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振不過幾手花架子,要對付那個刺客還遠遠不夠,只能護着蘇矜藝四下躲藏,倒是沈淳宇的武功,居然比起拓拔曜琪都要來得要強多了。不過是幾下便將那小廝四人打得落荒而逃。
“賊人哪裡跑!”拓拔曜琪彎刀一劃,一道銀色的刀芒猶如新月般飛出,居然衝着那飛速逃跑的黑衣人投去,射中了黑衣人的後背,將那人射殺。
這時,早縱身躍起的沈淳宇也已經割下了一賊子的腦袋,見着追殺蘇矜藝的刺客也已經落逃,這纔看向拓拔曜琪,皺眉道:“身爲一個將軍,居然棄了自己的武器,若是在戰場,必要敗於敵手!”
拓拔曜琪驚訝的瞪眼,頗是不滿的聳了聳肩,道:“這不是沒事麼?木頭就是木頭,也不想想現在可不是在戰場!”
沈淳宇心中微怒,然而人又木訥,張了張嘴只好帶着強硬的口氣道:“無論什麼時候都要護好自己的武器!”
拓拔曜琪嘟起了嘴,喃喃道:“若是上了戰場,你可不是我的對手,還想教訓我?”
蘇矜藝早已經拉着常振過去查看兩位死了的刺客。聽着他們不合時宜的“鬥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你們過來看看,他們可都是青岱人?”
其實,蘇矜藝並不認識青岱人,只是憑着心頭一點不對勁的感覺,直覺認爲這次應該不會是青岱人。然而,卻一直沒有證據,只能讓他們有些見識的人來看看。
沈淳宇一聽蘇矜藝這麼一說,這才醒悟自己的不合時宜,頓時吶吶的紅了臉,道:“這就來……”
死去的兩位刺客已經讓常振託着放在了小巷的房屋後方,那個地方很是隱秘,而這小巷又是人跡全無的地方,倒也不擔心有人突然闖出。
常振已經蹲下身子檢查了起來。沈淳宇趕來,盯着兩位死者看了看,道:“這兩人的身高都八尺以上,青岱位於南方,青岱男子一直柔弱於雲騰,八尺以上的男人可不多。”
蘇矜藝頓時蹙起了眉頭。常振又道:“聽聞青岱男子大多面如冠玉,貌若潘安。這兩個看起來容貌粗野,倒是更像我們雲騰之人。”
那兩個確實更像雲騰人。
這時,沈淳宇卻看着拓拔曜琪,欲言又止了起來。拓拔曜琪被盯得不舒服,睜着眼睛道:“有話就說!”
沈淳宇撓了撓後腦勺,猶猶豫豫道:“這次四人中,有一位刺客的身形,很似大漠中人。”
拓拔曜琪頓時慘白了臉,而蘇矜藝和常振也已經看向了她。好久,她才懦懦道:“你也發現了……”
原來她一直都發現了?沈淳宇頓時一蹙眉,這才後知後覺的想到,是了,拓拔曜琪是大漠人,怎麼會感覺不到?只是她既然不說定是有自己的原因吧?
於是他又吶吶的看着拓拔曜琪,尷尬的撓了撓,就要道歉,哪知拓拔曜琪卻蒼白着臉,道:“我也發現了,而且那武功身形,似乎有些熟悉……”
蘇矜藝的心猛地一沉,
大漠的殺手和雲騰的殺手湊在一次,刺殺她和拓拔曜琪做什麼?目的是什麼?
蘇矜藝猛地想到,那個小廝是康德王府的人,也當面承認自己是青岱人,此刻既然不是青岱人,那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麼?
沈淳宇是她們當中,惟一一個實力較好,權力也是比較大的人。到底是經驗不少,沈淳宇很快便冷靜了下來,道:“這裡的事情,我會找刑部的人過來處理,你們也先回去吧,別讓王妃她們擔心。常振你隨我到刑部。”
這也是最好的辦法了。蘇矜藝不過是一個婦人,也不想管太多,便帶着拓拔曜琪先走了。拓拔曜琪一路上都一直沉默不語,像是在想什麼。蘇矜藝見她沒有想說的意思,也就不問了。只是低着頭,一路尋找紅鶯她們。
其實蘇矜藝的心,一直都有些慌亂。紅鶯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失蹤了?也不知道會不會出了什麼事。
天色也已經暗了下來,市集上的人漸漸變少。兩人都有些心不在焉,自然也沒有注意到不遠處一輛馬車正飛速的衝向了她們,等到身後行人震驚的慌叫的時候,那馬車已經衝向了蘇矜藝!
到底還是拓拔曜琪行動靈敏,在馬車堪堪撞上蘇矜藝的時候,伸手將人一扯,避開了馬車的衝撞,卻正好看着那馬車,想着她們前面的人撞去。
“啊!”
