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笑眯眯的給兩位看守大哥送上孝敬,兩人收好銀票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鄭巢兒帶着兩個嬤嬤目不斜視的走了進去。
小太監站在不遠的的牆根下,坐在那當起了“監視員”。當然,鄭巢兒是不相信這兩個死啞巴能去報信的,要是想去昨天就去了。她可不認爲這倆太監沒有聽到瑤函慘烈的呼號聲。安排個人看着也不過是爲了以防萬一。再有,要是皇上要找她做點什麼的話,也好讓他第一時間通知不是?
鄭巢兒進了這個門手就開始出汗。越走腳步越輕快,臉上的嬌笑也越濃。
而與之相反的是,董鄂若琳一邁過門檻就覺得這兩條腿像是灌了鉛,看着那扇緊閉的門臉色慘白,毫無血色。要不是爲大妹報仇的決心在支撐着她,早就奪路而逃了。
“乓”,門被一腳踹開。
“函姑姑,您起來了嗎?咱們現在開工吧!”鄭巢兒嬌笑道。
沉默……沉默……
“大膽!本宮來了你竟然還在睡覺!”鄭巢兒驚怒的看着瑤函抱着被子睡的香甜,雖說形容憔悴,可是那種我見猶憐的小模樣看了更讓她心頭火大。
瑤函無意識的嘟囔了兩聲,翻個身把後背對着這四位不速之客。
“你……”鄭巢兒憤怒了,她不知道瑤函是還沒醒過來,還以爲瑤函又是故意在激怒她。
“貴人,身子重要。”董鄂若琳輕聲勸道。本來看着瑤函昨天的慘樣,董鄂若琳心裡掙扎極了。可是現在看着目中無人的“函姑姑”居然還安之若素的睡着,董鄂若琳心裡的恨意取代了剛剛在外面還有的那種恐懼。
鄭巢兒冷哼一聲卻沒有說什麼。顯然是對今天董鄂若琳還能跟她一起來“看望”函姑姑的舉動很欣慰。
丁嬤嬤今天是一點都不想來。本來想一大早就溜出去的,可是鄭貴人來的時候她纔剛起來。這不來的話就沒法說了。再說,賴嬤嬤爲了那兩牀狼皮褥子是一定要來的,她實在是不放心。她可知道賴嬤嬤是多心狠手辣,要是她不在一旁照應着點,這丫頭今天準死在這!可是看着瑤函現在的樣子,丁嬤嬤吃了一驚。
兩個嬤嬤相互看了一眼,看得出來賴嬤嬤也很驚訝。她可知道這丫頭身上都受了什麼傷,沒想到恢復的這麼快!嘿嘿,恢復的快好啊,這樣玩的才盡興嘛!賴嬤嬤一咧嘴,臉上的笑容陰沉了起來。
丁嬤嬤看這丫頭的樣子除了身體虛弱點好像一點事都沒有了。這怎麼可能嘛!她可是親手給她的腳包紮的,那猙獰的傷口和不斷流出來的鮮血,只一個晚上她還不至於記不住。
當然,她知道她給瑤函上的藥肯定是起作用了。不過她昨天那也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這麼差的條件下,即使是那個傷藥能起作用,也不會達到這麼好的效果。可是瑤函現在狀態真的不像是被*待受傷的人。
“有人救她!”這個念頭一起,丁嬤嬤渾身一激靈。
只見鄭巢兒大步走了過去,用力一掀瑤函身上的狼皮褥子,再狠狠一腳踹在瑤函的後背上。
“啊!”瑤函驚呼了一聲,疼痛讓她瞬間睜開了眼睛。
“起來吧~”鄭巢兒在身後陰測測的說道。
瑤函心裡一抖,昨天那一幕幕瞬間在腦海裡浮現。
“你怎麼來了?”瑤函轉過來看着鄭巢兒的笑臉渾身直哆嗦。
“本宮來照顧你啊!函姑姑。”鄭巢兒眯着眼睛說道,顯然她在享受瑤函的驚恐。
“不用麻煩貴人了,這地方腌臢,仔細髒了貴人的衣裳。貴人還是回去吧。等瑤函出去了一定去給貴人請安。”瑤函沙啞着嗓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回去?哪裡?閻羅殿還是鬼門關?除了那兒你還有什麼地方能去嗎?”鄭巢兒冷冷的說道。她最擔心的就是皇上會讓瑤函回去,現在瑤函挑起了她的心事,她怎麼能不恨!
