水,總算清理了身上的血.跡。
穿好衣裳,管平再次幫凝香檢查了下傷口,“幸好扎的不是特別深,下午你找個藉口躺半天,晚上我再爲你換遍藥,明早走路應該沒有影響,但三日內不能做任何扭頭的大動作,免得傷口裂開。”
“我就說我睡落枕了。”知曉裴景寒已經鬆動了,凝香心裡輕鬆了不少,也有心情打趣了。
而被她以死逼退的男人卻面冷如霜。
進了侯府,勉強陪老太太母親坐了片刻,裴景寒便以路途勞頓身體不適爲由回了冷梅閣。
素月已經得了他回府的信兒,早早站在冷梅閣院門口等着了,遠遠看到一身玉色長袍的男人,素月快步往前迎了幾步,然後不知想到什麼又頓住腳步,攥着帕子,略顯不安地望着男人漸漸走近。
裴景寒在她那雙勾人的眸子裡看到的不加掩飾的想念,還有幾分緊張害怕。
裴景寒抿着脣從她身邊經過。
素月也沒敢吭聲,低頭跟在他後面,進了內室,見男人繃着臉坐在了桌子旁,素月連忙討好地給他倒了碗茶,端過去,柔聲道:“世子趕路辛苦,先喝口茶吧?”
裴景寒沒接,擡眼問道:“凝香贖身,你爲何沒勸?”
他冷冰冰的,素月臉色變了變,放下茶碗,動動嘴像是要替自己辯解,後來大概是覺得怎麼解釋都沒用,她賭氣般扭頭看向一側,“凝香什麼脾氣世子又不是不知道,她連世子的勸都不聽,連世子的懲罰都不怕,會聽我說的話?世子要是以爲我沒勸,那您就這麼以爲吧。”
明目張膽地同自己的主子耍起了小性兒,紅脣嘟了起來,從一側看更是明顯。
裴景寒愣住,跟着笑了。
他知道凝香贖身與素月無關,正如素月所說,凝香那個犟脾氣,她會聽誰的?不過是看到素月謹慎擔心的樣子,順勢逗逗她。
此時看到美人露出這副嬌憨可愛的樣子,裴景寒再也忍不住,伸手將人拉了過來,摟着讓她坐他腿上。素月瞄他一眼,見他笑了,她更大膽地抱怨起來,低頭扯他手指,“我又沒得罪你,一回來就跟我耍脾氣。”
“我打你罵你了?”溫香軟玉在懷,裴景寒因爲被凝香深深嫌棄的胸悶稍微緩解,擡起素月下巴就要先香一口。那個不識擡舉不稀罕他的寵,這邊自有喜歡的,他何必非要搶心裡沒他的?他裴景寒又不是沒有女人,非得死乞白賴地去求她。
越氣凝香,就越想親素月。
素月躲了兩下,瞅瞅剛剛歸來的男人,納罕問道:“世子,不生凝香的氣?”怎麼還有心思親?
裴景寒眉頭皺了起來,想到凝香一身血的倔強模樣,又沒了興致,冷聲道:“回府之前我去找她了,她寧可死也不肯隨我回來。”
素月立即替好姐妹擔心起來,覆住男人的手背,小聲道:“世子,罰她了嗎?”
“我沒罰,她自己尋死。”裴景寒盯着她道。
素月俏臉刷的變得慘白,忍不住想要站起來,被裴景寒緊緊抱住,在她發文前悶聲道:“放心,她才捨不得死。”將當時的情形告訴了她。
素月依然心有餘悸,看着裴景寒,好一會兒才恢復了臉色,又心疼又埋怨地數落凝香,“我就沒見過她那麼傻的人!”
裴景寒沒吭聲。
素月抱怨完了,瞅瞅他,試探地問道:“那世子,準備怎麼辦?”
對上她探究的眼睛,裴景寒忽然想起凝香的那番爲妾的道理,心中一動,反問道:“你希望我怎麼做?”
男人鳳眼幽幽,裡面是素月熟悉的審視。
她立即明白了,裴景寒對她有了某種疑心。
這份疑心並不難猜,素月假裝爲難地咬了咬嘴脣,看看裴景寒,先要保證,“那我說了,世子別生我的氣行嗎?”
裴景寒頷首,示意她說。
素月又看了他一眼,靠到他肩頭道:“我與凝香做了快四年的姐妹,當然想一直都在一起,這兩個月她不在,我總覺得少了什麼。可是,我又知道她心裡牽掛弟弟,阿木意外落水,看凝香哭成那樣,我都哭了。爲了姐妹情,我希望世子成全她,讓她過她想要的日子。”
“接着說。”裴景寒把玩着她手道。
(還差點沒寫完,半點前爭取補充完畢,抱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