前面的人大多動作快速的已經避過,一位老婦卻似乎腿腳不便,雖然已經飛快躲閃,卻還是躲避不過被撞,也不知是不是老婦人幸運,馬車只是險險擦過,將人撞到在旁,躲過了被馬踐踏,保得了一命。
然而駕車的家丁卻是個蠻橫的,見撞了人,也不怕,甚至不停下,就這麼一鞭抽向了老婦人,口中怒罵:“不要命的賤人,找死去別處,別髒了我的馬!”
蘇矜藝本就擔心老婦人的傷,這時候見到家丁這般,更是惱怒不休。拓拔曜琪也已經出手,身子一縱,彎刀一甩,便已經將那落在老婦人身上的鞭子割下,呸了聲罵道:“下次再讓我看見你這般混賬,刀子割的就是你的項上人頭!”
家丁蠻橫慣了,當下便要怒罵,卻發現拓拔曜琪身上的服飾異於常人,也想起近日大漠使團的事情。到底是個有眼色的,當下便收了臉色,吶吶不敢言。只能就這被斷了一半的馬鞭,架着馬車離去。
由始自終,馬車內的人都不曾露臉。
蘇矜藝已經扶起了老婦人,見着她手臂上被馬鞭弄出來的傷,一陣憤怒劃過心頭,動手更是輕柔了些,問道:“這位大娘,可摔傷了哪裡?”
那位老婦人本呻吟着,握着蘇矜藝的手,慢慢坐起來,便看向了蘇矜藝,在目光落在了蘇矜藝身上的時候,便是一陣震驚,臉色大變。
蘇矜藝也是看到了她難看的臉色,只以爲是摔傷了,只能連聲問道:“大娘?你可是……”
“我沒事,我沒事!”那老婦人連忙揮手,也顧不得疼了,胡亂爬了起來,一拐一拐的跑了。
“這位婦人,但真奇怪!”拓拔曜琪也是愣了,盯着她遠去,皺着眉頭莫名其妙。卻發現蘇矜藝呆呆的蹲在那裡,蹙着眉頭一臉疑惑。她伸手拉了拉她,問道:“怎麼了?”
蘇矜藝恍若驚醒,勉強的笑道:“沒事,只是覺得那位大娘,很是眼熟。”
拓拔曜琪奇怪的看了看那髒兮兮的老婦人,又看了看猶如白蓮一般的蘇矜藝,怪道:“你認識她不曾?”
蘇矜藝搖了搖頭,心中卻越來越覺得那位老婦人像一個人,正奇怪着,便聽身旁一陣吵雜聲,都是在議論那輛馬車。蘇矜藝想起馬車的猖狂,忍不住衝着一位擺攤的大娘問道:“大娘可知這是誰人家的車子?”
大娘一臉惱怒,道:“還能是誰的?這還不是當朝嚴太師女兒的車架!”
蘇矜藝一聽,頓時心中詫異,道:“嚴太師憂國憂民,是位難得的好官,怎麼會有如此猖狂的家丁?”
一旁一位老漢接口道:“姑娘有所不知,嚴太師一心爲民,一直疏於管教自家兒女,嚴府除了大公子是個溫潤如玉的大公子外,其他幾位公子小姐,可是一個比一個荒唐……唉!總之一出門便是驚天動地,我們也習慣了。只是心中念着太師自從當官之後,爲我等老百姓做了不少好事,也不願意去告他一告。”
嚴太師之女麼……
蘇矜藝猛然想起,這次和親的人中,有一位是嚴太師的女兒。整這麼想着,那老漢便有嘆息道:“這次太師之女被聖上御賜爲郡主,當選和親使女,這每天出門的次數就更多了,太師府前的馬車更是絡繹不絕,唉,這條大街就更是不安生了咯!”
蘇矜藝一直默默聽着,心中震驚非常,拓拔曜琪忍不住道:“這種女人,哪裡當得起賢淑有德之人?這種女人嫁去我大漠,這不是要讓大漠民不聊生嗎?!”
“啊,這……這……”老漢讓拓拔曜琪這麼一說,頓時張口結舌,緊張得不知如何是好了。
蘇矜藝知道這事可不關老漢的事,只能勸說着,對着拓拔曜琪道:“這或許挑選的人並不知情吧,拓拔將軍冷靜一下,現在想想此番能見到這事情,也算是一件好事,你回去和大漠王說說,這女子不要便是。此次殿下挑選了不少賢德女子,可夠他挑選的。”
拓拔曜琪想想也是,便喜笑顏開道:“矜藝說得對!”
因爲找不到紅鶯,再加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蘇矜藝的心情一直沉悶着,鬱寡歡的。因爲擔憂紅鶯的安全,蘇矜藝一回去便找了王妃,讓她派人去找。而後便轉而去見了傅麟胤。
然而,傅麟胤卻一直呆在了沈燕平房中,據說是情況惡化,一直沒有出來。
於是蘇矜藝忐忑擔心紅鶯的心,又加重了一層,守在了門口一直憂心忡忡,不願離去。
不是說好了麼?怎麼還會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