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萌早戀,最緊張的應該是她父母,可小萌的父母不在,這份緊張自然要落到林敬鳴身上。但林敬鳴這傢伙心中有鬼,居然不停地打馬虎眼,甚至還有爲“他”的嫌疑。
有古怪!
江婭韻將這一切看在眼裡,疑心道:“敬鳴,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我總覺得你有什麼東西瞞着我。”
林敬鳴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連連擺手道:“沒有!絕對沒有,你肯定想多了。”
“是麼?”
江婭韻並沒有輕信林敬鳴的話,反而像面臨四處楚歌的西楚霸王項羽一樣,疑心四起。她習慣性地微眯起眼睛,說:“那你趕緊給我想辦法教好小萌,要不然,你就是有事情瞞着我。”
林敬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說:“婭韻,你這不是趕盡殺絕麼?這種事情哪有辦法可想?”
“那你就是有東西瞞着我咯?”
“我……你這個霸權主義,強權政治。”
江婭韻點着頭,環抱雙臂說:“很不錯,讀書時的東西都被你搬出來了,可這兩個詞能用來形容我麼?再給你一天的時間,你要是再想不到辦法來……哼哼,我下次來的時候會帶剪刀的。”
林敬鳴胯下一涼,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脊背骨衝上腦門,然後又由腦門沿着身體中線衝到胯下,凍住他的小弟弟。現在就算有個國色天香的美女脫光衣服,在林敬鳴面前跳豔舞,估計他都不敢有反應了。
“婭韻,這種事情不能開玩笑啊,一天時間實在是……好吧,你準備什麼時候再來?”
林敬鳴本來還打算抗議來的,可一對上江婭韻殺氣騰騰的眸子,他就像妻管嚴看到家中悍婦,又像是耀武揚威的小學生碰到老師,痿了。
江婭韻笑了笑,說:“算你聰明,現在是早上九點半,我也明天也是這個時候過來吧,給足你一天時間了。另外,我再通知你一聲,明天是星期天了,小萌後天又要上學了,要是你不想出辦法來,你妹妹隨時都有可能被人辦了。”
看得出來,江婭韻還是將那個“他”當成小萌的同學。
林敬鳴長鬆一口氣,說:“好吧,反正還有二十多個小時,我慢慢想就是了,不過想辦法還是需要安靜的氛圍,你和荀雪枝先回家好麼?”
無論是荀雪枝還是小萌,對現在的林敬鳴來說都是一個定時炸彈。這炸彈要是再次爆炸,林敬鳴可真要哭了。所以,將她們趕走是最好的方法。
江婭韻想了想,說:“好吧,只要你能想出辦法來。小萌終究是你妹妹,不是我妹妹,你可別搞得我比你還緊張。”
說完,江婭韻拖起小萌的手,走出病房。荀雪枝跟在江婭韻身上,不時地看向林敬鳴,那眼神可把林敬鳴看得毛骨悚然。
他小心翼翼地想:“應該……不會被看出什麼來吧?老人家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荀雪枝一直都在旁邊看着,也許真看出什麼也說不定。糟糕了,她不會把事情告訴婭韻吧?婭韻知道後一定會殺了我的,我……喪屍啊!”
剛想到這,林敬鳴用力一捶額頭,似乎可以將各種煩惱給砸個稀巴爛一樣。他搖了搖頭說:“別老往不好的方面想,事情未必有那麼糟糕,荀雪枝剛剛在想自己的事情,應該……大概……也許……可能……多半不會有精力分析什麼,就算猜到什麼,她也應該……大概……也許……可能……多半不會不會告訴婭韻,不用怕。”
話是這樣說,但這番話由林敬鳴說出來,總有種自欺欺人的感覺。對他來說,這種話就算說得再多,其實還是沒辦法驅散他心頭的懼意。一想到江婭韻隨時都有可能發現真相,他的心臟就像打了雞血一樣狂跳。
和林敬鳴心情類似的,還有荀雪枝。荀雪枝就像犯錯的孩子,跟在江婭韻的身後,甚至連頭都不敢擡起來。
“怎麼辦呢?離敬鳴出院只有兩個月了,要是兩個月後,我還是沒有辦法說服老爸,難道我要流落街頭。”
一想到這個,一個花容月貌,身材曼妙的她換上乞丐裝,頂着雞窩般的亂髮出現在她心裡。不得不說,荀雪枝的身材樣貌其實都不錯,就算換上乞丐裝,也別有一番風味。可如此國色天香淪爲乞丐,等待她的將是地獄般的生活。那些同行可不會對她憐香惜玉,甚至還有可能化身月夜狼人。
荀雪枝激靈靈打個寒顫,下意識道:“我……我不要,太可怕了。”
江婭韻頓住腳步,轉頭奇道:“荀雪枝,你不要什麼?有什麼事情麼?”
“砰!”
荀雪枝還在想這些亂七八遭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江婭韻已經停下來,兩個人比花嬌的女孩自然而然地撞到一塊兒。
江婭韻的背部被荀雪枝撞到,倒沒什麼,荀雪枝確實誇張地握住鼻子、胸脯,說:“痛,我的鼻子一定撞歪了,我的胸要撞扁了。”
江婭韻哭笑不得道:“荀雪枝,你是來搞笑的吧?”
