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雁飛硬着頭皮應了聲,將緊張的情緒強往下壓了壓,走到她近前,道:“你有事嗎?”
蕭秋雪卻並不答話,只是神色中帶了三分寒意的看着他,直看得他莫名其妙,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發毛。
他剛想問:“怎麼啦?”可還沒有張開嘴,就見她的眼中閃過了一絲狡黠的神色, 他不由一呆,心中只說了一句:“不好!“跟着眼前一晃,只看到了一團白色的物事朝他臉上飛了過來。
本來以他的身手,便是再快十倍的暗器飛過來他也可以輕鬆躲過,可這樣做又恐怕會惹蕭秋雪不快,也就沒敢動上一動。結果面上一涼,緊接着就覺着如同喝了燒酒一般臉上滾燙滾燙的,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是怎麼回事,蕭秋雪便“嘻嘻!”一笑,轉身逃開了。
覃雁飛畢竟是少年人心性,見有人和他玩,心花怒放,喊了聲:“好啊!看我放過你!”伸手抹掉臉上的雪水,彎腰抓起一把雪,甩開步子便向她追去,但又怕惹得沒趣,沒敢追得狠了,蕭秋雪口中嬉笑不停腳下卻鞋跟兒翻飛,奔行極速,覃雁飛看看追得近了,便將手中的雪扔了出去,哪料到那雪團飛到中途便四散開去,土崩瓦解,蕭秋雪回頭見此情景,忍不住笑得更響了,卻不料樂極生悲,腳底一滑,身子站立不住。“哎喲”一聲倒了下去。
覃雁飛臉上變色,意念流轉,腦中還來不及反應,腳下卻已然使出了少林輕功,眨眼之間飄然而至,伸出雙手,試圖將她拉住了,然而,蕭秋雪這一滑,卻是勢頭極大,覃雁飛到底是將她拉住了,可畢竟也是下意識的所爲,腳下立足未穩,竟也跟着摔了下去,他這才心裡一驚,忙一個側翻,搶先摔倒於地,蕭秋雪正倒在他的身上,可她直到此時,仍兀自笑個不停,覃雁飛也拿她沒有辦法,待她笑得夠了,才溫言道:“你沒摔着吧!”
蕭秋雪這時才發覺自己已然躺在了覃雁飛的懷裡,心知不妥,吐了吐舌頭,掙扎着坐了起來,覃雁飛也站了起來,身出手去,想拉她起來,道:“別坐這裡,冷!”
蕭秋雪伸手理了理自己的頭髮,握住了他的手,本打算使把勁把他拽倒了,可覃雁飛腦筋反應太慢,他就好象整個人都釘在了那裡一般,她無論怎麼使力,他竟也紋絲不動, 不由得心中有些掃興,但還是站了起來,道:“你現在感覺好些了嗎?”
覃雁飛一呆:“感覺?什麼感覺?”
蕭秋雪低了頭,輕聲道:“我一直都覺着你活得很痛苦,雖然我不清楚是爲了什麼,但我希望你知道,即使你面對再大的困難,你都不是一個人的。”
覃雁飛心中一陣感激,可除了這個,他什麼也做不了,便問道:“她們呢?怎麼把你一個人留下了?”
蕭秋雪張了張嘴,笑道:“哦!你說她們啊,她們一聽說我要作弄你,別提多開心的,大家夥兒商量好了,她們在前頭等着我們呢!”
覃雁飛心中更加地歡喜,便道:“我教你個躲雪球的法兒,現在極實用的,好不好?”
蕭秋雪反問道:“那雪球又不是炸▪彈,爲什麼要去躲?不過過兩天再說吧!萬一真得有一天遇上炸▪彈,還說不定真能救得了這條小命呢!”
覃雁飛一時尷尬,道:“不會的。”又想了想,道,“咱們走吧,在這裡呆着算是怎麼一回事呢?”
蕭秋雪一時也無言以對,吐了吐舌頭,轉身低頭牽了他手便往前走,覃雁飛心中一暖,有些不知所措,卻也任由她牽着自己的手了。
快到樹林時,忽然傳來了一聲“救——”緊接着就是一陣沙沙的聲音,忽又靜寂下來,萬籟無聲。
覃雁飛耳朵尖,大吃一驚,心知不好,反手抓了蕭秋雪的手,甩開了步子,以最快的速度向出事地點奔去,蕭秋雪一時不解,只是覺着自己的手被他抓得好痛,正想向他要一個解釋,可就見他的眼中精光四射,有一種極壓抑的氣氛逼了過來,是那種讓人透不過氣的壓抑,當下也不敢說什麼,半走半跑地跟着覃雁飛進了樹林。
這樹林雖然並不大,可進去之後足以讓人難尋蹤跡,更加夜色迷惘,落雪紛紛,可視距離不超過三米,蕭秋雪心中害怕,輕輕喚着幾個夥伴的名字,但除卻了空曠的原野,雜密的樹林,連句回聲都沒有,哪有人會應她?不由得心中更加害怕,向覃雁飛瞧了一眼,他向她微微搖了搖手,示意她不要慌,他自己則側轉了身子,兩耳搜索着可能的異常動靜……
夜,靜得可怕,除了幾聲大雪壓斷樹枝的聲音,覃雁飛拉着蕭秋雪向樹林深處慢慢地走去,蕭秋雪連大氣都不敢出,覃雁飛則真氣鼓動,將全身的內勁的揮到了極限,他能感覺到,對手是一個很可怕的高手。
忽然間,一片大的霰雪落了下來,正落到了覃雁飛的眼前,覃雁飛停了腳步,臉上露出了一絲極不易察覺的微笑,他抓緊了蕭秋雪的手,走到一株盤子粗細的的白楊前,將的手輕輕放開了,忽地使出了少林絕技大悲金剛掌的掌力,右手微彎成抓,鐵掌過處,木屑紛飛,一株不大不小的白楊便被 抓沒了半邊樹莖,那白楊搖搖晃晃地倒了下來,緊接着樹上一聲梟鳴,一隻大鳥飛了下來,直奔覃雁飛而去。
覃雁飛眼中寒光一閃,伸手拉住蕭秋雪,使了一招“鐵板橋”,身子向後平平倒去,自膝蓋以下卻又穩穩地站在當地,險險躲過一劫,蕭秋雪卻不由自主地“呀!”了一聲,身子也被覃雁飛抓着向後一摔,將要着地之時,卻又被他拉了起來,他鬆了手,她腿軟難支,差點兒就摔倒在噸。再看那大鳥時,已停落並倒掛在了另一株大樹橫枝之上,它似乎也在審視着它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