“唉,一定要你死我活嗎?”瑤函收起自怨自憐的小模樣,坐直了身子淡淡的問道。
“不,怎麼會呢!是你死我活。活的是本宮,而死的一定是你!”鄭巢兒尖聲道。
“好吧,我死。”瑤函無所畏懼的點點頭。
“你說什麼?”鄭巢兒沒反應過來。
“我是說,我死!你別費勁了,也不勞這兩個嬤嬤動手了。給我鴆毒一杯,我自盡了事。”瑤函認真道。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鄭巢兒全然不信。
“知道。反正你是想我死,那咱們就乾脆點。你也別折磨我了,直接給我個痛快。或者,你折磨我是爲了什麼,比如口供啊,或者別的什麼。你說吧,我都照做。”瑤函鎮定自若的說道。她想起了當年電視裡演的紫薇。
“她不正常還是我聽差了?”鄭巢兒驚異的望了望身邊的兩個嬤嬤。
兩個嬤嬤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搖搖頭。
“怎麼樣?同意嗎?”瑤函不慌不忙的問道。
“你……你怎麼想的?”鄭巢兒一頭霧水,她覺得瑤函在施展什麼陰謀,可是直覺上又不像。可是她爲什麼要一心求死呢?
“沒怎麼想啊!你要把我折磨死,我不過一個小女子,不是什麼寧死不屈的江湖好漢。你昨天那幾針我就受不了了。看你今天的架勢場面也小不了。我是真怕疼!真的!你要真是想弄死我,就直接來吧。我是不想再上刑了。雖然我並不知道你爲什麼這麼恨我一定要我死,可現在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我不過是想死的時候少受點罪。就這樣。”瑤函波瀾不驚的說道。
“你……”鄭巢兒還從來沒遇到過這樣的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哦對了,若琳啊,呃……也許我不該這麼親密的叫你,那董鄂小姐,看得出來你也把我恨的是牙根直癢癢。可是我真的想告訴你,你的大妹不是我害死的。我從來就不知道你大妹是誰,也根本沒見過。”瑤函停了一下,頓了頓又道,“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一個要死的人了,真的不會騙你。我敢發誓。不過,要是你就是認定了是我做的,那也沒什麼。我馬上就死了,就當爲你大妹抵罪了吧。”
“函姑姑……”董鄂若琳鼻子一酸,眼淚一對一雙的流了下來。
“好了,給我杯鴆毒,讓我死吧。”瑤函面容沉靜眼神清澈的說道。
“哈哈哈!!!”鄭巢兒瘋狂大笑道,“瑤函你瘋了吧?鴆毒?哈哈哈……你是什麼身份也配用鴆毒!”
“不能喝啊……”瑤函低下頭沉默了。顯然這個“鴆毒”是給什麼有身份地位的人服用的,她一個不受人待見的小宮女看來是不能享受這個福利了。
可是不用毒藥,怎麼死都不快啊!懸樑?不行不行,時間太長太痛苦,弄不好把頸椎弄斷了人還不死,太遭罪了!匕首?呃……她自己下不去手啊!再說,一刀插進心臟裡還好,要死扎到腸子肚子上,那玩笑就開大了!割腕?那更是胡扯。
瑤函記得她看過相應的報道,好多女孩子失戀了之後選擇割腕,沒有割到橈動脈上,反到把正中神經,腕屈肌等給割斷了。就算是割到橈動脈上了,可是能死人嗎?橈動脈比咱們用的水筆芯要細,壓力是120mmHg,大概是1.2m的水柱,雖然可以噴1.2m高的血柱,可是是隨着心跳噴的,不是狂噴不止的。血管受到損傷的時候還會收縮,本來就不粗的動脈更細了。10分鐘也不見得能噴出1000ml血來。而且人體血液的自凝,噴不到10分鐘就止血了。怎麼會造成死亡呢?所以割腕自殺不但是一種失敗的自殺方法,而且死亡率極低的自殺方法。總不能讓她嘩啦啦的把血流出去,不死之後再包紮吧?
唉!!這年頭,想死都不容易!
“別哭了!”聽董鄂若琳哭的煩躁,鄭巢兒大喝一聲。
“要不,你一刀捅死我?”瑤函擡起頭指了指自己的心窩平靜的問道。
鄭巢兒眼睛一翻,顯然是被氣到了!
“嘿嘿,小丫頭,你真不想活了?”賴嬤嬤開口道。
“怎麼會,”瑤函苦着臉說道,“這不是不讓我活了嘛!我還這麼年輕怎麼會想不開呢?可是你看看現在的情況,我是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反正都要死,就乾脆一點多好?你們昨天真的是把我折磨慘了!”
“哦,那這樣吧,你要不寫點什麼東西來證明你是自盡的,跟別人都沒關係。不然,你死了貴人還要擔責任。”賴嬤嬤雲淡風輕的說道。
瑤函錯愕的看着她,要不是身上沒力氣,她們還人多勢衆,瑤函早就把她人腦袋打成狗腦袋了!
是你們要殺我!我死了還怕擔責任?這上哪說理去啊!!!瑤函痛苦的呻吟了一聲。
“怎麼樣?你要不寫,那我們就只好折磨你了。”賴嬤嬤狀似無奈的說道。
“好吧好吧,我寫!”瑤函嘆了口氣,趕緊舉手投降。
“你可想好了,可不是老奴逼你寫的!你要死可是自願的!”賴嬤嬤強調道。
“知道啦!我缺心眼,腦袋讓驢踢了,腦仁沒有松仁大,我精神失常,不死我難受!行了吧?”瑤函大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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