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宇文瑤光順利進入了縣衙開始尋找大牢的位置的時候,柳迴風卻並不在大牢內,他被帶回來之後就安頓到了一間普通的屋子裡,這屋子有牀有桌,倒似是平時住人的地方。
柳迴風自從知道這蕭白朗是妖怪之後,反倒是不着急了,他想要看看,蕭白朗的目的究竟是什麼,千方百計的把自己搞到縣衙來所爲何事。他的妖氣倒是隱藏的很好,可惜妖就是妖,再怎麼隱藏,只要有心總會是被發現,更何況柳迴風對妖氣的感覺比起旁人更是敏感許多,這一點,就連蕭別離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柳迴風現在不願意去想這件事情,因爲他的心中隱隱有一個想法,是不是因爲他本就是妖,所以纔會對妖氣如此敏感,柳迴風不願意去想也不敢去想,只是一直迴避着這個問題。
“柳迴風,本官現在有客人,等會再來審問你!”蕭白朗在把他帶到縣衙之後原本還與他見了一面,但不知是何故,在一個下屬前來稟報之後,他便匆匆離開,把柳迴風一人丟在了這裡。
“嘿,裝官老爺倒是裝得挺像啊。”柳迴風見他端起架子一步三搖的離開,心中好笑,等他走了一回,見始終無人進來,索性也邁步離開了房間。
柳迴風原本想自己離開房門若是能碰到一兩個人自己說不好還要施展手段,哪知離開房門之後才發現這偌大的縣衙後院竟然是一個人也沒有。“看來這蕭白朗對他的實力很有信心啊。”柳迴風自言自語道,“就憑這麼一個小玩意兒也想困住我?”
柳迴風見到這後院被蕭白朗施下了障眼法,若是一個普通人在這裡,自然是怎麼走都走不出去,可在柳迴風的面前這種東西在他十歲的時候就已經不放在眼裡了。柳迴風想了想,這個障眼法說穿也就是一個用靈力佈置成的小小陣法而已,也沒有破壞他,輕輕巧巧就走了出去。
柳迴風離開後院之後轉頭看了看身後,不由啞然失笑,自己也真是有趣,那蕭白朗分明是將他當成了一個普通人,自然不會下力氣用厲害的手段了。他搖搖頭,蕭白朗身上那若隱若現的妖氣就是最好的引導,他幾乎是一點力氣都沒費就找到了蕭白朗。
只是讓柳迴風有些意外的是,蕭白朗竟然還真的在會客,聽到從客房裡傳來的聲音,竟然還是一個女人。“奇怪,這個聲音怎麼有些熟?”柳迴風心中清楚,以他現在修爲,若是覺得一個聲音耳熟,毫無疑問這個聲音他之前一定聽過。於是好奇心起,好,我就看看這個客人究竟是誰,便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客房。
待看清屋裡的另一人之後,原本心情大好的柳迴風卻是驀的一驚,怎會是她?看到竟然是不久之前還執意要親自向他道歉的柳氏出現在這裡,柳迴風是怎麼也不想通,她爲什麼會來到這裡,而且看樣子,還和蕭白朗很熟諗的樣子?
柳迴風轉念一想,興許她並不知道眼前的蕭白朗是妖,或者說,真正的蕭白朗已經被眼前的這隻妖怪來了個偷樑換柱,真正的蕭白朗此刻說不定已經被這妖怪所害。柳迴風心中瞬間轉過了這麼幾個念頭,一邊卻是留心地聽着兩人在說些什麼。
“蕭大哥,那柳迴風是中出的恩人,也就是我範家上下的恩人,能不能請你把他放出來?”柳水心自然不知道,她想要救得人正在她身旁不遠處聽着她說話呢。
柳迴風聽她這樣一說,直接就愣住了,“她居然是來救我的?”柳迴風也不知道怎麼來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心想這位範夫人倒的確是個重情義的人,我只不過是順手而爲,她卻一直記着這份情,殊爲不易。一想到範含,柳迴風便又想起了林聽雨,“這個時候聽雨應該已經把事情告訴了瑤光吧,也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和範含兄臺會合。”
柳迴風離兩人並不遠,把兩人之間的每一個動作都看得清清楚楚,卻見蕭白朗端起茶來,咕咚咕咚的便把滿滿一碗茶盡數灌入了口中,“來人,上茶!”他叫了一聲,一個少女馬上乖巧地走上前來,爲他斟滿了茶,便又恭順地退了下去。
蕭白朗咳嗽一聲,“水心……”
他剛說出這兩個字,便被柳水心所打斷,“蕭大哥,我現在已爲人婦,閨名不可再提,叫我範夫人就好。”
蕭白朗不耐煩地揮揮手,說道:“你們人就是麻煩……”
柳水心奇道:“我們人,蕭大哥你說什麼?”
