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素記得那個冬天,飄雪的冬天,他倆唯一一起度過的冬天。夏天認識,冬天纏綿,再到夏天,卻是黯然神傷的離別。秦素素怕冷,她偎在鄭凌鋒的懷裡,那熱烘烘的溫度能讓她冰冷的手腳暖和起來,她看着窗外飄白的雪花問:“我們什麼時候結婚?”鄭凌鋒撫着她的頭髮,低下頭來親她,在脣齒相依的時候,他擁着她,喃喃地對她說:“就現在這樣,不好嗎?”然後他的手總會遊走在她身上的敏感地方,勾起她欲-望的火苗,接着在沙發上、地毯上留下她們歡愉的印跡。
秦素素閉上眼,眼角成串的晶瑩順勢而下,滴在她因抽泣而上下起伏的胸脯上,淚珠渾開來,打溼了身上單薄的內襯綢衣,緊貼在身上。鄭凌雲覺得身上燥熱,稍稍拉開和素素的距離,眼睛落在窗外的一池綠葉上,就怕自己一時血氣方剛的剋制不住。秦素素卻壓着鄭凌雲的手臂,輕輕掂起腳尖,向他親來。
“素素……”鄭凌雲雙手定着秦素素的手臂,身體往後挪移半分。他看着秦素素沐在月光下纖細的身子,黑髮如綢地披在身後,胸前的綢衣讓淚水濡溼了一大片,他只覺得血液奔流衝撞着每一根神經。
“抱我……”秦素素的聲音低低的,帶着說不出的性感與誘惑。
鄭凌雲身體顫了一下,他繃緊神經,剋制住最後一絲理智說:“素素,這……這不合禮節。”
秦素素卻不依不饒地欺身向前,直接貼在鄭凌雲的身上,親上他的脣,“你說,娶我。”秦素素睜開眼看他時已沒了之前的氤氳水氣,明淨的眼珠就像冬日裡清幽的湖水。她用舌頭在鄭凌雲脣上舔過,又再說:“你說娶我。”
鄭凌雲僵直了身體,死死抓住僅存的理智,喘着氣說:“素素,別這樣。”
秦素素卻笑得一臉無害地看着鄭凌雲,雙手勾在他的脖子上,這麼近的距離,能感覺到他熱熱的呼吸噴灑在自己臉上,就像情人的手溫柔地撫着。以前鄭凌鋒這樣抱着她的時候,只兩秒,就會親上她的耳垂,然後順着脖子,一直到鎖骨,每每都是她受不住了而搖旗求和。今天卻輪到他受不住了?秦素素一笑,更貼緊了他的身體,她需要這些溫暖,她渴望這些溫暖,她汲取着這些證明自己被需要的溫暖。今天不是我秦素素向你求饒了,該是你鄭凌鋒向我俯首稱臣的時候了,秦素素想着,偷着樂。她抓住他的手撫上自己,笑眯眯地說:“我今天就要看你向我求饒。”
鄭凌雲閃電般抽回手,並放開了秦素素,“素素,我們還沒成親。”
秦素素本依在鄭凌雲懷裡,現在一下沒了靠點,失了平衡就往桌上倒去,帶倒了旁邊的椅子,“嘭!”地一聲落地,把守在門外的小翠驚醒。小翠揉揉眼,雖不知爲何自己躺在地上睡着了,但還是小姐要緊,她轉身推了推門,卻是從裡面上了栓,推不開,她急了,喊道:“小姐,怎麼了,讓小翠進去伺候你。”
小翠這一叫,把秦素素和鄭凌雲都嚇了一跳,秦素素趕緊走到門前說:“小翠你下去休息吧,我沒事,只是風大把東西吹倒了。”
“小姐,你就開門讓小翠進去吧。”小翠是死活不肯走,這麼大的責任,她怎麼能擔當得起。
“你別在外面嚷嚷了,吵得我心煩。”秦素素故意怒道,“明天早上你再進來伺候我吧。”
“小姐……”小翠沒法子,只好乖乖的守在門前等天亮。
秦素素走到窗邊,藉着月光細細打量鄭凌雲,經過剛纔小翠那麼一鬧,激情是稍稍退下去了。變了,連鄭凌鋒都要守禮節,真的變了。秦素素的目光越過鄭凌雲,落在案邊的青花瓷器上,慢慢變得模糊,連本以爲是唯一可以留住他的東西,現在卻不再是自己的資本。秦素素突然對他的話恐懼起來,她環抱着自己的雙肩說:“你真的要娶我?爲什麼?”
鄭凌雲看出了她的轉變,卻是不明來由,只是心疼她這樣的恐懼,遲疑了一會,終是上前把她抱在懷裡說:“素素,我明天就讓我爹找媒人上門給你爹提親去。”
秦素素糯在鄭凌雲的懷裡不動也不說話,她要確認,這懷抱的主人還是那個和她耳鬢廝磨的人嗎?他不會就這樣光抱着她,靜靜的,只是抱着她,他不會說不和禮節,不會說還沒成親。這樣君子的他,秦素素害怕,害怕她沒有把握能留得住他。秦素素擡眼看着鄭凌雲的眼睛,像似要看到他靈魂深處去,一直的看着。
對着秦素素漾着水氣的雙眼,鄭凌雲憐惜地在她眉心印上一吻,“素素,別想其他事情,把身體養好,等我把你娶回家去好不好?”
這麼蠱惑而溺甜的話,以前鄭凌鋒從來沒對她說過,難道重生了,就真的所有都重生了?秦素素點了點頭,心裡暖熱,眼淚就要涌出來,她強忍着,只輕輕地應了聲:“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