荀雪枝的眼角帶有淚光,打着轉卻沒有掉下來。再被冰冷的寒風一吹,這點熒光也消失不見了。她嘟囔道:“剛剛真的很痛嘛~婭韻,我們到家了麼?”
說着,荀雪枝看向左右,也不知道是想轉移話題還是真想快點回家。可她掃了四周一圈,發現周圍的行人還是不少,就算漫天呼嘯的冰雪也沒減卻他們逛街的熱情,鵝毛般的大雪落在車子、樓房、樹木、甚至是人的頭頂上,白茫茫的。
毫無疑問,她們現在還在大街上,離回家還遠着呢。
江婭韻無奈地搖搖頭,說:“真不知道你和林敬鳴在搞什麼鬼,都神經兮兮的。”
荀雪枝有如驚弓之鳥,說:“我和林敬鳴沒有關係的,你不要誤會。”
“我又沒說你們有關係,你緊張什麼?”
“呃,沒說嗎?”
“沒說。”
“那就好。”
“一點都不好,我現在懷疑你們有關係了。”
荀雪枝剛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又是一僵,有種自找麻煩的感覺。爲了轉移江婭韻的注意力,她對小萌說:“小萌,你還要不要買零食?出來逛了這麼久,你一定很餓了吧?來,姐姐帶你買零食去。”
從醫院回來,小萌一直是悶悶不樂的樣子。聽說荀雪枝要給她買零食,小萌先是雙眼一亮,然後又像轉瞬即逝的流星一樣暗淡下去,說:“不要了,小萌什麼都不知道,小萌不要零食了。”
說着,小萌還幽怨地看向江婭韻。
江婭韻乾笑兩聲,無語了。不管怎麼說,之前都是她騙了小萌,想要說什麼服軟的話又不太對場合,所以保持沉默是她最好的選擇。
和江婭韻比起來,荀雪枝倒沒那麼多顧慮。她笑道:“小萌不要這樣,姐姐不是婭韻姐姐,沒有東西要問你。”
“真的嗎?”
“真的。”
“太好了。”
小萌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間又變回一個無憂無慮的小孩童了。荀雪枝鬆了一口氣,爲自己轉移話題成功而慶幸。
江婭韻同樣鬆了一口氣,總算不用對着憂鬱的小萌了。
當下,她們先到超市,給小萌買了一大堆零食,然後又買了一大堆食材,準備回家做飯。回到林敬鳴家,荀雪枝就像一個合格的保姆,拎着食材奔廚房去。
江婭韻無奈道:“荀雪枝,你怎麼把東西都拿走了,留點給我吧,我和你一起做飯。”
眨眼間,荀雪枝已經衝進廚房,清脆的嗓音隨之傳來:“不用了,我最喜歡做飯了,這頓飯就交給我吧。我來這裡打擾你們,要是還吃你的,用你的,太過意不去了。”
江婭韻無奈地撓撓頭,想道:“搞不懂,聽她的意思,這是要說自己是客人麼?可客人不是應該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麼?怎麼還親自動手了?”
荀雪枝要親自做飯,當然不是因爲什麼喜歡做飯,她真正的理由是不想面對江婭韻。可大家同住一屋檐下,總有碰頭的機會,她這樣的做法其實和鴕鳥沒什麼兩樣。
一邊,小萌拿着零食,熟練地扔進嘴裡,腳邊已經扔下一個又一個塑料袋。等江婭韻發現這一點,一聲高分貝的叫喊隨之激盪四方:“小萌!你吃了東西不會扔進垃圾桶麼?”
廚房內的荀雪枝打着火爐,靈活地做着飯菜。可別看她好像很熟練的樣子,其實她雙眼無神,一直想着自己和林敬鳴的事情。就在她陷入沉思的時候,江婭韻那聲咆哮剛好轉來,驚弓之鳥般的荀雪枝嚇了一大跳,旁邊用來做調味料的燒酒立刻被她打翻。
“嗡!”
高濃度的酒精遇到明火,立刻化身漫天火焰。灼熱的火光沖天而起,似乎連窗外的無邊冰雪都能融化。當這些火焰遇到旁邊的食材,甚至是包裹食材的袋子,火光變得更加明顯了。
“啊!着火了!”
荀雪枝驚呼一聲,一屁股坐到地上,正好避開火焰的炙烤。眼看火焰有愈演愈烈的趨勢,她轉身就逃,如利箭般衝出廚房。在這一刻,她的衝刺速度甚至可以讓林敬鳴爲之汗顏。
聽到驚呼聲,江婭韻迅速回神,一個箭步衝向廚房。
荀雪枝臉色蒼白望向廚房的方向,說:“好可怕,應該不會發生火災吧?糟糕了,這可是敬鳴的家,要是把他家也燒了……我怎麼這麼倒黴?”
“對了!林敬鳴!”
荀雪枝突然又想起林敬鳴來,居然鬼使神差地撥通林敬鳴的電話:“敬鳴,你趕緊回來救火,你家失火了!”
呼救中的荀雪枝似乎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林敬鳴現在已經受傷,還躺在醫院靜養。而且,就算他沒有受傷,救火也不是林敬鳴擅長的,打電話向他求救有用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