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晃盪, 房內瀰漫着一股花香,白魄勉強睜開眼睛,看着牀頂的掛洛發怔, 龍爪圖案, 這是哪?
這樣平躺了會休息, 總算可以扭過腦袋看向房間, 隔着淺黃色的紗幔, 他看見了一張躺椅放在他牀邊,稍遠處是個小書架,一株喜慶的小金橘被種在盆子裡放在桌上。
地上是光可照人的黑色石板, 他想起身,剛坐起又無力的跌落下去, 摔在柔軟的被子上。
該死!右手撐上額角, 昏迷前的種種景象飛速在腦中閃過。
沒有力氣起來, 他便就着摔倒的姿勢伸出一手挑開紗幔,大的過分的房內並沒有人, 再看幾眼,他忽而睜大了瞳有些不可思議,這樣奢華的房子,雖然擺動改變過了,但依舊可以認出正是他在二皇子府內的住處。
可是, 從平原到涅京, 何止遠在千里?他是怎麼回來的?
再看了看自己蓋着的被子, 黃色盤龍蘇刺, 這可不是他能用的。
這雖然還是他的房間, 卻明顯增加了不少東西。一切的一切都帶給他非常不好的感覺。
結合軟綿綿的身子,白魄馬上得出了合理的解釋, 這一路上回來,汪碩給他下了藥。
月餘日子,他竟什麼都不知道,就像只是睡了一覺醒來,完全的任人擺佈……這種感覺太可怕了。
他有種今夕是何年的錯亂。
待沉澱了內息,想要調動內力,卻得不到半點回應,不過半刻的清明,他就又迷迷糊糊的想要睡着。
有人用冰冷的雙手在他臉上輕撫摸,他不舒服的縮了縮腦袋,那人彎下腰抱起他,重新拉過被子蓋到他身上,他舒服的嘆口氣,夢中也覺的有些冷,卻沒力氣自己拉過被子,這下總算暖和了,可是,那個給他拉被子的人也跟着覆蓋上來,壓的他喘不上氣,真難受。
冰涼的氣息從他臉上滑落,到了他脖子上,似乎有熱氣吹拂到他鼻子上,他不舒服的吸了吸鼻子,鼻息間傳來一種非常好聞的香味,很熟悉,就是這香味有些冷,白魄迷糊着腦子這樣想。
有柔軟的東西隨後壓上他的脣。
“不要……..”他嘟囔,想睡一覺都不行嗎。
那柔軟的東西非常固執,趁着他張嘴的縫隙完全鑽了進來,滑溜的一直在勾搭着他的舌頭。
“唔。”白魄想動,被那東西攪動的想翻身,可身上的重量讓他動不了,只好被動的承受着。
不過,這感覺好似不錯。
有些冰涼的手滑上他的胸膛,他被激的瞬間睜開眼,另一隻手馬上覆蓋上他的眼睛,就算睜眼看見的也只是黑暗,白魄有些迷糊,想伸手揮開胸前的東西,手卻沒力氣舉起,胸口的冰冷觸覺似乎也暖和了一些,無所謂了,他想,重新閉上眼睛,睜開眼睛是非常累的事情啊,他要好好的睡一覺,他太累了。
覆蓋着他眼睛的大手慢慢移開,下滑,柔軟的觸感跟着滑落到他脖間,吸咬……
白魄慢慢的有些喘息困難,說不上是難受還是舒服,非常難捱。
他有些不耐,可一直纏着他的人依舊非常耐心的進行每一個動作。
隨便他去吧,他只要睡一覺,好睏。
半夢半醒間,那人的動作似乎停頓了下,接着一個溫熱光滑的身子也擠進被窩把他側翻,從背後擁住他。
(河蟹爬過)再迷糊着他也本能皺眉,有些痛覺,“難受……”他鼓嘴,不舒服的擺動身子。
“沒事,一下就好,乖,聽話。”汪碩粗啞着聲音,重新攬緊身前的人,讓他側躺着在自己懷內動彈不得。
(河蟹)
有些呼吸不順,白魄孩子氣的想哭。
“啊!”……白魄被瞬間撕裂的痛覺驚醒過來,不是短暫的清明,而是徹底的清醒。
一眼就看見身上人忍耐表情,痛感無一不提醒着他現在正在發生什麼。
原先迷糊着以爲是夢的場景現在真正發生在面前,他一時傻住了。
汪碩看見他眼神恢復清明……
白魄這下終於做出反應,他再次驚呼一聲,雙手抵住汪碩肩膀,紅了眼睛,顧不上責怪,只一個勁的叫:“退出去!痛!”
汪碩暫停動作,伸出一手,擦去他額上冷汗,眼神憐惜。
“你瘋了!那東西怎麼可以……”那麼大的東西……他因爲藥效陷入迷糊是一半原因,汪碩身上熟悉的氣息讓他沒了警戒又是一半原因,他現在恨自己都恨不過來。
“停不下了。”汪碩低了下頭,溫熱的氣息吹拂在他耳際。
“啊?”