蕭白朗醒悟過來一時說漏了嘴,忙道:“我是說你們這些人就是麻煩,叫什麼不都一樣,還要這樣講究,我都已經習慣了,改不過來了。”
柳水心聽他這樣說,微微低頭,聲音一時也有些低沉,“蕭大哥,這些都已經是往事了,我既然嫁入了範家,便要恪守婦道,今日我來便也是爲範家打算,柳公子是中出的救命恩人,也就是範府上下的恩人,還希望蕭大哥能放了他。”
“這不是放不放的問題”,蕭白朗端起茶來又狠狠地灌了一口,“他是朝廷欽犯,可不是說放就能放的,我也不過是一個縣令,做什麼事情還不是要聽上邊的命令?”
柳水心一愣,“柳公子怎麼會是朝廷欽犯,這其中一定是有所誤會。”
蕭白朗嘆了一口氣,“你還是這般固執,這脾氣多年來倒是未改,可這件事情我着實是無法幫你。”
柳迴風越聽越是奇怪,似乎這蕭白朗和範夫人,當然現在柳迴風已經知道她叫柳水心,他二人似乎相識已久,而從兩人的話來推測兩人之間竟似還有些往事一般。該不會這柳水心知道蕭白朗原本是妖怪吧?柳迴風的心頭剛冒出這個想法,隨即又搖搖頭,把它排除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柳水心見蕭白朗說得堅定,站起身來,“這麼說來蕭大哥是不願意幫我了?”
蕭白朗也站起身來,“當真是愛莫能助。”
柳水心盯着他半晌,說道,“好,蕭大哥,我也不爲難你,我自去想其他辦法,只是還有一事,希望你能答應。”
蕭白朗點點頭,“只要不是讓我放了他,你說吧。”
柳水心笑道,“我自然不會與你玩文字遊戲,我是想請蕭大哥不要爲難他,在這期間,我自會想其他辦法救出他。”
蕭白朗一愣,“這個我倒是可以答應你,只是你還能想出什麼辦法,他是朝廷要犯,你難道還打算越級上告不成?”
柳水心笑了笑,卻沒有回答他,“蕭大哥答應就好,那我就先告辭了。”說完向蕭白朗福了一福,便轉身離去。
“人類真是莫名其妙”,蕭白朗搖搖頭,自言自語地說道,“好了,現在就讓我去看看這個柳迴風吧。”
柳迴風見他端起茶碗一飲而盡,便知他要來尋自己,便身形一晃,飛快地回到了他原本待着的那間屋子裡,輕輕一縱身,就躺在了牀上。
他剛剛躺好,就聽到腳步身傳來,蕭白朗推開門走了進來,“柳迴風,嘿,你還挺舒服。”
蕭白朗自然不會想到柳迴風早就跟着他轉了一圈,而且還比他先回到了這裡,他見院子裡自己佈下幻陣沒有任何變化,而且也根本沒有想到柳迴風竟然不是一個普通人,他看了看躺在牀上的柳迴風,也不介意,只是說道,“本官現在有事問你。”
柳迴風坐起身來,既然知道他不是真正的縣令,也就不會去行那些的繁文縟節,而且他繼承了蕭別離那藐視權貴的個性,大大咧咧地問道:“什麼事?”
蕭白朗見他如此,只以爲他是一個武夫,並不懂得規矩,倒也沒有疑心其他,其實他也不喜歡這些規矩,平日裡爲了掩飾纔不得不那樣做,現在柳迴風這樣,他更是懶得去提醒,便問道:“你給本官把和範含認識的經過詳細說上一遍。”
柳迴風心想正好,我也正想搞清楚你們到底打得什麼主意,便把和範含相識的經過說了一遍,順便把和柳水心見面的事情也是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一點都沒有隱瞞。
“這麼說範含並未對你說起他是爲何被人攔劫?”蕭白朗有些失望地問道。
“這倒沒有。”柳迴風回答,他心想這還用說麼,當然是劫財……等等,柳迴風腦中突然如電光閃過一般,“他爲什麼要問這個,若說範含被那二人所劫的原因並不是因爲劫財的話……”柳迴風忽然想起柳水心曾對他說過的一句話來,“流氓猩和朱絕?他們是此地的潑皮沒有錯,在即墨也確可以算得上橫行無忌,但是爲什麼會去招惹剛剛回來的中出呢?”
是啊,範含是從外地趕回,怎麼會那麼巧偏偏是在即墨城外遇到了強盜,而且柳迴風還清楚的記着在初見範含時他自己也曾說過,這次是回鄉省親,所以纔沒有帶隨從,也就是說他的行程除了自己外,也只有即墨本地的官員,也就是眼前的蕭白朗知道了。
如果朱絕和流氓猩是蕭白朗安排的話……柳迴風試着做出這個假設,突然發現,這正是剛纔他腦中一閃而過的那個念頭。好,就讓我來試探他一下,柳迴風馬上做出了決定。
“範含喝醉的時候似乎說過,他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好好照顧。”就在蕭白朗失望的時候,柳迴風卻是說出這樣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