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洛闖進去的時候, “雨泉”裡也是一片愁雲慘淡。環顧四周,卻沒發現正主的身影,倒是蝦兵蟹將擠滿堂, 有點鳩佔鵲巢的味道。
“哎喲, 是風洛小姐啊, 到底是那陣風把您給吹來了?”
乍聽到這陰不陰陽不陽的怪調調, 風洛以爲是彥吾司, 心裡騰地升起莫名的驚喜,難道是他回來了?扭頭一看,竟然不是。風洛自嘲笑笑, 什麼時候竟然對原本如此討厭的人產生了依賴感,總覺得只要有他在身邊就能安心。這個萬能的智慧的神出鬼沒的彥吾司, 果然還是不讓人喜歡。
“真是難得啊, 能看到風洛小姐這麼個失魂樣。”
聒噪!
“斯迪, 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不要在這兒給我裝娘腔!”風洛吼過去, 覺得心裡舒服多了。只是斯迪把斯迪憋得夠嗆,愣了好長時間纔回過神來,似乎沒料到平日裡那麼中規中距對老爺子忠心耿耿的風洛也能毫不顧忌地對他說出這麼豪放的話。
“你有什麼資格這麼吼他,只有我纔有資格!明白嗎!”
斯迪被拉到了背後,擋在他前面的不就是他那親親愛人。橫眉豎眼的, 真是對不起那多情的相貌。性格倒是沒變, 脾氣一如既往的火爆。
風洛退了一步, 掃視滿堂人。除了老爺子和彥吾司, 該露臉的都露臉了。她知道事肯定是鬧大了, 到了這個地步心裡反而能平靜下來,大概這就是所謂的‘破罐子破摔’吧。風洛徑自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杯茶, 冷的,一飲而盡。茶杯被敲在了桌面上,鏗鏘有力,頗有氣勢。風落想,難怪老爺子愛喝茶。
“我想知道到底出什麼事了。”
鴉雀無聲。
“我知道你們對我有意見,但事情總要解決的。”
她看到牆邊站着的老管家有些蠢蠢欲動,嘴巴張合了好幾次,還不時瞧着着斯迪的臉色,最後輕嘆一聲,又退了回去。
“維先生有話說的吧,畢竟你可是思凡的貼身管家。”
“還是我來說吧。”斯迪摟着自己的愛人,擺着救世主的姿態驕傲地站了出來。
“思凡最近常插手底下幫派的事情,這個你知道嗎?”
風洛點點頭。
“雖然以ESSENCE的勢力不需要害怕,但是她這次惹上的事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軍火不是鬧着玩的。”
“怎麼回事?”
“其實一開始只是三個幫派之間的紛爭。一個幫派和另一個幫派本來已經談好了一筆軍火生意,款都已經付了一半,貨都運到倉庫了,沒想到第三個幫派眼紅,在道上放出風聲說賣家的軍火摻了水分,有大部分是悶的,搞得買家也乘機耍賴,硬要把價格砍掉一半。賣家當然氣紅了眼,查了一下知道是第三個幫派乾的就直接殺過去了。”
“賣家是誰?”
“西部的‘INTRUDER’,據說這個幫派在地方一項橫行霸道,得理不饒人,很有些勢力。他們老大號稱‘白螃蟹’,兩把大鉗,來一個斬一個,來兩個斬一雙,雁過也拔毛、魚來去無鱗,比綠林強盜還霸道。這個幫派跟我們是沒有什麼往來的,本來我們也不用淌這個渾水,只怪思凡那丫頭……”
斯迪一掌拍下去,桌子去了一個角。
“她也不知道發了什麼瘋。放風的小幫派本來就人單力薄,沒多久就被打得落花流水。那老大還跑過來ESSENCE搬救兵,思凡竟然還答應了。你說,她這是想幹什麼?這下倒好,INTRUDER不服,在道上散佈消息,還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搞得現在道上的兄弟都對我們有成見。有敵對關係的就乘機對我們打擊報復,有盟友關係的現在一個個躲着我們,像躲瘟疫一樣。現在INTRUDER正在拉黨結派,有意孤立我們。一旦對方要跟我們正面火拼,後果不堪設想。”
風洛沉默,再沉默。
“你們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們還在等消息,看思凡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哦,這樣啊……”
又是一陣沉默。
“FUK!”
鞭子在空氣中劃過引發的呼嘯聲讓風洛耳朵生疼生疼的,她擡起頭來,看到斯迪那親親愛人熟練的揮舞着粗黑的鞭子,泄憤似的抽打着地面,老爺子高價買回來的號稱世界最堅硬的大理石已經被鞭笞出了條條印記,橫七豎八的,一點美感都沒有,只有讓人冷颼颼的寒。
“親愛的,收起來吧,不要氣壞了身子。”斯迪抓住了鞭子的一端,穩穩的將人收到了懷裡。收起了脾氣,卻收不住怒氣,該吼的還是要吼。
“等我逮到那該死的丫頭,絕對抽上她幾鞭子來解氣。平時看起來挺聰明的,一到關鍵時候就犯糊塗,絕對是欠抽!”又扯了一下試了試鞭子的彈性,才稍微滿意又轉身指到風洛的面前。
“還有你,再讓我鬧心,抽死你!”
風洛面不改色地撥開鼻尖的鞭子,說道:“對不起,我比較喜歡挨子彈,乾淨利落。”
對方還想回敬,電話鈴聲就響起來了。
“好,我知道了,你們就呆在那裡什麼都別做,等我們過來。”
斯迪擱下電話,轉過身,一臉肅穆,“該來的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