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終究是來晚了些,看到杜宇他們的時候,他們正在那裡誇張的舒活他們的腳和手,七八個男生滿臉的興奮,似乎在向我炫耀他們這次揍人揍得很爽,我一下車就朝路邊的杜宇衝上去,“他呢,他呢,你們把他怎麼了!”被滿臉是淚渾身都在顫抖的我拉着的杜宇肯定是嚇壞了,往後退了兩步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我,那些男生也奇怪的圍過來,“剛纔那個人呢,去哪裡呢?”夏牧走過來也抓住杜宇,依朵上前扶住我,“是啊,快說啊,在哪裡。”我大聲的對杜宇喊到。
“我們把他揍了一頓,然後被另外一個人帶走了啊,怎麼了。”杜宇很奇怪的說,“這個人很奇怪,我們揍他他都不還手,後來來了一個女孩,這小子還挺有福氣的,那麼漂亮的一個女孩,一看就是有錢人家孩子,看到他被我們打,既然直接撲到他身上替他擋着,我那一腳都踢到她身上去了,哎,我可是說了從來不打女人的,後來又來了羣男的,是他們一夥的,他卻不讓人家打我們,只是很奇怪的問我們夏牧是暮菲的什麼人。”杜宇說到這裡就不說了,而是斜着眼睛看了看我。
“連女人你也踢得下去,哼,真不是人!那你怎麼說?”依朵用腳踢了他一下,他才小心的說:“我們說是暮菲的男朋友。他走的時候還很奇怪的交代我們說讓我們不要告訴暮菲我們揍他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
原來他身邊已經有了另一個可以在他受傷的時候衝上來的女孩。
我應該替他感到高興,不是嗎?在我這個曾經唯一的朋友離他遠去的時候,在我這個貴人也無法改變他多舛的命運的時候,終於有另一個人能站在他的身邊,能在他受傷的時候能代替我替他擋住,我深藏心中多年的擔心應該可以放下了,但是,爲什麼,爲什麼我聽到這個事實的時候,我的心是那麼的痛?
並且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我相認吧,在滑冰場裡的那一瞬間,他也只是想要確定這樣偶遇的一個與他童年的暮菲很象的女孩是否真的是他的暮菲,或許,他早已不認爲我還是他的暮菲,所以他寧願忍受住那麼屈辱的痛打,情願忍受身體的疼痛,都不願意告訴他們他是誰。
那個承諾,這些年我一個人一直在堅守着的承諾,他忘記了嗎?
又或者他記得,所以他要問杜宇夏牧是我的誰,以平衡他也私自背叛的事實?
再或者,他以爲我已經忘記了他,以爲我已經背叛了那個承諾,所以,他選擇了逃離。
那麼,他該有多痛呢?
如果是他背叛,我有多痛,那麼如果是我背叛,他就會有多痛吧!
那麼,離落,如果真的是這樣,就讓上天安排你來背叛我吧。
我情願那麼痛的是我。
但是,如果我痛,你也會痛的啊!就如如果我知道因爲我的背叛讓你痛,我會更痛一樣。
離落,我該如何纔不讓你這麼的如我一樣的痛。
我慢慢的蹲下來,頭疼愈裂,心痛如絞,身後依朵在和他們在大聲的說着什麼,我卻感覺整個喧鬧的世界慢慢的離我遠去,我又一次的回到那個雪花飄落的下午,站在走廊上的他,小小的他,那滿眼滿眼的彷彿是不捨,還有那張開又合上的嘴脣。而我那麼冰冷的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沒有回頭。
一陣風吹過來,好冷。
冬天快要來了吧
今年會下雪嗎?
《指間沙》
你的指尖微涼如昔
劃過我的眉
記憶是一張淡淡的水墨畫
素白如梔子花瓣的底色上有紅色綠色慢慢盪漾開來
在人羣邊飄然而過的若有若無的裙襬彷彿只是路人眼神一閃而過的錯覺
我曾只是穿梭過你生命最無心的過客吧
如那些清晨的露珠
如那些晚夏的薄風
如那些深夜在月光下流離的淡淡的香氣
是否也曾經讓你的心有過瞬間的驚喜
我站在玻璃窗外
你是一條如七色彩虹的披肩
被妖嬈無比的纏繞在那高貴美麗如天鵝般的頸項上
你是一條潔白的長裙
襯托那細細的腰身如飛翔的天使
但是那只是隔着玻璃窗的別人的歡喜
我只能這麼遠遠的看你
彷彿幾千年沒有靠近
我只能這麼靜靜守候
或者滄海桑田 或者海枯石爛
讓我再換取一次
在你的掌心 在你生命線 在你愛情線中輪迴
然後
最後一粒 從你指間滑落
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