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多麼沉重的一個字!
西門昊的心也跟着微微一沉,但隨之黑衣人的那句“你跟我一樣”,又讓他的眸光陰寒了數倍,急劇的凝縮。
“不要這樣看着我。”黑衣人輕聲笑道,全然無視西門昊足以將人凍結的目光,“我是我,你沒有權力阻止我的想法,我有爭取自己看中的女人的權力。”
“本王是管不了你的心,但你永遠沒有機會,她是本王的妃。”西門昊聲音低沉,字字緩慢的道。深邃的目光裡飽含着無比堅定的強勢。
“那又如何?”黑衣人隱在黑巾下的脣張揚的翹起。
西門昊的冷眸忽閃了幾下,隱忍着將要噴發出的與之對立的凌冽,“將絕殺草的解藥拿出來。”
“我沒有解藥。”黑衣人放下翹起的腿,慵懶的靠在椅背上。
“不要逼本王!”西門昊凌聲警告,他的忍耐是有限的,商談不行,他會動武,縱使這個黑衣人有多狂妄,有多能耐,就不信他能應付的了一聲令下之後衆手下全力攻擊。
“嘖嘖,”黑衣人不屑的輕笑,“我就知道進了明月樓就不會有好運,不過還想看看你的態度。”
“看到了就將解藥給本王,本王說過放你一馬的承諾還算數。”西門昊冷冷的道。
“我是看到了。”黑衣人笑道,“看到你真的很在意蘇染畫,爲了拿到解藥,你不敢爲難我,把我惹急了,我可是什麼都不會說的。所以在我面前,最好收起你那王爺的架勢,好好的談話。”
“怎樣你才肯拿出解藥。”西門昊沉聲問,這個黑衣人讓他很憋氣,確實,沒有拿到解藥,他還真不敢冒然對他下手,這個人軟硬不吃,只按自己的意思做事,有種被他牽着鼻子走的感覺。
雖然語氣還是冰冷的,但對於西門昊來說已經弱了幾分,從來還沒有如此耐心的,甚至低聲下氣的跟一個人說話,爲的卻是一個曾讓自己惱恨的女人。
“解藥是鬼穀神醫給我的,就一份,我吃了。”黑衣人來回掃視了西門昊幾眼,站起身,“要解藥還得去找鬼穀神醫。”
“鬼穀神醫不是在幾年前已經死了嗎?”西門昊有些不信黑衣人的話,據說鬼穀神醫活到了一百三十六歲,無疾而終,從此世間少了一位妙手回春的聖手神醫。
“若是我說皇上駕崩了,世間就再無皇上了麼?”黑衣人覺得西門昊的話問的有些可笑,用了一個非常不恰當的比喻反駁。
“鬼穀神醫有徒弟?”西門昊疑惑的問,他也曾讓人打探鬼穀神醫的消息,從未聽說鬼穀神醫收有徒弟,世人皆嘆息神醫的一身本領都帶進了棺材裡。
“鬼穀神醫的徒弟只能是鬼穀神醫,若是達不到神醫的高度,就不配做他的徒弟,但若是繼承了神醫的衣鉢,鬼穀神醫自然就有資格再現江湖了。”黑衣人道。
“他現在在哪兒?”西門昊追問,對於這個新的鬼穀神醫,他沒有聽過任何消息,沒有任何線索。
“這我可說不出,我是好命恰好遇見了他,可不敢肯定蘇染畫有沒有那個好命。”黑衣人道,“我能告訴你的只有這個,接下來能不能查得到,那是你堂堂北王的本事。”
音落,黑衣人再不給西門昊任何追問的餘地,身形一閃,朝窗口掠去。
西門昊緊隨其上,掠至窗前,黑衣人已先一步循窗掠走,留下一抹瀟灑的黑色身影。
“王爺,要不要屬下去追?”門外,聽到動靜的手下進屋詢問。
“算了,追不上了。”西門昊盯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冷冷的道,“繼續去搜尋線索,一定要查到這個人的行蹤。”
“是!”屬下領命。
“另外全力查找任何關於鬼穀神醫的消息。”西門昊又道,他相信黑衣人的話,就憑他潛入皇宮闖入地牢先殺手一步救出蘇染畫,就知道他說過的有關蘇染畫的話不假,蘇染畫在他心裡是佔有位置的。
但是他二人是怎麼牽扯到一起的?西門昊不知道,他沒有查到在蘇染畫嫁進北王府之前與其他可疑人有來往的線索,而這個黑衣人是在他娶了蘇染畫之後纔開始頻頻出現,他想不清二人的關係。
但有一點,若是要給蘇染畫懷的那個孩子定一個可疑的身份,這個黑衣人的嫌疑是最大的。
那個孩子會是他的嗎?
想到此,西門昊的眸光陰沉到了谷底。
雲霄苑裡,淑妃輕掃了眼前來質問她的西門易,妖嬈的翻翹着蘭花指,把玩着手中的碧玉茶盞。
“蘇大人,你說本宮做錯了嗎?”淑妃問另一側的蘇洛城。
“娘娘做的沒錯,是南王的心腸有些軟了。”蘇洛城道,若不是正好有那批殺手出現,此時他們已經被西門昊逼進宮了。
“本宮說過多少次了,成大事者,心腸決不能軟。”淑妃凌厲的眼神射向西門易,又轉向蘇洛城,輕瞟了一眼含笑道,“這一點,你得跟蘇大人多學學。”
“母妃爲何私自掌控了那些人,也不知會兒臣一聲?兒臣可是他們的主上。”西門易道,淑妃越過他的權限,先一步與那些人接了頭,就好像皇太后踩在了皇上的頭上,這一點,他可是難以認同。
“你這是在責怪本宮嗎?”淑妃秀眉一挑,嫵媚的神情裡多了幾分凌冽。
“兒臣不敢,兒臣只是覺得母妃不該瞞着兒臣下令。”西門易微微頷首,不情不願的道。
“不瞞着你,你會一心對蘇染畫痛下殺手嗎?給她一口存活的氣,她就能掀起新的風浪,本宮絕不許她有存活的餘地!”淑妃的眸中佈滿了殺機。
“本宮沒想到西門昊會與她一起墜落懸崖,”淑妃冷笑道,“這個女人還真有股魔力,令西門哲多年不忘,讓你鬼迷心竅,就連冷血無情的西門昊都會那麼鐵了心的救她。若是她這次還沒死,皇家可是要有好戲看了。”
“母妃認爲他們還有存活的希望嗎?”西門易問,他們的人已經搜尋了一天一夜,沿江數裡兩岸都搜了個遍,都沒見到他們的身影,而北王府那邊,也還在不停的尋找,就連他都認爲西門昊與蘇染畫已經死在江中了。