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路!?
大光皇帝顯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當下喝道:“調頭,我們殺出去,與那呂布拼了!”
“陛下,不可莽撞!”燦查闊連忙阻攔道:“那呂布之勇陛下也曾見過,他既然將我們逼至此處,恐怕早已佈下天羅地網,我等此刻回軍,恐怕會遭了對方埋伏。”
“但若不殺回去,在這裡豈非等死!”大光皇帝怒吼一聲,轉身便調集人馬往回衝,呂布一直追着他,就算有所準備,此刻的封堵一定是最薄弱的,他相信自己的判斷。
這百丈淵出口顯窄,並不適合大隊人馬圍攻,當大光皇帝帶着人馬殺出來的時候,呂布已經帶着趕來的步兵佈下了拒馬陣,這個位置拒馬陣正合適,兩側向外延伸的山壁上,更有大量的弓弩手,見敵軍兵來,兩邊山壁之上弩箭齊發,中間的拒馬陣後方也有大量箭簇射出。
大光皇帝指揮人馬衝了三次未能衝開那拒馬陣,天空不知何時陰沉下來,先是零星的雨點,緊跟着雨勢很快變大。
呂布這邊早有準備,搭了棚子避雨,但胡人就沒有這般幸運了,被淋了個落湯雞,此時再想進攻也難了,只能不甘退去,呂布命人開始在此設寨,只等雨停,便挖開壕溝將另一邊的河水引到這邊來,將這支胡兵徹底淹死在此。
另一邊,退回百丈淵的大光皇帝一臉憤怒和焦慮,他自然不知道呂布要怎樣對他,但哪怕只是困住,這三萬勇士都能活活餓死。
“陛下~”燦查闊帶着高仁嵩過來,對着大光皇帝道:“此處乃是百丈淵,以前是一條大河,因爲常常發水災,所以將河道引往他處,前方的路也早已被官府填埋!”
“此等要事,爲何不早說!?”大光皇帝身旁一名萬夫長一把拉住高仁嵩的衣領,咆哮道。
高仁嵩一臉苦相,早知如此,就該自己去南乾朝廷,讓蘇中堪來應付這些人,苦笑道:“老夫昨日便想告知陛下,那呂布驅趕我等的方向便是這百丈淵,只是……”
大光皇帝聞言默然,他這幾日被呂布追的心煩意亂,哪有心思去見高仁嵩?
“此事是朕有過,未能及時相詢。”大光皇帝示意百夫長鬆開高仁嵩,對着高仁嵩抱拳道:“高先生,事已至此,不知可有方法助我等逃過這一劫?”
既然是河道,恐怕雨停時呂布便要挖開舊的河道以水攻來消滅他們了,正面殺不出去,留給他們活命的機會可就在高仁嵩身上了。
“不敢。”高仁嵩連忙一禮道:“當初此處之所以改道,便是因爲此處兩山交接,呈梭形,河水在出口處容易積高而後造成洪水氾濫。”
“都什麼時候,你說這些有何用!?”那萬夫長不耐煩道。
“此處絕路,並非是刻意封堵,而是河水絕流後,兩側山坡塌方而成,後來常有雨水,但卻不見在這谷中堆積。”高仁嵩笑道。
“那又怎樣?”萬夫長有些聽不下去了,直說如何便是,繞什麼圈子?
一旁的燦查闊卻是聽明白了,看向高仁嵩道:“你是說,此處其實是有暗道能連通外界的?”
“也是在下猜想,而且雨水能過去,人未必能過去。”
“這是我等唯一出路!”燦查闊看向大光皇帝道:“陛下,此時下雨於我等而言乃是好事,正好可以順着雨水流向,找到水流通往外界之處,此是我軍唯一活路!”
大光皇帝聞言大喜,連忙道:“快,命所有人沿着這百丈淵尋找出口,看雨水自何處而出!”
當下大量人馬急忙去按照高仁嵩所言去找尋,很快便順着雨水找到一處窄道,那是雨水流出來的窄道,只能供一人通行,戰馬想要進去都勉強,但對於大光皇帝來說,這無疑是絕處逢生,當下命人快速挖掘,將這窄道挖寬。
入夜後,雨水停了,呂布沒有耽擱,連夜命人順着舊時河道挖出水渠來往這邊灌水,用了足足一夜,放纔將水道徹底挖開。
但見大水轟隆,一直將整個百丈淵灌滿,但當呂布重新將水道埋上之後,卻見百丈淵中水位迅速下降。
“主公,有些不對!”郭哲看着迅速下降的水位道:“另一頭被封堵,按說不可能這般快退去纔對。”
呂布也覺有異,當下命人前去查探,這才知道原來谷底有窄道,原本是不易察覺的,但昨日被那胡人挖開以後,變得異常醒目,很容易便被找到。
“不想那胡人皇帝竟是命不該絕!”一旁的郭哲聞言感嘆道。
“命不該絕?”呂布聞言冷哼一聲,顯然對這個結果無法接受:“那便殺絕他!傳我軍令,繼續包圍,務必將那胡人皇帝圍殺!”
就算讓他們逃出了百丈淵,但胡人被殺到此時,十萬大軍分崩破碎,後路又被留所斷,就算逃過這一劫,他又能逃到何處去?
江北之地,大局已定,呂布不再親自率軍追擊,而是開始控制大軍不斷收縮,佔據各處節點,壓縮敵軍的生存壓力。
大光皇帝雖然逃過一劫,但在呂布這般鐵壁合圍之下,依舊感覺到前所未有的絕望,就好似當年的大乾被當時尚未立國的上一任胡人首領率大軍追的滿世界亂跑一般,那種濃濃的屈辱感讓他幾次回身想要跟呂布決戰捍衛自己身爲大光皇帝的威嚴卻被呂布輕易擊潰,這是大光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敗仗,也是最憋屈的一次,因爲地形的限制,騎兵的機動力根本發揮不出來,被呂布佔據要地一點點壓縮生存空間,哪怕知道呂布要幹什麼卻也法做什麼。
而他們現在最大的希望,反而落在了南乾皇帝身上,在脫困百丈淵之後,作爲大光皇帝的首席智囊燦查闊就自己請命脫離大隊去往南乾,南乾皇帝的態度,是他們唯一的活路,無論如何都必須說服南乾皇帝幫他們渡過這次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