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她身上的壓力和熟稔的炙熱消失,並確信對方不在留意她,蘇安暖才偷偷的鬆了口氣,快速卻不驚慌地整理好自己的服裝,好像方纔遭強吻被欺負的人不是她。
陸夜白忽然望過來,爲她的安靜感到非常懊惱,忍耐不住的譏諷一通,“你這會倒是冷靜了,方纔是誰給我吻的七葷八素的**不已?”
反而是他,到如今依然還無法強逼蠢蠢欲動的自己安靜下來。他爲自己給她吸引到全無掌控力而感到懊喪。
可,對他的刺激,蘇安暖兩手只是微不可察的一頓,轉而依然臉不紅心不跳的扣上了襯衫上的最終一個鈕釦,她並不想跟他怨懟也或揪纏下去。
確信身上服裝沒問題,她安靜無波的解開了安全帶,預備下車。
“你要去哪裡?”即使他這麼嘲笑,她也可以當沒聽到,陸夜白不禁怒從心來,他一把抓了她要開車門的手。
“與你無關。”蘇安暖掙開了他手,下車摔上車門,這一系列動作如行雲流水。
陸夜白後悔地揍了一拳車盤,隨下面了車,衝她倔犟的身影叫說,“這兒是郊外,一個小時也不會有部車經過,你想走回去麼?”
可是,蘇安暖壓根沒轉頭瞧他眼,獨自在直挺瞧不盡頭的馬路上急步往來的方位走,不一會便離他視線有些遠。
陸夜白可沒忘了她那天逃的速度有多快,想不到連走路也好不遜色,怕是沒一會她便要消失了。
不會真想走回去罷?這女人怎麼這樣……不可理喻。
“該死”陸夜白輕聲詛咒一句,而後回身回去開車,趕上。
“上車。”一個急剎,陸夜白精準地將車橫在她的跟前。
蘇安暖兩手握拳,直挺地停下了步子,站着不動。她此刻心特別亂,壓根不知道應該怎樣處置他們當中忽如其來的曖味關係,只想找個地方靜一靜,好好搞清心緒!
“我要你上車,聾了麼?”陸夜白懊惱地下車,邁着大長腿走過來,徑直扯着她的手。
“不要碰我。”蘇安暖倔犟的甩開了他的手。
“蘇安暖!”陸夜白氣急敗壞咆哮,他少有這麼掌控不住自己情緒時,可是這女人叫他做到了。
可是,他想不到,才一吼,這天不怕的不怕的女人居然忽然紅了眼睛,一滴冰瑩的淚順着眼窩落下,緊隨着又是一滴……
陸夜白一呆,忽然慌了,他想不到會將她搞哭,“這……怎麼哭啦?”
她哭的更兇了。
“不要哭了,我錯了還不能麼?”他急惶惶的想要接住了她掉下的淚滴,燙熱的感覺好像灼疼他的心,帥臉有些不自在,“剛纔,我也是情不自禁,對不起。”
“渾蛋,你便知道欺負我,所有人全都欺負我,你渾蛋……”蘇安暖忽然放聲大哭起,伸手一拳打到了他的胸脯前,第二拳還沒擡起便給他一把捉住扯進了懷抱中。
“抱歉,是我不好,不要生氣了。”陸夜白抱她輕柔的哄起。
瞧她哭的稀里嘩啦的模樣,他瞬間什麼性子都沒有了。
他不會哄人,更沒哄過哭成這樣子的女人,因此笨拙要死。平日能言善辯的,這時卻什麼語言都用不上。
“陸康。”不知過了多長時間,蘇安暖好像已鎮定下,她抹了抹眼窩的淚,瞅着他的眼神有些複雜,不怒反倒有些意味深長,“我們還是別再這麼下去了。”
這話透露過多的情緒,連她自個兒也不知道那究竟蘊含什麼,無可奈何、不捨,還是歉意?
陸夜白不知道她爲啥會有歉意,他在乎的是這話本身,“爲什麼不能?”
他此刻心中忽然又焚燒起一團火,洶洶的燃燒起來。他不懂,這女人爲什麼不管何時,全都可以這樣清醒和自以聰明,自作主張。
經過方纔的熱吻,莫非她還感覺不出來,他對她感興趣麼?
“因爲我行即嫁人了,而那人是你的老闆。這事兒,你該很清楚,爲何還要……親我?”提到最終,蘇安暖不免有些無法啓齒。
面對他,她是羞臊的,也是沉醉的,可是她不可以再陷的太深了。
不能這樣下去,這是因爲註定不可能。
盡然他們先前有過一夜之情,皮膚之親,可是那全都是她一廂情願盤算他,設計他的,要是叫他知道實情,那他們當中不要說愛了,怕是他那點好感也會消失殆盡,最終只餘下怨懟了罷。
她寧肯離他遠遠的,這是因爲心不動,便不怕受傷害。她不想跟她媽一般,一生以淚洗面。
“那又怎樣?”原來這樣,陸夜白心中有些竊喜,可面上卻是若無其事的傲慢。
什麼叫那又怎樣?意思就是說,即使她要嫁人,那個人還是他領導,他想親便親,想抱便抱?
蘇安暖困惑地盯着他。
“你如今還沒結婚,玩兒玩兒也無妨呀,你幹什麼這樣用心?”也不知是她眼睛太過清明,還是給她隨便拿來作交易這事叫他如噎在喉,陸夜白居然想都沒想,這話便脫口而出。
“玩兒玩兒?”蘇安暖忽然感到心臟緊縮,忽的傳來一絲清楚的疼處,原來都這樣在乎了呀?
可,好快,她就恢復來。
看見她蒼白的小臉蛋兒上一閃而過的絕望,不知爲什麼,陸夜白忽然有些慌張,他是不是說錯話啦?
實際上邊才那句,一出口,他便悔了。
可是,男人的自尊,不管怎麼,她全都該意識到她將他推開送人這個事,要他好難過。
可遺憾的是,作爲女人,蘇安暖並不這樣理解。
“玩兒玩兒”二字如若一把銳利的刀,一下就割碎了她那枚才萌動的心。
是呀,蘇安暖,你太用心了。
只是萍水相逢,碰巧見過幾面,人家閒來無事逗一逗你玩罷了,你居然動心啦?
蘇安暖抹了抹腦門的虛汗,深切的吸了口氣,把自己所有的情緒都壓制下,沉到了心中最深處,永永遠遠地封存起來。
這麼也好,也應該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