男人沉腰……
白魄這次張了嘴,連叫聲都啞掉,眼淚無法剋制的流下來。
真的,真的太疼了。
汪碩停下動作,仔細觀察着白魄臉上的表情……白魄現在真怕了汪碩再有動作。
他哭着喊:“別再動了,會死人的,嗚!”
“不會。”汪碩摸摸他的臉安慰,不過當真沒再動,低下頭來,一點點吻着白魄,動作萬分輕柔。
白魄沒動,任由他一點點吻遍自己全身,那樣細碎珍貴的吻,讓他身上的痛覺有所緩和,他擡眼不輕易間碰觸到汪碩的眸子,狹長的眼現在沒有半點暗光,非常清澈,閃着足以軟化他的溫柔。
這個男人,居然只有在牀、事上纔會完全放下面具嗎。
原來,他毫無遮掩的時候,眼神是這樣的。
白魄有些後知後覺,汪碩現在的溫柔和以前任何時候他所見的溫柔都是不同的,他說不出來哪裡不一樣,卻覺的現在的汪碩,真實的讓他驚顫。
他有些看傻了眼,頭頂男人的吻終於落到他的眼睛,他微微閉眼,睫毛顫動,對方的脣正非常仔細的輕碰他每根睫毛。
……(河蟹爬過)
都到了這一步,勸阻顯得可笑。
白魄伸直雙手,潔白的十指慢慢合攏,抓緊身下紅色繡花的牀墊……
……
空氣中有了些冰冷的味道,已經十二月,不是常青的樹上面的枝葉也早已落完,汪碩沒喊人進來伺候,自己站在牀前一件件的把衣服穿了起來,身後人呼吸聲平緩,他從地上撿起腰帶,扣在結實的腰身上,轉過身子低下頭,輕吻一下牀上人的額頭。
白魄肉嘟嘟的臉上還掛着淚痕呢,但睡的非常安穩,想是累壞了。
也是,他折騰了這麼久,對方是第一次,哪裡吃得消。
把袖子平整了下遮擋住咬痕,他最後在攀登頂峰的時候無視了對方的求饒哭泣聲,只一個勁的猛攻惹怒了白魄,抓過他的手臂便是狠狠一口,這傷痕哪能見人。
他搖搖頭,有些無奈。
在牀、事上,他向來的節奏便是掠奪,這樣安撫對方的性、事,他也還是第一次,難免最後關頭有些控制不住,白魄也真是,逮着機會就報復回來。
推開門,門外還是大白的天,不過晌午。門口早有文臣武將在等候。
屈一算當先走上前幾步,透過他的身影看房內一眼。汪碩瞭然,“他還在睡,沒事別打攪他。”
“是!”收回眼神,屈一算把目光落到了汪碩身上。
這幾日大周非常熱鬧,武林和朝堂鬧成一團,不爲別的,就爲他看的這個人。
大週二皇子公開納男妃,滑天下之大稽。
雖不舉行婚禮,但白魄的名字可是真真切切入了皇家玉盤的。
聽說老皇帝被他兒子氣的絕食了好幾天,砸碎了不少珍貴國寶,倒是一直和秦昭碩唱反調的大周大皇子一反常態的表示支持,若非秦昭翼滿臉笑意的贊肯,恐怕白魄名字要入皇家記載還要費不少心思。
不管史官文人的口誅筆伐,秦昭碩特立獨行的做着他願意的事情,其實這件事情就是在二皇子陣營也是起了不少風波的,但都一一被他壓制下。
這當中又牽扯了多少血雨腥風就不提了。
婚禮雖然不辦,但好歹也是側妃,若秦昭碩日後成了皇上,那這就是四宮主事娘娘之一,名份都下來了,禮部官員也只好按照祖製爲白魄做衣服,頭配,掛珠,可等這些東西送到二皇子府,汪碩只瞥了一眼,就讓管家都扔進了庫房,開什麼玩笑,一堆女人的東西,讓白魄怎麼佩戴?
日子該過還得過,汪碩視線漫不經心的從底下站着的衆多文官武將身上掃過,最後對視上屈一算的,他一點頭,屈一算馬上再走幾步到了他身側。
“人都打發掉了?”
“是!就是皇上那邊的有些難對付。”
“他從來也沒希望我好過,這次倒是固執。”汪碩喃喃一句。
屈一算不敢搭話,看汪碩在深思什麼,想了想,又對他身後的房子看一眼,問:“還繼續給白公子用藥嗎?”
汪碩聽着問話,也停頓了下,想了想,還是說,“看他的情況,他若情緒暴躁就繼續用,若還正常,那就先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